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小侯爷打脸日常 第45节

      要是没有那个预知梦, 冯小小转身的脚步微滞,她悄悄侧过半张脸, 用余光打量着身后赏花的郎君。
    裴衡止。
    他的名字绕在舌尖, 又甜又苦。冯小小心下怆然,默默叹了口气。
    就算没有梦境, 她也不会忘记这样惊艳绝绝的男子。
    他是跌入凡尘的仙君, 而她不过是误入他掌心的一朵小小桃花。
    可怜春日太短, 所有都是转瞬即逝。
    少女心事重重, 满腹心酸都揉进了掌下的面粉。玉书缩在墙角, 上下打量着沉默不语的冯小小。
    刚刚不是聊得挺好的么?
    怎么她家姑娘一脸委屈,难不成是被裴公子婉拒了?
    婢子不敢出声去问,借着外出提水的空档,悄悄往正房瞥了几眼, 门窗紧闭,看来裴衡止多半又出门去了。
    “姑娘?”玉书唤得小心翼翼。
    冯小小没怎么做过面食,过往也只是跟在婢子身侧递水或是掀开锅盖。这会她一言不发,只寻着脑海里记着的步骤,机械地添水、和面,怎么看都不对劲。
    “还是奴婢来吧。”玉书往前凑了凑,还未伸手。就被冯小小眼角的泪痕吓了一跳,“姑娘,您,您这是.”
    “没什么。”冯小小抿唇,瓮声瓮气道,“我就是被面粉迷了眼。”
    玉书也不是不知事的,亦知晓她需要独自一人静静。
    “姑娘,家中的肉快吃完了。”婢子提起篮子,“奴婢这就去东街瞧瞧。”
    临出门,玉书又折了回来,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放好。她静静瞧了眼正跟面糊做斗争的冯小小,半晌才轻轻掩上门。
    *
    京都正中,朱色飞舞。偶尔有翠绿嫩黄透过这一方宫墙,盈盈生机无限。
    慈华殿。
    日光散散落落,从窗扇投进,映在被打磨光亮的地砖上。王喜领着一众內侍宫婢守在门口。
    殿中依旧檀香袅袅,木鱼合着佛号,一声一声,悠远绵长。听着似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回荡在金玉廊柱之中,撞出丝不易觉察的悲凉。
    裴衡止已经来了有好一会,等殿内念佛声稍歇,方才让王喜往里通禀了一声。
    他这个姑母,及笄时便入了宫,虽不曾如先前的沈女一样入主后位,却是运气极好。
    早些年贵妃病重,临去时将三皇子托给了她照顾。没成想,待三皇子刚刚及冠,太子与二皇子便接连撒手人寰,先帝因此伤心大恸,没几个月也骤然离世。
    三皇子顺利继位,而她也被尊上了太后之位,享万千荣华。可沈氏一族,百年世家,又岂是贪慕虚荣之辈。
    如今她身处后宫,心却向佛。一声声佛号念得是慈悲,敬得是天地。
    “参见太后。”裴衡止躬身行礼。
    “起来吧。”
    一旁伺候的姑姑垂头,扶着着了素锦的太后从屏风后走出。
    裴衡止恭敬应了,方才坐回椅上。
    如今太后已年逾五十,因保养得宜,看着面嫩不说,许是常年念佛不理俗事的缘故,唇角总是隐隐带着笑意,温和又慈祥。
    “你这孩子,都与你说了多少回不必拘礼。”她瞥了眼下首规矩的裴衡止,忍不住笑道,“过往你来慈华殿,总是姑母长姑母短的,不是要吃糕点,便是要尝尝新茶。”
    “自打从军中历练了一番,倒是去了毛躁的性子,人瞧着也稳重多了。”
    她似是感叹万分,蓄了小指甲的手轻轻捋起耳边的发丝,“若是你爹瞧见,定是要乐呵许久。”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宫外,姑母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好你已经平安长大,姑母也算对得起你父亲。”
    裴衡止忙起身一拜,“臣惶恐,这些年姑母对臣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爹爹泉下有知,定会感激天家恩德。”
    他说得滴水不漏,并未有半句埋怨。
    太后眼中微哂,口中却还是温情一片,“今哀家唤你来,左不过也是为了那两件旧案。”
    “臣明白。”裴衡止不敢大意,细细忖了忖才垂首道,“当初冯院使一案证据确凿,不过各种细节仍是经不住推敲,尤其是冯大人从御医一职升至院使,几乎只用了十年。”
    “十年?”太后浅浅含笑,“的确是有些怪异,从九品的小小御医一路高升至正五品掌管太医院的院使,他倒是出类拔萃。”
    “臣亦查过这些年宫中调动记载。”裴衡止道,“这十年来,除了冯大人升官较快之外,太医院还有另一人,亦是在不到十年的时间从低到高。”
    “哦?”太后眉间一顿,淡淡哼道,“难不成是齐院判?”
    “正是。”
    “听闻他们素来交好,如今看来,的确是关系匪浅。”太后凉凉撂下一句,惊得门外守着的王喜腿肚子都颤了三圈。
    要说这齐院判,自三年前冯大人获罪,便一直暂领着太医院。
    前几日,他还听御前伺候的小梁子暗地里说,齐院判升至院使,就是这一两日的事。
    是以,王喜还悄悄送了些银两过去,先恭贺一声。
    可听这殿里的动静,竟是还有端倪。王喜眉头紧皱,忽得回过些味来。
    今本不是他当值,是太后钦点了他近前伺候。如今又允他在外间伺候.
    王喜后背一凉,来不及心疼自己送出去的那些银子。掌心密密实实出了汗,竟是连袖口都浸湿了不少。
    他不敢再乱动心眼,只毕恭毕敬立在一旁。
    “这条线须得再细查。”念了半日的佛经,这会太后倚在软枕,语气听起来有些困乏,“至于那个孤女,你打算怎么办?”
    她双目炯炯有神,打量着裴衡止的神色。
    郎君并未迟疑,“待查明冯大人案子的真相,臣自会安排好她的去路。”
    “玉璋,成大事者必不能心软。”太后闲闲垂眸,“不过姑母总是信你的。”
    “臣明白。”
    “你自小便聪慧,前两日陛下还有意为你许配婚事。不过——”太后一顿,甚是慈爱的笑了笑,“哀家已替你暂时回绝了。”
    “京都中世家姻亲联系又杂又乱,若是这个时节为你订下婚事,只怕再查案时就会被人情所阻碍。”
    “哀家知此案扑朔迷离,你也是费劲了心神。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玉璋可有什么想要的?”
    “多谢姑母。”裴衡止面上微暖,“臣亦不是小小稚儿,且天家仁慈,府中粱米不缺,臣已十分满足。”
    “既是过生辰就该热闹些。”太后难得起了兴致,“这样吧,前些天宫宴还剩些烟花爆竹,你且拿去。”
    “哀家还记得,玉璋幼时最喜欢的便是看烟花。”太后说着,眉眼间难得忧愁了片刻,但也仅仅是一瞬,她便又是副含笑的慈爱模样。
    “如此,臣便谢过姑母。”
    早就听玉书说过,小兔子极爱看绚烂烟火。裴衡止心下隐隐生出些欢喜,快步走出慈华殿。
    檀香漫漫,不知过了多久。
    “王喜。”倚在软枕的太后,懒懒闭眼,叫了內侍过来。
    “太后娘娘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自作主张,不该.”
    “停,你这是做什么?”太后一扬手,遣了随侍的姑姑出去,“哀家毕竟是个不管事的老人家,你在这宫中还有好些日子,早点找些靠山,也是人之常情。”
    她说得又轻又淡,地上跪着磕头不止的內侍,早就骇破了胆。旁人或许不清楚这位的手段,可他却在一旁瞧得明明白白。
    这几十年来,但凡这位出手,便没有办不成的事。
    “行了,你也是跟了哀家几十年的老人,这会也不必又哭又嚎的,哀家听闻你认了王子鸣做干儿子?”
    太后挑眉,微微睁开些眼,“你与他也大不了几岁,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太后娘娘恕罪,小的,小的也是那晚喝醉了酒,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办了这桩糊涂事。”王喜抖得声不成调。
    “你也知是糊涂事?”太后捻了捻腕上的佛珠,“哀家还当你是活够了日子,变着法的往阎王爷前报到。”
    “一个小小內侍竟也敢认朝廷大员做干儿子!”她狠狠一拍桌,惊得外面的一众宫婢內侍全都哗啦啦跪了一地,“哀家瞧你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忘了本分!”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息怒。”王喜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又不敢冒然求情,额头都快被磕出了血。
    “也罢,总归是养不熟的奴才,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慈华宫的人了。哀家已经跟戚贵妃提过,你日后去留,由她定夺。”
    “娘娘!”王喜哭得声嘶力竭,还未再求情。就被听令进来的內侍一人扯了一只衣袖,轰了出去。
    在这宫里,可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的说法,总归太后已经饶了他一命。
    王喜走得狼狈,却也没拐弯抹角,直直奔向了戚贵妃的玉华殿。
    朱色内墙中,嫩黄新绿间,仍有芙蓉花开,牡丹初绽。
    *
    裴衡止推开院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往常总有女子低声交谈的小院子此刻安安静静,灶房上隐隐有丝黑烟。
    郎君心头一跳,几步走近。就瞧见手忙脚乱的小兔子,正舀了水准备倒进着火的锅里。
    “小小别动!”
    裴衡止惊得声都抖了抖,长臂一伸,先是将呛了一脸黑灰的少女拉到自己身后,又眼疾手快地捞过锅盖压在不断窜着火的锅上。
    就连灶炉里的柴火,也被郎君细心挑出。
    处理好火势的裴衡止这才松了口气,亲自打了水放在游廊,瞧着默默净手的小兔子,“玉书呢?”
    “去买肉了。”冯小小气馁,她真是没什么用,就连炝个葱花都做不好。
    “哥哥。”少女抬眸,有些不好意思,“今答应你的面怕是吃不上了。”
    她脸蛋上灰扑扑的,唯有眼珠亮晶晶地看过来,裴衡止心尖一软,用手帕浸了水,又拧成半湿。
    “没事的,过几日吃也是一样。”总归离他的生辰还有几日,郎君温柔,“先擦擦脸吧。”
    他越是和善,冯小小心中越是不得劲。
    少女匆匆擦了把脸,很是坚定地起身,纤细的手指攥成拳,与他说道,“我再去试试。”
    左右面团还在,就是绵软了些。做不了葱油面,下个鸡蛋汤面应该不难。
    冯小小还未迈开步,手腕就被人轻轻拉住。
    郎君含笑低眉,拿起洗净的帕子裹了手指,一点点擦在她的额头、眼下和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