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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裁缝摘下头发后,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罗峰的手下怒喝,让他不要靠近。但是裁缝却也不管不顾,继续朝着我们走来,直到罗峰的手下拿着匕首,在他的腿上划了一道口子,他才终于单脚半跪着,停了下来。

    温婉已经不再害怕了,她走到我的跟前,歇斯底里地问裁缝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婉哭了,她现在面前跪着的,是一个差点逼她和阴人成亲的人,是杀了她的哥哥弟弟以及母亲的凶手,温婉的情绪,彻底崩溃。

    裁缝阴笑着,双目瞪得浑圆:“温家人,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插嘴笑道:“的确,不需要问,你是修家人。”

    在所有人当中,最不清楚缘由的,绝对是温婉,在这次行动之前,她一直处于昏厥的状况。温婉摇着头,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她的脸上,有愤怒,也有绝望,温婉还是不断地问着裁缝为什么要这么做。

    裁缝冷哼一声,想从地上站起来,但是他的腿渗着血,刚想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

    “当你们当初选择对修家人动手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裁缝咬牙:“修家数十口人,什么时候问过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了吗!”

    修家宅院里,还坐着那么多尸体,裁缝指着他们,又是哭又是笑,简直像是一个疯子。裁缝的话,算是承认他就是修家人了,也承认他的犯罪动机是因为修家的仇怨。这也完全符合我们之前的推测。

    温婉摇头,说温家从来就没有对修家下过狠手,裁缝当然是不会相信的。这两个人,就像是对薄公堂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他们的行为,和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我开口了:“我知道修家人的死因。”

    我的话,让裁缝猛地一愣。

    “一夜之间,让你修家人近乎死的那么安详,没有打斗,只有用毒,你认为你们三家当中,谁可以办到?”我都这么问了,裁缝很快就想到了苗疆女人。裁缝突然坐在地上,像是开始深思往事。

    没一会,裁缝突然又抬起了头,他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把苗疆女人死亡时间的巧合,以及死前的不对劲,全部都告诉了裁缝。

    “温家和修家,联手灭了段家,你以为,只有你们会为自己的家族报仇吗?”我嗤笑:“你们都自以为聪明,但是却敌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的苗疆女人。”

    裁缝现在才后知后觉,他瘫坐于地,霎时间泪流满面。二十年过去,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报错了仇,又怎能继续冷静下去。裁缝开始自言自语,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傻到这种地步。

    在裁缝的自言自语里,我大致明白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修家被灭门的时候,有几个人活了下来,其中就有这个裁缝,他当时还以为是错觉,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一切都是真的。裁缝在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救他,最后,他真的活了下来。

    而裁缝在修家村里,发现了温家人统一穿着的衣服,一场跨越生和死、家族和姓氏的陷害,就此开始。

    裁缝自嘲着,突然看向我:“你是怎么锁定我的?”

    第369章 冤冤相报

    在回答裁缝的问题之前,我把手伸进口袋,让裁缝告诉我,这些年他都做什么。裁缝自嘲着,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着如何替修家报仇。以及光复修家。可笑的是,修家人近乎死绝了,裁缝还觉得修家可以重新光复。

    裁缝告诉我,当年他从那场浩劫里逃生,并在现场发现了温家人统一穿着的衣服。瞬间被仇恨蒙蔽,而且在当时,他能想到的凶手,除了温家人,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他深信不疑地认为,是温家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灭了修家。

    裁缝并不是修闻,修闻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只有三十多岁,而裁缝少说也有四十多岁了。裁缝是修闻的兄长,当时,活下来的,不止是修闻。现在想起来,他们都中了苗疆女人的招。

    苗疆女人精心策划了一场投毒案,杀了那么多修家人,但是却故意留下了几条性命,借助他们去灭了温家。活下来的修家人,不只有裁缝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人,苗疆女人也聪明,她知道光靠一两个人,是没有办法灭了温家的。

    裁缝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也算是承认了温家的灭门案。是修家幸存者干的。他们几个人,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计划,最终如愿以偿地把大部分温家人给杀了。温家幸存的,就是温叔这些人了,他们搬到了沅溪镇来,这些修家的幸存者,仍在找机会下手。

    可是,大案发生之后,风声太紧。他们等了很多年,也没有再找到机会下手。随着岁月的变迁,原本坚守着的修家人,最终慢慢地,只剩下裁缝一个人了。裁缝本来并没有打算居住在沅溪镇,因为他怕被人识破他的身份。

    当时,裁缝和其他的幸存者,担心凶手知道他们还活着,会继续加害他们,所以故意用几具被划破面容、被抛到井里的尸体代替他们。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裁缝才开始居住在沅溪镇里,他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人认出他来。

    裁缝和其他修家人不太一样,他很少在公众视野中露面。知道他的人,本来就少,又过了几年,他的外表有所变化,再加上自己刻意的乔装打扮,他最终成功地混进了沅溪镇,并开了一家裁缝店,掩人耳目。

    裁缝告诉我,其实这些年,他是有机会可以对温家人下手的,但是他数次偷偷到山上祭拜修家人的时候,最终还是不甘修家就此落寞。深受家族观念的影响,裁缝突然想到修家人还在的时候,向温家人提亲的事情。

    恰巧的是,温婉也活了下来。裁缝千思万想,最终想到了冥婚,他天真地以为,落花洞女的恩泽,可以帮助修家光复。所以,在准备了很久之后,数年之前的冥婚风波,就那样发生了。

    那一次,裁缝失败了。听到这,我问道:“几年前,你是用绑的,为什么现在,要引温婉主动上山?”

    裁缝面如死灰,一切都被揭穿之后,他也不再隐瞒了。他告诉我,几年前失败过后,他就知道有的时候用强硬的手段,未必能比上诱导。而且,他想让温婉心甘情愿地嫁给已经死去的修闻。

    我听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嘲讽地扬起了嘴角。裁缝所说的心甘情愿,其实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的逼迫而已。温婉听裁缝说这些话,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裁缝叹了口气,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了,甚至,连他自己都要忘记自己叫什么了。最后,裁缝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我们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修泉。温婉跌跌撞撞地朝着修泉走去,我跟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

    到了跪倒在地上的修泉面前,温婉伸出手,狠狠给了修泉一个巴掌,只是打了修泉之后,温婉又瘫坐在地上,大声地哭着。修泉没有还手,他盯着我,又问了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凶手的。”

    我抬起手,看了手表,笑着回答:“这个问题,还必须等一个人到了之后,我才能回答你。”

    修泉的面色凝重,他问我是谁。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开始了不长也不短地等待。大家都小心地看守着修泉,温婉哭了一会,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情绪太激动,又昏厥了过去。我把温婉抱起来,轻轻地平放在了一边。

    又过了一会,修家村里又有了动静,这次来的人,还是罗峰的手下,这是我派出去的另外一批人,此刻,他们正架着一个人,看到那个人之后,修泉总算知道我在等谁了,他抬起头,用不知道是什么语气的口吻说道:“他说的没错,你们不简单,如果能在你们离开沅溪镇动手的话,我们或许不会栽在你的手上。”

    修泉口中的他,和被我带来的这个人,是同一个:梅师傅。

    梅师傅被放在了地上,他也没有挣扎,而是主动坐到了修泉的身边去。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也是时候把整起案子给破了。”我笑了笑:“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替你们说?”

    修泉和梅师傅都没有开口,我耸了耸肩:“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替你们说了。修家人,也不过如此,敢做不敢当。”

    我的话,让修泉猛地喝了一声:“闭嘴!”

    修泉被我的话给激怒了,不承认也无济于事,此刻,他非常大方地承认,说温旭、溫允和温婉的母亲,都是他杀的。可是,修泉唯独没有提到段力,修泉看着我,似乎准备等我开口询问,可是,我却没有如他所愿。

    没一会,修泉等不及了:“你不想知道段力是怎么死的?”

    我摇头:“没兴趣知道,而且,段力是被陶虹杀的,我已经知道了。”

    修泉的眉头紧蹙,迟疑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叹气:“梅师傅,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

    修泉说,我们进沅溪镇的时候,梅师傅发现了我们,梅师傅劝过修泉,让他不要动手,说我们不简单,可是修泉并没有听。梅师傅看人很准,我突然想到,梅师傅前段时间一直在让我们离开沅溪镇,其实,他也是在保护修泉而已。

    修泉对我承认,说梅师傅和这些案子都没有关系,因为梅师傅一直在反对他报仇。我点了点头,这一点,也不出我所料。梅师傅和修闻情同兄弟,照理说,梅师傅应该为修闻报仇的,但是通过一些细节的分析,我觉得梅师傅并没有这么做。

    修泉说,梅师傅回到沅溪镇之后,一直在劝说修泉放弃。梅师傅,是理智的,虽然他也不舍得修闻就那样被人害死,但是他已然明白,这场家族之间的斗争,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永远也不会休止,冤冤相报何时了,梅师傅是劝修泉放弃的那个人。余丽台血。

    这个时候,梅师傅也开口了。他说,这些年来,他经常梦见修闻,回想起从前和修闻在桥边嬉戏时的场景。当年,梅师傅和修闻交好,但是两个人,身份地位悬殊,高傲的修家人,不愿意修闻和梅师傅交好。

    梅师傅之所以会离开沅溪镇,是因为修家人的逼迫。年轻时候的梅师傅,不懂事,不愿意妥协,离开沅溪镇之后,还数次遣回,修家人愤怒不已,刻意制造了一场火灾,想把梅师傅一家烧死。

    梅师傅侥幸活下来,但是全身都被烧毁了。梅师傅一路逃亡,多年后重返沅溪镇的时候,修家早已经被灭,修闻也早已经死了。

    第370章 裁缝和嫁衣

    梅师傅重新在沅溪镇重新定居,他没有拜过师,但因为和修闻交好,对湘西赶尸,并不陌生。梅师傅操起这一行,完全是因为对修闻的怀念。梅师傅笑着说,因为自己是赶尸匠,他时常会把自己当成修闻,就好像修闻还活在他身边一样。

    我的眉头微皱,如果只是情同手足,修家人不应该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去赶走梅师傅,甚至是想要杀了梅师傅。我总觉得,修家人的做法,就像是在拆散一对情侣一样,而梅师傅说经常感觉修闻就活在他的身边。也像是在对爱人说着情话。

    而梅师傅站在桥边追忆往昔,也像是在追忆自己的爱人。梅师傅和修闻,当年的两个桥边少年之间,恐怕有更进一步难以启齿的关系。我注意到,修泉听梅师傅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着牙,似乎不想让梅师傅继续说下去。

    心中有了推测。不过我也没有说破。修泉打断了梅师傅说的话:“你到底是谁?”

    “每个人都喜欢问我到底是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笑道:“普通人,抓住一些细节,也是可以破案的。”

    我告诉修泉和梅师傅,我知道段力是怎么死的。一切,都要从段力是怎么从梅师傅家里出来的开始分析。当天,我查看过梅师傅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暗道,而段力又没有从梅师傅的家里出来,那可能性只有一个:段力是通过屋檐,进了别人的窗户。然后再从别人的家里离开的。

    那一排屋子的地势,我观察过数次,那样的地势,直接排除了段力可以从二层屋檐跳下来的可能性。当天,罗峰的手下还分析说,如果段力沿着屋檐走久了,容易被发现,而如果只是沿着屋檐走一两步,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但是。问题是,如果段力真的只沿着屋檐走一两步,进了别人的家,避过了罗峰手下的查探,那他进了屋子之后,为什么没有被其他家的人发现。我们询问了一圈,大家都说当晚在家,而大家都住在二层,下那么大的雨,大家都没有熟睡。

    其实,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段力进了一个没有人在家的房子,那房子没人,是梅师傅告诉段力的。那一排的住户当中,有一个人在说谎。那个人,是凶手,当晚,他出去作案去了,根本就没有在家。

    所以,段力沿着屋檐进了那个人的家,当然不会被发现。还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我推测段力是从后门的屋檐离开的。后门,到处都是垃圾,臭气熏天,外面不适合站人,屋檐底下,更适合站人。

    下大暴雨的当天,我去后门看罗峰的手下,当时,他是站在屋檐底下的。后来再联系起这个细节,我怀疑段力是从后门走的。站在屋檐底下,更加没有办法看到屋檐上的情况,所以段力完美地避开了我们。

    进了裁缝的家之后,裁缝家里没有人,所以也不会被裁缝发现。段力打开裁缝家的门,又从后门离开了。后门外面的布局有些混杂,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发现还是比较简单的,更何况当时下着大雨,又是晚上。

    段力,就是这么从裁缝家离开的,剩下的问题就是,段力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离开。梅师傅摇着头,替我解决了这个迷惑。梅师傅告诉我,修泉本准备杀了段力,因为段力正在调查三家之间的恩怨。

    修泉把事情败露,所以准备杀人,但是,修泉还没来得及动手,陶虹就把段力给杀了,还想把这件事也推到修泉的身上去。至于陶虹为什么会知道修泉的行凶计划,原因更加简单:梅师傅说的。

    梅师傅并不是对陶虹说的,而是对段力说的。修泉跟梅师傅详细地说了行凶计划,只是梅师傅不愿意参与。梅师傅劝不住修泉,救不下温家人,梅师傅想把段力给保住,所以找上了段力,偷偷地让段力小心。

    当然,梅师傅不敢透露修泉的身份,所以段力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段力一开始不信,梅师傅只好把详细的行凶计划都说了出来,以取信段力。梅师傅后来推测,陶虹当时一定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否则绝对不可能制造出和其他案件基本相同的案件来。

    段力最终慢慢相信了,但是他一直在追问梅师傅那个人是谁。

    段力会跟梅师傅独自离开墓地,会去梅师傅的家里找梅师傅,都是因为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段力怀疑,三家人的恩怨,都和那个人有关系。当天晚上,段力去找梅师傅的时候,正是修泉准备行凶的时间。

    梅师傅一开始并不准备见段力,但是后来觉得段力恐怕会有危险,还是把段力给带回了自己的家。梅师傅在自己的家里,终于劝服段力,让他离开沅溪镇。梅师傅怀疑,修泉一定就在外面等着行凶,所以他想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方法:让段力从修泉的家里逃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梅师傅知道修泉当时正在外面准备行凶,所以不在家里。原来,段力从屋檐离开,根本就不是为了避过我们的查探,而是为了躲避修泉。只是,梅师傅没有想到的事情,有两点。

    其中一点是段力没有被修泉杀,而被陶虹杀了,第二点是当晚,修泉杀了其他人,并没有准备对段力下手。

    那一排住户当中,我已经怀疑裁缝是凶手,所以他也是最有可能说谎的人。当推测出段力是从裁缝家逃走的时候,我也推测出来,梅师傅其实是想帮助段力的。

    修泉大笑:“就凭这个,就推测我是凶手?你也没有多高明,能抓住我,全靠运气。”

    我冷笑:“裁缝匠啊裁缝匠,你是败在自己的手艺上的。”

    我把目标锁定在裁缝匠的身上,是有原因的,而一切的怀疑,最开始都源自于一件嫁衣,温婉上山冥婚时,凶手准备的嫁衣。当时,全套的嫁衣和鞋子,都被放在那个箱子里,温婉穿上了。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那鞋子还有那衣服,竟然都非常合身。

    每个人的体形不一样,衣服大小,鞋子大小,都不一样,特别是姑娘,差异更大。凶手为温婉准备的嫁衣和鞋子,那么合身,让我产生了怀疑。一开始,我还觉得是熟人作案,因为只有温家内部的人,才可能知道温婉穿衣和穿鞋的型号。

    但是后来进温家查探了一番,我把他们的嫌疑给排除了。很快,我想到了裁缝店。沅溪镇是很传统的小镇,裁缝店和服装店是一体的,因为人口少,镇上的每种店铺,诸如米店还有裁缝店,都只有一家。

    当天,我绕了好几遍街区,都只找到这个裁缝店。是人就要穿衣服,裁缝店的裁缝,是最有可能知道温婉要穿多大鞋子、多大衣服的人。裁缝会知道,可能是因为温婉去买过衣服,或者订做过衣服,也有可能是这个裁缝熟能生巧,已经练就了不用测量就可以准确推测出型号的本领。

    一些熟练的老裁缝,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去裁缝店查探的时候,我发现修泉几乎可以不用看,就能剪裁衣服,而且速度非常之快,就已经确定他已经是一个手艺高超的老裁缝了。说起来有些滑稽,一个本应该是赶尸匠的修家人,竟然成了一个手艺娴熟的裁缝。

    两大疑点,交叉在一起,我就基本锁定了修泉,加之后来派人暗中观察他,我更加确定了。余丽台巴。

    修泉的脸色很难看,修家人有的傲气,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我不信你什么都知道,这案子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你都能解释吗?难道你还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在死前说陶虹是凶手?”

    修泉所说的那个女人,是温婉的母亲。

    第371章 抛回嫌疑

    修泉已经注定逃脱不掉了,但是尽管已经身处于这种境地,修泉还是一脸得意,他和我见过的很多犯罪嫌疑人都不一样,他的傲气,来源于他的自身。像是发自内心,源自血肉的。我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得意,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姓氏。

    修泉还是不愿意轻易地服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他的所有计谋和手段,全部被我看透了。听到修泉的这个问题,我耸了耸肩:“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我推测的不错,温旭也死后,你们已经准备开始收手,或者说是准备暂时停手了。”

    梅师傅一直都在劝修泉收手。从头至尾,梅师傅都扮演着知情者的角色,一开始,他并没有参与到案件中来。推究梅师傅的心理,其实也不难看透。梅师傅和修泉不一样,他更加理智,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这是梅师傅劝修泉收手的理由。

    但是,如果梅师傅真的想要阻止修泉,办法绝对是有的,比如报警。而这种强硬的方法,必将会使得修泉陷入绝境。梅师傅没有这样做,这足以说明梅师傅既不想修泉一错再错,但又不想他的罪行被揭穿。

    梅师傅对修泉,本身并没有什么情感,会对修泉这么好,也是因为修泉的姓氏而已。修泉是修闻的哥哥,梅师傅对修闻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性别和年龄以及时间。所谓爱屋及乌,梅师傅同样关心修家所剩无几的幸存者。

    梅师傅本身不是犯罪的人,他和修泉不一样。修泉眼见自己下手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已经变得浮躁,人一旦有了这种情绪,再聪明的人,也时常会做出蠢事来。修泉接连杀了溫允和温旭,惹得警方高度重视,甚至从市里派人来指导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