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翊一眼看穿这个女人的逃脱技俩，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救你可以，但同时也要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本少的。”乔翊冷冷一笑，上前就要抓住陈露悠。

    “孽畜，你干什么？非要闹出一尸两命才甘心吗？”乔苍衍一惊，却无力阻挡。

    陈露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害怕做到dna鉴定，她不要做！

    “老爷，孩子是你的，你要救我啊！”陈露悠再也忍不住，对着乔苍衍放声大哭。她知道，要是真的做了dna鉴定，她就别想再走出这个医院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陈茉和欧阳夫人，乔翊走到欧阳夫人面前，手放在他妈的肩上。

    病房里是死一样的寂静，欧阳夫人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冷得乔苍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乔苍衍面如死色，昔日风光无限的乔氏总裁，现在连自己的儿子老婆都不敢面对。老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干枯的嘴唇动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到底做出了多少禽兽不如的事情！逼着儿子承担一切，自私自利地为他做下的一切错事找借口。

    “小静，对不起……”

    “乔苍衍，原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欧阳夫人厉声打断，嘴唇开始无声地颤抖着，看着眼前那个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的男人，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她守护了二十多年，一直固执经营的一切，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一个笑话。

    “妈。”乔翊用力地欧阳夫人颤抖的身体，却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她。

    “老乔，你老来得子，应该高兴才对啊？”乔翊脸上划过一抹冷冷的讥讽，“现在真相曝光了，你终于可以认回你的亲生子，不用再躲躲藏藏地当做孙子来养，也不用和陈露悠玩地下情了不是吗？哦，对了，我还帮你叫了媒体，很快你乔总宝刀未老的英雄事迹，就会光荣上榜了。”

    “小翊。”乔苍衍老脸羞愧，悔恨交加，知道乔翊这是彻底被自己逼狠了，他突然害怕起很多事情，害怕回家，害怕面对所有熟悉的人，他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几乎都毁在了这一刻。

    欧阳夫人突然挣开乔翊就冲了上去，狠狠地给了陈露悠两巴掌。陈露悠尖叫一声，捂着打得火辣的脸，缩着肚子不敢再出声。

    －－－－－－题外话－－－－－－

    大战即将爆发，欧阳夫人何去何从？

    ☆、第六十四章：如何能原谅

    “陈露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你勾引的这个男人，他的岁数都足够做你父亲，甚至有可能做你的公公。”欧阳夫人目光如炬，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到底想让我儿子蒙上多大的耻辱，穿他父亲穿过的破鞋吗？啊？勾不上我的儿子，就来勾我老公，反正都是乔家的男人，不管怀了谁的孩子最后都能得到乔氏，小小年纪你怎么就有这么毒的心机！”

    “亏我还把小墨当成了孙子，敢情我这么多年来都在帮自己的丈夫养他的私生子！乔苍衍，你都一个快要五十岁的人了，没想到还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上了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整出了这两个私生子，你可真是出息啊！”

    欧阳夫人心里一阵刺痛，想到之前因为小墨的原因，如果自己真的妥协了，陈露悠就真的可能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到时候整个乔家都会蒙上这种公公儿媳偷情的巨大耻辱，到时候最受伤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我不准你打我姐姐！”陈茉很久才从孩子的真相缓冲过来，冲过去像老鹰一样护着陈露悠破口大骂道，“就算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老乔的，那也是你们家老乔强迫了我姐，我姐才是那个受害者。”

    “你给我闭嘴！”欧阳夫人眼底泛寒光，一把扯过陈茉，使劲将她推搡出去，“你给我滚出去，陈露悠她就是一个破鞋，你们姐妹俩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个跑来祸害算计我儿子，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陈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教你们到处做妓女滥交吗？”

    “我不准你侮辱我们陈家！”陈茉反过来用力推搡欧阳夫人，“你以为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好东西吗？要不是他当年玩了我姐又抛弃了我姐，我姐会被这个糟老头子强女干吗？”

    乔翊上前一把扶住了欧阳夫人，眸光冷戾，抬腿就狠狠地踹上了陈茉的肚子，将她甩出了几米远。

    “陈茉，像你姐这种公共马桶，你以为本少看得上吗？我曾经说过，我可以把你捧得很高，同时也可以让你摔得很惨。看来这几年，你是过得太安逸了。”

    乔翊手上青筋暴起，眼底闪过嗜血的意味，异常冰冷恐怖。陈茉哆哆嗦嗦地趴在那，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没有昔日当红女星的明艳照人。

    “小静。”乔苍衍想要拉住欧阳夫人，还是放下了手，一脸沉痛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这一点都不关露悠的事情。”

    陈露悠被乔苍衍扶了起来，一边柔弱地流着泪，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别碰我！”欧阳夫人怒吼一声，像躲苍蝇一样躲开了他，一脸厌恶之色，“乔苍衍，别人当婊子，奸夫帮她立牌坊，我今儿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旷世奇闻。你根本不配做我儿子的父亲！自己生了私生子，还要儿子为你的风流债买单，替你给这对贱人母子一个身份，甚至还要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乔苍衍，你可真是对得起我们母子！”

    乔苍衍开始哀求：“小静，我老来得子，是我做的孽，但事已至此，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欧阳夫人双眼赤红，笑得流出了眼泪，“我儿子都差点被你们这几个贱人祸害了一生，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原谅你？”

    欧阳夫人一双苍凉的眼睛看向陈露悠，突然上前朝她的肚子上发狠地猛踹了几脚：“孽种，我要看看你和陈露悠的孽种怎么生下来！”

    “啊……”陈露悠的肚子被猛踹几下，剧痛传来，一股什么东西从腿上流了下来，她尖叫着摔在了地上，疼得手指尖都抠进了地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欧阳夫人眼底漫过狠辣之色，脚狠狠地踩碾在了陈露悠的手上：“先前在这个脏老头子的床上，是不是很爽？现在，你也该付出一点代价了。”

    陈露悠已经叫不出声了，身上冷汗涔涔。她就像身处冰火九重天一样难受。

    欧阳夫人这几脚下去，这孩子铁定已经保不住了。这是一个带着罪孽的孩子，生下来只会多一个人痛苦。

    “欧阳静，你这个毒妇！”乔苍衍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被踹了下来，看着欧阳夫人的眼神都带了一种仇恨，可惜欧阳夫人对他的任何情绪都已经无感了。

    “叫医生，快叫医生！”乔苍衍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兽一样狂吼着，陈茉咬牙站起来，匆匆忙忙跑去喊医生。陈露悠已经就剩下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乔翊，闪着可怕的光芒。

    翊。

    虽然乔苍衍利用了乔翊，但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有一份慈爱之心。

    “妈，你冷静一点。”乔翊抱紧母亲颤抖的身子，不断安慰母亲，想让她冷静下来。

    “妈没事。”欧阳夫人开始出奇地冷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妈到现在才明白，二十年前妈到底做出了一个怎样错误的决定。”

    医生和护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陈露悠身下的鲜血，一阵胆战心惊。欧阳夫人冷冷地看着那个叫得撕心裂肺的女人，被医生护士抬着出了病房。

    这个女人伤害了她的儿子，这笔债，她已经替乔翊要回来了。以后，他们两不相欠。

    “欧阳静，你终于承认，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一直想的都是那个男人了？”原本抱着陈露悠，颓唐的乔苍衍突然朝她怒吼起来，满眼猩红，“欧阳静，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乔苍衍的妻子。”

    欧阳夫人没有答话，一双失望的眼睛看得乔苍衍几欲崩溃。

    “乔苍衍，你配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妈，你没事吧。”张茜茜走了以后，苏玥还是放心不下这边，就一个人过来了。

    等她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现在一副剑拔弩张的情景，知道这一切可能都已经摊了牌，现在欧阳夫人的情绪可想而知。

    长痛不如短痛，也许看清这个事实，欧阳夫人还能早日看开，而不是一直蒙在鼓里。

    “玥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不是叫你别到处乱跑吗？”

    看到苏玥，乔翊将她冰凉的小手捂在宽厚的掌心里，眼里渐渐有了一丝暖色，不知道他很担心她吗？

    如果之前是肉体在痛，那么这一刻就是心在痛，看到眼前最刺眼的一幕，陈露悠感觉两边的心疼得被人撕扯一样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她受了这么多苦，还是不能得到心爱的男人，苏玥轻轻松松就获得了那个男人的心？

    “玥玥，妈没事。”欧阳夫人拍了拍苏玥的肩膀，“玥玥，翊是个受过苦的孩子，妈看得出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相爱。”

    苏玥抬眼，看见乔翊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小小的倒影，深情无限。他的手修长有力，握着她的很温暖。

    苏玥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年少的爱情，就像土地里长出的芽儿一样，一点点地茁壮成长。

    欧阳夫人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转身离开了医院。

    “妈～”苏玥正要追出去，却被乔翊拉回了身边，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别追了，让妈好好静一静，二十多年了，很多事情她都需要一个人好好理顺。”

    “难怪我总觉得妈对你爸的感觉不太一样，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太过相敬如宾，反而不像夫妻。”

    乔翊低头看了她一眼，如果苏玥抬头，她就能看见他此刻眼底的温情宠溺。

    苏玥看着欧阳夫人越走越快的背影，希望欧阳夫人能早日走出这个阴影，过上新的人生。

    ☆、第六十五章：回首往事

    “你好自为之。”乔翊冷冰冰地扔了这么一句话，牵着女孩的手大步离去，苏玥有些跟不上，他才特意放缓了脚步。

    乔苍衍脸色霎时变白，想开口叫儿子的名字，却再也开不了口。妻离子散，大概说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乔翊没有再看乔苍衍一眼，替苏玥办好出院手续就出院了。

    他和乔苍衍父子间的情谊，早在上辈子他知道所有真相后，已经荡然无存了。

    因为陈露悠闹得不愉快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乔翊也没有再关心乔苍衍到底要怎么安置陈露悠和小墨，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真的就成了一个冷冰冰的称呼而已。

    乔苍衍在这一刻真正地成了妻离子散的孤家寡人，一瞬间人也开始加速地老去，吃下了自己种的苦果。

    至于欧阳夫人，回家收拾东西就搬了出去，被乔翊接到了御景山庄。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

    然而离婚事宜却没有那么简单，欧阳夫人提出愿意净身出户，可乔苍衍却死活不同意离婚。欧阳夫人是个烈性女子，是不可能再回头了，一纸诉讼，将乔苍衍告上了法庭。

    夫妻反目，儿子渐行渐远，乔苍衍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终于迎来了这样一个凄惨的结局。

    “哥，我离家出走了，你要收留我。”

    乔墨城神情疲惫，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看到今天报纸上的各种新闻，他才知道自己从小敬重的父亲居然是这种无耻之徒，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乔家。

    现在乔家外面到处都是蹲守着的记者，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闹出这么大的新闻，乔苍衍已经成了京都的最大笑话。

    乔翊眼神微动，拍了拍乔墨城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御景山庄，林妈很快收拾好了一个新房间。

    “妈，你还好吧？”看着欧阳夫人一脸疲倦的样子，苏玥主动留下来陪她坐一会，“我看你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

    “小丫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欧阳夫人对苏玥笑了笑，脸色有些疲倦，“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二十年前，锦城的一些旧事，还有一些故人罢了。”

    “二十年前的锦城？”苏玥有些好奇，“我听乔翊说过，妈是锦城人。八十年代的时候，正是知青下乡那个年代吧？”

    “翊都跟你说了吧？”欧阳夫人很平静，“哎，其实我不配做母亲，这么多年来大家心里都有一根刺。翊他……”

    欧阳夫人没有再说话，而是说起了那段往事。

    “我和他都是锦城人。”欧阳夫人顿了顿说，回忆道，“我还记得二十年前，他就是一个爱喝酒爱打架，桀骜不驯的少年，经常招惹一些女孩，是大人口中的花花公子。”

    八十年代的风气严谨，那时候的人都认为只有老实巴交的男人才能靠谱，而那个不羁的少年，却俨然成了整个锦城少女的梦中王子。

    “那是妈的初恋吧？”八十年代的爱情，苏玥突然很想听欧阳夫人讲述她和那个少年的过往。苏玥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少年另有其人，肯定不是乔苍衍。

    “没错。”欧阳夫人笑了笑，“我和他一开始也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后来又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们相爱了。只可惜，组织有意为我和乔苍衍牵线。那时候的婚姻，可不是像现在这么自由，因为家庭和组织的强硬命令，我只好提出和他分手，嫁给了乔苍衍，再后来，就有了乔翊。”

    “那他呢？”苏玥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她没有想到，欧阳夫人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他？”欧阳夫人轻轻叹息，带了一丝惘然，“自从二十年前分手，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哪怕一面。只是听几个老朋友提起过，他一生都没有结过婚。”

    都说那个男人花心多情，可谁能想到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她一个人放在了心上，于他，自己就是他心头最柔软的那根刺。

    他曾经对她说过，如果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今生就永远不要再见，只有积累这一世的运气，等到来世才能再续前缘。

    她明明知道这句话是在骗自己，他只是想让她这一辈子安心活下去罢了。

    可就是因为这句话，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彼此，虽然近在咫尺，那个男人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守护她一生。

    “妈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那个男人吧？”苏玥唏嘘不已，都说年长的人不会把爱情当回事，没想到欧阳夫人和那个男人居然有这么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