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8节

      顾霜枝有些反感这样类似质问的语气,蹙眉应道:“就是你们想的关系。”

    几个人还有些狐疑:“哦?不是他让你这么说的?”

    顾霜枝不禁觉得好笑:“他为什么要让我这么说?”

    “为了拒绝姗姗啊,难道这不是借口吗?”

    “……”她已经没了和她们对话的耐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等等。”有人拉住了她,又有人在边上劝,说算了算了,和她说这么多也没用。

    还未讨论出个结果,这群姑娘自己就搞起了内讧。

    那个语气尖锐的同学没松手,又追问顾霜枝:“姗姗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抢她喜欢的男人?”

    她诧异地笑了出来:“可怜?”

    会有她顾霜枝可怜吗?双目失明,前途迷茫,年复一年活在毫无希望的摸索中。

    “全社会都知道,她爸爸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妈妈身体又不大好。姗姗都放弃了自己当画家的梦想,一个人要在外面打两份工挣钱,还要抽空去学琴。而你除了眼睛看不见,你哪一点过得不如她?”

    这一长串的质问让顾霜枝一时语塞,她说的有失偏颇,却又句句在理。

    她们大概希望看到她自责的神情,然而她并没有,唯有淡淡答道:“道德绑架这回事,对我来说没有用,因为我并不是什么容易同情心泛滥的人。她的遭遇的确让人感慨,可换了是你们的话,会因为这样就把自己的男朋友让给她吗?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悲惨的人,你们会把自己所有的财产统统捐出去吗?”

    “……”

    顾霜枝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听她们都没什么反应,也便没再继续下去了,“不好意思,失陪了。”

    **

    从那姑娘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顾霜枝转过身去。

    一瞬间,手里的盲杖被人硬生生地抽走。

    “你走啊。”那姑娘咄咄逼人地冷笑起来,“我看你怎么走。”

    “小萍你干什么?还给她啊。”

    “别别别,我也想看她怎么走。”

    “你们都别闹了,她是个盲人,干嘛欺负她?”

    “……”

    几人又发生了小小的争论,那个叫小萍的姑娘又嘲笑道:“你看看自己,没了拐杖连一步都走不了,你还能做什么?你活着有什么用,都这样了还要和人抢男人?就算抢到了又如何,那个摄影师迟早都会把你甩了!”

    “小萍,你这样真的太过了!你就算护着姗姗,也不能这么对别人吧?那个摄影师你又不是没看出来,对姗姗根本就没上心过,勉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这话我早就想说了,姗姗想干嘛你们都支持,有没有想过什么才是真正对她好的?她家里都这样了,需要的不是白日梦和没营养的吹捧!”那个一开始就护着顾霜枝的女生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话宣之于口。

    小萍大步上去,语气很烦躁:“你特么成心跟我作对吧?老帮着她做什么?到底她是你朋友,还是我们是你朋友?”

    这么一来,火药味就更重了。

    其他姑娘开始在当中劝架,拉住两人,说些“别吵了”“不值得”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

    而顾霜枝怔怔地站在边上,原以为自己是被针对的那个,但却莫名其妙成了围观的路人。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把火锅店服务员引来了,年轻的小伙子不会说话,只束手无策又象征性地说:“别吵了美女们,别吵了。”

    直到大堂经理出来,疾言厉色地吼了两句,扬言要找保安,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服务员怯怯地上前问:“那几位还吃么?”

    “吃什么吃!”小萍挥了挥手,又瞪了对方一眼,“哼,你给我等着!”

    说完以后又瞥了眼边上的顾霜枝,大约是觉得还不解气,离开前顺手把她的盲杖往电梯旁的垃圾桶里一扔。

    身后跟着几个姑娘,扬长而去。

    剩下的那个为她说话的姑娘上前关心道:“真的很对不起,我扶你进去吧?”

    “谢谢,麻烦你了。”除此之外顾霜枝没再说别的,心底里却无端浮现出各种想法。

    她想着刚才那个叫小萍的人说的话,尖酸刻薄,没半点站得住脚的理论,可有句话却直接戳进了顾霜枝的心里。

    她说,你没了拐杖连一步都走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

    顾然来的时候菜刚好上齐,他边脱外套边和家人说:“我听服务员说,刚才有几个年轻女孩在门口吵架,差点打起来了。”

    “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比一个凶悍。”顾爸爸说完,又讪讪地看了眼身边的人。

    顾妈妈接收到这个眼神后不大乐意了:“看你这意思,是嫌我凶呗?”

    “妈,瞧您说的。”顾然忍不住调侃道,“爸说的是‘小姑娘’,您还是小姑娘么?”

    “……你!”

    众人大笑,唯有顾霜枝面带愁色。

    顾妈妈又说:“不过呢,像我们家小枝和茜茜一样的姑娘多好。贤惠又文静,从来不闹什么事。”

    这一左一右,一个亲生女儿,一个准儿媳妇,她越看越藏不住笑容。

    顾然坐下后,瞧了瞧顾霜枝,又问:“怎么了姑娘,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她的脸涨的通红,声音低沉沉的,似乎对闲聊没什么兴致。

    席间又聊起了阮清言,说请他来家里吃饭也说了挺久了,一直都没具体定下来时间。这阵子大家都闲了下来,顾妈妈干脆就把时间定到了下周末,让顾霜枝去问问阮清言有没有空。

    然后一家人就开始讨论到时候做点什么拿手菜了。

    顾霜枝始终保持沉默,现在一提起阮清言,她就有种古怪的感觉。

    那些姑娘的闲言碎语她并未当真,可也不是半句都没放心上。

    原本和他说好了,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拖累和亏欠一说,可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她又会设身处地地为他想想。倘若是他的父母知晓了她的情况,又会作怎样的反应呢?

    顾霜枝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悲观,越觉得前路凄迷无依。

    ☆、chapter 44

    ?离开火锅店的时候,顾然问她拐杖去了哪里,她支支吾吾地说弄丢了,被顾妈妈一顿批评。

    “没见过眼睛看不见的人会弄丢拐杖的。”顾妈妈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姑娘也太粗心大意了,哪天别把自己也弄丢了才好。”

    顾然当然不信她的借口,下意识看了看陆茜,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刚才我接你的时候还在的啊……”陆茜想起了什么,又说,“哦对了!你刚才和几个朋友在门口聊天,会不会掉在门口了?我去找服务员问问。”

    她正要离开,就被顾霜枝叫住了:“不用了,再买一根就行了。”

    这个小插曲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唯有顾然瞧见了顾霜枝神色里微微的紧绷。

    妹妹的微表情他自然是熟稔于心,趁着扶她出门的时候悄悄把她拉到一边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霜枝不答反问:“哥,如果不用拐杖的话,我该怎么走路?”

    “要不养条导盲犬?”顾然想了想,又蹙眉摇头否定,“那还是得用拐杖的,到底怎么了?”

    她深深舒了口气:“我想能看见。”

    顾然诧异地垂下眸,观察着妹妹倔强的神情。

    从刚失明到如今,她经历了挣扎、痛苦、自暴自弃……却唯独没有像这样平静而又不甘心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当然知道她想看见,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可顾霜枝居然有将这个想法宣之于口的一天,着实令顾然不解。

    他试探着轻声说:“会有那一天的,哥陪你等。”

    事实上,也不是没有等到过医院的通知。只是做完检查后医生跟他们说了一堆专业名词,他急了,直接让医生说人话。那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检查结果显示,这个供体并不合适小枝。

    尝到过希望的滋味,又被打入失望的深渊,而顾然和爸妈却从未绝望过。

    可顾然想到了遥不可及的未来,却时常会轻叹着陷入迷茫。

    倘若活体捐献能被允许的话,他必定第一个就捐出自己的角膜给妹妹。

    这样深刻的感情是从小累积起来的,那个叫阮清言的家伙,他能像自己这样真心对她么?

    顾然不敢再想,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别想太多,该来的总会来。”

    **

    方涛的事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引起了社会各界对版权这一话题的热议。可毕竟他再怎么振振有词,实力上却总没什么说服力,自打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后,一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

    偏偏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次元遇到了这么些糟心的人和事,长久没冒头的二次元里却也状况连连。

    非影连带着他那群古风圈的好友,开始在网上发一些酸溜溜的话。原本只是寥寥几句伤春悲秋感慨人心难测的东西,可随着粉丝的猜测越来越丰富,这件事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说来说去原来是为了非影提到过的出专辑的事情,似乎是黄了。

    “他自己黄了倒还好,偏偏把这事赖到灰弭头上。”文怀刚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此人,“我早觉得这个非影很奇怪了,上次小歪被黑的时候我还纳闷,这非影哪来的这么多粉丝?现在算是明白了,都特么是水军啊。”

    小餐馆里,小歪撑着脑袋,也是满脸的无奈:“我真搞不懂他哪来这股折腾劲儿,面上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背地里搞这么多小动作。”

    许致晟大笑道:“总有人吃饱了没事做,就像这次吧,他想说灰弭抢了他的机会,又偏偏不明着说。成天发点心灵毒鸡汤,再让他那伙牛鬼蛇神一转发,更能引起粉丝的好奇心呗。”

    “对了灰弭,他约的那家唱片公司真的找过你?”于念转而看向阮清言。

    可对方根本没听他们聊天,正专心给边上的顾霜枝念菜单,已经念了有十分钟了,还没结束。

    “人家说相声不是都会一口气报菜名么?”许致晟轻轻扣了扣桌子提醒他,“我看你就该练练这本事。”

    “对对对~反正摄影圈和古风圈你都混不下去了,不如出道说相声怎么样?”文怀的提议让一桌人捧腹大笑。

    哪知道阮清言竟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说完后低下头问顾霜枝:“想好了吗?想吃什么?还是,我再给你报一遍?”

    “脆皮鸭。”她从一长串的菜名里挑出了一样报给他。

    “好。”阮清言把菜单递给许致晟,“我们就点脆皮鸭,其他你们点吧。”

    “……”许致晟斜睨他,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位老友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