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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606节

      而邱跃进之所以坚信那处有吃食,乃是他不止一次地瞧见王瞎子在值岗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捧老蚕豆,嘎嘣嘎嘣,嚼得黄板牙翻飞,满口流涎,这是邱跃进见识得为数不多让他记忆深刻的恶心景象。

    然此刻,一想到那粒粒饱满的老蚕豆,邱跃进心中饥火燃烧更甚,好似那不入流的老蚕豆已然成了天下至美的美味。

    那燃烧的饥火刹那间激起了他最后的体力,连带着他脚下都加快了几分,捂着肚子,一拖一拖,双腿移动地飞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抢

    半支烟的工夫,邱跃进便赶到了岗亭处,伸手扶住了玻璃门,另一只手正要朝玻璃上敲去,方抬极半空,便陡然凝住了。

    邱衙内眼睛瞪得像似牛蛋,死死朝岗亭内看去,大张着瞳孔,充斥着难以置信。

    一个军绿色布满锈迹的破瓷盆中剩了几根枯柴,像是枯死的树根,盆里的火势烧得极旺,火舌贪婪得舔食着空气,蹿得极高。

    盆沿两端架了根火钳,火钳上两个又粗又大,每个约莫一斤来重的红薯正架在那火钳上,已然烤得炭黑。

    王瞎子披着一件破皮棉袄,蹲在炭火边上,时不时拿两根粗大的枯枝翻转着红薯,让它均匀受热。

    时不时还拿枯枝敲打着碳化的外壳,待得那外壳被敲得寸寸龟裂,王瞎子像夹筷子一般夹了两根树枝,将左边的一个红薯夹了起来,方在地上滚了滚,散了会儿热,便又伸手抓起,敲开外壳,立时,一抹烤作橙红的薯肉露了出来。

    丝丝的热气立时腾了起来,浓浓的甜香,似乎隔着厚实的玻璃,邱跃进就能清晰得闻见了。

    橙黄的红薯肉被王瞎子送进嘴来,却好似剥开的蛋黄,松软香甜。

    邱跃进好似尝到了那个味道,湿黏的口水,顺着嘴角,掉了老长,简直完美注释了“垂涎三尺”这个词。

    眼见着王瞎子一个红薯便要吃尽,邱跃进终于醒过神来,用力拍打起玻璃门来。

    王瞎子正大口大口嚼着红薯。满嘴香甜,猛地被人打断,心中极是不爽,待看清敲门那人,那心中的不爽又更增几分。

    对这位新书记,他王瞎子是丁点好感也欠奉的!

    他王某人守着个管委会大门,正是消息灵通所在,虽不关心政治,却还是知道了这位邱书记和他的大恩人薛市长不对付。

    和薛市长都不对付的人,那能是好人吗?因着这最简单的逻辑推理。王瞎子自然看这位邱书记不大顺眼。

    这会儿见他敲门。王瞎子回头瞧了一眼,仍旧大口地吃着红薯,屁股都懒得挪一下,含糊不清地道:“都这么晚了。邱书记找我有什么事。跟你先说好了。我就是个看大门的,我的工作就是看大门,别的事不能管也不敢管。有什么问题,您还是找别人去吧,要出这大门,您自管出,我不拦着,再要进来,我也放您进来,这就是我的工作。”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邱跃进暗自嗔骂。

    的确,这一两日的功夫,他邱书记算是开了眼界,见过敢拿屁股坐书记办公桌的办公室主任,今儿更邪门,甚至见着了根本不把书记放在眼里的门子。

    可再是憋屈,又能如何?

    谁叫他邱书记在云锦,已然颓到了底呢,这点难堪时不忍也得忍了,“老王,是我,有急事儿,你先开开门,开门再说!”

    “啥急事儿,在外面说呗,我正忙着呢,邱书记,外面风大,你也知道,我有老寒腿的毛病,受不得风寒,您赶紧说吧,说完,赶紧走,别把你也冻着了。”

    王瞎子回了一句,又闷头啃气了红薯,心中甚是畅快,暗骂道,叫你小子坏,叫你小子敢跟薛市长叫板,冻不死你!

    王瞎子与邱跃进为难,根本就是起于最朴素的报恩心理,寻着机会,能为难邱跃进,他自然赴汤蹈火。

    至于事后会不会丢了差事,却根本不曾在他心上。

    邱跃进真想骂娘,可事到如今,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更何况,便是骂娘,他也未必是王瞎子的对手。

    当下,他便勉强压抑了火气,硬挤出了笑摸样,“老王同志,是这样的,天冷,我来跟你借些热水,买些吃食,你看方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这都几点了,哪里有吃食,开水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赶紧回去吧!”

    王瞎子不亏是瞎子,这瞎话说得登峰造极。

    火盆上的大个儿红薯正烤得炭黑,一边的煤炉上的水开得都直冲壶盖儿,王瞎子楞说嘛也没有。

    邱跃进简直要被气哭了,有这样欺负人的么?

    他伸手进口袋,掏出牛皮钱包,拽出一沓大团结,用力的拍门,“老王,老王,看看,匀我个红薯,一壶热水,这些钱都给你,你干一年也挣不到这些!”

    哧溜一下,始终蹲坐的老王,如灵猫一般,猛地窜到了玻璃门前,眼睛放出蓝幽幽的光芒,死死盯着那沓钱,呓语道,“你说的是真的,全给我!”

    “全给你,快让我进去!”

    邱跃进急促道,说话儿,又忍不住拿手去捂肚子。

    “我不信,你肯定骗人,不瞒你说,邱书记,我虽然看着管委会的大门,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公家门,说实话,我是信不过公家人的话。我这只眼睛咋没的,相信你也知道,退伍时,国家规定每个月给我荣军补贴,可发了两年,后来就再没见过了,都被乡里给截留了,说充了老子的提留,我找谁说理去!”

    王瞎子警惕地看着邱跃进,怀疑之情,寓于言表。

    “老王,我的话你信不过,可钱你总信得过把,我可以先把钱给你,这总行了吧!”

    “给了钱,你稍后也能想办法,逼我要回去,反正你是大官儿,我是平头百姓,你一句话顶我十句!”

    “那我发誓,我发誓总行了……吧,额……咳咳……”

    邱跃进扶着玻璃门,咳得快要吐血。

    “发誓,好,你发吧!”

    王瞎子死死把住门把手,依旧一副警惕的表情,眼睛还时不时瞟过邱跃进手中的那沓大团结。

    按理说,邱跃进是绝不会发誓的。

    首先,他邱某人可是堂堂管委会书记,怎么可能对一个门子发誓,更可笑的是,发下誓言,为的不是别的,竟是一块红薯,一壶开水,说出去,保准能让听者笑掉大牙。

    再者,党员可俱是无神论,邱跃进发誓,若传去,那问题可就可大可小。

    从这两方面讲,邱跃进是绝不会发什么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