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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等她咬得腮帮子都累,他用另只手捏捏她的脸,语调很是不正经:“行了啊,老用一边脸这么用力咬,那边的脸会变大。到时候你的脸一边大一边小~”

    “……”

    姜凌波黑着脸松嘴。

    孙嘉树没再逗她,单腿蹦到那碗牛筋面前。

    姜凌波这才发现他左脚打着厚厚的石膏。她以前没亲眼见过骨折石膏这些事,一时也看不出他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孙嘉树端起碗,见姜凌波刚用过的筷子还插在面里,他很熟稔地直接拿起来,先往别的碗里拨了一半面,接着就捧碗挑面,靠在墙边大口开吃。

    他吃得很快,姜凌波脑子还一团浆糊,他就把碗放进洗碗池里泡好。

    接着他把分出的另一碗拿起来,蹦到调料盒那边,拿小勺娴熟地舀出盐和味精,抖着手腕洒进碗里,又倒了点醋,拌好递给姜凌波。

    “唔。按你口味调的。”

    他的拇指还印着她咬出来的牙印,有点发白。

    姜凌波下意识地接过碗,往嘴里填了一口。

    面的味道是她曾翻来覆去想过无数遍的。以前她的嘴很挑,虽然牛筋面很好吃,但孙嘉树总能把面变得更好吃。后来孙嘉树走了,她就再也调不出他调的味道。

    有时候她会想,她思念孙嘉树,到底思念的是他那个人呢,还是思念他在她生命里亲手篆进的这些简单而刻骨的温柔?

    他真是……太狡猾了啊。

    她心里闷得厉害,明明很饿,但怎么都吃不下,把碗搁到饭桌上,走到客厅的沙发里窝着。

    孙嘉树蹦到沙发边,顺手拽了个方靠垫,很随意地丢给姜凌波,然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从旁边的小几底格里抽了本杂志看。

    姜凌波手空着难受,没事手里总爱抱点什么。她刚倒进沙发时,就想去拿靠垫抱了,但懒得爬起来就没动弹……

    很没骨气地抱住孙嘉树丢来的靠垫,姜凌波舒服地把脸埋了进去。

    时钟嘀嗒嘀嗒转,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待着。

    忽然孙嘉树噗地笑出声。

    姜凌波从靠垫后露出双眼睛,就看到他交叠着双腿搭在小几上,没正行地后仰着脖颈歪倒着。

    杂志倒扣在他脸上,只露出他精致的下巴。下面是因后仰而更修长的脖颈,喉结突出,因吞咽而微微动着,性感地要命。

    明明再痞气懒散的姿势,他都能做得像只优雅的白鹭,长得好看的人真讨厌tat

    姜凌波妒忌地瞪他,却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丁点不在意她的怒视,笑得蔫坏,晃晃杂志:“大花你这么想我啊?”

    滚蛋。谁想你?

    姜凌波伸手把书抢过来。

    然后,她绿着脸把书塞到屁股下面。

    杂志里提到“孙嘉树”三个字很多回,她也不知道那会儿脑子抽什么筋了,拿笔把每个“孙嘉树”都描了一遍……

    这种黑历史居然还被孙嘉树当面看到,羞耻感好强烈嗷嗷嗷!

    她压着羞愤,翻出手机开始打:你、该、走、了。

    打完就举到孙嘉树眼前。

    孙嘉树看完,侧头朝她懒懒笑:“生我气了?不肯和我说话?”

    姜凌波全当没听见,抱着靠垫起身,站在他旁边,冷眼斜睨,明晃晃的送客。

    “大花。”孙嘉树喊她。

    姜凌波没理。

    “有蚊子落在我腿上。”

    姜凌波:……

    她疤痕体质严重得很,被蚊子轻咬一口就是一块疤印,过几年都消不掉,所以每回被问到最讨厌的季节,她回答的都是“夏天”,因为有蚊子啊!

    “啊啊啊你别乱动!”

    听到孙嘉树的话,她急忙跑去拿来电蚊拍,按着钮,全神贯注俯身盯住他的腿,万分警惕。

    “蚊子在哪儿?”

    孙嘉树冷不丁撑起身,低头亲上姜凌波刚抬起的侧脸。

    姜凌波看他时很困惑。她甚至觉得,他只是弯腰时意外蹭到了她的脸。

    孙嘉树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微沉。

    他用拇指摸了摸他亲过的地方,随即顺着她的脸滑下,轻捏住她的下巴,微侧着头靠近,眼看嘴唇就要贴上她的。

    姜凌波挥手把他猛推开。

    她站起来,眼睛很亮,像是有水。她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般,缓慢而用力:“孙嘉树,你混蛋。”

    孙嘉树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姜凌波眼睛里的水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