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井城南门外

    鸿一宁的这番话比较深奥，羽欣琉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一鸣哥，为什么我和你过招的时候会感觉自己比你要慢上许多呢？”羽欣琉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鸿一宁略作思考后说道：

    “嗯，我觉得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临场应变能力和实战经验的缺乏；还有就是受到自身力量的限制。

    “当你每一击、每一步中都蕴含强大力量时，空气中的阻力便会减小，速度自然就能加快。你的目的不应该放在等待结果，而是应该默默积累。春耕不废，夏秋自来……”

    “另外，厨子哥昨天提点得很对。我最近一心传授你剑术，却忘了你有魔武双修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而实战中最主要的就是扬长避短，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全局观念。除了将魔法和剑招相融合，你可以试着将魔法附着在剑上，也可以试着用剑去释放魔法……”

    “以后你要达打到大魔导师的级别，或许还能使用‘瞬间移动’来配合剑招，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羽欣琉听后若有所悟，用带有崇拜和钦佩的目光看向鸿一宁。他能从昨天那样狼狈的情况中反思出这些，当真是不简单。

    “当然，今天给你说的都是我个人的看法，往后的路究竟怎么走，还需要你自己去体会、去努力。”鸿一宁的声音有些低沉。

    “要不然我也来教你魔法吧！”

    羽欣琉突发奇想，一脸憧憬地说道：“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当个魔剑师，总比你只用剑要威风吧！哈哈哈哈哈……”

    “不了，我对打打杀杀本没兴趣，浪迹天涯也不是为了耍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鸿一宁说着眺望向对岸的远方。

    “这样啊，那就算了。”羽欣琉显得有些失落。

    “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了，晚上就会跟火姐说……”鸿一宁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开口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什么？你这就要走了吗？可我剑都还没学好呢!”羽欣琉猛然一惊，有些紧张和不舍，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

    “也不是很急，应该会呆到月底吧。”

    “剑，我该教的也都教完了，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厨子哥。他的水平比我高多了，至少是位中级大剑师，能教你的也一定比我多。”鸿一宁的目光依然看向远方。

    “可……可我就想让你来教我。”羽欣琉撇着嘴，心情似乎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吧。”鸿一宁感受到羽欣琉炙热的目光和失落的情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或许就是早已注定的结局吧……

    羽欣琉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鸿一宁的背影，过了一两分钟后才默默跟了上去。

    红日西垂，在江面上泛起一层层金色的涟漪，来江边游玩的人群陆续回返，渔夫们也纷纷将小船靠向岸边。

    一阵风吹来，带着些许的凉意。

    羽欣琉和鸿一宁并肩伫立在江边，虽然他们都保持着沉默，但却并不觉得尴尬，只是隐隐有哀伤浮动。

    “能不走吗？”羽欣琉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倒是你，也该动身去中山国了吧。”鸿一宁缓缓开口道。

    “可是我不想让你走！再说，我去不去中山国并不重要……”羽欣琉咬着嘴唇，满是期望地看向鸿一宁。

    鸿一宁没有言语，也不敢去看羽欣琉的眼睛，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羽欣琉的心意。但他却不想留下，更不愿让羽欣琉跟着自己去流浪。

    “不早了，江边还是有些凉，我们回去吧……”

    “……”

    ※※※※※※

    关井城吉祥客栈

    后厨中，今天的晚饭吃得异常压抑，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发生过了。

    其中最主要原因在于向来开开心心、活蹦乱跳的羽欣琉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

    而平时喜欢逗乐打趣的鸿一宁也是面目表情，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倒是厨子哥依旧我行我素，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似乎对于羽欣琉和鸿一宁的反常举止视而不见。

    不过，厨子哥却没有向往常那样招呼鸿一宁陪他一起喝酒。

    自从下午鸿一宁他们回来后，火姐就觉得奇怪，几次想出声询问，可羽欣琉一直埋头在柜台里面，而鸿一宁则有意避开自己。

    接着大厅的客人就多了起来，大家也都各忙各的，自己更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

    起先，火姐还以为他们两人闹了什么矛盾，是不是吵了一架。

    但慢慢的，火姐便察觉出了原因，这下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慰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了……”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羽欣琉突然开口道。

    话音刚落，她就礼貌地向大家点了点头，接着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哦……好……好……”

    火姐僵硬地回了两声，今天羽欣琉吃的很少，但她却不好挽留，只能转头看向对面的鸿一宁。

    鸿一宁目送着羽欣琉离开，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吃饭。

    “我也吃好了，你们慢用。”

    羽欣琉走后没几分钟，厨子哥也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似乎有意给鸿一宁和火姐创造独自交谈的空间。

    今天鸿一宁也吃的很少，基本上都是以慢动作在进行，吃饭的速度还不及原来的一半。而厨子哥一走，鸿一宁便彻底停了下来。

    “火姐，我……”鸿一宁用筷子捣鼓着碗里的饭菜，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了，我知道了。”

    火姐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用觉得难以开口，这段时间还多亏了你的帮助。账早就还清了，严冬也过去了，你这只鸟又该去自由翱翔了，谁都留不住……”

    火姐挤出一抹笑容，离合悲欢在她眼中已经见得太多太多。

    鸿一宁听后低着头，没有应声。

    “先吃饭吧，等吃完饭我就把剑还你。”火姐见状又开口道。

    “好……”鸿一宁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继续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