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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

      益凌抓着柏泽霄的手,低头看他:疼吗?

    柏泽霄低头擦眼泪:不疼。

    益凌心疼的揉了揉柏泽霄的脑袋:以后找个绳子把你挂我腰上,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才能放心。

    益凌的手早就被柏泽霄攥红,手背上还有几个深深的指甲印。柏泽霄轻轻摸着他的手: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今天怎么摔倒了?

    柏泽霄低着头:我,我不小心。

    益凌挑眉:不小心摔倒还正好让我撞见?你这不小心还真的挺不小心的

    柏泽霄咬了咬唇:今天中午,我,我是想找你的。

    怎么?

    早上的时候我看见你咳嗽,就想中午买点感冒药给你,结果看见你和柏泽霄咬了咬唇,故意省略了那一段:我看你和她说话,挺精神的,根本不需要吃药,是我想多了。原本我准备自己悄悄离开的,结果刚走两步就摔倒了。

    柏泽霄绞着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益凌有些惊讶:你给我买药了?

    柏泽霄鼓着腮帮子:没有,药我扔了,你明明不需要。

    撒谎,藏哪儿了?益凌眼睛扫过柏泽霄全身,勾唇一笑伸手去摸柏泽霄的口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两个已经被压的扭曲变形的药盒。

    扔了吧,柏泽霄抓着药盒不让益凌看,低着头一脸的委屈:反正你也不需要。

    谁说我不需要了,我病情严重着呢!益凌一把把药拽过来,他弯下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柏泽霄,把药盒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吻。

    谢谢。

    柏泽霄手里抓着益凌的衣服,听见这句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下,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剧烈起来。

    刚才是因为疼痛,现在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柏泽霄突然意识到,其实不是益凌离不开他,是他自己离不开益凌。

    柏泽霄咬着下唇,低头看着腿上盖着的益凌的校服。

    一颗眼泪掉在衣服上,瞬间在校服上留下一个深蓝色的水渍。

    益凌一愣,怎么又哭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医生。

    益凌刚准备走,袖口就被柏泽霄拽住,柏泽霄低着头,哑声道: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

    柏泽霄的样子很脆弱,像是一只迷失在深林中的小鹿,战战兢兢的渴望着有人能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直觉告诉益凌柏泽霄的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的求助,这孩子看上去听话乖巧,实际上很没安全感。

    益凌心里软成一片,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柏泽霄身边,抱紧他的肩膀向他许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怎么还没走呢?打算在医院过夜啊?刚才的医生推门进来,嫌弃道:缝个针给你们矫情的!没事儿,该吃吃该喝喝,注意别沾水,两周之后来拆线。

    益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医生刚给柏泽霄治过病,益凌挺想和他battle一下祖安技能的,论毒舌他还没输过谁。

    柏泽霄刚刚动过刀,腿还软着,穿裤子的差事就落到了益凌头上。

    身边就是那个白大褂幸灾乐祸的视线,暧昧旖旎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益凌低骂了一声没眼色,盯着医院的白墙目不斜视的给柏泽霄提上裤子。

    走吧,益凌扶着柏泽霄从床上下来,柏泽霄的脸还红着,伸手拒绝了益凌的公主抱:我自己可以。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林成刚的电话也正好打过来。

    纪襄说你带一个学生去医院了?

    昂,现在刚出来,益凌一手扶着柏泽霄一手拿着电话:要给你录个视屏自证一下吗?

    不用,听见你那边叫号的声音了。林成刚顿了顿:张黎老师说周末想带你和纪襄参加一个研讨会,你下午人没来入场证就放我这儿了,明天你记得过来拿,省的我回头给忘了。

    行,我知道了。

    医院门口的出租很多,柏泽霄坐进车里,转头看向益凌:哥你要去参加研讨会?

    你听见了?益凌无奈的耸了耸肩:班主任不做人硬塞给我的差事,物理竞赛,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

    柏泽霄点点头,看着益凌的眼神,试探的问道:中午和你一起的那个姐姐,是和你一起参加比赛的吗?

    恩,益凌想起这件事就心烦,摸了摸头发烦躁的盯着窗外。

    真厉害,柏泽霄垂眸:长得那么好看还能和你一起参加比赛,不像我,成绩差,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只能害你担心。

    说着,小哭包的眼眶又红了。

    什么鬼?说的可怜兮兮的我听得都要哭了,益凌哭笑不得,伸手揽过柏泽霄的肩头,含笑低声道:在哥的心里,你比谁都好,可爱有可疼。

    柏泽霄转头看他: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柏泽霄垂眸,半晌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对了,益凌突然想起:你最近腿受伤不能拿骑车,上学我还能载你,放学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打的。

    你一个人能行吗?益凌不太相信,鉴于这位小少爷阔绰的家境,他十分怀疑柏泽霄是否具备这些基本的生存技能。

    行的,我很小就一个人住了,这些我都会的。柏泽霄垂眸:刚开始的时候很难的,我怕黑,经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不过现在好了。

    柏泽霄冲益凌安慰一笑: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益凌看着柏泽霄的表情,心中的怜惜像水一般荡开。

    益凌紧紧搂着他,低头吻了吻益凌的发心: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哥一定好好陪你。

    第13章

    柏泽霄因为受伤,家里人特地叫了司机负责接送,益凌就又成了独行侠。

    哥哥,不然你和我一起吧,坐在车里的柏泽霄摇下车窗,仰头一脸单纯的看着益凌:我想和哥一起上学。

    开车的赵伯也笑了:同学上来吧,反正我送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没关系的。

    益凌笑着道了声谢,揉了揉柏泽霄的脑袋:你走吧,我上学没定点的,省的你们等。

    柏泽霄有些不情愿:可是,哥

    听话,益凌捏了捏柏泽霄的脸蛋:等我比赛弄完,咱们还是一起上学。

    车子发动,小区门口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柏泽霄转回头,表情变得有点淡漠。赵波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柏泽霄,提醒道:二夫人让你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

    柏泽霄眼皮一动,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沉默的近一分钟,才拨通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才有人接起来,柏泽霄垂眸:妈妈,是我。

    受伤了?对面女人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紧张: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缝了三针,两周之后去拆线。

    什么?女人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度:你缝针了?在哪儿?

    膝盖上。

    为什么要缝,缝了你身上会留疤的知不知道?现在就去拆了,不管怎么样你身上不能有疤痕!

    拆了伤口长不上,组织增生的话疤痕会更大。

    女人愤愤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摔倒的时候正好被石子磕到膝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最开始,柏泽霄只是想多留点血引起益凌的注意,那颗小石子成功的帮了他的忙,却没想到伤口会深到去医院缝合。

    毕竟他的母亲最不高兴他的身体留下多余的痕迹,她需要她的儿子,完美,漂亮,没有一丝瑕疵。

    女人冷哼了一声:伤好之后找医生给你除疤,那个口子弄不掉你和我都完了!

    好。

    电话被突兀的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柏泽霄冷冷的放下手机,他们母子俩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这样,他也早就习惯了。

    挂了?赵伯问道。

    恩。

    夫人也是为您好,小少爷别多想。

    没事,柏泽霄眼神漠然的看着窗外:我习惯了。

    这一连好几天不见面,益凌不知道柏泽霄那边怎么样,反正他是想的紧。

    虽然林成刚之前就说过,是做混子还是正经做研究是益凌自己的选择,但是课题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谁摸鱼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益凌被迫晚上自习的时间去实验室报道,有的时候回家都已经十点多,想着柏泽霄早睡,益凌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自己默默的回家。

    没有小哭包在身边简直度日如年,益凌受不了了,约柏泽霄中午一起吃饭,却破天荒被对方给拒绝了。

    【我今天中午可能没时间,对不起哥,下回可以吗?】

    行吧,小孩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正常。

    益凌耐心的等了一天,第二天柏泽霄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了他。

    第三天。

    第四天。

    益凌收到几乎一模一样拒绝回复的时候耐心彻底耗尽。

    这小子躲着我?这小子为什么躲着我?

    益凌想破脑袋想不出什么靠谱答案,索性准备去搞偷袭。

    上午大课间,益凌借口肚子疼翘了实验室的报告会,拿着那天千挑万选的字帖去了初中部。

    走廊上慢慢的都是学生,益凌一个一米七五的高中生在其中尤其显眼。

    哥?

    益凌下意识的回头,却没有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孩冲他挥了挥手,笑着跑来。

    益凌茫然的看了他几眼,那男孩儿的眉眼和他有点像,益凌恍惚记起来,一年前他们好像见过。

    你是益晓?

    益晓点点头: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哦,过来有点事。益凌不太想和他说话,眼睛一直在走廊上来回扫。

    你好久都没回家了,爸爸老是说起你,益凌仰头看着他:他说如果我在学校碰见你的话,记得跟你说一声,有空给家里打个电话。

    恩,再说吧。益凌点点:初二C班怎么走?

    楼上。

    好,谢谢了。

    益凌顺着楼梯上去了,益晓身后几个男生聚过来,惊叹道:这是高中部那边的益凌?听说是一中扛把子呢!益晓你竟然认识他啊?

    恩,益晓点点头:他是我哥。

    同学瞪圆了眼睛:亲生的?

    亲生的。

    益晓捏了捏手指,心里补充了一句,一半亲生的。

    益凌上了楼,顺着班级门牌找到了C班,结果看了一圈没发现人,随手带了一个从班里出来的学生:你们班柏泽霄呢?

    柏泽霄?那学生往班级里看了一眼:好像被历史老师叫去办公室了吧?就在那儿!

    益凌顺着那学生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看见益凌,倒是见到另一个熟人。

    依旧是花枝招展的裙子,高跟鞋踩在地上咔咔的响,下巴扬得老高把傲慢两个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正好是益凌那天晚上去实验楼碰巧撞上的女老师。

    几个学生跟在她后面学她走路,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偷笑。

    益凌揽住身边学生的肩膀:那就是你们历史老师?

    恩,那男孩儿有些受宠若惊,一中大佬和他勾肩搭背,这事儿说出去能吹一年。

    这老师人不怎么样,我们都挺讨厌她的。

    哦?益凌挑眉:怎么说?

    听说她是靠关系进来的,后台硬的很,有事没事就让学生给她干活,特别爱针对长得好看的学生,很恶心的!

    爱针对长得好看的?

    益凌皱了皱眉:她这两天为难柏泽霄没有?

    前两天叫过一次,今天又叫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

    益凌想起这两天柏泽霄不愿见他,少年眯了眯眼,感觉似乎找到答案了。

    中午午休,柏泽霄看了一眼手机,微信里没有益凌的消息,一连被拒绝了几天,估计对方已经厌烦了。

    柏泽霄眼眶有些发烫,他咬着下唇,狠狠揉了揉两下眼睛,拿出历史教案,完成老师要求的罚抄。

    这里是顶楼的一间音乐教室,平时没什么人来,柏泽霄怕被同学看见,每天中午偷偷跑来这里抄写课本。

    历史向来字多,还掺杂着不少古文,对柏泽霄来说难度很大,但是这些都不要紧,柏泽霄写着写着忍不住去看手机,益凌还是没有发来消息。

    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

    柏泽霄很快打消了这个主意,怕说多了益凌会起疑心。

    快点抄吧,早点抄完,就能一起吃饭了。

    柏泽霄拿起笔,咬着牙把眼泪忍回去,默默盘算着今天晚上不睡的话,是不是能在明天中午之前抄完。

    正想着,柏泽霄手里的本子突然被抽走。

    益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窗外,歪头看着柏泽霄的罚抄本,皱眉道:这什么?

    柏泽霄愕然的看着窗外的益凌:哥,你怎么会?

    你不愿意来见我,那我只能自己来了。益凌耸了耸肩,把本子放回桌上冲柏泽霄一笑:结果看见一个小可怜正在苦哈哈的抄作业呢!干嘛不说实话,怕我笑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