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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4)

      时倦试着动了动被对方桎梏的双手,可惜背在身后的动作实在使不上太多力气,只好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连衫帽早就被他的动作蹭掉了,沈祈抬手在对方的黑发上轻轻揉了一把,掀唇道:不过来,等着你跑回花国去吗?

    时倦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看到的。沈祈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凉薄的意味,怎么,厌烦这里了?

    我

    嘘。

    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时倦嘴被他的手抵着,没法说话,只能默然地看着他。

    没关系。沈祈抬起手,我能给你看到更新奇的。

    时倦莫名觉得他这句话里新奇的三个字代表的东西可能和传统观念上的不太一样:什么?

    还记得我的本职吗?

    医生?

    我不知道你们花国是怎么样,但在加洛,医生还有个别称,他轻声笑道,叫人体工程师。

    沈祈话音落下,腾出的那只手张开,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后颈,而后缓缓上移深入黑发里,指腹抚过发丝下薄薄温热的皮肤。

    时倦被他圈在怀里,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颤了一下。

    我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人的头发在你们国家被称为情丝。沈祈的手停在他的后脑,声线透着点慵懒和好整以暇的戏谑,而人的头皮又向来敏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以前没实验过,现在什么感觉?

    时倦很轻地抿了下唇。

    沈祈忽然倾身过来,脸颊贴在他的皮肤上,说话时声带的震动尽数顺着骨传导到了另一人脑海里。

    耳内沙沙沙的嗡鸣又轻又哑,像是在大雪天伸手抓了纯白的鹅毛,漫天的细绒洋洋洒洒地蹭在他的耳边。

    沈祈笑了一下,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指尖滑过他的肘窝,一直落到他的腰侧。

    他忽然想起当初听案件笔录时,其中贾斯特谈起时倦,就提到了那场橄榄球飞出球场的意外,以及被恰好路过的时倦踢回去的结果。

    他当时就站在路边,手边也没什么能扶的东西。球飞过去的时候又高,都快到他头顶了。可这时候他就那么一抬脚,就把球反向踢进了对面的球框。

    他的腿都快和身体成为一条直线,我当时就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身子居然连弯都没弯一下,腰不疼吗?

    因为天气冷,对方穿得也厚,只是因为他身子清瘦,外头的卫衣仍是显得宽松,下摆收束起来。

    沈祈手指勾住松紧带,再绕过针织衫下摆,隔着一层里衣贴在他的腰窝,玩味地用了点力。

    时倦终于挣开他桎梏着自己的力道,反过来捉住了他的手,声音带着一点点哑:你等等。

    沈祈笑了:等什么?

    他若有所思:等晚上?等准备好?还是等换个地方?

    沈祈半点都不打算安分,手上刚一动,对方再度用力抓紧,直接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时倦:旁边有人看着。

    大学假期前的校门口怎么也不可能冷情。

    沈祈笑了:你都要离开加洛了,还怕别人看到?

    时倦长睫颤了颤:你不要随便碰。

    沈祈弯唇:我要没记错,当初在医院是你主动亲的我,而且还是在我问能不能跟你谈恋爱之后。

    时倦看了眼地上刚刚脱手掉落的手机:我还要赶航

    最后那个班字他没能说出来。

    沈祈已经冷下眸光,再度吻了上来。

    时倦本身就是背对着马路站着,被他这么横冲直撞,后退了两步,在离地面高出一分米的人行道上踏空,直接摔了下去。

    倒地之前被人拉了一把,但因为距离近高度低,也仅仅只是缓冲了部分,反倒是让另一位差点跟他摔在一起。

    沈祈拧着眉头:摔到哪儿了?能站起来吗?

    时倦借着对方胳膊的力道勉强站起身,刚走出一步,脚下就是一软。

    这一次倒是被人护得好好的,没摔第二次。

    沈祈道:告诉我,哪里疼?

    脚。

    崴到了?

    可能。

    周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停在不远处,伸长脖子朝这边张望。

    抱歉。沈祈轻叹了口气,小心地将他抱起来。

    时倦朝身后看了一眼:我的行李箱。

    等会儿我给你拿。

    手机。

    等会儿再捡。

    航班

    沈祈面无表情地在他嘴上咬了一下:还想走?

    他笑了一声,眼里像掺了十一月寒凉的雨:你想得美。

    时倦:机票很贵。

    起飞还早,等会儿给你退了。沈祈瞥了他一眼,就算真的超时,哪怕你那张票值一百三十个期安,我一样赔得起。

    这一百三十个期安可能过不去了。

    沈祈将他放到后座,两只手撑在他肩膀后的座椅靠背上。

    两人的气息倏地拉进。

    接着就是手腕一凉。

    时倦侧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腕上那副闪着冷光的手铐:

    以防万一,违个纪。沈祈将另一头扣在前座的金属杆上,半蹲下身,手拉着他的裤脚向上卷了两道。

    时倦皮肤白,而脚下因为常年不见光更像是刷了层钛白,细细的青色纹路在延伸而上。踝骨估计是刚刚摔的,此刻已经泛了紫,肿了一大片。

    沈祈直起身子,从他上方横过去,拉开收纳箱:车上东西太少,你先吃了它止疼,等回去我再给你处理。

    时倦沉默地看了看自己被拷住的手,又沉默地看向他。

    不方便?沈祈拧开保温杯,简单,我喂你。

    乖,张嘴,不吃药疼的不是你?

    哄着他把药吃下以后,沈祈将尚带温度的杯子塞进他自由的那只手里:我去给你拿东西。

    车内刚少一个人,下一秒,一坨橘色用马路爬上来,又爬上座椅。

    橘猫蹲在座位上,动作倒是稳健,可惜眼睛发直,一开口声音虚浮得能飘八个度:阿倦

    时倦看着它。

    那个人真的是安非吧?

    时倦听着这么个问题:你不是认得出来?

    我是认得出来。橘猫木着脸道,我就是没想到,你和他,你居然会是被压的那一个。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压不存在的,小世界主世界都不存在,把它当情趣看就好

    这个位面也快结束了,大概还有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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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幸运的是, 手机因为套了层壳,掉下去时只有保护膜从边缘碎了一点点,甚至连屏幕都还停留在之前的页面。

    沈祈捡起时余光看到什么,原本想要按下开关键的手指忽然一顿。

    那是短信的页面, 而收信人那串号码分明是他自己。

    冬天天黑得很快, 路上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 天色已经由原本的黄昏转为暗沉。

    橘猫在座椅上趴得昏昏欲睡,不经意抬头望了眼窗外, 瞟到街对面某块写着灵关街的路牌, 茫然了几秒。

    时倦也看见了,出声道:这是去哪里?

    沈祈驶入一片私人庄园, 缓缓降下车速:去走个过场。

    庄园很大, 两旁摆了满路的白色花圈,穿着黑色衣服夹着黑伞的人们络绎不绝。

    时倦看了一会儿:爱微的葬礼?

    嗯。

    爱微家曾经到底是圈子里排的上号的名门望族,当初爱微的死讯被曝出来以后,就有不少人上门规劝安慰;而现在他们家倒台了, 来吊唁的人们却依然不少,出于什么原因暂且不知道, 但外人看来挺唬人的。

    沈祈将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一条缝,下了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时倦本来以为他是来解锁的, 却不想对方倾下身, 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你好好待着,我马上回来。

    时倦听着这话, 看看自己腕上的手铐:你不打算让我下去?

    伤患就不要乱跑了。沈祈下巴埋在他颈窝里,小心地勾开他的发丝,温热的唇印上他耳后。

    两人相接触的那块皮肤都很薄, 带着身体的温度摩擦而过,几乎叫人感觉到皮下鲜血淙淙流过时无声的糜艳,跃出心跳的速度。

    时倦下意识偏过头,捂住了他的嘴:天要黑了。

    对方也不躲,低低地笑了一声,呼吸时白色雾气隐约:那么迫不及待晚上?

    掌心湿润的气息被冷风一吹,瞬间化成冰冷的水汽。

    时倦沉默地把手收回来:你再不去,等天黑路上不好走。

    沈祈笑了一下,见好就收,顺手关上车门。

    橘猫跳到前座的靠背顶上:喵。

    时倦看了它一眼,忽然抬手,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正想开口的橘猫:?

    时倦手在连衫帽后面抓了一下,伸到它面前,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枚小小的纽扣,黑色同他苍白的手指衬出格外分明的交界。

    橘猫懵逼了足足五秒:窃听器?

    时倦点了下头。

    橘猫:

    它觉得自从时倦死了一次以后,那小孩是真的变得有点可怕。

    这个可怕不是能力上,而是心理上。

    说起来,橘猫算得上第一个看出安非对时倦感情的人或者说活物。

    可惜他喜欢上了,却又没胆子肖想,除去年幼不知事那会儿,两人这么多年连手都没牵过一次。

    而安非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外面搜罗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再以此为礼物全都塞到时倦的房间,光明正大地同对方独处一会儿。

    甚至有一次,橘猫还看到他不知从哪弄来一袋子五颜六色个头只有米粒大小的珠子,说这些叫什么霸王珠,可以泡水长大。

    时倦对此看着没什么兴趣,倒是橘猫不信邪地把那一袋子珠子扔到原神殿后花园的水池子里,结果就是一个星期以后醒来,对着被吸干的水池和个个胀大如人身的半透明彩色珠子面面相觑,爪子一戳,就戳碎了一颗,黏腻的珍珠碎撒了满地。

    然后就被时倦扔到池子里打扫了一个月的卫生。

    就是便宜了安非,那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橘猫来跟他分时倦的注意力,真正做到了和时倦如影随形。

    事后橘猫每每想起,总怀疑他是故意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安非宁肯用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接近时倦,却始终不肯开口承认一句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橘猫其实不太能理解人类这些弯弯绕绕:时倦那么宠他,只要他一句话,别说跟着,就算他真的想做点更亲密的时倦也不是没可能答应。

    可惜他偏偏不愿意。

    直到后来人类联邦的人来到原神星接他回去的时候,他在那闪紧闭的房门前,从夜幕站到黎明,也没能敲响一声,对时倦说一句再见。

    橘猫才隐隐约约理解了一点。

    深也的话其实不是完全没道理: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与天同寿的神明,一个却是无根无萍岁有时尽的人类,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有结果。

    人是会死的。

    可神不会。

    抛开安非本身面对时倦仰望而产生的自卑,以及时倦不可能产生情绪这些外在因素,单单生死这一点就足够叫所有人生出怯懦。

    既然注定不能长相厮守,你让他如何有胆子伸手触碰。

    挺傻的。

    这是橘猫当初心里唯一的想法。

    可他真的就这么点本事了。

    可是现在,那最糟糕的天人永隔的设想终于成真,安非的反应却是出乎它的意料。

    它本来以为他尝过那种滋味,哪怕在小位面没有记忆也该下意识回避,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等时倦的神格收集完以后彻底离开的。

    可是现在

    橘猫默默瞥了一眼窃听器。

    不就分开几分钟,至于吗?

    这怎么看也不想是有要放弃的苗头啊。

    还有之前在车站

    橘猫一想起二十分钟前的事就很想翻白眼。

    当初那个连心上人的手都不敢牵,只有在对方睡着的时候才敢偷亲的小孩哪去了?

    总不至于是被刺激过头心里扭曲了吧?

    哗

    不远处忽然一阵人声沸腾。

    时倦透过车窗,望见那里聚集了一群穿黑衣的唁客,其中一位是个打扮得极为光鲜亮丽的老者。

    正是爱微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