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不存在奇迹

    “保护人类？吃饱了吧。”

    我笑道。

    “你们或许觉得这是一种多管闲事，但那是因为你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僵尸对你们有多重要。”

    它似乎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倒是来了劲，问道：“有多重要。你倒是说说。是少了你们地球就毁灭了，还是少了你们，我们就没地方住了？”冬广岛巴。

    “我们处于生死界限之上，我们之下便是亡者，我们之上便是生者，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有我们是唯一能够确定生死的存在，没有了我们，便没有了生死的界限，没有了我们。生命就没有意义，死亡也就不再可怕。”

    它坚定地说道。

    我则骂道：“什么狗屁理论？”

    “这就是事实，想象一下，如果世人知道了死亡并非是一切的终结。那他们还会害怕吗？如果告诉他们，死去的人真的会变成厉鬼或者是阴魂落入人间，那他们还会因为将要死去而恐惧吗？死亡之所以让人们恐惧，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死亡将会是终点，将会是彻底的告别。但如果不是呢？如果他们知道地下还有一个比地上更庞大的王国，那他们还会恐惧吗？我想肯定不会了吧。但是，我们僵尸却处于这条界限上，如果让每个人知道，他们死后魂魄虽然变成厉鬼，但是身体却有可能变成僵尸，从而变成永远的怪物，那他们会不会才对死亡产生恐惧呢？这就是我们僵尸对你们人类存在的意义，换而言之。你们人类如果灭绝了。那我们僵尸也会非常麻烦。其他的上古大族如果成为了主宰，试想一下，妖族能活千年，万年，它们没那么容易死去，又如何变成僵尸？这会影响到我们僵尸的数量和帝国的势力。所以，我们要保护你们人类。因为你们人类从本质上是和我们僵尸互相扶持的存在！”

    它大声说道。

    我愣了一下，连青龙都愣住了，片刻后我们大笑了起来，我拍了拍怪物的肩膀说道：“这些狗屁理论是谁告诉你的？后一条先不说，谁告诉你生死的界限是由你们僵尸来确定的？人死了，本来就回不了躯壳，即便回去了身躯还是会腐烂变臭，因此变不变僵尸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傻了吧。”

    “是你傻了！”

    它依然倔强，随后喊道：“投胎转世之后还会变成和上一辈子一样的人，那这身躯是哪里来的？如果婴儿长大后遇见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吃惊？而对方如果是僵尸，那么会不会害怕？告诉你，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所有变成了僵尸之人的魂魄都无法过奈何桥，是没办法投胎转世的，也就是说，一旦变成了僵尸，那就等于是永远丧失了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所以我才说这一切都是终点，这就是原因，是你孤陋寡闻了！”

    我还真不知道阴间还有这样的规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怪物甩开了青龙的手，站起身来说道：“我能说的就这些了，可以走了吗？”

    “我想问问，你们的那位尸神，有名字吗？”

    我抬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不是这一界的僵尸，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它也不等我答应，转身就想走，青龙一步跨了上去，猛地捏爆了它的脑袋，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随后从躯体中爬出来一头白色的蟑螂，正快速地朝前方爬，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

    青龙一脚踩了上去，重重地将其踩碎，随后低声说道：“你也没答应放了它，所以我就帮你灭了它。”

    我点了点头，上一界的僵尸，难道是它？

    让青龙将四周所有的僵尸全部赶了出来，我则将桑土的布包给捡起，里面还有一些银针和毒药，僵尸头领被杀了之后这些僵尸也都变的凌乱起来，青龙以龙气镇压它们，而我则挨个将毒药沾过的银针刺入它们的脖子上。

    很快异变开始了，和之前一眼，过了一段时间后眼前所看见的这些僵尸全都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但是尸斑还没褪去，但有了人类的气息。

    我拿着毒药，脸上带出一抹微笑，似乎这毒药还真管用，可就在这一刻，我眼睛的余光瞟见了地面上被白蟑螂附身的桑土手下。

    这个手下其实也是僵尸，桑土在我面前将其变成了人类，随后被白蟑螂附身，因此，它可以说是第二个和桑土一样从人变成僵尸，再由僵尸变成人类的特例。

    而此时，它的身体开始冒出白烟，一开始也有，的那是很微弱，我以为是白蟑螂附身之后产生的，但是桑土的身体没有产生白烟，可是这家伙有，我将其尸体踢开，残存的尸体反转过来，能够看见胸口，身体上还残留尸斑的地方居然全部都如同燃烧过一般。

    “好像在燃烧……”

    我吃了一惊，低声说道。

    青龙凑过来看了一眼，正在此刻，桑土的尸体也开始冒出白烟，同样是部分尸斑没有褪去的部分，我想了想后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桑土的研究其实并没有成功，他以为他成功了，其实不过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结局。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变成了人类，有了活人的气息。其实是因为他们变成僵尸的道行不足千年。人变成僵尸，包括炼尸和被僵尸咬伤转化在内，这些情况全部是因为被尸毒入体后的变异。这一点国字号第五组的研究都有过证明，但是过了千年大关，这些毒素就会彻底和肉体融合，也就是无法分离。以目前尸毒的治疗力度来看，刚被咬的人还是有可能变回人类，并且彻底排出身体内的尸毒。而桑土所谓的将僵尸变成人类的毒药，其实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方法。以更强的尸毒来压制这些僵尸，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僵尸的尸毒，同时以这些弱小的尸毒来牵制注入身体的更强大的尸毒，互相之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于是就出现了尸毒暂时消除的情况，也就是变回了人类。但是时间一长，力量强大的千年尸毒总会占据上风，但是僵尸的身体已经变回了人类，所以尸毒会直接破坏身体上脆弱的部分，也就是尸斑所在的地方。你们看，虽然两个人的尸体都是黑色的，但是尸斑还是能够看见，冒白烟的地方也就是这些尸斑所在的位置。因此，其实桑土所谓的方法不过是自欺欺人，根本就没有做到真正地将僵尸变成活人。”

    很浅显的道理，我看的穿，一分析后青龙也立刻明白了过来，但是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显然一直投身于研究，并且不断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的桑土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所谓的奇迹，不过只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土办法。

    而如今，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我和青龙返回了地面，回到了桑土的家，玉罕还在昏迷中，白金毒蛇盘踞在房顶上警惕地看着四周，等我们靠近后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和气味，它才安心地从房顶上爬了下来。

    我们在地下室见到了仅剩下的村民，他被青龙送回玉罕房子后，一直留在这里，而青龙则回来支援我。

    见到我后，他立刻满怀希望地问道：“怎么样？救回来了吗？”

    我拉着他的手，将其带到了地面上，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还能维持人形的一众村民，男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刻，独眼之中，泪如雨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段飞来了

    独眼男子的生命其实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要么尸毒入魂，魂魄会被破坏，他会彻底变成僵尸。但是在那之前，我一定会亲自了结了他的生命。

    只是，希望这个为了自己的罪孽而不断忏悔的男人能够在离开人世之前，再一次满怀希望，当他看见那些因为自己而变成僵尸的村民再次变回来的时候，或许会让他心中的罪孽感消失吧。

    月光下，他看着眼前站着不动的村民们，听见我低声说道：“他们才刚刚恢复，行为模式和意识都没恢复。不过已经有人类的气息了，你可以自己去确认。”

    他却站着没有动，哭泣着，脸上却带着微笑。随后猛地跪倒在地，头点在地上，大声说道：“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轻轻地落进泥土中，我靠在门上，轻轻招了招手，所有的僵尸开始僵硬地开始缓步，走到了独眼男子的身边，轻轻俯下身子，将他抱在双臂之间。

    男子一怔，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哭泣声刹那间消失。从地上站起来。闭上了眼睛，只是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烛火微微摇晃，房间里的光芒非常微弱，男子重新走回房间中后，坐在了我的对面。低声说道：“谢谢你救了大家，但是我知道我身负罪孽，也不想再苟活在这个世界里，所以，请你杀了我吧。”

    我轻轻地拿起了黑馗，黑色的枪口对着面前的男人，火光掩映在我们的眼中，我轻轻一挥手，烛火立即暗淡了下来，随后黑暗的房间内红光一闪……

    第二天一早，我和猫仔将所有这些僵尸全部杀死，用魔火烧成了灰烬，点火的时候我看着眼前金色的火焰，对身边的猫仔说道。

    “过去总是笑话电影里那些老不死的怪物痛恨自己的不死，痛恨自己活的太久。觉得它们太做作了，可如今我却多少能够理解它们的心境。看惯了生死，经历了难么多的分别，当我们已经不知道难过是什么的时候，是否真的是幸福呢？还是我们只是变成了行尸走肉？这样的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猫仔没有回答我的话，它活的比我还长，看到的生死比我更多，但是无论活多久，这个问题都没有答案，因为根本就是无解的。

    玉罕在中午醒了，我们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默默地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道：“你们带上解药离开吧，我要留在这里为师傅守丧。”

    我没多劝什么，只是说道：“等你调整好了心态，可以去东北长春，在那里找妖脉的人，会有人照应你的。到了东北，也许你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我没有明说，也不方便说的太清楚，带上丫丫，离开了玉罕家后，我们先返回了长春，要将解药发给长春的家人和朋友。

    刚到长春，就见到了妖脉的兄弟，我是提前一天通知他们自己的行程，但是没想到他们会来接我，只是神色有一些慌张。

    上了车，我问了一句：“都怎么了？脸色都不好看啊。”

    副驾驶上接我的妖脉兄弟低声说道：“国字号第五组的段飞来了东北，点名要见您，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友善，是两天前到的。我们想通知您，但是您的手机一直没打通。昨天在电话里也想和您说，但是您挂电话太匆忙，所以一直无法联系上您。”

    我的电话在尸洞里的时候损坏了，一直也就没买新的，这些可好，刚回东北冷不丁地就要看见段飞大叔，而且听起来似乎来找我并不是好事儿。

    大闹南京和杭州的国字号第五组分部的事情，我知道肯定藏不住，也猜到了段飞大叔肯定要来见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突然。

    到了寒云庄，重华殿，我还没进殿，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段飞大叔，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显得有一些不安，眉头紧锁着，对面的黑宗老头和寒云道人都有一些脸色尴尬。冬广共亡。

    苦毒婆婆也在，还有大齐和一群兄弟，都在。

    “万林公子到！”

    有人报了我的名号，殿内的众人都看了过来，我和猫仔快步走进殿内，段飞看到了我，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一怔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肯定是要质问我关于周忻的事情。

    “你要和唐凌峰对抗？你要干唐门？”

    他一开口，却没想到提的是这件事儿，让我一怔，我心里也微微吃惊，直不楞登地说道：“您，您找我是这事情？”

    “我劝你现在不要和唐门对抗，唐门刚刚和我们国字号第五组联盟，实力正在飞速壮大，你现在和唐门对抗无疑是一次冒险，还不如等到断情人离开之后，你再出手。”

    段飞大叔说的都是关于唐门的事情，我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笑着说道：“没事儿，我有把握，对了，我和猫仔带来了我们搞到的解药，可以对付唐门九成的剧毒，这样大家多少都安全一些，不至于会被偷袭或者是暗杀。”

    我让猫仔将配方和样品送了过去，苦毒婆婆接过来后立刻安排人传递下去。

    “好了，第一件事儿说完了，那该说说第二件事儿了……”

    段飞拽着我的手还没松开，听他这么一说，我刚刚放下来的心再一次被吊了起来。

    “第二件事儿？”

    我奇怪地问道。

    “忻妞，是不是出事儿了？”

    他问道。

    我就知道他来东北绝对不会是因为唐门的事情，现在一开口，终于问出了真正的心结。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出什么事儿了？你说，忻妞到底怎么了？快说啊！我早些时候就听说了你大闹南京和杭州分部的事情，但是他们对我进行消息封闭，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今天一定要从你这里找到答案，到底忻妞怎么了？”

    他拽着我问道，眼睛里闪烁出急切的表情。

    我想撒谎，于是微微一笑道：“没事儿啊……”

    我才刚说完，他却猛地严厉地吼道：“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撒谎技术高超，可以骗得了其他人，但是绝对骗不了我，你刚刚说谎了，忻妞到底怎么了？”

    他又一次追问。

    我一怔，果然自己还是被段飞大叔看破了。

    “杭州国字号第五组搞人体试验，他们将妖兽的内丹强行加入人的身体中，让人拥有妖气和灵气，但是一直失败没有成功的试验品，但是忻姐不同，她是唯一成功的，可因为妖气冲击脑部，兽性大发，最后逃离了杭州分部，我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虎哥为了找她也离开了，这就是全部。”

    我低声说道，不过还是隐藏了关于忻姐无法恢复人性的结论，即便如此，段叔的眼神还是变了，抓着我的衣服喊道：“你为什么没去找？你是不是不想找忻妞？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应该和巴扎虎一起去找！”

    我一愣，旁边的猫仔看不过去，低声说道：“我们也有更重要事情要做，我们也已经……”

    “什么事儿比忻妞的命重要？万林，你还记得吗？当年你来我们这儿的时候，谁对你最好？谁曾经保护你？她是你姐姐啊，是你认的姐姐啊！”

    他对我大声吼道，我无法开口，只能看着他，他轻轻松开手，皱着眉头说道：“的确，你现在本事大了，地位高了，或许有一些事和人都不在乎了，不过我还是要去找她，一定要……”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巴扎虎回来了！”

    有人喊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剑指蜀中

    所有人是同一时间听到声音，但是所有人的反应都不如段叔快，我只看见眼前有一道黑光闪过，接着段叔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转头便看见段叔已经冲出了重华殿。

    “猫仔，快拦住段叔！”

    我大声说道，自己同时往外冲，正在气头上的段叔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当初的四个大叔是最宝贝忻姐的，视若己出，掌上明珠这些词都不为过，忻姐出事儿其实有一定是虎哥的原因，虎哥如果不带着忻姐连续两次去救人，或许就不会连续出事。

    其实还是虎哥太心急。没有掂量清楚自己和对方之间实力的差距。

    猫仔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但居然还是不如段叔，段叔就像是子弹一般地冲出去，我远远地看见虎哥站在寒云庄的石阶顶端，身上穿着有一些破旧的外套，有浓密的胡子，背后背着旧背包，头发有一些凌乱。

    段叔刹那间到了他的面前，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将其从地上举了起来喝道：“忻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