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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进入下一轮的名额只有两人,他要是连这一轮都过不去,之前的大放厥词,才真真是丢死个人了!!

    阮婉都替他闹心。

    再看他和邵文松对视一眼,继而纷纷拉弓,料想又是一波较量的紧张时刻。

    阮婉不觉屏住呼吸,心思悉数放在邵文槿身上,目不转睛。现场本就吵杂,她又全神贯注,便根本没有留意马厩的骚乱。

    她的位置最好,却也离马厩最近。

    马厩里还有二三十余匹待驯服的烈马。

    马蹄长啸,阮婉浑然不觉,恰逢邵文槿拉弓挽回一分颓势,阮婉不禁眉开眼笑,邵文槿却徒然僵住。

    常年跟随父亲在军中,这般声音再熟悉不过。

    行军埋伏,以乱马冲击阵型,对方措手不及,损伤惨重都是惯用的计量。

    眼下,分明是群马受惊!

    而他记得,阮少卿先前就坐在离马厩最近处。

    马厩里都是尚未驯服的烈马。

    “阮少卿!!”邵文槿猛然转身,一瞬间面色煞白到极致。

    阮婉微怔,愣愣抬眸看他,耳畔声响才又转眸,就只见二三十余匹烈马朝她冲过来,心中骇然,吓得说不出话来,脚下却是动不了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补22号的,~~~~(&gt_&lt)~~~~

    虽然还欠了几章,人家章节没有缩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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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病怏怏

    第五十一章病怏怏

    阮婉确实吓到了,而且是吓呆了!

    她原本就怕马,而眼前这群烈马朝她发疯般跑来,阮婉根本忘了要如何动弹。南郊驯马师吹着口哨也全然无用,都是尚未驯服的烈马,哪里听得懂。

    马一受惊,便悉数从马厩中冲出疯撞,栅栏和木桩皆尽撞飞到空中。“啊!”阮婉下意识闭眼捂住耳朵。

    看席上也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达官贵族子弟,也跟着一边尖叫一边退开。

    即便有人想上前,也被一旁之人抓住,现在上前根本就是找死,冲出去的人也所幸退了回来。

    不要命了吗?!

    阮婉吓懵,根本不知周遭如何。

    冲在最前面的头马装上了远处看席支撑的主梁,顶棚摇摇欲坠,阮婉来不及退,就被跌落下来的顶棚压在地上,爬不起来。

    现场乱成一团,守卫的士兵闻讯纷纷上前,却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众人等逃得安全处才惶恐回头,不知昭远侯如何。先前就见他被倾塌的顶棚压下,受惊的马群又纷涌而至,眼看就要践踏上。

    “昭远侯!”有人惊呼。

    阮少卿个头本就娇小,平日里他人虽是咄咄逼人了些,但那幅娇滴滴的模样,只怕一马蹄下去,根本受不起。

    也有人吓得手脚冰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更有甚者,惊得直接晕了过去。

    幸而顶棚倾塌之处,多为松软的草屑和绒毛,阮婉没被木块和横梁砸中。慌乱爬起身,抬眸却见马蹄在额头正上方,只欠分毫便踩踏在自己头上。

    如此近距离的恐惧冲击,阮婉“哇”得吓哭。

    “阮少卿!”近侧是邵文槿的疾呼声,阮婉兀得一滞,还来不及回头看他在何处,就被他从身后凌空抱起。翻身而下,马蹄就从她眼前划过,再迟一秒就葬身马蹄下。

    “邵文槿~”阮婉感触得唤出声来。

    “不怕。”邵文槿抱起她,急促呼吸,声音低至尘埃,却带着特有的暖意。

    她便也像攀上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多想,紧紧抱住他,头贴在他胸前。他的胸膛却结实有力,缱绻怀中,份外踏实安心。

    他的心跳掷地有声,镇定中有掩饰不过的慌乱,却触手可及。

    马蹄声近在耳畔,阮婉不敢看,也不知晓他是如何躲闪和避过,唯有那句“不怕”就着胸膛的暖意,似涟漪般道道泅开在心悸。阮婉就将他衣襟攥得更紧,柔软的身体贴合一处,呼吸抵在她额间。

    邵文槿却浑然不觉。

    自己要在乱马中躲过都非易事,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累赘阮少卿?

    邵文槿高度警惕,分毫不敢大意,后背也险些撞上好几次,引得远处惊声尖叫四起。

    每每如此,怀中的人都是一僵。

    他知晓阮少卿胆小,又尤其怕马,更不敢探出头看,几次扑倒滚落过都有意将她护在柔软处,自己擦了一身伤,跌撞闷哼也不吱声。

    临到马群边缘,邵文槿才似心中沉石放下一半。

    正欲冲出,坍塌的棚顶下却又突然窜出一人。

    竟是又惊又恐的陆子涵!

    “救救命”

    邵文槿脚下猛然一滞,近旁十余头都是受惊烈马,迎面冲撞就顷刻毙命。

    陆子涵?阮婉亦是一惊,“邵文槿~”

    邵文槿眉头皱紧,低头看她一眼,便骤然将她从怀中扔出。

    阮婉重重摔出,滚出好远开外,阮婉痛得眼泪落出来,后面冲上来的禁军才将她护在身后扶起。

    惊慌中,阮婉回过身来看向邵文槿,便见他抓起早已吓呆的陆子涵滚落至一处,四围皆是受惊马匹。

    阮婉兀觉心提到嗓子眼儿,方才他就是这般一直带着她逃出来的?!

    邵文槿阮婉懵住。

    下一刻,便见他同样将陆子涵扔出,回身躲开前方冲过的烈马,却被身侧马匹刮上,重重撞上一侧的树干。

    半人粗的树干中间裂开,人再弹得摔落在地。

    “邵文槿!”阮婉嘶喊一声,水汽浮上眼眸,氤氲里便模糊得看不清周遭。

    远处赶来的禁军才一涌而上。

    近处,就是高入平反应最快,直接将他单肩扛起,顷刻脱离烈马的活动区域,直至此刻,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回。

    “算你命大!”高入平勉强开口,语气份外不好听。

    邵文槿微微捂住腰间,眉头皱了皱,忍住没喊痛,只道了声谢。

    高入平却是冷冷一哼,不肯领情。

    阮婉扑了过去上去,鼻尖都是红的,“你要不要紧?”

    直入主题,连称呼和旁的话都没有。

    一脸惊慌失措,喘气不停。

    邵文槿看了看她,应是没摔着,才挤出一丝笑容,打趣道,“没事,就是方才起不来,还是劳烦高兄帮衬的。”

    哼!!高入平这一声就似喷出火来。

    邵文槿忍俊不禁。

    阮婉却是不信他没事的。

    正逢邵文松跑来,高入平就顺手撒给他,邵文松脸色铁青,“哥!”

    高太尉才从远处慌乱跑来,“快让老夫看看,少卿,文槿,子涵,一个个都有事没有?”

    ……

    好好的南郊赛马会,因着烈马受惊而意外中断。

    昭远侯险些丧命马蹄下,陆子涵吓得半死,邵文槿被撞飞到树上,今年的赛马会史无前例的惨状。

    高太尉事后怄死了气。

    原本是为高入平摇旗助威去的,结果邵文槿和高入平的比试却不了了之。

    邵文槿主动认输,若是没有高入平挺身而出,他怕是要再被马蹄踩上两脚,愿赌服输,他信守承诺。

    高入平则是更气,邵文槿,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高家!

    我高入平是趁人之危的人?!!

    你我来年再战!

    邵文槿啼笑皆非,奈何腰上的剧痛,也没有力气和他再多争辩。

    一场有惊无险,结果是阮婉毫发无伤,陆子涵轻微扭到了脚踝,反而邵文槿却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而阮婉哭哭啼啼的模样,邵文槿怕他看出端倪,就让邵文松帮衬掩盖过去,其实当下,腰上和手臂都动弹不得。

    邵文槿自幼混迹军中,磕磕碰碰,从马上摔下都是常有的事,伤势轻重其实心中已然有数。

    整个五月,邵文槿便都在将军府静养休息,也谢绝一切见客。

    阮婉和陆子涵来了好几次,悉数扑空。

    ……

    京中自然也是炸开了锅。

    撇开高入平和邵文槿惯来高调的比试竟然意外中断不谈,听闻邵文槿为了救昭远侯,只身冲到受惊的烈马群里,京中震惊不已。

    稍有常识便知,没有驯化的烈马受惊是何等场面?更何况还是二三十只的烈马群!

    单单听闻就叫人心惊胆颤。

    邵文槿弃弓就跑,一分耽误都没有,才能救得下阮少卿,当时众人吓呆,鲜有反应过来的。邵文松却是一清二楚,但凡有人迟疑半刻,阮少卿恐怕都已葬身马群中。

    若非过硬的交情,谁会冒死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