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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节

      苏淳风,太聪明了。

    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很省心,因为无需你说得透彻,无需你去耗费心力地解释。可有时候,也确实太费心,因为他能猜测到你的所有,你根本无法左右他。

    “淳风,我尊重你的想法和选择,你站在棋盘外,你不想插手,可以袖手旁观。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尊重你个人的自由,还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更相信纵仙歌那等奇门江湖上的一代天骄,不会看错,你,会成为一个有实力站在棋盘外的人。”罗同华态度很认真地说道:“但说实在的,自从当年你进入京城求学至今,我,或者说我所代表的官方,虽然有在幕后推波助澜,可你个人的所有经历,我们并没有干涉你的选择自由,那只是,你的无奈,你的迫不得已,也许,我们更应该准确地说,那是你的命运,无关乎什么阴谋阳谋的布局。”

    苏淳风苦笑。

    谁说,不是呢?

    天道昭昭……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周汉在外面说道:“罗主任,苏主任……朴音贽邀请你们过去品茗论术,说是韩国术法界的几位前辈人物,都到了。”

    “好,这就过去。”罗同华随口应下。

    “瞅瞅,都让你们给害的,我这就被奇门江湖人士喊主任了!”苏淳风故意露出一张不满和发愁的苦脸,撇嘴起身往外走去。

    罗同华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门外。

    精通朝鲜语的周汉,和那名管家恭恭敬敬地待苏淳风和罗同华从室内走出后,便引领着二人往前院的客厅走去。

    “罗主任,苏主任,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周汉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边走边说道:“韩名公司那边,实在是被鸿气公司给打压得完全服了,不敢有丝毫的反驳,之前我与朴恩一起去了韩明公司一趟,提出要他们结算货款之后,韩名公司当即就老老实实地往我公司的账目上支付了一半的货款,委实是他们公司财务紧张,所以没办法全额支付,但已经答应,并签写了保证书,一个月后肯定将余款一次性付清。”

    罗同华点头满意地说道:“嗯,那就好,周汉啊,以后在外做生意,还是要谨慎行事,不得鲁莽,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当然了,出国做生意,也不要太过害怕,谨慎行事不代表就要委曲求全,记住,你的身后,有强大的祖国在支持你,还有,整个奇门江湖!我们,无所畏惧!”

    “是是是!”周汉忙不迭点头,喜不自禁。

    苏淳风愈发钦佩罗同华这条老狐狸,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毫无破绽,又能让周汉心服口服,将来能不唯命是从?

    “我说周总,您也不用一口一个苏主任的叫我。”苏淳风笑着说道:“我就是挂了个闲置,连工资都没有,根本没入编……其实和您一样,都是纯正的江湖人士。再者说了,您是前辈,这么称呼我,得让我多难堪?”

    “嗯……”周汉撇嘴拖长了鼻音,认真道:“那怎么行,主任就是主任嘛!”

    “别介!”苏淳风不喜道:“叫我淳风,淳风就行了啊!”

    见苏淳风面露不喜,而且很严肃不像是在谦和地客套,周汉只得尴尬地点点头:“这,那好吧。”

    ……

    前院的客厅内,不似后院的传统布局,而是如大型公司甚或是政府机关招待重要客人的客厅般,十多张高档的单人沙发,分列在宽大的大厅三面。正对着室门是主位的两张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水画。

    此时,厅内已经坐了六七位或老年或中年的男子,而在主位的两张沙发上,分别是朴音贽和他的弟弟朴音哲。

    主位沙发两侧,则有朴恩、朴青俊等五名朴家的主要成员,恭恭敬敬地站立着。

    苏淳风和罗同华进入大厅,周汉也没有退出,因为谈判已经达成的缘故,所以周汉倒是可以坦然地作为翻译人员,跟在两人的身旁,在朴音贽、朴音哲兄弟二人为来宾双方他们做介绍时,负责翻译。

    其实刚进入大厅,还未介绍时,苏淳风举目一扫,便清楚地知晓,在座来自于韩国术法界的这些所谓前辈高人们,术法修为最高的,便是朴音贽,炼气大圆满之境。他的弟弟朴音哲,只是炼气初期境,不过在这层境界明显已经有至少十数载的沉浸,可谓是浑厚扎实,绝对是不可小觑的炼气境高手。其它六位中,以那位满头银发的高大老者李显成的修为最高,是炼气中期境,另外有四位炼气初期境的,还有一位名叫赵瑾严的术士,看起来年过花甲了,固气大圆满之境。

    但苏淳风没有丝毫小觑这位赵瑾严的心思。

    因为,他看得出来,赵瑾严修行的应该是医术!

    而修行医术者,固气大圆满算是很高的修为了。毕竟,如华夏奇门江湖上天府市袁家那位天才袁赐辛一样,能修行医术都修到了炼气中期,将来必定还会进入后期的医术高手,实在是太罕见了。

    值得一提的是,医术者基本很少参与斗法,但没有任何奇门江湖术士,敢去轻易招惹医术者——玄学五术山医命卜相中,医为德,救死扶伤是本,他们不擅长,也不喜斗法,就如命、相两术那般,不似卜门一术中诸多奇门术法那么擅斗,可真要是斗起来的话,各有绝学能越境界杀术士:

    相术大师石林桓,是炼气后期的高手,然而在准备充分的前提下,能以风水术阵活活困死返璞境的世间仙人。

    鲁东省命算大师尚文天,不过炼气中期境,却被秦岭耀皇宗两代宗主恭敬有加,不惜自降身份,每年总要抽出时间亲赴鲁东蓬莱拜访尚文天,与其叙旧,当年更是看在尚文天的面子上,白家传授了宗门术法给予未收入耀皇宗为弟子的刘行乾。

    苏淳风还记得前世,自己身为诡术高手,在炼气大圆满之境时,与炼气后期境的袁赐辛那次切磋,就差点儿着了袁赐辛灵疗术的道,因为修行医术者的灵疗之术,不禁能够迅速催眠寻常人,便是术士也有可能被催眠,更可怕的是,医术者能够凭借灵疗之术,勾起每一个术士绝对有只不过被压制住的心魔,并挑起心魔发作……当然,面对诡术传承者,这种勾动挑起心魔的术法,其作用就要大打折扣了。因为,诡术传承者之所以能够负重伤无惧轻微的心魔作乱而继续作战,甚至还会增强战斗力,正是因为诡术可传化心魔为戾气的精绝之术——心魔如果真的大作了,另说。

    而袁家医术中,千手观音万枚针的实物攻击绝学,也绝对令人望而生畏。

    第724章 蛇鼠一窝

    一番相互奉承的客套之后,尽皆落座。

    李显成淡淡地说道:“去年,我的孙儿李英锦,在华夏首都的京城大学,行为唐突,冒犯了京城大学的校规,被苏淳风先生出手惩戒,自那时起,李家便知晓了华夏奇门江湖上有苏先生这样一位优秀的青年术士,之后,英锦的哥哥李英秀赶赴华夏,以真诚切磋的态度,希望能与苏淳风先生交流斗法,从中学习历练,不曾想却未能入苏淳风先生的法眼,也是英秀修为不堪,自取其辱。”

    苏淳风听了周汉的翻译,而且听着李显成语气不善,面色更是淡漠明显不满,便略带歉疚地微笑道:“不得不说,李英秀和李英锦兄弟二人修为不俗,可见李老先生家学渊源,后继兴旺。去年没能与李英秀切磋斗法,我也颇为遗憾,然而当时事出有因,华夏奇门江湖青年才俊比比皆是,我苏淳风也不好独享与国际友人切磋斗法的机遇,想来当时由白行庸与李英秀斗法,双方皆有受益。”

    “英秀回国后,确实大有受益,闭关至今未出。”李显成看了眼朴音贽,道:“如今苏淳风先生的修为比之去年更有精进,我竟然看不透,想来已经超越了我这笨拙老人……不过,刚才我听说,苏淳风先生今日拒绝了朴音贽先生的孙儿朴青俊的挑战,并直言在我韩国术法界青年一代中首屈一指的高手朴青俊,与苏先生的修为差距太大,真是令人感叹华夏奇门江湖的术士,一代胜一代。今天,两国术士界难得有机会相遇,我觉得,如果不进行一次斗法交流,未免遗憾,今日恰好又有朴青俊不自量力发起挑战,被苏先生拒绝,而在场者中,我看也只有朴音贽先生的修为,能堪比苏淳风先生,二位何不切磋一番,让我等观摩学习?”

    这话,可就有挑事儿的嫌疑了。

    苏淳风心想,这韩国术法界的术士势力,感情也不是一条心,还当着华夏外人的面呢,李显成就如此明显不留情面地挑唆激将朴音贽。

    朴音贽微微一笑,道:“无妨,不知苏淳风先生,是否会把我放在眼里呢?”

    好嘛。

    还是否放在眼里……

    摆明了这是不斗法不罢休,根本不给苏淳风拒绝的机会。

    老家伙够不要脸的,你他妈炼气大圆满了,跟我一个炼气后期,而且还是后两辈的年轻人斗法,又把话说得这么决绝,摆明了是想为自己那刚才受了气的孙儿,出口恶气。偏生这又是在韩国的地盘上,以朴音贽的心态为人,还真敢做得出在切磋交流的斗法中,“不小心”伤到了后辈的事情。

    罗同华微微皱眉,正待开口想把斗法揽到自己身上时,苏淳风却已然开口答应道:“既然朴老先生这么说,那苏淳风也只好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朴音贽几乎在听完周汉的翻译之后,立刻就喊出了声,似乎生怕苏淳风后悔,罗同华阻拦似的,他起身神情和蔼伸出一只手,不容置疑地说道:“距晚宴时间还早,请各位一同前往宅邸后面的球场,观摩我与苏淳风先生斗法。”

    众人纷纷起身,韩国的术士尽皆面露掩饰不住的兴奋。

    罗同华看了眼苏淳风。

    苏淳风微笑着点了下头。

    罗同华暗自无奈,他当然知道,以苏淳风历次在实战斗法中展露出的绝强实力,对付迈入炼气大圆满还未多久的朴音贽,几乎是稳赢。可毕竟是在韩国的地盘上,在朴音贽的家里,把一大把年纪又信心满满的朴音贽给击败了……

    罢了,是他们自找的。

    往外走着的时候,苏淳风神色轻松隐含不忿地对罗同华说道:“承您之前的吉言,这天道命运是挺喜欢作弄我的,而且,你们的推波助澜,也委实是没安好心。现在我意识到,我这个花瓶打手,只要出国,就一准要和人斗法。”

    罗同华很少有地为老不尊,翻了个白眼道:“想后悔了可不行,需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没打算后悔,就是希望你们以后再想要对我动什么歪点子的时候,能念我的好。”

    “你这臭小子……”

    ……

    朴音贽所说宅邸后面的球场,竟然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苏淳风委实吃惊不轻,好家伙,这该不会是朴家自己的高尔夫球场吧?周汉在他身旁轻声给出了答案:“这,是朴家的产业。我和朴家的鸿气工程建设公司发生冲突时,曾调查过,朴家在韩国的实力非常强,家族产业涉及酒店餐饮、工程建设、还有电子服装贸易等等,总资产预估至少过百亿美金了。”

    “唔。”苏淳风不禁感叹道:“我华夏奇门江湖上,拥有财富最多的势力,恐怕也难以企及朴家这般高度吧?”

    罗同华亦有些感慨地点头道:“是啊,一来奇门江湖凋零百年,自复兴至今不过短短二十余载,江湖势力起步较晚,再者两国的政治环境不同,当然,这是次要的。从两国综合平均经济实力上做比较的话,也就不算为奇了。”

    “既然朴家财富如此庞大,我还真想跟朴音贽这老头儿对赌十个亿的美金。”苏淳风微笑道。

    “胡闹……”

    “我说着玩儿的。”苏淳风摆摆手,示意两位停步,继而眯缝着眼睛看向那边已然开始做好准备的朴音贽及其身边的朴家众人。

    之前那位能说一口流利汉语的朴家青年走过来,道:“苏先生,请问您在这次斗法切磋中,是需要使用法器,还是单纯斗法?”

    苏淳风微笑道:“很抱歉,斗法吧,我这次前来韩国,没有携带法器。”

    “好的。”青年点点头,转身走了回去。

    朴家众人得知苏淳风的回复之后,不禁都露出了愈发自得自信的笑容——他们之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担忧,苏淳风会否耍赖,借自己年轻修为境界不如朴音贽,所以他可以使用法器,而朴音贽不能使用法器呢。现在倒好,苏淳风干脆连法器都没带,那这场斗法,朴音贽就是十拿九稳了。

    尤其是朴青俊,看向苏淳风的眼神中,更是透着有些狰狞,恶狠狠的敌意。

    他恨极了这个态度傲慢的华夏年轻术士。

    不止是因为先前苏淳风拒绝他的挑战时,言语态度冷傲轻蔑,更因为朴青俊心中极其嫉恨苏淳风——这个该死的华夏青年术士,竟然修为那么高,整个韩国的青年一代中,都找不出一个能与其修为境界相当的术士,甚至,和他的差距都太大了。

    为什么?

    华夏那样的地方,本就不该出现这么优秀的术士,这么优秀的术士,应该,只能出在大韩民族中。

    可韩国术士界,偏偏没有!

    朴青俊恨得牙痒痒。

    朴音贽却是保持着淡定的神色,很谦和地遥遥向苏淳风微微点头之后,便转身大步往球场的远处走去。

    苏淳风面带微笑,同样大步往球场内走去。

    此时,其他韩国术法界的人士,也都知道了苏淳风和朴音贽此次斗法,将不使用法器。于是这些人神色间就都挂上了看似淡定和谐的笑容,实则眼神里都透着希冀的兴奋——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即便不了解华夏的奇门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令他们瞠目艳羡的高手,只看此番前来的罗同华,韩国术法界修为最高的朴音贽,显然不是罗同华的对手。论及青年一代,纵然是中年一代中,韩国术法界都找不出能与苏淳风修为境界比肩的术士。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迫切地希冀着,朴音贽击败苏淳风。

    这样,他们就很高兴了。

    他们压根儿不会在意朴音贽的修为境界比苏淳风高,辈分比苏淳风高得多,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因为,在他们的内心中,以及斗法结束之后必然打算要在国际术法界宣扬的,只有“韩国术士击败了华夏最为杰出的青年术士苏淳风!”

    这就光荣。

    这就荣耀!

    周汉站在罗同华的身旁,神情略显担忧地轻声道:“罗主任,我早就有所耳闻苏主任实战能力强横,能越境界战败对手,世音宗萧柔华那一战,当时我也在场,可是……这毕竟在韩国,看这些韩国术士的神情,再想想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如果苏主任一战而胜朴音贽,恐怕会引起诸多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罗同华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道:“他们在国际术法界这些年的风光,不过是凭着经济牌而已,其实他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也很清楚,但偏偏不肯对外承认这一点,甚至对自己都不去承认。你以为他们能在国际术法界的舞台上给我们造成多大的难堪?周汉啊,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谁都能做到这一点,唯独看似有地位的他们,却做不到的。”

    周汉听得一头雾水,他尴尬道:“我是说,我们现在,在韩国,他们……”

    “那就更无妨了。”罗同华摆了摆手,懒得再去解释。

    他知道,周汉绝对不是个蠢货,只是心中有顾虑,所以才会多担忧——放下了那些顾虑,自然也就会明白。

    第725章 我因江湖而自豪

    正值春寒时节。

    微风干冷,起伏广阔的球场上,草皮泛着略显萧条的青黄色,一望无垠延伸至天际。时近傍晚的晴空已变深蓝,夕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静静地悬挂在地平线上。

    大好风景,适宜斗法啊。

    身材修长,相貌俊朗的苏淳风,着一身淡蓝色仿唐装,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在身前略抬起至腹部,神情淡然,在无垠的青黄草坪上,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他望着距离二十多米开外,一身白色朝鲜族传统服饰的朴音贽,右手很随意地向前一伸,做出了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