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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他这话意味深长,说完还戏谑地看了阮清言一眼。

    阮清言会意,却没搭理他,同时听到古筝旁淡定坐着的人缓缓启齿:“琴弦断,说明拉力到极限了。”

    相当科学的一个解释,让人无法不信服。

    “那现在怎么办?”

    “换一根就行了。”顾霜枝起身,摸索着找到装古筝的包,拉开外侧的拉链,在里头摸出一沓琴弦。

    “我来。”他上前帮忙,接过她手里一样包装的琴弦,“哪根?”

    “5弦。”

    阮清言抽了一根出来,帮她拆开,“然后呢,怎么装?”

    顾霜枝站在边上指挥他翻开古筝,从底下抽出原先断了的那根,又把新的弦拆开,从那弦洞里穿进去。

    把新弦用筝码托着,又穿进筝首。打开筝盒盖,里头有着二十一个弦轴,是要用扳手转动的。

    阮清言把旧琴弦的另一半转下来,把新的装上弦轴,拧紧。

    剩下的,就是调音的事儿了。

    这活看似简单,实则步骤细致。

    他和顾霜枝换了位子,站在她边上听她调音,忍不住问道:“要是你一个人的时候弦断了,怎么办?”

    “自己换呗。”她眉宇间神色清淡,耳朵细细捕捉着琴音的高低,熟练地旋转着扳手,没多久就抓到了准确的音,“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总能换好的。”

    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她把这话说得很轻巧,仿佛早已融入了这样慢节奏的生活里。

    这城市里每个人都在赶时间,却唯独她神色从容,淡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想到这,阮清言心下一动,下意识开口:“下次需要帮忙的话,记得打我电话,随时都行。”

    唇畔僵硬地抿了抿,顾霜枝语气干涩地憋出俩字:“不用。”

    又是惯性的拒绝和疏离,当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人的好意时。

    ☆、chapter 10

    ?感恩节,灰弭再次上传新歌。

    这是他进古风圈以来最反常的一段时期,一个月发了三首歌,颇有发专辑的趋势。

    前阵子发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歌,这回算是正儿八经唱了首古风歌。

    温和醇厚的声音和着悦耳流畅的古筝伴奏,把这首《高山流水》的意境诠释得无比透彻。

    特别是他在“创作灵感”那一栏写的话,更是引起了许多鸽迷的猜测——“佳客携琴至,应为同调人——感谢g伯牙的伴奏(≧w≦)/”

    “g伯牙是谁?”评论里清一色的追问,可灰弭就是怎么都不肯多说半句。

    “完了,我感觉我跟灰弭大大渐行渐远了。”小美趴在桌上郁郁寡欢,“他以前什么时候发过颜文字了?看把他给嘚瑟的!”

    她都为此叨念大半天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顾霜枝还打算自首承认的,可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就被小美那句“要g伯牙是女的我非得跟她拼命不可”给吓得,活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

    感恩节晚宴,阮清言倚在阳台上远望浓浓的夜色,手持着一支的高脚杯。

    灰弭已经有些困了,趴在他的脚上打着瞌睡。

    屋里柔和的灯光透过澄清的白葡萄酒,把这个热闹的夜晚变得梦幻起来。

    烤火鸡、土豆泥、海鲜拼盘……餐桌上觥筹交错,美酒配美食,他的手艺总叫人赞不绝口。

    “怎么了?”许致晟拉开落地窗来到他边上,“还没吃完呢,干嘛跑出来吹风?是不是傻?”

    他摇了摇酒杯,眼神迷离,“有点头晕。”

    “你小子酒量还是这么差。”许致晟忍不住笑话他,“以后结婚的时候怎么办?”

    “找个能喝的伴郎,比如你。”长酒杯轻轻指了指他。

    “滚,你这是咒我呢吧?”难不成等到阮清言这么难搞的人都结婚了,他许致晟还会单着?

    像是被拆穿了一般,阮清言弯着眼角笑了起来,他喝多的时候会像个孩子,爱跟人扯些有的没的。

    一屋子的朋友还在里头吃着聊着,气氛融洽而温暖。

    里面有他工作上的同事,方涛、小叶和allen什么的,还有几个古风圈里的朋友,小白和文怀他们,大家一到了每年这时候就结伴来求蹭饭。

    没办法,只怪他的手艺实在好,平日独自在家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做菜。他工作时间又不稳定,常常飞这飞那的玩失踪,要吃到他煮的菜实在难得。

    “诶,那个g伯牙是顾霜枝吧?”许致晟玩味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阮清言对此倒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坦然承认:“是她。”

    “你行啊阮清言,瞒着我们所有人搞暗度陈仓呢?”许致晟松了口气,又对他说,“这事连念鱼都不知道,咱俩讨论了很久,都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大。”

    “暗度陈仓?”他坦然轻笑出声,“有这个必要吗?”

    感恩节的夜晚,两人站在22楼高处眺望着城市里的灯火通明。

    **

    阮清言说起两年前在加拿大度过的那个感恩节。

    结束工作后他被暴风雪困在了当地,相濡以沫却又无儿无女五十多年的老夫妻招待了他。

    老爷爷是当地知名的画家,他把一辈子都贡献给了艺术,偌大的别墅里挂满古典的油画。置身于那样震撼人心的作品中,阮清言第一次觉得,有些东西,是镜头捕捉不到的。那种高于现实的、寄托了情感的画面,他竟无法表现在照片里。

    怀着汗颜和忐忑的情绪,他给老夫妻俩拍了合影并送给他们,这个国际知名摄影师竟像个刚从课堂上学会一样手工、急于秀给爸妈看的孩子。他又跟他们学烤火鸡,做土豆泥,调气泡酒,陪他们共进晚餐。结束晚餐后他主动帮老人收拾清洗餐具,那时候他才无意间发现一件事——

    老奶奶的眼睛是几乎看不见的。

    老爷爷把她照顾得很好,饮食起居几乎都不用老奶奶劳累,她看起来就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后来阮清言陪着两个老人围在壁炉边聊天,老奶奶说她觉得这样很幸福。即便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

    “可当你遇到了那个人,就会让你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一刻他在想,自己在锦衣玉食和平安健康的环境里长大,为什么却没有长出这样温暖的心脏。

    “高尔基在《童年》里写过一句很残酷的话:幸福就像地平线上的灯火,温暖着你的眼睛,让你向前奔跑,却永远也到达不了。”阮清言喝完最后一口白葡萄酒,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这句话。”

    许致晟知道他酒精上头,开始啰嗦了起来,也不拦着他,顺势问道:“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心疼她,对不对?”

    “心疼。”他又重复念了一遍,混沌的思绪里冒出顾霜枝无助找拐杖的样子,“我想不是的,我可能只是喝多了。”

    “哈哈哈。”许致指着他晟爽朗大笑,“我看你平日里就糊里糊涂。”

    “你倒是比我清楚?”

    “可不是~”许致晟洋洋得意,“我还知道,我们这位可爱的妹子似乎对灰弭大神不怎么感兴趣啊。”

    “哼。”旁边的人从鼻子里出来一声不经意的冷哼。

    手机短信铃声不早不晚地应声响了起来。

    阮清言低头打开锁屏,映入眼帘的是简单的几个字。

    顾霜枝:生日快乐。

    短短四个字,也不知她是怎么打的,摸着键盘一个个拼还是语音发的短信。

    他注视手机屏幕琢磨着,差点忘了回消息。

    “你小子傻笑什么?”许致晟拍了拍他,“就这么点葡萄酒也能喝醉?”

    说完还把脑袋探过去看他藏在手里的手机,被阮清言眼疾手快收回了口袋,又故作淡定地继续看风景。

    “哟呵,还有小秘密了?”许致晟难以置信,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对方满面春风般的笑意,眉梢眼角写满“不可说”的故弄玄虚。

    正揣测着他在和谁发短信,许致晟又听到开门的声音。

    还有阮清言回屋前那句欠扁的话:“还没吃完,干嘛在这吹风,是不是傻?”

    “……”

    **

    送走满屋子的客人,阮清言难得得上了yy。这两天他的邮箱里陆续收到很多生日祝福,皆是出自各种粉丝之手的小图片和音频,他一一看过听过。很多人都说,“感谢有生之年能认识你”。事实上,他的心里同样怀揣着满满的感激。

    他平时很少上yy,可频道里仍然有几十个人挂着,看到某个熟悉的id出现后惊为天人,蛮屏幕刷起小红花。

    变成灰弭的阮清言在话筒前“喂”了几声试音量,对话框里刷得更疯狂了。

    “听得到吗?”他又轻声说了一句。

    “听得到听得到!”

    “灰弭大人!!”

    “耳朵怀孕啦!!!”

    “接到消息刚赶来,没错过什么吧?”

    “啊啊啊我没看错吧?!!”

    “感恩节快乐!生日快乐灰弭大大!!”

    “生日快乐!!!”

    “……”

    “谢谢大家。”灰弭悠然轻笑两声,“好久没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灰弭,只要你还记着这里~”

    “啊啊啊笑得好苏~~~~~”

    “笑声好评!!”

    “第一次被人呵呵得这么开心啊!!!”

    “会心一击!!!”

    “刚关了电脑爬上床,一听说灰弭出没的消息立马又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