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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60节

      两人上马,相距数米,先后步入谷中。

    寒风凛冽,刮过耳边,似怪兽咆哮。

    大雪被峭壁遮挡,朔风却愈发猛烈。盘旋着冲入谷口,像是锋利的刀子。

    杨瓒握紧缰绳,紧了紧斗篷。

    行至五十米,发现风力忽然减小。再行百米,竟是只闻风声,不见雪影。

    山谷内外,活似两个世界。

    “驾!”

    探路的卫卒折返,确定前方没有危险,两人对视一眼,当即下令,“速行!”

    骑兵扬起马鞭,步卒加快脚步,轰隆隆的声音在山谷回响。

    不到两刻,五百人穿过风口,走到山谷尽头。

    崖上,赵横举起长旗,用力挥动。

    第二批卫军进入谷中。

    一刻钟后,是运粮的大车,最后是三百步卒。

    待所有人安全行出,赵横等人自悬崖爬下,拍掉身上碎雪,用力跺脚,再次飞身上马,往前方探路。

    千人行军,沿路留下脚印辙痕,绵延数里,方被大雪掩埋。

    杨瓒坐在马背,几乎要被冻僵。始终坚持着,没有换乘马车。

    两盏茶的时间,探路的护卫折返,脸色凝重,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前方有村落,疑被贼寇洗劫。”

    什么?!

    杨瓒脸色雪白,脑中闪过最坏的念头。

    此处已近密云,难道仍是慢了一步?

    “佥宪,”赵榆道,“这股鞑靼未必是从密云而来。”

    “不是密云?”

    “只是猜测。”赵榆翻身下马,以长刀在雪地勾画,很快绘出一副简单舆图。

    “此处是密云,此处为怀柔。如我所料没错,这支鞑靼九成是探路的游骑,极可能是冲破慕田峪,绕过怀柔,潜行而来。”

    “怀柔?”

    杨瓒凝眸,不得不感叹,赵佥事堪比行走的舆图。

    假使这支游骑自怀柔而来,未必能证明密云无事。但若置之不理,继续赶往镇虏营,一旦被鞑靼寻到空隙,袭扰营州,祸患必定不小。

    “怎么办?”

    杨瓒拿不定主意。

    这不是在图上推演,也不是朝堂论战。他的一句话,将决定千人生死。

    所谓穿越客就能运筹帷幄,纵横捭阖,当真是笑话!

    实在想不出办法,杨瓒皱眉,看向赵榆。

    “赵总戎以为如何?”

    赵榆嘴角抖了抖,他只是副总兵,称不上总戎。

    杨监军正色表示,什么副不副,就是总戎!

    比脸皮厚度,赵榆败局。

    “以本官之见,可分兵增援怀柔,余下往镇虏营。”

    “分兵?”

    “分兵。”

    握了握拳,杨瓒咬牙,好,分兵就分兵!

    事到如今,除了分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下点出步卒五百,骑兵两百,由才指挥使两子率领,增援怀柔。这一决定看似仓促,实成一支奇兵,阴差阳错,正中进犯之敌七寸。

    只不过,战事情况尚未明朗,无论鞑靼还是边军,均无人知晓。

    两日后,谢丕顾晣臣率近两千人,先抵镇虏营。

    比起杨瓒,谢状元和顾榜眼的手段更为干脆,两人合力,一顿巴掌扇下去,营州中屯卫上下,一个赛一个老实。

    调兵,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没有虎符,没关系!

    天子手谕,两位监军,一名监枪官当面,万事好商量。

    杨瓒和赵榆只调军卫,谢丕顾晣臣连贴户都没放过。

    待到镇虏营汇合,杨御史蓦然发现,比起正儿八经的古人,他当真还有得学。

    与此同时,顾卿日夜兼程,抵达京城。

    至北镇抚司复命,到有司交换官防,歇息不到半日,又得天子授命,同顾鼎一同出兵北上。

    兄弟相对,一样的高大挺拔,身姿修长,俊美非凡,仪表堂堂。

    看到顾卿赛雪的面容,想起上次并肩作战的场景,顾鼎顿觉哀伤。

    抬起头,眺望天际,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又将“噩梦”重温?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得善终

    正德元年,十二月癸丑,杨瓒赵榆率千人抵达镇虏营,同先一步赶到的谢丕顾晣臣汇合,商讨北上御敌之策。

    蓟州镇守太监本该在此迎候,一同前往密云。

    怎料,众人抵达营堡,王公公却是不见踪影,迟迟没有露面。

    半日后,方有两骑快马奔入营口,骑士着黑衫戴圆帽,不是北疆边军,竟是东厂番子。

    两人拉住马缰,不及说话,先后自马背滚落。

    “急报!”

    抓住一名边军,番子嘶哑道:“鞑靼破开磨刀峪,攻下墙子岭,镇守王公公率五百人御敌,已、已战死峪口!”

    说话间,番子猛然一阵咳嗽,一头栽倒。

    几点黑红溅在雪上,刺鼻的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

    边军这才发现,两人身负重伤,背后都插着数只短箭。圆领衫被血浸透,朔风吹过,冻得铁板一样。

    边军忙将人扶起,手指探到鼻下,发现还有气息,当即大喊:“快禀报副总兵和监军,请李大夫救人!”

    杨瓒等闻报,忙放下舆图,快步走出帐外。

    大夫随后赶至,把过两人脉息,脸色凝重,继而摇了摇头。

    “大夫?”

    “见过诸位大人。”

    李大夫起身拱手,面上凝色未消。

    “这二人伤势如何?”

    “回大人,伤及内腑,失血太多,又中了毒,能撑到现在殊为不易。”

    众人脸色立变。

    “小老儿有几片老参,能留得几息。大人如要问话,需尽快。”

    李大夫打开药箱,吩咐徒弟端来温水,也不令人将番子扶进帐内,当即开始施为。

    两名番子服下温水,口含参片。

    少顷,手指微动,面上恢复几分血色。旋即发出两声咳嗽,喉间发出嗬嗬声,接连醒了过来。

    见两人睁眼,杨瓒不敢耽搁,立刻开口询问。

    “磨刀峪为何被破?王公公如何战死?”

    粗喘两声,番子挣扎回道:“五日前,王公公得悉鞑靼动向,知晓情况紧急,立即点营中将兵赶往峪口。”

    番子用力咬着参片,声音沙哑,尽量将话说得清楚。

    “先时,潮河所、曹家寨接连被鞑靼攻破,指挥战死,巡抚重伤,三千边军不存。磨刀峪再破,则密云危急!”

    “王公公出兵时,遣快马飞驰怀柔,提醒当地守备警慎。此后,再未有消息传回。”

    随番子讲述,谢丕顾晣臣的眉心越拧越紧。

    杨瓒赵榆互看一眼,顿感心惊。

    才氏兄弟带走的几百人,怕会正面遇上鞑靼。如是游骑,尚能应对。假若是千人骑兵,怕会凶多吉少!

    赵榆抽出腰刀,直接在地上勾画。

    先以方形刻出怀柔密云,紧接着,是慕田峪、石城匣、冯家堡、白马关、潮河所、密云后卫、曹家寨。

    最后刀锋一转,直斜向下,重重刻下磨刀峪和墙子岭。

    舆图渐成,线条简陋,却更为直观。

    看到被地堡隘口包围的密云怀柔,在场之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这……”

    如边军兵备充实,粮饷不缺,几处地堡卫所便如一柄长刀,互相支应,互为犄角,深扎草原,进可攻退可守。

    现如今,情势逆转,鞑靼以骑兵分散击破,各地堡营垒皆被敌所占,如一张大口,将密云重重包围,随时随地都可吞噬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