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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节

      就这么着,这个称呼竟然又从副专员的秘书口中,慢慢扩散开来,所有副职的秘书一下子都爱这么叫了,以至于现在,整个地委大院,除了周道虔的秘书古锡名,孔凡高的秘书宋昆还这对自己领导,保留着原来的称呼。

    其余地委,行署领导,皆被以首长呼之,并且这个叫法,竟还有蔓延到下级区,县的趋势。

    便是孔凡高听见底下人称呼领导首长,也不住皱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叫宋昆也改了称呼。

    毕竟,这首长,确实听着比专员提气,偏生还不犯忌讳(毕竟我党我军早期都这么叫,中央首长也没下文件说只许如此称呼高级领导)。

    可偏偏此叫法最早出自薛向的秘书,薛向偏偏是他的对头,更不提,他也或多或少知道,此种叫法传开,和他孔某人的某种忌讳有关。

    他若也叫宋昆如此称呼,未免就太那啥了,用句成语,活脱脱就是,东施效颦。

    是以,孔专员心里再不痛快,也还得继续做他的专员,而“升格”不成首长。

    却说小赵送来了食盒,陆振宇挥挥手,又转过头去,临窗望远,压根儿就懒得言语。

    小赵也是纳闷儿了,按说,身为首长的秘书,几乎就是首长肚子里的蛔虫,首长即便是有心事儿,他这个秘书少不得也得察出些蛛丝马迹。

    可这次的情况却是真反常了,从早上上班开始,陆专员的脸色就不好,一直到了这饭点儿,又不肯吃午饭了,其中因由,小赵却一点脉都摸不着。

    轻轻放下食盒,小赵也不动作,静静站了,仔细思索,这两天在陆专员身上,以及地委,行署到底有什么异常。

    想着想着,小赵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了今天上午在行署办秘书科听到的小道消息,说什么那位新来的薛专员在赴省城的招商引资的事儿上,出了大娄子了,弄不好得直接下课,地委,行署的大佬们,估摸着又盯上了,那位活土匪屁股下的椅子了。

    想到这儿,小赵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他忽然记起来了,自己首长虽然和那位有活土匪之称的薛专员没什么来往,但他却听说了,几次在行署班子会上,自家首长都支持了那位薛专员,虽然弄不清楚,自家首长这般做,到底出自什么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家首长对那位薛专员有好感。

    如今,薛专员要倒了,自家首长不开心,似乎也正常。

    想到这儿,小赵自以为解开了谜团,可猛地又想起,他拎着食盒回办公室的这一路上,可没少见秘书科的同僚们,亦是和他一般拎食盒的拎食盒,端保温桶的端保温桶,显然都是在给自家领导送饭。

    再细细回忆下去,他又记起,回来这一路上,似乎各个办公室的人头都格外多,而往常这个时候,各个办公室早人去楼空了。

    “如此种种怪异,莫非都和那位薛专员有关?”

    一念至此,小赵忽然想起,在食堂给首长打饭时,无意中瞅见在西边领导专区正山吃海嚼的某人,终于出声了,“首长,刚才我给您打饭的时候,看见薛专员了。”

    “谁,看见谁?”

    陆振宇猛地回转头,厉声问。

    “薛向专员,还有戴秘书,他们正在地委食堂吃饭呢?”

    陆振宇如此表情,语气,小赵自然知晓自己猜对了,看来薛专员还真是自家首长此时的心病根源。

    “吃饭?”

    陆振宇瞪圆了眼珠子,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薛专员胃口不错,要了半桶饭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陆振宇不耐烦挥挥手。

    小赵应了,便向外退去,不曾想,没行几步,便听陆振宇道:“小赵,你先去行署办待着吧,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小赵连连点头,又听陆振宇道,“你还没吃午饭吧,这盒饭,你拎过去吃,我没胃口。”

    小赵哪里不知道这是首长心疼自己,连道,“我吃过了,吃过了,还是首长您吃吧,您总拿领袖的话教导我说,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所以您得以身作则,把这盒饭给消灭掉!”说着,便溜出门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老书记

    陆振宇叹口气,笑笑,扭开食盒,端出饭菜,便吃了起来,刚吃没几口,忽又想到那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烦躁又起,食欲全无。

    细说来,陆专员这一阵儿心情就没好过,准确地说,自打薛向到来德江后,他一颗心就在腔子里待不安稳了,就一直处在忽上忽下地状态。

    谁叫那位爷太能折腾,上来就挑了德江最大个儿的孔老虎杠上了不说,由此迸发的一连串的惊心动魄,他陆某人别说见,就是听都就没听过。

    想这位爷入德江的短短两三个月,就像驾着辆刹车失灵的老破车,行使在险况不断的盘山公路上,时刻都有倾覆的危险。

    若是不相关的人,他陆某人看热闹还嫌不及,哪里会管他死活,可偏偏这人是老书记亲自招呼要关照过的,他就不能不操心。

    前些日子,在行署班子会上,他就为这家伙,失了往日诙谐处事,与世无争的常态,几次三番力挺这不省心的家伙。

    虽然他做得隐晦,可与会众人谁不是人精,谁看不透这点伎俩,他知道自己暗里早被孔凡高恨下了。

    而陆振宇的这种提心吊胆,终于在一周前,到达了最高峰。

    在孔凡高将德江赴省城招商团团长的位子,塞给薛向时,他就知道坏菜了。

    不过,当时,他并不认为,此事已经坏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

    毕竟,按照那不省心家伙。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虽然是开着破车,在山顶上狂奔,屡屡遭遇险情,但好歹没出乱子,几次对孔老虎的逆袭,也做得漂亮,足见是个有脑子的冒失鬼,称得上油滑。

    在陆振宇看来,那不省心的家伙。只须装病。称难,一再言说无法胜任,再不济,向孔凡高说明成功几率不大。这事儿就大有回旋余地。

    本来。明眼人都知道德江在旅游资源方面。同银山,梅山争竞,那是死路一条。

    那不省心的家伙。只要硬不松口,孔老虎这笼头也不是这么容易套上去的。毕竟,行署都知道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如何能以完成不了任务,来惩罚承接任务之人呢。

    可传来的消息是,这不省心的家伙,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任务,半句难,半句苦都不叫,简直是自己封死了退路。

    如此苍莽行事,哪有不栽跟头的道理?

    果不其然,前天下午,坏消息就传来了,这不省心的家伙,竟在省府办做宣讲大会时,没了踪影儿,挨了常务副生长蒋星雨的点名批评。

    紧接着第二天上午,更坏的消息来了,这位薛团长竟又带领全体德江招商团开哪门子会议,错过了省里的统一集结。

    这回,德江招商团干脆就被省府办清理出了招商队伍,一众人等干脆就被驱逐出了宝龙酒店。

    听到这俩消息,陆振宇本来就没存多少的侥幸之心,彻底死了,且预感到局势必将超越想象,彻底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