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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程琦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有点愣神,“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惜被气笑了,“其实真话假话都无所谓,反正我半点不会相信,你是一个不会说话算数的人,我看出来了。”

    程琦:“……”

    的确,在她这里,他的信用已经跌负了,如果他一早知道那出口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就压根不会答应她。

    “我觉得对我不公平……”他忽而说,有点闷闷的,“如果做了朋友之后,你觉得我有问题,不想理我,我还能说服自己,那天那种情况,你用自己威胁我,我以前也没有那样被人威胁过,所以一时没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

    顾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像被这赖皮的举动惊呆了。

    程琦说,“我最初来找你的时候,也和现在的想法不同。那时候是……想护着你。”他看向顾惜,“可是现在……真的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顾惜彻底不耐烦了,“你现在这是威胁我吗?我知道你本事大,在我面前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手段多的不得了。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她越说越气,“我的生活好像一秒钟就被控制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甚至问过我自己,如果时间倒回去那一天,应不应该救你。”

    她看着程琦说,“你这样一次次食言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要我?你说个时间,时间到了你就放我走,可以吗?”

    她的语气可怜兮兮,已经退到了悬崖边。

    争不过,算计不过,她被欺负到穷途末路。

    程琦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顾惜,我爱上你了!”

    顾惜退后一步,后背一下砸在玻璃上,瞪大眼睛看着他,惊慌而错愕。

    “你知道是真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对你……”程琦站着不动,却对抗不住那目光,那样会说话的一双眼,如同敞开着心,被看到心底,他上前一步,“别这样看我。”

    低头,毫无预警就压上了她的唇。

    顾惜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变得空白,只觉得那绵软的触感挨上自己,而后早前那令自己惊慌的淡香也来了,来自男人,陌生的,刺激的,令自己惊惶无措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排山倒海的陌生沉沦,

    他拥上自己,她的心跳失了速,跳的自己眩晕。那么热切的触感,强而有力,他想要她,那么清晰明白。无处挣脱的占有,令她搞不清身在何方,只能被动地傻站着,颤栗着,被人予取予求。

    两辈子第一次的感觉,快乐而煎熬,令她双腿发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苦无出路,忽而,那*有了宣泄,他启开了她的唇,猛力把她压在了门上,刺激到极致的侵略,男人的心跳震在她心口,顾惜差点想抬手搂上,而后她一下清醒,猛然推开。

    看也不看,拔腿就跑。

    程琦完全没料到,转头追去。

    顾惜跑的飞快,高跟鞋恨不能脱掉。看到屋外的游泳池,她浑身发热,想跳进去。手臂一把被人拉住,“顾惜……”他的声音紧随而来。

    顾惜回头,想也不想的猛推一把,陌生的感觉包围着她,令她惊慌而疯狂。

    程琦猝不及防,胸口被大力袭击,他还拉着顾惜的手,顾惜的高跟鞋在水池边一滑,

    “哗啦——”一声,她掉了下去,手里拽着程琦。

    ☆、第59章

    沙发上,

    顾惜坐着,身上穿着浴袍,头发滴滴答答在滴水。

    程进站在对后院的门口,拿着手机对准她,好像在瞄准,怎么拍她的狼狈。

    顾惜抬手抚了下头发,由着他。刚刚那一幕太过震撼,所以这就是小儿科了,那么多人冲出来……原来宝贝疙瘩是这个样子。

    程思端了杯咖啡过来,递给她,“你……真不去洗澡?”

    顾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等我裙子干了,我就走。”

    程思望了望楼梯口。

    程进笑倒在门边。

    程琦很快换了衣服下来,看到顾惜坐在那里,裹着白浴袍,头发滴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惊讶道:“怎么不擦头发?”

    “她……”程思纠结着,“换了裙子就出来了。”

    程琦诧异,那就是也没洗个热水澡?

    他走过去,在顾惜身边坐下,刚刚他已经安排了顾惜去客房收拾自己,怎么还给自己这么一出,他有些理解不能,好声好气地说,“去洗一下,吹个头发吧?”

    顾惜说,“等衣服干了,我就走!”

    程思端了杯咖啡给程琦,说,“我去看看裙子熨干了没有。”视线却盯着程琦,不知道这裙子“应该”什么时间熨好。

    程琦说:“让他们快点?”一想又不对,“谁在熨?”家里没女的。

    程思说:“江经理叫了人过来。”

    程琦说:“那怎么不出去买一件。”一想,估计顾惜也不会穿,他有点头疼。

    程思察言观色,叫了程进上楼去。程琦听着脚步声都没了,才转身,看向顾惜。

    她落了水,整张脸都比平时更白,头发又湿着,说不出令人揪心的感觉,他低头,看到顾惜脚上的高跟鞋也没了,现在穿着双白拖鞋。

    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

    “顾惜……”他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咱们好好谈谈成吗?”

    顾惜说:“不想谈。”眼睛还直直看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程琦站起来,左右看看,问她,“我拿吹风机给你吹吹头发好吗?”

    顾惜说:“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程琦:“……”

    他想了想,转身按铃,让人送了条毛巾下来,雪白松软,递给顾惜,“那擦擦行吗?”

    顾惜看也不看,脸转到一边。

    程琦也不敢给她擦,抖开来,却无论如何不敢再碰她,轻轻放在她腿上,“那你冷吗?脸怎么那么白?”他低头,看着顾惜的手,她攥着拳头压在自己的浴袍上。

    程琦顿觉无语。

    干脆叫人开了暖气,初夏开暖气……反正这是他家也没人笑他。

    程琦首次觉得很煎熬,又想裙子快点干,又不想裙子干,他走到顾惜面前,蹲下来,看着她说:“咱们俩谈谈行吗?”

    顾惜转头看向他,看他如此纡尊降贵蹲在自己面前,语气都是哄着的,讨好的。她又转开了脸。

    程琦:“……”

    碰又不能碰,挨又不能挨。他忽然站了起来,也来了脾气,却不是对顾惜,而是对这种无计可施。

    他走了两步,却还不舍得走的离顾惜太远,缓了两口气,转身又蹲下,柔声说,“顾惜……咱们俩真的有缘分,你没觉得吗?”

    程琦说完觉得很恼火,“我这辈子,从来不信命,更不信这些东西,但是从你救了我,我才知道,也许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他抬头,看着顾惜,“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了吗?”

    顾惜说:“我只知道,感情是自愿的,我倒了什么霉,遇上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我……可怕?”程琦被这个陌生的形容词吓到了,“你怎么能觉得我可怕?”

    顾惜说:“怎么不可怕。把我从平城挖出来,我已经那么小心了,去一个那样的小医院。”

    这话一下扎到了程琦的心里,一个人得多谨慎,遭遇过什么才会这样谨小慎微,他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堵。

    可他只是喜欢她。

    他低下头,看到顾惜身上的浴袍,那手,近在咫尺,他心里猛然难过的不行,如果一辈子,她不让他再碰到这双手,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一件事。

    他抬头,看着顾惜说,“你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那天,我去你家以前,我是只有些喜欢而已,当然……从你救我的那天开始,我心里,那个救我的女孩子就是不同的,可是每一次认识,每一次你推远我的时候,都令我觉得,原来我不认识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说话不疾不徐,我喜欢你包饺子的样子,我喜欢你眼明心清,什么都看的那么清楚,如果我不好,我不敢喜欢你,因为喜欢不起你。但我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他看着顾惜,目光带着诉求,“要不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以前想要个什么样的,我看看……自己差多少?”

    顾惜的心猛然一抽,看他的眼神诧异起来。

    程琦说:“我从来……在谁的面前也不用这样,”他的声音低下去,“想到如果以后不能见你,我真的做不到。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晚上睡不着,做梦了又不想醒。”

    顾惜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到程琦在外的样子,那样沉稳,人人都捧他,说句话别人都奉若神明,她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程琦一直在望着她,把那眉间的愁绪都看在眼中,心就一瞬间火烧般,“就是这样,我最怕你这样,皱着眉头,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惜,我知道你生气我刚刚那样,是我不好,我一看见你,就想碰你一下,逗你一下。”他站起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眉间,“我也讨厌自己的这个样子,如果我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来帝景城。”

    他回头,猛然看着顾惜,“你讨厌我缠着你对吧,其实我更讨厌,我多想给你要的东西,我来是为了让你快乐的,可你想要的是不见我,我现在却再也做不到,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种感觉。一辈子,什么都在自己掌握中,没想到,失去生命的自由,换来了心里的不自由!”

    他的语气没了平时的从容韵律,只有又气又恼,又对自己怒其不争的无奈。

    何尝……不像自己。

    顾惜惊呆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下,顺着脸颊,滴在浴巾上。

    程琦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浴巾,那被吸掉的水渍,

    心一瞬间,被灼的生疼。

    他一把过去抱着顾惜,拿毛巾去给她擦,想说对不起,可又不觉亲她后悔,只恨自己没多亲两下,情感完全压制住理智,他扔下毛巾,捧着顾惜的脸,那眼泪还落着,就流在他的手指上。

    程琦慌忙地给她擦,只恨不能亲上去,全给她亲没了。

    “顾惜……别哭,别哭。”

    顾惜错开脸,却一动不能动。

    她气恼地抬手打他,程琦不闪不躲,“今天是我不好,惹你不高兴,我以后有经验了,就不会惹你生气了。”

    顾惜颓然地哭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哪有这样逼人和你一起的。”她想到程琦的可恶,坏事都干了,道理还全在他哪里。她越发哭的伤心。

    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恐惧。

    好像有什么东西躲不过,还是来了。

    程琦被这哭泣的声音弄的联想到肝肠寸断,看着顾惜无助彷徨,他又生出抱住她的冲动,像刚刚一样,完全没办法思考,只恨不能把她压到身下,让她完全的属于自己。可此时更多的,却是不忍心……他不舍得她难过。

    他手指挪动,擦着顾惜的脸,妥协了般,“那你说你要什么,除了别说离开我,你要什么都可以。”

    顾惜推开他的手,忍着泪意说,“我要自由。”

    程琦的手迟疑着停下,思量,这自由是什么尺度?是不是包括把自己隔离在外,他尝试着说,“什么样……什么样的自由?”

    顾惜打掉他的手,“你是不是在派人监视我?”

    程琦:“……没。”说的毫无底气。

    顾惜盯着他,“那就算了。咱们不用谈了。”

    “不,……我就是让人留意了些你的消息。”程琦说完,用眼睛扫顾惜的手,看她的反应。

    顾惜说:“以后还留意吗?”

    程琦说:“你不离开我,就不用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