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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100

    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沈木星沉默了一下,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接起了电话。

    他的声音很安静,应该是在家里。

    “木星,在忙?”

    “没有,刚到家,有事?”

    “我在等你的电话,你说你会给我打电话。”

    沈木星轻笑出声,悠闲地在沙发上躺下了:“你还真等啊?最近太忙了,没腾出时间来。”

    严熙光并没有拆穿她,问:“今晚有没有订那家的夜宵?”

    “可能一会儿订吧?吃辣的上瘾。”

    “那我现在开车过去,我们一起?”

    沈木星呜咽一声:“呃...真的不想动了...好累啊...”

    “那我买来给你送去?”

    “呃...是这样哈...太晚了...不方便,”她鼓了鼓腮,终于坚定的拒绝他:“我怕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严熙光那边突然就没有了声音。

    钟琳话突然又响彻耳际。

    “木星,感觉丢掉他,我会心疼。”

    沈木星发觉自己竟然会因为他的沉默而忘记了呼吸,但是没那么矫情,心没有疼。

    于是松开秉着呼吸,她闭了闭眼,装模作样的说:“喂?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

    他的声音又像是死了一回,重生了一样响起:

    “我在。”

    “哦,那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早点睡哦!”

    “你有男朋友?”他忽然问。

    沈木星莫名其妙的感到好笑:“当然啊,我可不想做大龄剩女。”

    严熙光很快又说:“有时间找你男朋友出来一起吃个饭。”

    “不好吧...”

    哪有带上前任跟现任吃饭的?这么奇葩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可严熙光的理由是这样的:“你一个人在深圳,和什么样的人在交往,让我看一看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你还帮我把关啊?”

    “如果对方有气度,我觉得不会介意的。”他说。

    沈木星有点生气了,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不介意人家还介意呢,你又不是我的...普通朋友...”

    “那我是你什么?”

    “...”

    不知怎么聊的,就聊到了这个地步,她似乎占了下风。

    沈木星咬咬牙。

    好啊,既然非要戳破,那她也就不给他留面子。

    “你、觉、得、呢?”她的语气明显很硬。

    严熙光四两拨千斤,低低柔柔的哂笑一声:“我觉得,未必是你觉得。”

    沈木星突然很烦躁,语气还是尽量很友好:“严熙光,我跟你说不通,吃饭的事你就别提了啊。”

    “他不敢跟我吃饭?”

    “你还真别用激将法。”

    “我对他是威胁?”

    “哈!你!你能威胁什么啊!”

    “这就是了,吃顿饭而已。”

    某人的语气总是那样温沉无害,明明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他,反倒成了她心有余孽一样。

    沈木星运了运气,一股冲动突然涌向脑海,她将语气变回平静,温柔的对着电话:“行行行,吃个饭而已!作为我在深圳唯一的老乡,帮我把把关有什么不好,吃呗!”

    “那你早点休息,有空把时间和餐厅发给我。”

    他草草的做了告别,就突兀的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沈木星看着自己的电话,眨了眨眼。

    坐在沙发上好久好久,她像个脑子冒着蒸汽的小锅一样,握着电话发呆。

    她被气到了。

    但显然,他也并没有多冷静。

    ☆、第37章 说不清

    101

    严熙光的一通电话让沈木星辗转反侧。

    沈木星实在憋闷的慌,打开床头灯,拨通了钟琳的电话。

    钟琳也没睡,语气悻悻的。

    “怎么了你?”钟琳问。

    沈木星深吸气:“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找你聊一会儿。”

    她依然对严熙光的事情只字未提,这些年来,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她从不曾提到过严熙光。

    她从没在漫长的煎熬中表达过自己的抱怨,从没在无尽的思念中透露过自己的无助。

    这段感情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被她用千万斤的无声封死。

    一生只有一次的感情,没有了,不可说,无法说。

    如果感情能够说得清,寻得见,那么感情就不叫感情。

    它该叫一颗糖,一方石头,一枚钻戒,而不叫感情。

    电话开着免提,钟琳又开始滔滔不绝的纠结她和苏杨该不该复合,沈木星像是一个机智兴奋的辩手,一句句鞭策着钟琳的优柔寡断。

    “木星,我好像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我要不要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重新开始?生活不是电视剧,爱一个人要等他等到天荒地老,你自己算算你还有几年的青春跟他纠缠不清?”

    “是你变现实了还是我太软弱?”

    “是你死心眼。”

    “可是那么深的感情,说断就能断吗?他说我太薄情...”

    听了钟琳的话,沈木星突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有时候沈木星真的挺为这个闺蜜着急的。

    磨磨唧唧抱怨男朋友一大堆,旁观者清,一看就知道对方很渣,偏偏她不知道哪根筋不灵光,又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你劝她分手她应了,回头悄悄地又跟人家和好,最后还是没完没了的纠结。

    沈木星喝了一口黄酒,压了压火气,说:“到底是谁薄情啊?”

    “当初说先离开的也是他!不联系的也是他!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我等!六年七年我不等了就是我薄情!我凭什么不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凭什么不能去爱别人?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不活了是不是?”

    “是不是非要等到我七老八十了,突然某一天他的孙女抱着他的骨灰和遗物来找我,说我爷爷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您,然后我就感激涕零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才叫真爱,是吗?”

    沈木星噼里啪啦的说完这一席话,粗重的喘了喘,电话那头鸦雀无声。

    好半天,钟琳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

    “木星...你说的好像不是我...你怎么了?”

    102

    沈木星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严熙光的归来而改变什么。

    小郑是个体贴的男人,除了沈木星对于某些肢体接触的排斥惹他不快之外,两个人的交往还算愉快顺利。

    其实并不是保守和矫情,沈木星觉得,两个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有些节奏还是放慢一些比较好。虽然在这座城市男女之间的交往都比较开放,但她并不崇尚那种荷尔蒙至上的亲密。

    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次项目,是与y&s的合作。y&s集团要与公司所有的酒店合作,在酒店大堂租赁店铺,设立高级定制的专卖店,总监很重视,亲自上阵,只带了沈木星一个人去了y&s集团的上海总部。

    上飞机之前,沈木星给小郑挂了个电话。

    “宝贝,什么时候回来?”小郑问。

    “我都说了你换个称呼,肉麻死了。”

    “我女朋友,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好吧随便你,对了,我医保卡锁了,在你们医院锁的,你能帮我解开吧?”

    “能啊,我肯定给你想办法的宝贝。”

    “好,那你下班去我公司取一下,我把医保卡放在马丽娜那里了。”

    “好的,注意安全宝贝,我会想你的。”

    “去死,恶心死了。”

    小郑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出差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