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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徐芳和徐艳的说辞,还有不同。徐艳说她没有跟辉老头打小报告,是辉老头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现的,但是徐芳却说,她当晚回家的时候,徐艳和辉老头都坐着等她,这件事,是徐艳告诉辉老头的。

    “父亲当时很生气,给我验了身。”徐芳对我说。

    我愣了愣:“他给你验了身?”

    徐芳点头:“他亲自给我验身了。”

    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一个父亲,给自己的女儿验身,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一般是不会这么做的。徐芳的脸色有些复杂,没有详细地说这件事,她跳了过去,说是从那之后,她开始知道徐艳原来那么厌恶她。记冬共扛。

    那件事发生之后,徐芳就不用再学蛊术了,辉老头把所有的精力全部花在徐艳身上。徐艳终日都在想办法脱离蛊术修习,但却无可奈何。徐芳说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的差别待遇,徐艳才会越来越恨她。徐芳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如果她没有跟父亲打小报告,或许就不会这样。”

    “徐艳跟我的理由,不只是因为你们两个人的差别待遇。”我回答。

    徐芳点了点头:“父亲说过,蛊术一般只传女,不传男,而修习蛊术的女子,都很短命,就像母亲那样,生下我们没多久之后,就死了。”

    徐芳说,徐艳恨她,还因为她摆脱了短命的命运,但是徐艳却注定要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去。不管是徐艳还是徐芳,都对修习蛊术的女子活不久这个传言,深信不疑。徐芳告诉我,她和徐艳两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不和,一开始,徐芳还会忍着,因为她也觉得徐艳和可怜。

    可是,徐艳却变本加厉,总是找徐芳的麻烦。

    甚至,在徐芳的身上下了可怕的嫁蛊。

    太久没有接触蛊术,徐芳一开始还觉得或许蛊术,只是骗人的,但是,她找的第一个男朋友,不仅被徐艳抢去了,而且还死于非命,之后的几个男朋友,全被徐艳勾引去了,最后也都死了。

    徐芳叹了口气,双唇又颤抖了起来:“他们死的模样,和冯亮死的样子,一模一样。”

    徐芳说着,又哭了起来。

    “原以为这次有父亲的帮助,不会有问题,没想到,诅咒还是应验了。”徐芳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为了找个人家嫁了,隐瞒冯亮诅咒的事情,他或许就不会跟我回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死。”

    我问徐芳知不知道徐艳住在哪里,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徐芳想了一会,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徐艳那几年的时间,就住在市里的一个小区,因为没有怎么往来,所以徐芳也不确定徐艳是不是还住在那里。至于徐艳这些年干什么工作,为什么看上去很富有,徐芳完全不知道。

    问完了我想问的,我站了起来。

    徐芳叫住了我:“那个盒子,到底藏在哪里?”

    我还是镇定地笑道:“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很快我就会把盒子取走。”说完,我转身,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你还是担心担心警方找上门的时候,要怎么解释冯亮的死吧。”

    出了门之后,我找到了罗峰的两个手下,我让他们继续待在巫村里观察徐芳,如果发现辉老头或者徐艳回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还特别交待他们,要时刻监视徐芳。我并不确定那个盒子被藏在段坤父亲的坟墓里,一切只是推测。

    故意跟徐芳说我知道盒子在哪里,并很快就会取走,也是为了确定徐芳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盒子藏匿在哪里,还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盒子藏在哪里,我故弄玄虚,她可能很快就会先去把盒子取走,或者藏到其他地方去。

    这是我让他们继续监视徐芳的主要原因。

    到了镇上,我第一时间到了徐芳和罗峰手下说的那家店铺,找上了那个老板。在和这个老板接触前,我向镇上的人打听了他。的确,这个人因为做着小生意,和镇上的人很熟络,可以说是镇上消息最灵通的人。

    这个老板跟我说,徐芳昨天的确来找过他两次,一次是求他打听一下辉老头去了哪里,另外一次,是他打电话给徐芳,说可能帮不上忙了,但是徐芳又亲自赶来了。老板的生意很忙,没时间搭理徐芳,和徐芳说了几句,把她打发走了。

    交谈的时间,可能还不到一两分钟,因为太忙,所以老板也不知道后来徐芳去了哪里。

    总结起来,就是徐芳并没有撒谎。

    第210章 徐艳的家

    我问老板为什么那么敷衍徐芳,老板先是劝我不要管巫村的事,更不要去管辉老头一家的事。随后,老板压低声音,说他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帮忙。故意敷衍徐芳。假装尽了点力,也是怕徐芳怀恨在心,对他不利。

    跟老板交谈完,我离开了小镇。坐上大巴车。我回到了市内,经过医院,我没有进病房,罗峰的手下告诉我辉老头没有出现。我朝病房里扫了一眼,王雅卓正背对着门,和小鬼有说有笑。

    我又匆匆离开了医院,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徐芳说的那个地址。这个小区,生活质量算一般,人不多,对上门之后,我按了门铃。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人开门,问了邻居,大家都说跟这户人家不熟。

    他们说。这户人家住的好像是个女人,但是应该不长住这里,他们也没有见过几次。我又按了几下门铃,就在我以为要白来一趟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门内站着的人,的确是徐艳,她身上穿着单薄透明的睡衣,头发全放下来,披在胸前。

    见到是我,徐艳愣了愣,沙哑着声音问我怎么知道她住这里。我朝门内扫了一眼,问她能不能让我进去。徐艳犹豫了一会,没有拒绝。屋里很暗,徐艳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拉开。她直接把我带到了她睡的房间。

    一进房间,徐艳就躺到了床上。她很随意地让我随便坐,自己慵懒地眯上了眼睛。我要去拉窗帘的时候,徐艳突然叫住了我:“别拉窗帘,也别开灯,屋里的东西,可不太喜欢光。”徐艳这么说。我怔了怔,随后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桌子,但是却显得非常拥挤,因为除了这些东西外,屋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水缸,这和辉老头的石头屋里一样。我已经猜到徐艳说的东西是什么了。

    水缸里,应该也养着很多奇怪的虫子。

    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徐艳这才又问我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我老实回答,说是徐芳告诉我的。徐艳冷哼一声:“那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把我家地址。记得这么清楚了。”

    “你的邻居说,你不长住这里。”我问。

    徐艳嗯了一声,说这里只不过是她的一个住址而已,说是从几年前就不住这里了,只是偶尔会回来喂喂养在这里的东西。徐艳跟我说,她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来看看她养的一些虫子。

    我站起来,走到徐艳的衣柜前,没有征求徐艳的同意,直接把衣柜给打开了。徐艳也不在意,衣柜一打开,香水味就涌了出来。小小的衣柜里,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衣服,少说也有几十件,我随意挑了几件出来,观察了起来。

    徐艳在床上调侃:“方涵,你对女人的衣服也有兴趣,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好了。”

    观察了一下,我更加确定,徐艳的阔气不是显摆出来的,整个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是名牌,这一柜子的衣服,就值很多钱,如果不是富人,谁都不会花这么一大笔钱在衣服上。我把衣服放回去,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徐艳的声音更沙哑了:“你要娶我吗,不然老是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徐艳已经坐了起来,我感觉她有些不对劲,走近的时候,我在桌上看到了一些药,是退烧药。我问徐艳是不是发烧了,她点了点头,说那天回到市区,就觉得有些难受,所以到这里来休息,睡了两个晚上。

    “这小区里有监控摄像吗?”我问。

    徐艳摇头:“一个破小区,哪里有监控摄像头。”

    我又问:“这两天,你都待在家里?”

    徐艳点头:“是的,怎么了?”

    “吃饭也没有出去?”我继续问。

    徐艳狐疑地看了我很久,然后跟我说,她家里还有一些存粮,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出去,吃家里的存粮应付了一下。按照徐艳的说法,冯亮死的时候,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人可以证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又问徐艳知不知道辉老头去了哪里,徐艳冷冷地回答:“这个问题,你去问徐芳比较合适吧,如果她都不知道辉老头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关心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想在家里随便看看,徐艳倒很大方,她挥了挥手,说让我随便看,她自己则躺到了床上,闷头睡觉了。我出了徐艳的房间,在客厅里转悠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客厅里也有不少水缸。

    我偷偷掀起了几个水缸上的木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虫类,这些虫子,也是我没见过的,我根本叫不上名字来。我在客厅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些吃剩的盒饭,如果徐艳说的是真的,那这些盒饭,都是她这两天在家里吃剩的。

    只是,这些却不能当作她的不在场证明,也有可能是徐艳刻意伪造出来的假象。

    继续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我又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我打开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仔细地看,这间房跟客厅和另外一间房不一样,因为房间里没有水缸。

    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柜子,什么都没有。

    我走到柜子面前,把柜子的小门给打开了。

    很快,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小人,而小人上,扎着针。

    我顿时想起来,巫村里流传的巫术,不止有蛊术,还有降头术和被称为厌胜的巫术。我把小人拿了起来,这个小人是稻草做的,而稻草的身上,贴着一张纸,上面用红色颜料写着徐芳的名字。

    除了名字,还有像是生辰八字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民间流传的厌胜之术。

    所谓厌胜之术,据说在最早,是用来祈求平安的,以前的人会在自家的柱子上或者其他地方,使用厌胜之术,保门庭平安。但是后来,慢慢有人开始使用扎小人这种手段,诅咒害人。

    这些也是当天在粤市的图书馆里看来的。

    有人把扎小人归类到厌胜之术里,但也有人说这不是厌胜之术。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想到了徐艳和徐芳都提到的:嫁蛊。

    我手拿小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我猛地回头,徐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看着有些瘆人,她低着头,嘴里不断地发着断断续续阴冷的笑声。

    她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警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动手。

    徐艳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拿过了被我抓在手里的小人,她把小人上的针给拔了下来,嘴里念叨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又把针往小人的头上狠狠扎了下去。做完这个动作,徐艳疯狂地笑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咒骂着徐芳,说绝对不会放过她。

    过了好一会,徐艳才把小人放回柜子里。

    她转过身:“方涵,你刚刚问我的那些问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吧?”

    徐艳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只是,你认为如果我要杀人,需要本人亲自到他面前吗?你不是不信蛊术吗,我用一个小人,就能取别人的性命。”

    徐艳的话,越来越让我心惊,她说话的声音也愈加阴冷,她又朝着我走了几步,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小人,小人上贴着的,是我的名字,她的另外一只手,正拿着一根针。记冬共圾。

    “冯亮,应该已经死了吧?”徐艳笑了起来:“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第211章 人是我杀的

    我死死地盯着徐艳手里的小人,她继续阴笑着慢慢靠近我,我皱着眉头,心头莫名地有一股危险感,我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窗台边上。我心底非常警惕,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尽管对方是一个女人。

    徐艳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她手里拿着针。好像随时都会朝贴着我名字的小人扎下去。我担忧的,并不是有自己名字的小人被她扎了,而是在担心徐艳会用其他手段害我,比如一些不知名的毒虫。

    见徐艳不动,我转身,迅速地把窗帘给拉开了。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徐艳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把手挡在自己的面前,阳光让她非常不适应,就像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光了一样。

    徐艳身上穿的衣服非常单薄,适应了一会,她才把挡在面前的手给放下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她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把小人和针随手往桌上扔去,笑着问我:“方涵,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仍旧没有把警惕心给放下来,我问徐艳这是什么意思。

    徐艳转过身,把被我打开的柜子门给关上了。之后,她才转过身,满脸媚笑地对我说:“吓吓你而已。你不是不信蛊术吗,干嘛这么紧张。”记丽低圾。

    我攥紧拳头:“冯亮是不是你杀的。”我直接问了出来,就在刚刚,徐艳才问我冯亮是不是已经死了,尽管她事后说刚才的话和行为,只是在开玩笑吓我,但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果然,听我说冯亮已经死了,徐艳一点都不诧异。

    她嘿嘿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她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我跟了出去。客厅里的窗帘也没有拉开,徐艳同样反对我在客厅里开灯,她答非所问地跟我说,她养的这些虫子,喜欢生活在暗处,一点光都见不得。

    “你刚刚已经跟我说过了。”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句,坐在了徐艳的面前。

    我才刚坐下,徐艳又马上站了起来,她在客厅里翻了一会,找出了两个盒饭和两瓶啤酒,放在桌上,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还招呼我吃。我心里提防徐艳,自然不会吃她给我的东西,徐艳明显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也不在意,一个人把盒饭给吃完了。

    之后,她又打开啤酒,往嘴里灌了起来。我盯着徐艳看,她的面色潮红,眼睛也微红,发烧肯定不是装出来的。把啤酒也喝完之后,徐艳才缓缓开口:“你来找我,无非就是要调查我,行吧,我告诉你。”

    徐艳主动跟我说了起来,只不过,她所说的,和我刚进门的时候回答我的,几乎一样。

    徐艳说她当天晚上跟我回到市里,身体不舒服,所以就近到了这个小区休息,她想了一会,说她进门的时候,想到自己忘记带钥匙,所以又去找保安和物业要钥匙了。徐艳说如果我不信,可以去问。

    徐艳又想了想,说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没有出门去了,但没有人可以证明。徐艳考虑了一会,跟我说,小区里只有两个门,每个门都有保安,如果她出门去,保安应该会发现。我摇头:“小区里的人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保安没有办法记住每一个进出的人。”

    徐艳又媚笑了起来:“我不漂亮吗?”

    我正不解徐艳为什么突然问无关的问题时候,她又继续说了下去:“我这么漂亮,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如果我出门去,保安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我。”

    我皱起了眉头,还没开口,徐艳就摆了摆手:“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小区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两个门的保安不能证明我有没有外出,围墙也不高,你如果说我攀出去了,也行。总而言之,我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你如果要报警,那就报警吧。”

    我告诉徐艳,徐芳求我不要报警,还把冯亮的尸体给埋起来了。徐艳怔住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原本以为徐艳会把嫌疑往徐芳的身上推,但是徐艳非但没这么做,还嘲笑徐芳,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竟然还想把这件事给瞒住。

    徐艳话外的意思,是在说人肯定不是徐芳杀的,而徐芳埋尸和没有报警,也只是想把这件事给隐瞒下来。

    “她说不想给你们一家找麻烦。”我把徐芳跟我说的话,复述给了徐艳,我想要观察观察徐艳的反应,从而作出判断,我继续说:“她是担心警方调查起来,会查出段坤和那个盒子的消息。”

    徐艳把手里的酒瓶放下了,她问我怎么知道那个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