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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51节

      司阙松了手,将尤玉玑的雪足放下,又扯了扯她的裙摆将她的雪足藏起。
    他鸦睫轻抬,冲尤玉玑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来。
    他说:“我的。”
    鸢鸢是我的。
    尤玉玑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她思量少许,对司阙展颜,将鬓边的落发掖到耳后,轻轻颔首,温声对他说:“好。”
    ·
    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尤玉玑便动身回了尤家——今日是他父亲的周年忌。
    一眨眼,父亲辞世一年了。
    从昨日开始,尤玉玑情绪就不大好。今儿个刚回到尤家,见到一片素白的家宅,眼泪便落下了。
    “夫人醒着呢。”柳嬷嬷说。
    尤玉玑讶然,快步进了母亲房间。
    尤嘉木坐在床边,手中握着陶埙,正在给母亲吹家乡的调子。见到尤玉玑,尤嘉木赶紧起身唤了声姐姐。
    尤玉玑胡乱点头,也没怎么看过尤嘉木,直奔母亲而去。
    她眼里盛着泪,泪里却盈着笑。
    “阿娘。”她声音轻轻的,似怕吵了母亲。
    母亲对她点头,甚至朝她轻轻抬起手。尤玉玑赶忙握住母亲的手,牢牢攥紧。
    “鸢鸢不哭。”
    尤玉玑已许久没听过母亲温柔的声音。母亲轻柔的一句话就让她泪满襟。母亲不是司国草原人,她是宿国水乡人,永远温柔如水。
    尤玉玑等到母亲重新温柔唤她小名已太久。
    尤玉玑侧过脸,努力将眼泪压回去,重新用一张笑脸望向母亲。她俯身,将脸贴在母亲的手心,轻声呢喃:“阿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母亲微笑着对她点头。
    尤玉玑心里明白母亲定是记得今日是父亲的周年忌,才会撑着醒来。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强弩之末,终究连下床都不能。尤玉玑只好让嘉木将父亲的牌位抱来,母亲颤指摩挲了好一阵。
    尤玉玑还没出发去墓地,母亲又沉沉睡去。待她从墓地回来,守在母亲床边许久,终究也没等到母亲再醒来温柔唤她小名。
    天色黑下来,尤玉玑才依依不舍地回王府。
    回王府的路上,她垂着眼虽不再落泪,可始终神色哀伤,惹得一旁的景娘子和枕絮落了泪。
    马车在晋南王府停下,尤玉玑下了马车,望着王府的牌匾,又一次在心里盼着早些离开这里。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想日日陪在母亲和弟弟身边。
    尤玉玑神情低落地往昙香映月去,景娘子和枕絮亦黯然沉默地跟在身后。
    还没走多久,尤玉玑遇到了陈安之。
    陈安之面露不悦,问:“这么晚,去了哪里?”
    尤玉玑不想说话,继续往前走。
    陈安之刚想发火,看见尤玉玑今日穿着一身白衣,不由将火气压了压。
    尤玉玑已经走过陈安之身边,她听见陈安之在后面低声道:“既然知道穿得素雅些讨人欢心,也该知道不该这么晚归家……”
    尤玉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居然以为她穿白衣是如那几个侍妾一样讨他欢心?尤玉玑停下脚步,冷声道:“今日是我父亲的周年祭。”
    陈安之僵怔了半晌。他望着尤玉玑的背影询问:“为何不告诉我一声,让我陪你回去……”
    尤玉玑已走远,更没有答话。
    尤玉玑疲惫地回到昙香映月,先回净室泡了个热水澡解解乏。等她从净室出去,看见司阙坐在桌边,正轻轻吹着面前的一碗粥。
    尤玉玑强打起精神,露出笑容来,柔声询问:“怎么这么晚还没吃东西?”
    司阙望过来:“姐姐一定没吃东西,吃了粥再歇。”
    尤玉玑本没胃口,望着司阙干净的眸子,仍是走过去,吃了一点。
    一旁的枕絮忽然想起陈安之刚刚那德行,再次在心里感慨还是女子好啊,女子贴心,猜得到夫人晚上没吃东西!
    ·
    翌日,几个妾室给尤玉玑请安时,尤玉玑望着她们的衣着打扮若有所思。就连红簪都已经开始穿白衣。
    满室白衣,让尤玉玑扶了扶额角。
    治病要找到根源,司阙就是那个根源。
    午后,尤玉玑拿了一套自己的红色裙装坐在窗下裁改。司阙身量比她高,她的裙子,他穿起来自然不合身,得改一改。
    司阙懒洋洋地躺靠在床榻上,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扶着百岁的绒毛。
    “阙郎。”
    窗下响起温柔的轻唤,勾得司阙转眸望过去。窗下,尤玉玑哀怨地望着他,眼角洇红,凄凄然低语:“你为何从来不吻我?”
    他不由心跳快了几分。
    司阙从午眠中醒过来,立刻转头望向窗下,尤玉玑斜倚着美人榻,正在裁改衣裳。她望了过来,眸色温柔似水,温声:“醒了?”
    司阙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嗯”了一声,恹恹收回目光。
    哦,原来刚刚是做了一个梦。
    什么破梦。
    第52章
    不多时,停云肩上背着药箱过来给司阙换药。
    尤玉玑将手中的红裙放下,起身走出了里间,避开司阙换药的情景。并非她故意要避开,而是司阙不准她看他腿上的伤口。
    他说丑,他说不让姐姐看他丑陋的伤口。
    尤玉玑在外间随意瞧了瞧摆放的插花,发现有一瓶冬菊有点蔫了,吩咐侍女换一瓶。她向来喜欢花花草草,即使在北地寒冷的冬日花草不多,也要让绿色随处可见。恰巧抱荷抱着一大捧刚采摘回来的花草,尤玉玑在方桌旁坐下,饶有兴致地亲自修剪插摆室内的花景。
    她小时候倒不是特别喜欢这些插花,是母亲更喜欢些。母亲的故乡在四季如春的宿国,花卉开得艳丽。母亲嫁去司国后,也没舍了这爱好,亲自栽种花草,经常将漫长的午后耗在她自己的花园里。
    尤玉玑小时候会跟父亲往外跑,也会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她摆弄花草,母亲也会教她莳花裁枝。
    有时母亲会感慨好多花草在司地不能生长。
    长大了些,尤玉玑才明白阿娘在想念故土。
    她坐在父亲的膝上,问:“阿娘,那你想不想回去呀?”
    阿娘将一支紫色的鸢尾插在她的鬓间,温柔地摇头。
    尤玉玑轻叹了一声。长大后她知道阿娘怀念宿国,可是更恋着司地。因为有父亲有她。只是如今,父亲不在,连司地都成了回不去的故土。
    不知道离开的这两年,阿娘的花园是不是早已枯败狼藉。
    停云给司阙换过药离去时,尤玉玑仍旧在摆弄这些花草。
    后来司阙从里间出来,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修剪。
    尤玉玑转眸对他笑。
    抱荷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下枕絮,枕絮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剪子。”
    抱荷回过神立刻去拿剪子,可司阙抢先一步,已经将剪子递给了尤玉玑。
    抱荷亮晶晶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使劲儿冲枕絮使眼色。
    枕絮趁着尤玉玑和司阙说话的时候,无声冲抱荷摆口型:“安生些!”
    尤玉玑又修剪了一个时辰,将里外寝屋和花厅里摆放的花瓶全换了个遍。吩咐侍女将花瓶分别摆好,她推着司阙回到了里间,又坐在床榻继续修改她的红裙子,直到暮色四合仍未停下。
    ·
    “绿梳,窗台上那瓶绿萼梅已经枯了。”方清怡道。
    正在整理博古架的绿梳立刻应了声,说:“奴婢马上就去换。”
    方清怡并不是责怪绿梳,她知道绿梳并不擅长这些事。这些事情以前是红簪做的,可红簪如今也成了姨娘,不再是她身边的侍婢,搬到了对面。
    方清怡从开着的窗户,能看见红簪现在的住处。
    不多时,她看见了陈安之。
    这几日陈安之每天都会来暗香院,先过来陪她说话、用晚膳,天色暗下去之后再宿在红簪那里。
    可是今天陈安之没过来。方清怡从开着的窗户眼睁睁看着陈安之直接去了红簪那里。
    绿梳也看见了。她有心想劝,可是实在嘴笨不知道如何开口。
    “红簪的避子汤一直喝着吗?”方清怡问。
    “当然。昙香映月那边没消息,几位姨娘的避子汤都会一直喝着的。这可是王妃亲自叮嘱的。”
    方清怡将手搭在前腹。她也很清楚王府里的规矩,只是最近她开始不安。曾经她一心想争世子妃之位,想着怎么把尤玉玑弄死。最近,她却开始怀疑,就算她真的把尤玉玑弄死了,她真的能由妾升为正妻吗?
    云霄阁那位才是世子心里人。
    方清怡唯一觉得安慰的是司阙的身份注定当不了正妻。只是这点安慰实在太浅薄。就算司阙当不了正妻,别人呢?
    姨母若让表哥迎娶继室,表哥会拒绝吗?
    他是那样懦弱的性子。
    方清怡闭上眼睛,悔意浪涛般拍打着她,让她窒息般痛苦。她后悔了,她不该将赌注压在表哥这样懦弱的人身上,更后悔未婚有孕。
    “主子,您已经好几日没弹琴了。世子最喜欢听您抚琴了。”绿梳出主意。
    方清怡却并不想再碰琴弦。
    她只觉得难堪。
    她垂着眼睛望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前腹。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曾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有了一切。
    可现在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