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节
陆母大哥心中一跳,却是顺势将手放了下来,可柳副书记、蔡副部长何等眼色,早瞧了个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原来,这位柳副书记到来,还真是纯属无意,他原本是进财政部跑一笔资金,中午约了这位蔡副部长共进午餐,地点就选在了这东来顺。
可到了地头儿,便见了这么一副景象,当时柳副书记也瞧见了陆母大哥,心中对这位下属在京这般高调十分不喜,他方要跟蔡副部长说换个地方吃饭。
眼神犀利的蔡副部长早捕捉到了柳副书记的不快,便出言堪问究竟,原本蔡副部长也不是多嘴之辈,他不过是想弄清楚这位柳副书记到底是对谁不爽,若是对当心立着的那个年轻人有看法,那今天这顿饭不吃也罢。
熟料柳副书记出口批评的竟是那位梅书记,自责管束不严,让冀北的干部在京城招摇过市。
弄清楚原由后,蔡副部长大喜,这岂非机会天降,能跟那位薛主任攀攀交情了。
于是,他便攀了柳副书记下车,又寻了嘴快之辈,打听了里面到底在闹腾什么。
结果一出来,蔡副部长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喃喃自语:抄上了,这是抄上了!
柳副书记听了个正着,忙问究竟,蔡副部长稍后还要借柳副书记的光和那位薛主任相识,自然将薛向的身份据实以告。
如今薛向的声名早著,省一级的大佬耳闻者多矣,柳副书记倒也听说过,这会儿,听说是他,自然也动了和蔡副部长一般的心思。
毕竟这种结人情的机会,可不是总有的,婚嫁之事,若操作好了,以后没准儿能当亲戚走。
因此,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可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已经快成亲家的两家,竟是这么个关系,薛向干脆都不接梅书记的手。
霎那间,二人心头又浮起心绪万千重。
场面正不尴不尬之际,薛老三发话了:“柳书记、蔡部长,您二位今儿个能来,在下不甚感激,不瞒二位说,说来也是巧,今天我家和陆家是一嫁,一娶,可摆酒席竟摆到了一家,不过,这人情还是两份,我们嫁女,他们娶亲,可惜的是陆家人门第高深,似乎瞧不上我二姐,所以这娶亲之事儿,还得两说!”
“不过,也没关系,娶不娶得成,这饭还是要吃的,而您二位两家都熟,待会儿坐那边都一样,稍后放席,我一定过来敬酒,聊表谢意,现在我就少陪了,瞧,歌洋同志的公子和时老的长孙到了,我得去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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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打脸
丢下一句话,薛向和柳副书记、蔡副部长笑笑,便大步朝西边行去。
蔡副部长和柳副书记听到“歌洋同志”和“时老”后,浑身猛地一颤,也齐齐朝西边瞧去,蔡副部长更是紧随着薛老三而去,嘴上还喊道,“柳书记,我跟薛向同志去迎迎两位年轻同志啦”。
未几,柳副书记便瞅见蔡副部长和三位显赫一时的衙内聚在一处,谈笑风声,瞧得他五内俱焚。
当其时,其实是柳副书记脚步先跨出去的,可他跨出一步,便收住了,没办法,谁叫他和薛向愣是扯不上关系,而偏偏他又和陆母大哥是上下级,扯上了关系,这让柳副书记压根儿就不能学蔡副部长硬往那头凑,除非他真不要脸皮了。
这会儿,瞧着那边四人聊得热闹,柳副书记一张脸,忽青忽白,最后定格为紫赤。
忽地,他一双眼睛凝在梅书记脸上,可就是这没半点愤怒的眼睛,愣是叫梅书记瞧得浑身一颤,因为这双眼睛不止没有了愤怒,同时也再没了别的情绪。
“梅音阙同志,我真没看出来,你们家的门槛什么时候高得连我齁着腰,垫了脚都爬不上去,嘿,连薛政局家的女儿,你们都瞧不上眼,我,我……哼!”
柳副书记重重一声“哼”完,拔脚就走,后边的梅书记刚张了张嘴,还不及说话,忽地双腿一软,险些摔个嘴啃泥,多亏紧挨着他的大秘手快,一把将其扶住。
而那边的柳副书记没行去多远,陆家众人便瞧见那边的“薛三哥”忽然远远地迎上去,将柳副书记带去了那边。
而那位柳副书方加入了那边的圈子,一张烤焦的老脸立时又复活过来,笑得如三月里的桃花,似要裂开。
陆家众人正七手八脚安抚着梅书记。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喊:“老陆,恭喜恭喜!”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左侧的人群也被挤开了,七八位官威十足的中年人,已经行到面前数米处。
“高书记、费厂长,马副书记。孙副厂长……”
瞧清来人,陆父吃了一惊,赶忙迎上去和众人握手,问好。
来的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父所在棉纺厂的领导班子成员。此时,算上陆父自己,棉纺厂党委班子算是聚齐了。
“老陆啊,恭喜啊恭喜,我早瞅你们家小勇有出息,没想到他竟这么大本事,来场子还不到一年。就把咱们厂里的金凤凰给抱走了,我看这小勇比你老陆当年也不差啊!”
说话的是费厂长,这会儿,他脸上带笑,心中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当然,他此时的心理活动,绝对代表了此时棉纺厂党委班子成员的集体心情。
说起来。康美枝在棉纺厂却是颇有艳名,说什么金凤凰那就是虚妄了,毕竟老康家家世太低,干部子弟可没谁瞧上她。
熟料今儿个东来顺的热闹,以火箭升空的速度传了开来,棉纺厂可谓瞬间跌碎一地眼镜儿,无数人暗自捶胸顿足。
谁知道一直在筒子楼里窝着的康美枝竟是这么有来头。说句沧海遗珠也不过,就今儿这出出嫁的排场,可把四九城所有豪门嫁姑娘都给比下去了。
已经不是拉风可以形容的,就是一个字:炫!
当弄清楚结婚的两家人后。棉纺厂的一众领导是什么心情,就不问可知了,鸡窝里真飞出了金凤凰,偏偏让姓陆的抄上了,还让不让人活。
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既然康美枝如此有来头,大伙儿再看老陆家不爽利,可这该结的人情,还必须得结。
就这么着,众人便一道赶了过来。
却说费厂长一句话说完,不待陆父接口,一边热闹的人先接口了:“我说,这恭喜还言之过早,要我说这陆家人可真横啊,皇帝嫁闺女也就这阵仗了,他们居然还嫌人家门第低,真不知道你们老陆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哟,这下好了吧,惹恼了人娘家人,弄了个鸡飞蛋打吧……”
要说,这一会儿功夫,看热闹的群众是越围越多,尤其是顶在前面的这拨人,更是如陆家亲友团一般,除了不清楚那位唤作薛三哥的年轻人的身份,已经通过方才的几出大戏,将整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了解了个通透。
什么叫狗血沸腾,像这位插言壮汉一般的群众们,此时就是狗血沸腾。
多么精彩,荒诞,而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大戏啊,不单有众多平日难得一见的衙内们出演,还有传说中的省委shu记、财政部bu长倾情奉献,什么醉打金枝,比眼前的都弱爆了。
而这会儿,在一众群众眼里,陆家人早就成了不识好歹,以低欺高的反面**丝典型。
尤其是陆母方才那嚣张、跋扈的丑恶嘴脸,大伙儿可都是见得分明,天下还有这般不识好歹的母夜叉,不少人暗暗下狠心,不亲眼见她倒霉,老子的年货就不买了,大不了这个年不过了。
正因为群众感情分,在薛向那边,这会儿见有不明状况人来买好陆家人,立时就有胆壮之辈,捅破了其中隐情,为的就是看陆家人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