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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啪”地一声,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又重又响,覃莹觉得手掌一阵发麻,然而被林申激起怒意依然使她瘦小的胸腔起伏不定。

    她重重的甩开他,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自说自话了,凭什么,凭什么林申,凭你那了不起的家世,还是凭我以前自甘堕落的喜欢过你,哈哈,现在想起来真是让我自个儿都恶心,让我取消结婚,那你是不是先去和孙贝贝的订婚取消了,还是你想等你和孙贝贝结婚以后,两姐妹共侍一夫?哈哈......”她笑起来,但是那笑声像是从被针扎过的喉咙间滚出来的,又苦又涩。

    她嘲讽地看着刚刚挨完她巴掌的他,仿佛终于对面前的男人心灰意冷,背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酒店房间。

    她把手指放在门把上,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又缓缓开口:“林申,你不要让我恨你,就算是看在我曾经真的喜欢过你的份上,不要去动顾玉笙,我真的爱他。”

    然后,她走出去,房间门被轻轻阖上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于是,她也没有看见,她身后林申高大身体站在那里,落寞地像独自站立了一夜的雪人那样,卷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覆盖住一层厚重的阴影,而他狭长的眼睛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光芒,漆黑一片。

    第24章 如果

    酒店连走廊都是豪华且烧钱的奢侈风,覃莹脚步踩在松软的深色地毯上如同踩在云层里,多少有些飘忽,给林申的那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胃里的难受以及飙车下来的后遗症让她有种浑身虚脱的感觉,这种时候,她非常想给顾玉笙打一个电话,如果这个世界上,对于覃莹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在脆弱的时候可以依赖的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顾玉笙。

    覃莹这样想,便掏出手机翻出顾玉笙的号码拨过去。

    手机在桌上强烈的震动,铃声一遍一遍地响起,顾玉笙坐在那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闪耀的熟悉的名字,就在前几天,他把‘莹莹’两个字改成了‘老婆大人’四个字,没有人能懂得他这几天的心情,他即将把他最心爱的女人娶回家,并且默默地发誓将会用剩下的生命竭尽全力地照顾她,可是上帝好像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顾玉笙没有管那个电话,他从衣柜里将覃莹送给他的那件黑色大衣拿出来,又找出衣柜里覃莹送给他的领带或者别的什么,其实覃莹送给他的东西极少,顾玉笙样样都很珍惜,很少使用。而现在他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收起来,像收拾自己刚刚被孙贝贝蹂躏得千疮百孔的那颗心一样,他的动作缓慢且小心翼翼,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可是他粗黑的眉毛下,被睫毛微微遮挡的瞳孔里,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寒潭突然喷涌入大量奔腾的岩浆,不断翻滚起漆黑的热腾腾的浓腻的烟雾。

    一遍又一遍,覃莹的心越来越凉,顾玉笙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即使再忙,他也会抽空回她一个,或者让秘书帮他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舍得不接她的电话。

    “否则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顾玉笙!”林申残忍的语调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此刻的覃莹有些毛骨悚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折了回去,没有拿手机那只手死死的握紧了。

    门“砰”地一声被覃莹推开,她带着满脸的怒气,即使身材娇小,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是带着一股虚弱,可是强大的怒意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让她像个小战士一样飞快地抓住了面前林申的手臂,她那样死死的抓着他,指甲透过薄薄的衬衫几乎快要陷进他皮肉里:“林申,你把顾玉笙怎么了?我告诉你,不要动他,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恨恨地瞪着他,仿佛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很快,林申从她去而复返的惊喜中恢复过来,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对他有所留恋,她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警告他罢了,她眼底清楚写着的厌恶与愤恨深深地刺痛了他,可是奇怪的,林申好像忽然不觉得那么痛了,他把她的手指从他手臂上一点一点掰开,漆黑的碎发下,那双狭长的眸子含着一丝冷酷:“你用什么立场来威胁我,覃莹,你好像忘了这里是哪儿?不要动他?哼,你是来求我的么?那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最后一句,他语气已狠厉起来,突然一把拉住她细长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拉到他面前,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捕捉到她眼底瞬间的惊恐,那样的惊慌失措的眼神带着不自知的诱惑仿佛立刻愉悦了他。

    他突然想,都是她自找的,她为什么要回来,在他几乎绝望地觉得应该放手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在他差点儿都要放过她的时候,都是她自找的!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这是代价,他想,总要给他点好处,否则为什么要放过那个小子,让他一个人痛苦地看着他们甜甜蜜蜜地相爱到老么,哦,不!他拼命地汲取她唇上的芬芳,那样柔软而甘甜,那样熟悉的味道,他以为两年他已经遗忘,可是好像忘不掉,像毒瘾,一沾上又欲罢不能,即使她拼命拍打他、踢她,用尽力气,根本不像以前一样热情,哦,该死的,她甚至抓伤了他的脸,可是她的味道异常的好,很快的,他不在满足于简单的吻,乘她撕咬间,他将唇舌霸道地伸进她嘴里搅动,不放过一寸地方,她露出一口银牙想要咬他,而他已经很快制住了她的下巴,带着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架势。

    他把她仍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又压了上去,挟制住她奋力踢打的小脚,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几乎是轻易被他掌控,他一手撕开了她面前遮挡住她春光的衣物,脑中突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只是忽然中邪似的那么想要她,就像19岁时他日夜梦见她的身体,带着年轻的*,而此刻,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迫切地想要进入她。

    覃莹觉得自个儿像一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放弃了挣扎,奄奄一息,觉得压根没有办法呼吸,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林申会这样强迫她羞辱他,她突然觉得自个儿以前可真是贱,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那一类,所以他连强迫都不需要,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会乖乖上钩,多么贱。

    多么贱!

    她像是不甘,忽然奋力挣扎,他毫无防备,被她正中下怀,而她摸到床头柜上的重物,突然使了大力气向他砸去,带着几乎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力道。

    有血快速从他后脑勺流出来,鲜红鲜红的,林申摸了摸,一时怔愣,仿佛无法确定她做了什么,覃莹也有些傻,但是只是一瞬,她迅速从他身下抽身而出,一手遮了面前大片春光,离得他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病毒。

    “林申,你以为我还会再犯一次贱么,十年,够了!” 她扬着白皙一字一句地说,琥珀色的眼睛里还挂着晶莹的液体,让她的眼睛看上去那么明亮,可是眼中的决绝像是一把淬毒的刀子一样残酷地射向他。

    林申失去知觉之前只对上她那样一双眸子,他突然心脏一抽,觉得痛,可是根本不知道痛在哪里,太痛了,痛得他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人绞了一遍,痛得他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他忽然想起十年,原来她在他身边曾经待过那样漫长的十年......

    覃莹跌跌撞撞地跑出酒店,她将大衣裹得紧紧的,环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她想找一个地方躲一躲,可是一片迷茫,仿佛这世上压根儿从来就没有她覃莹可以休憩的地方,不是孙家也不是顾家。

    包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覃莹看着手机屏幕上‘顾玉笙’三个字,迅速地滑像接听键,她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迫切的想要听一听顾玉笙的声音,哪怕只是他的一点声音,她“喂”了一声,拼命地压下声音里的那一点委屈的哭腔,即使她那么想对顾玉笙说,顾玉笙你快抱抱我。

    “覃莹,你爱我吗?”那头顾玉笙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和平静,问得异常认真。

    覃莹想回答他,但她发现她哽咽的喉咙里干涩地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不知道顾玉笙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问她这样一个问题,可她想,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心心念念的嫁给你,顾玉笙,你怎么了?她想这样问,可是她发现这个时候,她连反问的声音都发不出。

    为什么是这种时候,顾玉笙,为什么是这种时候问我我喜不喜欢你?我那么难受,只渴望你的拥抱。

    而电话里覃莹长久的沉默终于让顾玉笙的心一点一点彻底的凉了下去,他久久的握着手心里的机身,几乎都快握得发烫,有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挂掉电话,而不是自欺欺人的等待覃莹的答案。

    事实上还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呢,她这样犹豫不决!

    可是顾玉笙并没有挂断电话,到最后,他发现舍不得的是他自己,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于是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听见自己对覃莹说:“吓到你了,唔......覃太太,你在哪儿?我想你了。”非常温柔。

    于是,那一头,覃莹情不自禁地哭出来了。

    就像时间可以冲淡覃莹对林申十年的爱恋,就像孙贝贝每天对着楼下那片花园塞上耳塞时听到的那些无病j□j的歌词,就像无数次覃莹从图书馆里读到过的那些简单的道理,那一天,那一瞬间,隔着两地,覃莹与顾玉笙因为那通电话,因为覃莹那一刻长久的沉默,终于像是埋下了细小的种子,而两个人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那颗种子却破土而出,越长越大,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我们生活在这个微小世界里,每一天,每一瞬,每一刻,每一秒,也许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误会产生,有些误会是美丽而可爱的,有些误会是恶毒且致命的......

    覃莹无数次想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倘若她知道顾玉笙那一刻的心情,那么即使她觉得再难受,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对顾玉笙说出出那三个字。

    她无数次的梦见自己回到那一天,她对着电话里的顾玉笙毅然决然的说出了那三个字,大声的、响亮的,没有丝毫犹疑......

    可是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如果,也没有时光机......

    第25章 覃莹不一样

    宋律师穿着得体的灰西装白衬衫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客客气气将医生亲自送出门去后,嘴角笑意陡然一凝,痛苦地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才缓步折回林大少爷的卧室。

    初冬的阳光暖洋洋的,从大面积的落地窗毫无保留照射进来,这间卧室是标准的欧式风,大概是住的时间太少,跟样板房似的没多少人气儿,宋清远也是临时想起林申还有这么一处房产,才建议把人往这儿挪,否则要真放在林家眼皮子底下,估计立马就能戳穿。

    他进去的时候,林申正长腿长脚地半靠在床上看秘书发来的文件,整个人都透着股职场大boss的气场,忒认真,端得跟一没事儿人似的,就是后脑勺医生刚补的一白色大包挺显眼的,怎么都该跟林大公子那张俊脸不搭边,光看着都觉得逗,可惜宋清远就是笑不出来,他抱着手臂斜斜地靠在门框上,拿脚尖磨磨蹭蹭地点了点地,就那么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响才忽然说:“嘿,哥们儿,人医生不是让你休息会儿么?”一边说一边用脑袋示意门口医生才走的方向。

    林申头都没抬,继续用修长的手指点击电脑页面,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明天董事会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我二叔精地很,通常我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还真能是第一个知道,所以这几天注意点,不要露馅儿了。”

    远处的宋清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轻轻晃动着脚下昂贵的皮鞋,仿佛单纯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沉默了半天,他才突然下决心走到卧室大床旁唯一的一张也不知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凳子上做下,然后踢了床沿一脚:“说说呗,怎么回事儿?”显然指的是他脑袋受伤的事。

    多新鲜,自从林申14岁那年被绑架过后,林家似乎是心有余悸,多少年了,还真没谁敢再碰林公子一根头发丝儿,就连林父想教训一下儿子都要掂量掂量,更别说林申那位二叔,那就是在黑道上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人倒是没什么缺点,就是护短,特别是林申,命根子似的维护,要是谁敢动这侄儿一根汗毛,林二叔还真能拿刀亲自把人给剁了,所以就算是青春期的宋清远和沈肖然都不敢轻易在外头挑事儿,生怕哪天打架,你说这拳脚无眼的,要真把林申伤着了,他倒是不严重呢,可惜对方得死的多惨......

    林申听他这么一问,也觉得文件是看不下去的,索性阖上了电脑,扔到一边儿,挑了挑眉,反问他:“你觉着能是怎么回事儿?”到底被覃莹那一手砸下去的怒意还没有彻底消散,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那么点情绪,尤其是以宋清远对他的了解,现在明显还在明知故问的时候。

    “女人干的?否则你干嘛瞒着你二叔,怕丢人呗。”别说,律师的脑袋一般儿还真挺好用的。

    一说完,林申那张俊脸难得的囧了囧,但是眼底的火星依然让宋清远怵得慌。

    不怕死的宋清远继续进行他的推理:“啧,敢让林大少爷受伤的女人不多啊,谁性子那么烈?孙贝贝?那丫头倒是有这个胆儿,可她能舍得打她‘叔’,打了你你还得花心思维护的女人除了孙贝贝剩下的就是......”推理得颇有兴致的宋清远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脸色微不可觉的变了,连语气都忽然间一本正经起来:“你真去找覃莹了?”他突然问。

    林申也没料到宋清远能猜的j□j不离十,虽然没吭声,但那神色明显就是默认。

    于是宋清远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激动地跟被人踩到尾巴炸毛的猫似的:“靠,哥们儿,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呢,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要结婚的女人你至于么,你林大公子要什么样儿的人没有,不就是个覃莹么,你说你甩女人的时候多爽快一劲儿,该给啥给啥,谁不夸你林公子一句大方,怎么着就非得好这口回头草了,你......”

    宋清远激动地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林申狭长的眯了眯,染上那么一点怀疑,这不太像宋清远一贯的态度,他最近挺奇怪的,先是劝她对覃莹放手,现在也再变相地劝他放弃覃莹。

    好在宋清远仿佛也察觉到自个儿的失态,摸了摸鼻子,掩饰道:“我就是觉得我两哥们儿不能都折在一个女人身上吧,你瞧瞧沈肖然疯的那劲儿。”说完,像是怕他不信,执着地与林申疑惑的目光对视。

    “覃莹不一样。”良久,林申忽然说,他声音里像是含了一丝叹息,但是宋清远听得出来,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腔调,林申说的很认真,所以陡然意识到什么的宋清远心里那块石头“咚”地一声就沉了下去。

    “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林申眼睑上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又淡淡补充了一句。

    宋清远就真的傻了一下,脑袋跟整个抽成真空似的刹那间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也不晓得自个儿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明明白白的意识到,两年前他好像干了一件特蠢的事儿。

    “不过你也看到了,女人要是狠下心,只会比男人更狠,尤其还是覃莹那种女人,所以像你说的,我要什么样儿的找不着,既然她不愿意,也没什么可留念的。”林申忽然又把一边的电脑抱过来,打开屏幕,他说得风轻云淡、脸上亦是全无所谓的模样,是一贯甩人的态度。

    也是,高傲如林申,从来只有他想要或者不想要,从来只是女人迎合他,覃莹那样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一再伤及他自尊,他绝不会风魔到再去找她。

    大脑空白中的宋清远摸了摸鼻子,不自在指了指门口道:“那个......我还有点事儿,明儿再来找你。”说完,逃似的屁股离开了凳子。

    他走到一半,突然拍了一下自个儿脑袋转过身来:“如果......如果......”他忽然说,但是看见林申抽空从屏幕上抬起眼看他的淡漠的已经彻底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又生生将话吞了回去,只是感叹似的说:“那挺好的,真的,这就挺好的,挺好的。”

    他一再重复‘好’字,有些魂不守舍地出门了,一出门他就差点儿摔了一跟头,卧室里的林申自然没看见。

    而出门的宋清远当然也看不见卧室里,林申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显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风轻云淡的脸上,五官凌厉且冷漠的让人不敢直视,阳光从落地窗大片大片地照耀进来,明晃晃的,极为刺眼,却好像怎么也不能将暖意一并洒进来,只剩林申一个人的超大卧室,陡然间冷得像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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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诸多事宜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连好些天,覃莹都有意无意的从顾玉笙口中套话,直到确认顾玉笙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与平时无异,覃莹才松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

    看来林申是真的没有对顾玉笙下手,想来也是,林申那样高傲的天子骄子,被她那样颜面扫地的拒绝后,怎么可能再来放下身段对她纠缠不休,从来只有女人上赶着贴上他。

    覃莹太过担心顾玉笙安危,于他言语、神态间的偶尔细微的异常倒一时没有察觉,况且她如今一门心思想要与他早日完婚,沉浸在一股从未曾体会过的巨大幸福中,无暇顾及其他。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去补拍了婚纱照,拍照时覃莹也不扭捏,皆按照摄影师要求的动作与顾玉笙配合,亲密且默契,两个人又是俊男美女的搭配,神态间更是因为彼此情浓,往往只一个简单的眼神或动作便流淌出无限爱恋,被摄影师轻易捕捉。

    因此整套婚纱照出来后,赞美者无数,覃莹应陈姐要求将照片传到空间里,更是受到许多老师学生追捧、羡艳,直夸两个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覃老师太幸福了。

    大约只有孙贝贝一个人不屑,婚纱照被工作人员送来的时候孙贝贝刚好在家,看着工作人员将那幅超大的覃莹与顾玉笙以后准备放在卧室里的婚纱照搬上楼的时候,孙贝贝倚在门口冷眼瞅了一眼隔壁的覃莹,唇角咧了咧,笑得十分邪气:“居然还真的去照了婚纱照,呵,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话末,语调一转,生出几丝妒意。

    覃莹就不得不留心多看了孙贝贝一眼:“你什么意思?”问得清冷。

    孙贝贝扬了扬脖子,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婚礼日期订了?我看你妈连请柬都发出去了。”

    覃莹没回答她,却显然是不置可否。

    “没什么,那就祝表姐你婚礼能如期举行好了,最好不要有什么意外!”她得意地说,仿佛意有所指,覃莹要再细问,她已将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原本依覃莹的脾气,她应直接敲门,问个明白的,但是恰巧覃莹接了一通电话,覃莹看了一眼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滑到接听键。

    第26章 意外

    如果一切都有预兆的话......

    如果有的话,那么大约那天唯一的预兆是天气坏了一点,初冬的雨下得棉且阴冷,打在脸上冷飕飕的,覃莹刚从出租车下来,就被溅了几点水印在裙子上,门童极为机灵,立刻小跑上来为她撑伞,覃莹诚意道了句谢,末了付上小费,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袅娜地踏进酒店的休闲厅。

    昨天那通电话是苏菲打的,覃莹与苏菲算不上特别熟,在她落魄的时候帮过她几次小忙而已,但是怎么说呢,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友谊其实并不只限于跟对方逛过几次街,吃过几次饭,或者聊过几次八卦,于苏菲而言,覃莹这个女人是特别的,于覃莹而言,苏菲亦是与旁人自有不同,即便她于交朋友上并无多大热忱,为人清冷,但不妨碍她对苏菲有好感。

    她到的时候,苏菲整个人陷在酒店松软的深紫色沙发里,典型的瓜子脸上架了一副昂贵的墨镜,只露出半截形状优美如同白玉般的鼻梁,有很多八卦报纸猜测苏菲的鼻子动过刀子,哦,不止是鼻子,大概脸上身上很多地方都动过刀子,不过一直拿不出确切的证据,也不能怪八卦周刊胡乱猜测,实在是这个女人一言一行,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完美得有些过分,她仿佛天生是为了荧幕而生,不管是荧幕上还是记者偷拍的私人照片里,这个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皆充满万种风情,仿佛她本身就是一种诱惑,有人把她比喻成一壶千古加佳酿,也有人骂她红颜祸水,简直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妖精,但是不论怎么谩骂,这个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女人最终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站稳了脚跟,当之无愧的一线女星,且有越骂人越红的架势。

    覃莹一落座,苏菲才装模作样的将手上的八卦杂志放下,又取下了脸上的墨镜,她做这样的动作的时候,瀑布一般的卷发如同蓝色海面上波浪板涌动了一下,动作缓慢且优雅,像电影里那些女主脚出场时的特写镜头,但是即便再做作,大约是因为对面的女人确实极美,覃莹难得没有吐槽,微微歪着脑袋欣赏了那么一会儿。

    于是为了感谢覃莹的沉默,苏菲漂亮的眉毛上挑,唇角露出一丝无懈可击的笑意:“欢迎回来覃莹,我差点真的以为你失踪了呢。” 她叠着修长的双腿,歪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地同她说。

    从覃莹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开始,有很多人跟她说过欢迎回来,映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宋清乔说这四个字的时候顺便‘请’她的头发喝了一杯上好的香槟,所以“欢迎回来”四个字在覃莹的记忆力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词眼,即使她知道此刻苏菲说的真诚,也不会真正给她好颜色。

    “一杯温水就可以,”覃莹对着一旁刚来的服务员说,然后又侧头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问面前的苏菲:“找我什么事?” 她了解苏菲的功利心,如果不是真的找对方有事,她不会轻易约人见面。

    苏菲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一眼远处去准备温水的服务员,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你不会是像那些新娘一样为了把自己塞进一件小号的婚纱礼服所以在节食吧,覃莹,你这次回来可真是让我意外。”话末,她像是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覃莹啜了一口服务员刚送来的温水,不置可否,只是脸颊到底染上一丝嫣红,配上她本就夺目的五官,十分醉人。

    “但愿你以后嫁人的时候不会嫌弃自己太胖。”她打量了一下为了对面上镜好看,已瘦无可瘦的苏菲,反讽了一句。

    苏菲笑得不可抑制,也不同她争辩,修长的手指从限量版的gucci包里掏出一封俗气的厚厚的红包朝她推过去:“那看来我准备的这个红包也没有白费,祝贺你覃莹,真的找到那个人了!”她语气真诚,含着一丝羡慕,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笑意盈盈,显然十分为她高兴。

    这是覃莹迄今为止收到过的最郑重且真诚的一次祝福,没有人比覃莹更晓得苏菲是靠什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光是覃莹亲眼所见的那些阴暗,她就觉得不应该是一个女人女人可以承受的,更别说那些覃莹看不见的私底下。

    “对了,里面也有我给自己准备的一份,我这辈子估计就这么过了,结婚什么的显然是不指望的,所以,你把我那份幸福也一并活下去吧。”苏菲风轻云淡地补充了一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愣了一会儿的覃莹‘哧’她一句,但又仿佛找不到什么可以安慰或是反驳的话,只好掩饰地又喝了一口水。

    苏菲也觉得这个话题没意思,坐直了身体:“说正经的吧,这次找你除了送红包外,最主要还想请你加入我的工作室,我跟m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打算自己做家工作室,想聘请你覃莹做我的经纪人。”

    覃莹就又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菲是为了这个突然约她,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被苏菲极快赌了回去:“你先不要急着拒绝,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我不相信你真的甘心就在那个学校呆一辈子,我了解的那个覃莹可不是那种甘心一辈子平平淡淡的人,承认自己的野心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当初能在林申身边做得那么出色,我当然相信作为我的经纪人,覃莹,你只会更加优秀!”苏菲显然对她极有信心,对自己的判断丝毫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