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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黑山与乌蟒为争得更大的狩猎区,常一言不和,就动手搏杀,仅这三年就有两族就都有十数人死于非命,早就结成死仇。

    现在两族都只有两名上阶蛮武,旗鼓相当,勉强保持平衡,即使争斗,还不至于将全族压上进行搏杀,而一旦对方再出现一个实力强横、潜力无穷的族人,己方又怎么可能再睡安稳?

    想到这里,陈寻忍不住又想哈哈大笑,能叫敌人寝食难安,也算是他的能耐。

    见四处没有异常,陈寻沿着溪谷走回到崖洞下。

    那头青眼雕忍饥挨饿,都不离开老巢,陈寻心想,走回来看一眼,说不定老巢里会有几只幼鸟。

    石崖贴着溪谷,耸然而上,差不多有两三百米高,陡峭的崖壁断断续续的有许多缝隙,以及披挂而下的树藤,而让人攀爬上去。

    今天这一番乱战,不知道有多少树藤被摧毁,石崖脚下到处都是残枝碎藤,还有无数被青眼雕利爬扒拉下来的碎石。

    陈寻丢掉当拐杖的树丫子,手脚并用的爬上崖顶。

    青眼雕位于孤崖的老巢,是个米深的石窝子,里面铺满从别外衔来的枝木,还有青眼雕自身脱落下来的毛羽。

    月光照不到石窝子里,里面的光线昏暗。

    陈寻摸着黑钻进去,石窝子边上都是青眼雕吃剩下来的骸骨外,兽的、人的都有。

    见青眼雕真是吃人肉,陈寻心想拼尽全力毙之,真是一点都不冤。

    要是他心存半点侥幸,最终的结局就是他沦为雕腹肉食。

    唯叫他可惜的,就是巢里没有嗷嗷待哺的幼鸟。

    陈寻暗感可惜,青眼雕这种凶禽,虽说不是蛮荒异种,但也是蟒牙岭的空中一霸,他原来还想捉几头幼雕带回寨子从小养熟了,以后由宗崖他们带着进山狩猎就会方便许多。

    巢中杂物很多,然而除了两颗像是松果的青色坚果外,还有一副完整无缺的雪白兽骸最为耀眼。

    虽说普通人骨兽骸都是白色,但暴露在空气里,人骨兽骸都难免会发灰,而这副狸猫大小的兽骸,通体雪白,丝毫无损,还散发玉石光泽。

    蛮武修练,淬皮练骨,中阶蛮武颠峰,全身骨骸坚硬如铁,但再坚硬也有限度;只有天蛮强者,才能练就坚不可摧的金刚骨。

    陈寻此时神力如牛,就是一根铁柱也能拗断,而这副兽骸,哪怕最脆差的肋骨,他用尽吃奶的全力,也不能掰弯分毫。

    拿尖锐的一头去划石壁,坚硬的石壁就像软泥一般,石粉簌簌飘落。

    陈寻当然不知道金刚骨能坚不可摧到什么程度,心想这副兽骨即使不如金刚骨,恐怕也不会差多少吧。

    陈寻心里想,也许是一只异兽,在蟒牙岭的深山里意外死亡,血肉叫其他异兽吃掉,剩下这副兽骸,叫青眼雕捡回巢里来吧?

    陈寻见过魂祭兽筵的那盘巨大蛇骸,心想这副兽骸即使没有其他妙用,就凭着这般的坚硬锋税,制成箭头,也将无坚不入。

    与青眼雕一战,陈寻就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要好好练习弓箭,不然他在地面,面对这样的凶禽,或者面对骑乘巨鸟的强敌,将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至于成为天蛮,到极高深的境界,人能纵贯长虹、陆地飞行,对此时的陈寻来说,还有望而不及,回寨子后还能先练弓箭要紧。

    第十八章蛮荒也知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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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寻又将雕巢细细搜寻过一遍,见其他杂物都寻常得很,怕青眼雕还有同伴飞回,不敢在雕巢里久留,就附着崖壁,滑落到底部崖洞里,想着休息半宵,待天明才返回寨子。

    崖洞里还有半截青鳞蛇身,陈寻扯下蛇肉,吃了大饱,再盘膝而坐,照青木道人在帛书里所写的吐纳呼吸之法,打坐修养心神。

    入静之时,听到崖洞有窸窣碎响,似蛇游过来,陈寻蓦然睁开眼睛,接着就听见有人在远处细声说话。

    “族主说的没错,那小子要么是跟受伤的青眼雕在地面上搏杀,要么就是摸到青眼雕的老巢,逼青眼雕不得不跟他近身搏杀。你看崖头那里,黑黢黢的洞口,不就是青眼雕的老巢吗?”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多废话,看石巢里有没有好东西,天亮还要找到乌蟒的那个兔崽子宰了。十三四岁,就敢独自进山与青眼雕搏杀,要是让他长大,还得了?”

    陈寻心里暗恨,没想古护、古辰转回头,真派人过来追杀他,心想古护、古辰没有亲自过来,大概要伺候从沧澜来的那几名贵客、脱不开身吧?

    虽然两人离这边的崖洞有些距离,陈寻也没有把握,他们就一定看不见这处崖洞。

    就算夜里光线昏暗,崖洞上方又有树藤遮挡,不容易被发现,但待到天明,这两人仔细搜索溪谷、密林中的痕迹,也必然会发现他藏身崖洞之中。

    陈寻手里没有趁手兵刃,那副兽骸虽说坚不可摧,但关节之间不是不能拆开,陈寻当下拆出两根带椎骨的兽肋,握在手里仿佛雪白短刺,缓慢比划数下,还颇为趁手。

    陈寻此时灵识过人,眼力、耳力皆强,但此时风刮林啸,还是感应不到崖头那两名黑山部族人的动静。

    陈寻借着树藤的遮掩,从崖洞稍探出头往崖顶看,就见两道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雕巢外的石梁上,往远处眺望。

    月色昏暗,人在夜里的视野极为有限,陈寻看崖头那两人身形模糊,心想他们多半也看不清溪谷里的动静。

    之前与青眼雕连番恶斗,崖洞周边的石壁都变得松脱,稍稍一碰,就会有落石掉下。

    陈寻这时候也不敢悄然下山,怕碰落哪块石块惊动崖顶的那两人。

    黑山部的这两名蛮武,就坐在雕巢外的石梁上,任凭山风灌体,也不进石巢休息,陈寻无以为计。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信心,独斗黑山部的两名蛮武。

    陈寻见黑山部两人也不急于追赶,似乎也认定他不会在夜里乱走,一定藏在这附近的某处养伤。

    蛮武进深山,确实通常都是夜伏昼出,主要就是白天能观察凶兽踪迹,能小心避让。

    不是特殊情况,没谁敢深更半夜在蟒牙岭深处乱闯。

    要是在夜里不小心闯进哪头凶禽猛兽的老巢,真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敌不动,己不动。

    陈寻也耐心坐在洞口稍里一些位置,闭目养神,但留一分心念放在崖洞外。

    月沉西岭,天际很快就露出鱼肚白,听着崖顶一阵鸟雀乱飞,陈寻就知道那黑山部的那两人天亮开始有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