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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于是我就这么躺着,身上盖着棉被,看着阿花跟她的苗女助手一起在火塘周围忙活,不时的填火。煮着什么东西。

    时不时的阿花坐在火塘边,抬头向外看一眼天空。

    她的侧面写满了沧桑。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讲。

    朱老九是她曾经爱的人,可这个人给了她世上最大的伤害,一次不够,再来第二次。

    对女人来说,感情是一辈子的东西。

    她的感情死了,她的心,会有多伤,多痛?

    可是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狂吼,朱老九死的时候,她也是很平静,只恨恨说了几句心里想说的话,过后就一如往常了。

    是她不伤心吗?不痛苦吗?

    不是,而是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她手脚麻利的煮着什么东西的同时,又让苗女搬来坛子。把腌鱼,腊肉什么的都拿出来。

    看到这儿,我知道,她这是要款待我们这些人。

    她在干活的时候。会隔段时间就习惯性地咬一下牙,这个动作,好像已经习惯了,是以我能看到她的咬肌特别发达,这是什么造成的?一个女人绝不会有这样的习惯。

    答案很简单,这些年,她一直在忍,在选择坚强!

    一个坚强的苗族女巫师。

    我希望她不是最后一位,我能看出来她的助理将会是今后的接班,同样我希望她的助理会有一个比她好的命运。

    这是希望,是信念化生的希望。

    我拧过头,闭上眼。我不懂念什么经,不懂这个那个,我只会从心往外地替阿花还有她的助手祈祷,祝愿,我愿她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我念叨着,不知多久。困意袭来,我就睡着了。

    半夜,我醒来一次,睁开眼,正好看到荣师父正跟七爷,太极老李一起围着火塘说话。

    随后,阿花的那个苗女助理看到我醒了,就急急忙的走过来,给我盛了一碗粥让我喝下去。

    我喝了热呼呼的粥,又泛起困意,倒头就接着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五时许,我们就陆续都起来了。

    除了双手不能动,身上其它地方一切安好,精气神也都十分饱满。

    另外,再提一嘴,可能是我错觉吧,因为这事儿我感觉太玄幻了。就是手上那串子金刚果,它真像活的一样儿。它盘在手上,给我就是一串活物的感觉。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借了清晨外的一抹晨光,我照着这东西,竟发现它比之平时还要晶莹剔透几分。

    好吧,莫以物喜,莫以已悲。

    这东西,跟我就是一个缘分,好生戴着,末了,它是怎样,且看它的造化了。

    洗把脸后,荣师父也收拾利索出来到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深山的清新空气。

    我问荣师父,昨天事办的怎么样了。布叼医扛。

    荣师父告诉我,朱老九尸体已经让这寨子里的人抬去一个空屋子存放了。然后,寨里人动身去通知城里的公安,医生过来。此外,有不少的证人都看到一群猴子过来把朱老九给砸死,猴子们用的凶器,也就是现场的石头也都在。

    到时候,公安来了,一断案,就没什么事了。

    朱老九的手下,大多已经找到,听说朱老九死了,那些人也都没反抗,自行就散去了。

    说话间隙,其余几人也都起来了。

    大家收拾一番。

    阿花让苗女背上他,我们一行数人,外带三五个寨里的粗壮老头儿,一起拿了东西这就上山了。

    我以为这个宝贝会放在山上的什么山洞里。

    没想到,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山上后,阿花指挥苗女给她背到一片林子里,随后在林子转了几圈,最终阿花锁定了一棵大树,示意那几个苗人老头放树。

    几个苗人把随身工具拿出来,对着大树就开始锯上了。

    那树差不多得有我的一抱那么粗了。

    趁着苗人锯树间隙,荣师父到前打量,她说这树要长成,起码得好几百年。

    阿花则告诉荣师父,这树是这寨里的巫师前辈在明朝时候种下的,东西就在树根上,然后树根生长,就会给东西牢牢抱死。

    因此,这树在,东西就在,无论哪一辈的巫师只要找到这棵树,就找到那东西了。

    几个苗族老人看着岁数大,干起活来却非常的麻利。

    用了不到一小时,这棵大树就让他们放倒了。

    接下来,又用镐,锹,斧子,铁钎等工具来挖树根。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中午的时候,这才将庞大的树根从地底给挖出来。

    此时,大家都凑上前去仔细看。

    我到了近处,抻头一打量,下一秒我呆住了。

    只见树根底下,横生的根枝好像手一般,牢牢抱着一个直径将近八十公分的大石球。

    石珠表面沾了很多湿润的泥土。

    七爷上前,拿了一个树枝,给刮了一下后,坦露出的材质告诉我们,这是很普通的花岗岩。

    如果,硬说它珍贵的话,就是这花岗岩的纹理相对来说显的密实一些。此外,这石球的工艺……不是很好。

    按七爷说法,做的还不是正圆,用现代工艺加工的,比这个要圆很多。

    这是宝贝吗?

    这就是朱老九不顾一切,苦心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这么个大石头蛋子,这……

    我纳闷间隙。

    七爷又拿了树枝仔细刮石球表面的泥土,刮着,刮着,他咦了一声:“不对呀,这有销器呀。”

    还有销器?

    荣师父说了一句:“老七你到底懂不懂啊,什么销器。”

    太极老李:“先别打岔,让老七说完的。”

    七爷这时指着球面说:“你看这里,这黑不溜秋的,这不是泥呀,这是熟铁。我明白了,这是先做了个球面的壳,合拢到一起后,又把铁融化了,浇铸到里面,从而让这个壳,密密实实地,就聚到一块儿了。”

    荣师父说:“那老七,你说这东西怎么打开?”

    七爷伸手,一边摸着,一边嘀咕说:“这玩意儿,没留活门儿,好像是打不开。”

    荣师父看我:“仁子,你说咋办?”

    我到了近处,一打量。

    果然,石球表面的确有很多铸铁浇灌的痕迹。

    我又伸脚踹了踹这家伙。

    好重啊,没五百斤,也有三百多斤了。

    我看见阿花婆婆,我试着征求意见。

    阿花却一脸微笑,意思是说,这东西是你的了,你爱咋办,就咋办吧。

    我又看荣师父,七爷,太极老李,外加立在一旁,以打酱油姿态卖呆儿的斗笠大娘陆神刀。

    人家都是这副表情。

    你的东西,你想咋办,就咋办。

    我琢磨一下,这深山老林的,咱也没直升飞机,这三五百斤的大石球子,我运回去,我得费多少力呀。

    索性!

    我一咬牙,沉声说了一个字:“砸!”

    “好!”

    七爷叫了一声好。

    砰!

    一苗人老汉,抡锤就砸上了。

    我去。

    这敢情等半天了啊。

    砰,砰,砰!

    大锤挥起来,一通猛砸呀,一个老汉累了,换另一个老汉。

    半个小时后。

    石球开了。

    这东西表面的石质都碎了,露出了一个铸铁浇成的大架子。这个架子应该就是石球的空心部份。铁化了后,融入进去,就将这球给聚到一块儿了。

    然后,在这个铁架子中间,就有一团,黑呼呼的,大概四十多公分长宽高的物件儿。

    七爷拿了把小刀,上前一刮,接着那里面就露出黑黄的物质。

    七爷凑到鼻端闻了闻。

    又跟阿花找人要了个火机,打着了一燎。

    七爷说:“蜂蜡,这是蜂蜡呀。扒,扒开。”

    于是,他主动伸手开扒。

    在他的带领下,几个苗人老汉也伸手扒这个蜡。一通忙活。就露出来了一层层的棉布。

    由于石球,蜂蜡密封的好,棉布的色还都没怎么变,可清晰看到纹理儿。

    把棉布打开,七爷笑了:“哟,这明代工艺的一个老黄花梨的箱子,仁子,你别说,单这箱子,这就值钱喽!”

    我知道七爷逗我。

    明清黄花梨家具是值钱,那也得看多大的呀,这个,长宽高三十多公分的,小点儿了吧。

    又凑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