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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好,我保证不偷吃。”

    齐奕满意地点点头,支使着殷恕再去弄点普洱过来,自己继续料理食材。

    他并不知道殷恕家的普洱茶都是一千多一饼的顶级普洱,不过即使知道,他大概也不会在意,对他来说,金钱都是虚的,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是实的。这次他送给殷氏夫妇的新年礼物也价值不菲,而且全是用他这些年打工赚的钱买的。

    在佣人的帮助下,齐奕花了一个多小时,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殷母品尝之后,赞不绝口。

    齐奕的厨艺是莫君言出国后才专门学的,所以莫君言看到这一大桌子菜也感到非常吃惊。

    “难怪阿恕的气色越来越好。”殷母笑道,“有这样的贤内助在身边,想不好都难。”

    殷恕深以为然,自动自发地替齐奕接受了殷母的夸赞。

    “伯母过誉了。”齐奕一边笑着回复,一边帮殷恕布菜。

    殷母注意到他给殷恕选的全是无骨无刺的食物,若是有骨刺,他便会先耐心地将其去掉,再递给殷恕。

    殷母又是诧异又是欣慰,齐奕对殷恕的照顾真可谓是无微不至。在莫赋雪等人看来,齐奕的行为实在太露骨,甚至露骨到做作的地步。但他们并不知道,殷恕从小到大吃饭喝水都不安生,每年总有数十次因为饮食不当而入院。齐奕显然也清楚这件事,所以才会如此不厌其烦地帮他挑选食物。

    一旁的莫赋雪用嘲讽的目光撇着齐奕,齐奕却毫不在意,坦然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殷恕神情专注地品尝着齐奕为他添置的每一道菜,即使不喜欢也不会浪费。齐奕会留意哪些菜是他喜欢吃的,哪些是不喜欢的,并默记在心里。这些习惯都在日常中自然而然地形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和默契。

    殷母和殷父对视一眼,心中感动。这孩子对殷恕确实是真心实意,不参一丝杂念。如果之前对齐奕还只有八分满意的话,如今则是十分。撇开性别不说,他们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齐奕更适合殷恕的人了。

    吃过饭后,莫赋雪悄悄对她哥说:“齐奕刚才是不是故意做给殷恕父母看的?”

    莫锦书冷冷地盯了她一眼:“闲话少说。”

    “他这么做作,丢的可是我们莫家的脸!”

    莫锦书对这个妹妹实在没办法,平平地说道:“你没有留意殷先生和殷夫人的表情吗?他们对齐奕只有满意没有厌恶,说明齐奕的做法是在他们认可之中的。”

    “怎么可能?”莫赋雪完全不相信,“殷恕那么大的人了,连吃个饭都要别人伺候吗?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不了解的事就不要随便乱说。”莫锦书低声训斥。

    莫赋雪撇撇嘴,一脸不服气。她对齐奕始终有一分嫉妒,这份嫉妒让她对齐奕没有好感。殷恕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对象,高大英俊又多金,这种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上齐奕这个同性?

    下午,殷父殷母开始忙碌起来,很多亲友来拜访。殷恕帮莫君言等人安排好房间,请他们稍做休息,晚上另有家宴。

    莫赋雪见殷恕一直陪在齐奕身边,便问:“殷大哥不去招待客人吗?”

    殷恕回了两个字:“不用。”

    “既然如此,殷大哥能不能带我四处转转?”莫赋雪笑得很甜,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殷恕正要拒绝,齐奕开口道:“殷恕,你就带赋雪姐去逛逛吧,她难得回国,很多风景都没看过。”

    “是啊,是啊。”莫赋雪忙不迭地点头。

    殷恕于是问莫君言和莫锦书:“你们要一起吗?”

    莫赋雪连忙用眼神向他们示意。

    莫锦书若有所思地看了齐奕一眼,说道:“我就不去了,爸爸身体不好,我留在屋里陪他。”

    莫君言本来想要阻止莫赋雪,听莫锦书这么说,便不再多言,只是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要她谨言慎行。

    莫赋雪欢呼起来,伸手就准备去拉殷恕的手臂。

    殷恕随意错开,转身朝门外走去。

    莫赋雪也不在意,立刻跟上去。

    齐奕坐在窗口泡茶,一副从容自若的闲适模样。

    第58章 无题进行时

    莫赋雪脸上满是兴奋,快步赶上殷恕,转角准备下楼时,脚下踩空,整个人往楼道下摔去。

    殷恕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毛衣领,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抓住的不是衣领,而是围脖。莫赋雪制住了坠势,但围脖拉扯着她的脖子,勒得差点背过气去。

    殷恕松开手,莫赋雪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她脸色铁青,殷恕便问:“还出去吗?”

    “去。”莫赋雪缓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走吧。”

    殷恕不再多说,继续往楼下走。

    莫赋雪这次下楼很小心,顺利跟着殷恕穿过侧门,来到庭院中。

    脚踩在平地上,她安下心来,追上去问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没有。”殷恕冷冰冰地回答。

    “那就带我看看风景吧。”莫赋雪不在乎他的冷淡,加快步子与他并肩而行。

    殷家别墅的庭院风景就不错,可惜莫赋雪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风景上,对那些珍贵的花草树木不屑一顾。殷恕也懒得介绍,只是专心做一个沉默的领路人。

    莫赋雪不甘冷遇,找话题问道:“殷大哥,你和齐奕是怎么认识的?”

    “路上偶遇。”

    “……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看着就喜欢。”

    “……”要不要这么敷衍!莫赋雪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觉得他也喜欢你吗?”

    “喜欢。”

    “你家这么有钱,说不定他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殷恕脚步一顿,冷冷地盯着她。

    莫赋雪被他盯得一阵胆寒,大脑没由来地闪过危险的信号,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大踏了一步,扑哧,一脚踩进水坑。昨晚下了一场雨,有些地方积了不少泥水,莫赋雪这一踩,靴子上立刻溅满了泥水。还好她穿的是长筒靴,不然那只脚就有得受了。

    “妈的!”她嫌恶地看着靴子上的污渍,低咒一声。

    “那边有水。”殷恕指了指庭院一角。

    莫赋雪本来准备过去,但看到不远处似乎有几个女孩正往这边过来,应该是殷家的客人,便改口道:“不了,回来再洗。”

    殷恕不置可否,带着她走出庭院,在别墅附近闲逛。

    莫赋雪亦步亦趋地跟着殷恕,余光瞥见那几个女孩正往他们这边看,心里颇为得意,又往殷恕身边靠了靠,企图营造一种“他们很亲密”的假象。可是靠得近了,那种奇怪的不适感又冒了出来。

    殷恕大步流星,几下就把她甩在身后。

    莫赋雪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没绅士风度了,不过追上去的脚步却迟疑了几下。

    “表哥!”庭院中一个女孩朝他们扬了扬手。

    殷恕循声望去,还没回应就看到她身边两条大狗突然挣脱绳索,怒冲冲地朝他这边奔来。

    莫赋雪脸色大变,往殷恕身后一躲,急急道:“我们快走!”

    殷恕一动不动,以他多年的被牲畜追咬的经验,越跑它们越追,还不如站在原地让它们吠几声发泄一下。

    “快走啊!”眼见那两只狗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莫赋雪忍不住扯了扯殷恕的衣服。

    殷恕皱眉,对她说:“你退到那边去。”

    两只狗是冲着他来的,对莫赋雪没有威胁,只要离他远点就没事了。但莫赋雪根本不敢动弹,紧紧挨着殷恕。

    殷恕见她不动,也懒得管她,直挺挺地杵着原地。不过一会,两只狗追过来,凶狠恶煞地冲他们狂吠。殷恕安然自若地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剥掉包装纸扔给两只狗。齐奕说过狗狗不能吃巧克力,但他每次遇到狗都会不怀好意地喂它们吃。

    莫赋雪见它们分神去舔巧克力了,便又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特别是靠近殷恕时,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殷恕不置可否地移动脚步,慢慢往几位表妹赶过来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动,两只狗立马抛开巧克力,又朝他们冲来。

    莫赋雪惊叫一声,下意识对着最靠近她的一条狗踢了一脚。

    狗狗吃痛,凶性大发,张嘴就朝莫赋雪咬来。这两条可是训练有素的猎犬,极具攻击性,虽然被人驯化,却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它们在殷恕鬼气的影响下,比平常多了几分“狂野”,分分钟暴起。

    “啊!”莫赋雪的大腿被咬了个正着,疼得脸色惨白。她也顾不得其他,甩开猎犬,尖叫着逃跑。

    两条猎犬见她竟然在它们眼皮底下逃跑,立刻丢开殷恕朝她奋起直追。眼看她就要被猎犬扑倒,它们的主人及时赶到,拉住缰绳喝止它们。一条猎犬咬住莫赋雪上衣,一条猎犬咬住她的短裙,只听嘶啦一声,上衣被扯掉一大片,短裙被拉到了膝盖,露出被袜裤包裹的臀部。

    莫赋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一边扯着自己的裙子,一边哭喊:“呜呜,救命!”

    殷恕的三个表妹先后赶到,一个将猎犬拉走,另外两个扶起莫赋雪,出声安抚。

    殷恕别过头,看向那两条猎犬,默默给它们点了个赞。

    房间中,齐奕正悠闲地和莫君言父子喝着茶。

    莫君言开口道:“赋雪太任性,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还希望你能见谅。”

    “老师严重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师的女儿,我不会计较。”齐奕微微一笑。

    “那就好。”莫君言叹了一口气。

    这时,莫锦书突然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让殷恕带赋雪出去?”

    “为什么不呢?”齐奕反问回去。

    “你应该知道赋雪对殷恕很有好感,你不怕她勾引殷恕?”

    听到“勾引”两个字,莫君言不满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哪有这样编排自己妹妹的?

    齐奕为他续了一杯热茶,笑道:“如果她有那个本事的话。”

    “你很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确信。”齐奕望向窗外,平静地说,“那个人,只属于我。”

    他说这句话时,眼中那份认真,颇让莫锦书动容。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份沉甸甸的感情。

    齐奕又看向他,说道:“你信不信,赋雪姐很快就不会对殷恕再抱有幻想。”

    “哦?”

    疑问声刚落,就听到走廊上一阵凌乱的脚步,随即房门被猛地推开,莫赋雪哭着朝他们奔过来。

    她脸色发青,眼泪纵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裤袜撕裂,裙子穿得歪歪斜斜,需要用手扯着才不至于掉下来,靴子上满是泥渍,左腿还有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好像刚刚历劫归来。

    莫君言父子诧异地看着她的惨状,不明白为什么才出去不到半小时,她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这是被抢劫了还是被围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