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忧刚刚把别的东西弄好，看到墨懒懒还站在那边拿着香，便大步走上前，温柔询问，“怎么了懒懒？看你脸色有些苍白。”

    墨懒懒哪里会说，她这是被墨曦尧给吓到了，刚刚那一阵阴风吹来，确实是有点诡异，想到晚上漆黑漆黑的，可能会出现某种可怕的东西，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

    小手抓住墨染忧的手臂，可怜巴巴的眸对上他，一双盈盈秋水里仿若沁了露珠，“害怕～”

    第18章 你是老母鸡么？

    祭祖过后。

    几人收拾着东西，又回到了墨宅。

    现在这个点吃年夜饭已经算是迟了，不过好在在做祭祖的食物时，墨瑾钰就已经将年夜饭一些耗时间的给先弄好了，等到时候直接翻锅炒炒，动作快些，也是能提早的。

    一到墨家，这大人么则又是开始忙活了起来，除夕夜虽然累，但是胜在团圆二字，大家疲累的脸上都是欣喜的笑容，因为做饭这事，跟几个大老爷们和小孩子没什么关系，以致于老爷们开始坐在客厅沙发上谈起了最近工作之类的事，小孩子呢也就是坐在旁边，被盘问的对象。

    “曦尧，这去了那边学校还适应么？”墨言作为二爷爷，第一个先问了起来，他的神情玩味。

    听到墨言的问话，墨曦尧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拿过旁边切好的苹果，用牙签插了一块，“还不错啊，比在贵族学校好。”

    说着，咬了一口苹果肉。

    看到墨曦尧咬苹果的时候，他的亲爷爷墨寒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墨曦尧，淡淡开口，“这苹果还好么，够不够脆？”

    “挺好吃的，爷爷。”墨曦尧笑眼弯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你在学校里边，成绩倒是比在贵族学校的时候好上许多了，怎么突然就想好好学习了？”

    “这不是不想丢墨家的脸么！”墨曦尧嬉皮笑脸的对上自己的爷爷。

    墨寒天生一副威严像，或许是因为在部队成活久了的缘故，若是笑嘻嘻的难以服众，只见他点了点头，拿过一个猕猴桃，问道，“这个要么？”

    墨曦尧抬头瞥了一眼，连忙摇头拒绝，“不吃了。”

    “曦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墨寒放下猕猴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墨曦尧的心跳立马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反口，“怎么会呢，爷爷，你瞎说什么。”

    他有些心虚的不在吃苹果，将两只手交缠在了一起，人也下意识的往后靠在了沙发上，嘴唇紧抿，有些不安的模样。

    墨寒不回话，一双冷眸盯了他半晌，知道似的点点头。

    看到墨寒点头，墨曦尧松了一口气，可却是再也没了这么惬意的表情，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默默的低着头，等年夜饭开始。

    其实墨寒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墨曦尧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苹果，而最喜欢的水果则是猕猴桃，之所以过年买苹果，是因为顾如柳喜欢，可这一次，墨寒却发现墨曦尧十分自然的吃起了苹果，却在自己问他要不要吃猕猴桃的时候拒绝了，这让墨寒疑心四起，他总觉得墨曦尧自从出去了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看到墨曦尧矢口否认，墨寒也不去追问些什么，总归是男孩子，太限制也不好，若是墨懒懒这样的，则绝对要问清楚了，毕竟墨懒懒曾经患有过自闭症，容不得出丁点的差错。

    若是墨曦尧知道墨寒的疑心是从这边出的，他只能说着爷爷实在是太过于厉害了，他不喜欢吃苹果，可陆潆泓喜欢，因为她喜欢，所以他也强迫了自己喜欢，现在吃起苹果来，都是很习惯的事情了，总会觉得陆潆泓此时此刻也在跟着他一同啃苹果。

    猕猴桃则是因为陆潆泓不喜欢吃，墨曦尧正在慢慢的试图将自己变成陆潆泓喜欢的样子，即使没有，也要拥有着和陆潆泓一样的喜好，这样才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

    问过了墨曦尧后，这帮大人们又将目光对上了墨懒懒，过于慈爱的眼神，瞬间令墨懒懒毛骨悚然了起来。

    “懒懒啊，这次的成绩是差了点，如果可以的话，咱商量一下，把名字给写上考卷好么？”

    这事是班主任打电话到墨家来说的，这墨懒懒期末考的时候，连试卷的名字都没写，而且还不止这么一次，无论怎么说她都不听，这让班主任很头疼，任课老师也天天到办公室找她，跟她诉说墨懒懒的种种罪责，说的气愤之处，还会拍桌子。

    班主任也很头疼这件事，墨家是塞过钱给她的，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对于墨懒懒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一个学生，就能够让她拿上一年的工资，虽然心里头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所以在这一次期末考后，班主任果断的打了电话给墨家，因为给的号码是墨家的，所以刚好被墨帼接了起来。

    这么以来，倒是墨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听到长辈的话，墨懒懒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的靠在墨染忧的身上，沉默不语。

    身边的墨染忧环住她的腰肢，转头对上长辈的眸，微笑道：“懒懒知道的，她下一次一定会考好的。”

    既然墨染忧都这么多，他们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嘴里念叨着，“没事没事，这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了。”

    还能说些什么呢，考都考了，打也不舍得打，若是个小子还好，厉声说几句，可偏偏是个女孩子，重话也不舍得说。

    今晚这顿饭，是一年到头的最后一顿饭，按照华夏传统来说，就是团圆饭，有些人一年到头都不着家，所以在这一天，可以把所有家人都聚集起来，大家一起吃顿饭，谈谈天说说最近的近况，对未来一年的规划，怎么舒服怎么来。

    今年的饭菜一如既往的丰盛，墨瑾钰收起身上的围裙，将最后一个煲好的鱼汤拿出，放在圆桌的转盘上，姚月雅则是拿过纸巾给自己的丈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顺便喊了一声，“可以吃饭了。”

    这话一出，大家全都站起身来，停下嘴中的话语，朝饭桌方向走了过来。

    饭桌上摆着颜色鲜泽的佳肴，香味弥漫，让人忍不住就食指大动，一个个的都做好，作为家里最高辈分的墨帼，则是坐在了主人位的上边。

    墨曦尧这一会儿倒是有眼色劲，这刚坐下去还没坐热，就站了起来，就往酒柜走，“大家喝什么，太爷你是喝茅台还是红酒？太太你们是喝什么饮料，椰汁好么？”

    “都可以都可以，给你太爷拿瓶茅台过来，他早就念叨着要在除夕这天，把这茅台给干掉呢，还真是大言不惭啊。”顾如柳和墨帼一向不对盘，这一会儿自然也同样，抓着机会就开始讽刺。

    “哼，”墨帼冷哼一声，取过墨曦尧递过来的茅台，意有所指，“妇人短见。”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了，墨曦尧立马将手里的椰汁打开，绕过主人位，给顾如柳给倒上了直筒杯中，嬉笑道，“太太，喝点椰汁，曾孙在这祝您越长越美丽，越长越年轻。”

    “哟，这小嘴今儿个可真甜，”果然墨曦尧这么一说，顾如柳喜笑颜开了起来，一个劲的捂嘴笑语，“太太都几十岁的老人了，都快三位数了，还年轻美丽，这不是听去了让人笑话嘛。”

    “哪有，我看啊，这里就太太您最漂亮了，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笑起来特别有韵味，让曦尧觉得仿佛看见了天仙似的，心里头就嘀咕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呢。”

    这话虽然夸张，可听到老人的耳里就不同了，心情别提有多开心了，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因为年纪的缘故，顾如柳的眼角纹也浮现的很厉害，皮肤的确比不得年轻的妇人，但比在同龄阶段的，的确是出众的很，保养得体。

    哄好了顾如柳，墨曦尧十分乖巧的给女性都倒上了饮料，给男性则是倒上了茅台，随后他才回到位置上。

    自己因为年纪小，加之这茅台太烈，所以墨曦尧今天决定喝饮料。

    吃年夜饭，总是少不了说一些话语，墨帼作为最年长者，首先开了口，“又是一年团圆，我觉得很幸运，我这迟暮之年，仍能够活到现在，和儿子儿媳、孙子孙媳、曾孙子和孙女一起过年，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四世同堂了，多少老人都活不到这个年纪，想想我这也是偷来的幸福，总觉得上天或许会第二天就把我带走……”

    说到后边，墨帼有些低落了起来，这把年纪的人，最是恐惧死亡，人生活了一世，看尽了人生的百态，也享尽了儿孙的福，越是幸福的人，就越是害怕这一份幸福的流逝，所以墨帼会觉得害怕，害怕死亡。

    听到墨帼这么说，墨寒立马安慰道，“爸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是啊，就算怎么样了，这不还有我陪你么。”顾如柳也有些动容，想来她也是这么想过的。

    墨帼笑了起来，转过头看顾如柳，“看来我们吵闹这么些年，到最后去下面还是要绑在一块了啊。”

    “这样我们不是就不孤单了么。”顾如柳也笑。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使这顿年夜饭变得没有味道，反而吃着更有意义了起来。

    晚饭过后，则是等待春晚的节奏，不过到了这个点，也就只是把电视机开着，家里所有的灯都亮着，八点左右，还会有人来访。

    果不其然，到了这个点，门铃就响了起来，几乎每年都是如此，墨曦尧第一个跑去开门，打开门站在眼前的是安宇枫一家三口和苏墨一家三口，墨曦尧侧身让路，尊敬的每个喊了一声。

    “一年不见，倒是跟瑾钰长得越来越像了。”看着墨曦尧这张年轻的脸，郑开艳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即使这年纪越来越大，也改不了郑开艳这大惊小怪的毛病。

    墨曦尧抿唇笑，整个人看上去谦卑至极。

    两家人一走进去，这墨家瞬间就更热闹了几分，老人们看在眼里，这高兴劲也大，几乎每年都是这样，三家的关系好，相约每一年轮流到对方家中去守夜，而今年刚好是在墨家。

    姚月雅忙活着给几个人泡茶，电视机前则是播放着春晚的热闹。

    看了看这墨家的穿着，西门情拉了拉苏墨的衣角，低声道，“早知道我们也穿红的了，看去真好看。”

    “你不是穿着么？”苏墨似笑非笑的看了西门情一眼，话语意味深长。

    “我哪有……”不对，西门情想到了什么似得，脸颊立马红了起来，娇嗔的瞪了一眼苏墨，倒是没了继续说话的勇气了。

    她的确穿着红的了，只不过是内衣裤……

    客厅热闹至极，大家一起聊天，喝着茶，谈谈最近的近况，一派欣欣向荣、姚月雅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说了一声后，便出去接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就笑容满面的走进来，朝几位长辈报备道，“待会文家要过来，打电话过来问问我们在不在家。”

    “哟，这文家老头总算是舍得让她的孙媳和孙子回国了啊。”墨帼忍不住唏嘘不已，这文家的老爷子，最是粘人，去了国外，也一定要文家所有的人都陪着他，这一回倒是令墨帼膛目结舌。

    两人也是老战友，自然少不得调侃，姚月雅听在耳里就笑。

    “爷爷，瞧您这话说的，若是文爷爷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唇舌之战。”

    墨帼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不是不在国内么，哈哈、”

    文家夫妇性格纯良，两人是青梅竹马，到了年纪后就奉子成婚，倒也算是美事一桩，比姚月雅的年纪小上一些，不过嫁进了墨家后，和这对夫妻接触，倒也算是融洽，毕竟善良的人，不会令人讨厌。

    而且文家还有个小女儿，也是个掌上明珠，文家都宝贝的很，年纪跟墨懒懒差不多，小了一岁，在读初一，长得是极为讨喜，大大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似得，小时候姚月雅还见过，跟金童玉女一般，米分雕玉琢的。

    大家身边生的都是儿子，自然对小女孩更多上了几分喜欢。

    今年就像是大家一起商量好的似得，这黛娇娇因为黛家都不在国内的缘故，是在苏家过的年，刚刚才逃离出苏家长辈的魔爪，紧赶慢赶的自己赶到了墨家守岁，而叶千羽也差不多的情况，年年都被自己家的老头子给放养，自然也就想到了到墨家来。

    原本是去自己母亲乔翘家，陪了一会儿外婆，倒跟老人家在一起，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在忍受了外婆一遍又一遍的唠叨后，叶千羽逃了出来。

    这一会儿人就到齐了，幸好墨家够大，这么多人一起来也并不觉得拥挤，反倒一派和乐融融。

    门铃响起，姚月雅立马站起了身，朝着众人笑道，“应该是文家来了，我先去开门，这么多人，待会儿我们打牌吧。”

    这提议立马获得一致通过，就连墨懒懒都跃跃欲试的样子。

    “怎么，想赌博了？”坐在小家伙的一边，少年语气温柔，阵阵热气喷洒到她的脸颊，泛起一阵涟漪。

    “唔，”她应了一声，托腮思考，“十点半。”

    墨懒懒说的是一种牌的玩法，叫做十点半，含大小王的五十四张牌，将手里牌的点数之和在不超过十通十点半就可以了，花牌算半点，可以一直叫牌，但是如果超出了，就是自动爆炸，没有超过就比大小。

    这是在a市的时候，流行的一种玩法，墨懒懒看到过学生在偷偷的玩，这过年难得的也想放纵了一次。

    “姐姐们好，哥哥们好。”可爱的娃娃音在耳边响起，令人不由多了几分喜欢之意。

    听到这声音，几个年轻的少女少年们转过身去，看到的是穿着可爱蓬蓬红裙的小女孩，和墨懒懒差不多大，可就是看着小，五官精致，却显得圆润了些，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脸颊圆圆的，小嘴也是圆圆的。

    瞪大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更是萌翻了众人。

    这是文家的孩子，叫做文语凉，小语凉羞怯，此时看着这么多人，还有些怕生的样子，声音脆生生的开了口，大眼睛里满是纯真。

    “小语凉，我记得你哦。”对于这样的小女孩，大家都喜欢的很，苏文轩首先开了口，表示友好。

    听到这话，文语凉的脸蛋立马红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向他，慌慌张张的叫道，“哥哥哥哥哥哥……”

    “噗嗤——”墨曦尧笑出了声，眼底促狭，“小语凉，你是老母鸡么？”

    文语凉：“……”

    第19章 懒懒吃醋

    大年三十，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