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
“你念断金锡杖这罪可不小,来这里是赎罪忏悔的,可不是让你来用法力。”秦雁回竟然从旁边拿出一把斧头递到太子面前。
我一愣抬头望向秦雁回,他分明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连斧头都为太子准备好,我刚想开口就被秦雁回打断,看他在我们面前摇了摇手。
“佛门中的事需要佛门弟子亲力亲为,你就别掺和着帮忙,否则功亏一篑我也帮不了你们。”
明明是他算计我们才让太子变成如今这样,可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反而是我和太子罪孽深重一般,想要反驳竟然找不到该说的话。
太子虚弱的喘息一脸淡泊的与世无争,什么也没说从秦雁回手中接过斧头,他用尽全力向荆棘树砍去,并不粗壮的树干竟然犹如磐石般结实坚硬,太子一斧砍上去竟然只砍伐很浅的印记,太子手中的斧头掉落在地上,月光下我看见太子张开的手掌上满是之前没有清理的木刺,稍微用力便撕心裂肺,如今要握斧伐木势必要用力,可越是这样越会痛彻心扉。
太子本来就虚弱不堪,甚至连弯腰拾起斧头对他来说都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在旁边看的心痛不已,太子握住斧头头上全是渗出的冷汗,可我自始至终没听见他口中有半点声音,为了防止太过疼痛导致拿不稳斧头,太子脱掉上衣拧成绳把斧头紧紧绑在手心,月光之下太子脸颊如同磐石般坚毅,起伏的腮帮是他咬牙的坚持。
每一斧头砍下去我都看见他手被无力的震开,想必掌心的木刺又陷入更深,可秦雁回一直叮嘱要太子一己之力完成,眼睁睁看着他如此受难竟然不能分担我心里尤为难受。
荆棘木木质坚硬,并不粗壮的树木加之太子虚弱无力的身体,直天快亮才被太子伐倒,我看见他嘴角不由自主的蠕动,知道他承受多大的疼痛。
“背起荆棘木回地藏禅寺入火熔化金锡。”
秦雁回见树被伐倒没有半句宽慰的话,转身走在前面对我们说。
“我帮他背!”我实在忍不住大声对秦雁回说。
“可以,你想背就让他再帮你伐一棵,熔炼锡杖的荆棘木必须他自己背回去,否则功亏一篑就别怪我没提醒你。”秦雁回头也不回的说。
“我行的,不用担心。”
太子的声音和他人一样虚弱不堪,扔下手中的斧头,蹲在地上然后慢慢转头看我一眼,忽然露出纯粹干净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笑,想必是他在宽慰我。
“我没力气扛起这荆棘木,帮我放到背上。”
我心一颤那荆棘木上布满尖刺,太子若是这样背回去……我想着都毛骨悚然,可又没有其他办法,重重叹了口气一咬牙抱起荆棘木,上面的尖刺瞬间刺入我手中痛不欲生,我这才能体会到太子的痛楚。
我小心翼翼尽量很轻的放在太子背上,树木的重量轻而易举便将尖刺陷入他背中,太子半跪在地上的身体猛然沉了下去,他用手臂支撑住上面青筋顿时暴突,他流了太多的血身体本来就虚弱无力,如今不但要承受荆棘木的重量,还要强忍尖刺划破脊背的剧痛。
太子双手成拳身陷入地中,用了很长时间才颤巍巍慢慢一点一点站起来,他用衣衫把荆棘木捆绑固定在腰间,每走一步起伏的尖刺便在他脊背上重复的划出更深的伤口。
我不能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句话不说可心如刀绞般陪着他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走,可即便如此艰难和痛苦我依旧没听到他丝毫的声音。
从天柱山到地藏禅寺,我陪着太子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路上香客居士看见太子满背血肉模糊无不动容,纷纷让开通道心悦诚服的恭送,快到地藏禅寺山门的时候,太子的后背上已经看不见一处完整的皮肉,每走出一步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他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渍。
到最后的台阶太子几乎是背着荆棘木爬上去的,我在旁边一直紧握着拳头,只有这样才能让眼眶中的泪水不会流出来。
秦雁回早已坐在地藏禅寺门口,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他的笑容我始终看不懂,但我从来没想现在这样愤恨他,可惜秦雁回明明知道我眼睛里的愤怒可丝毫都不介意。
禅寺中的方丈带领僧众一起迎了出来,见到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太子,都纷纷双手合十宣佛号,佛门中人悲天悯人慈悲为怀,方丈见太子竟然背荆棘木入寺大为震惊。
“你可是佛门弟子?”
“弟子法号六道。”太子用尽力气虚弱的回答。
“地藏菩萨成佛前曾背荆棘木熔化金锡,铸造法杖镇守十方幽冥,今日你竟然效仿地藏菩萨背荆受难功德无量。”方丈率众僧向太子行礼。
太子气喘吁吁艰难的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很虔诚恭敬的说。
“六道心有杂念六根不净,大殿之中妄言经文,念碎地藏金身弟子罪孽深重,唯有背负荆棘木重铸锡杖,弟子过失难辞其咎,愿领法戒惩治。”
第九十八章 舍身成仁
方丈见太子奄奄一息依旧诚心忏悔,让我搀扶太子入禅寺,重铸金锡杖事关重大方丈不敢怠慢,让迎客僧暂闭山门,我们跟随方丈进到大雄宝殿外的广场,方丈吩咐人取来断成两截的锡杖,架上柴火最后把荆棘木放于上面,支起一口大锅把断裂的锡杖置于里面。
点燃柴火后,方丈率领众僧围火而坐盘膝诵经念佛,太子即便虚弱的没有丝毫气力,也在我搀扶下缓缓坐下,单手合十静气凝神拨动手中金刚念珠。
秦雁回寻了一处台阶无所事事的坐在庙檐下,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怕太子体力不支会晕厥倒地,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广场之中钟鼓齐鸣梵音缭绕,那荆棘木看似寻常可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之中树身遇火而燃火势呈幽蓝色。
我的目光落在锡杖上,这么强势的大火灼燃之下那断裂的锡杖应该很快就能被熔化,可是直到锅底被烧的通红,安放于里面的锡杖竟然丁点反应都没有。
我眉头一皱和太子对视一眼,以现在的高温锡杖早该熔化才对,我们该做的全是按照秦雁回指点的,太子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怠慢,我转头看见秦雁回嘴角慢慢挂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太子颤巍巍的站起身,他应该和我一样也想的锡杖不化应该还有什么我们没做到的事,而知道的只有秦雁回,我搀扶太子走到秦雁回的身边,他坐在台阶上慵懒的看着我们。
“居士一路指点六道才可弥补过失,如今真经和荆棘木都取回,为何还是无法熔炼锡杖。”太子很恭敬的向秦雁回埋头诚恳的问。“还望居士点拨,早日重铸锡杖居士定功德无量。”
“地藏王在九华山铸造金锡法杖,成佛后以此杖镇守十方幽冥。”秦雁回淡淡一笑很平静的问。“你是佛门弟子,你可知道地藏在入地狱之前发大宏愿是什么?”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愿渡尽一切恶道众生。”太子波澜不惊脱口而出。
“天道无情众生皆苦,红尘六欲我甘沉浮,当年地藏王曾在佛祖面前立下大愿,为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令其解脱离苦得乐”秦雁回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一本正经的看着太子。“这是地藏王发下的弘誓大愿,也是你们佛门的大慈悲境界,你是佛门弟子可真正领悟这大宏愿的真谛?”
太子先是愕然细细思索片刻依旧难以参悟。
“六道愚钝还望居士明言点拨。”
“我记得你说过,一切皆因你而起,重铸锡杖愿意一肩承担,此话可当真?”秦雁回和太子对视很认真的问。
“他怎么没当真了,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太子愤愤不平的说。“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不当真的。”
“那我还记得你说过一句,若能重铸锡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秦雁回并没有理会我的指责看着太子说。“佛门中人不打妄语,地藏王为普渡众生可以下地狱,你为重铸锡杖想必下火海……”
秦雁回点到即止目光看向广场正中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太子顺着秦雁回的目光看过去,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一脸的顿悟和平静的释怀。
“六道多想居士一路指点,悟佛多年不及与居士相处的朝夕光阴,六道愿以身证佛。”太子心悦诚服恭敬的向秦雁回施佛礼。
太子说完转身看我,慢慢对我露出豁然开朗的笑意,双手合十也向我施礼,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这样做,很茫然的看着他,听见太子淡泊的对我说。
“六道今日受居士点拨终于参悟佛心,六道先行一步,望转告其他人,前途多厄六道怕是不能再一路相随,此间过往六道无怨无悔,各位一路珍重!”
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看着太子向我行佛礼后转身向广场中间走去,我不太明白太子突然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明显感觉他是在向我诀别。
“他……”我惊慌失措的转头看着秦雁回惊愕的问。“你到底点拨他什么了,你让太子去做什么?”
秦雁回慢慢站起身站到我面前看着太子的背影,淡淡一笑心满意足的说。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既然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我不过是成全他而已……”
我细细想着秦雁回的话,猛然转头震惊的看向太子,我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等我想要阻拦时已经为时已晚,太子竟然波澜不惊一脸心如止水的走入熊熊大火之中,双腿盘膝坐在里面,大火顷刻间燃烬他的衣衫,太子不动如山双手合十闭目安详的盘坐不为所动。
我心中大吃一惊,正想冲过去把太子拉出来,却发现被秦雁回紧紧抓住,他脸上又泛起我熟悉的那种令人莫敢仰视的威严。
“他入火海焚身明志方可证佛心,佛都可以牺牲自己入地狱,他牺牲自己熔炼金锡你才可以取回人界之力,他顿悟佛理心甘情愿你诸多阻扰只会让所有事功亏一篑。”
“你早就知道结果,如果这人界之力要拿他性命交换,我宁愿不取!”我彻底的愤怒冲着秦雁回大声吼叫,我试图挣脱开他的手,见他死死不放,怒火中烧身上的冥焰腾起。
秦雁回竟然不闪不避依旧不肯松手,冥焰能燃烬三界万物,可当冥焰包裹住秦雁回全身的时候,他竟然安然无恙的站立在我面前,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有万世天命,对于我来说最大的煎熬就是死不了,何况你这冥焰能燃三界万物,可殊不知我早已并非三界六道之中的人。”
我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三界独尊,可从未真正见识过他的能力,直到我出手的那刻我才清楚,芈子栖那样厉害以至于我们所有人合力都难以抵挡她一招,可面对冥焰她也会忌惮,可秦雁回明显法力甚至还在芈子栖之上,他甚至连冥焰都不放在眼中。
我像一个被大人抓着的小孩,无理取闹般倾尽全力想要挣脱出去,可秦雁回什么也没做,他的手如同铁钳般紧紧箍住我,到最后我已经放弃反抗,无力的瘫在地上心如刀绞的看着熊熊大火中被焚烧的太子。
他脊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滴落在金锡上,那任凭大火灼烧也没有丁点反应的锡杖竟然慢慢开始熔化,荆棘木上燃烧的蓝色火焰舔舐到太子的鲜血顿时火光冲天,漫天火海把太子完全吞噬其中我再也看不见他。
任何人都不可能承受的起那炙热的火焰,围坐在周围的众僧无不动容,在他们口中念出的已是为太子超度的经文,秦雁回终于松开我的手,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看着那不断加剧的火焰,知道即便冲进去救出的不过是一捧焦灰。
曾经一路相随生死与共的朋友竟然眼睁睁在我面前就这么被烧成灰烬,我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秦雁回的手按在我肩头,他的影子笼罩着我亦然他这个人我完全无力去反抗。
我抬头看他目光中充满了愤恨,可他嘴角竟然慢慢露出一丝从容的微笑,只不过并不是在看我,慢慢转过头去顺着秦雁回的目光,我看见他眺望着天际,拂晓前的天边虽然依旧被昏暗所笼罩,可渐渐有明亮的光亮在东风升起。
当一轮红日缓缓出现在天际的那刻,一抹晨光顷刻间扫荡这广场中的幽暗,天地之间犹如佛光普照般瞬间明亮,当一缕阳光照射到广场正中那堆熊熊燃烧的大火上时,一抹金光从火焰之中透出,然后越来越耀眼直至那冲天的火光都黯然失色。
全寺的僧众都震惊的看着火焰之中的金光目瞪口呆,这奇异的场面让我都不知所措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瞠目结舌的凝视那火焰,耀眼的金光在晨曦中越发光亮,我下意识伸手去遮挡,发现秦雁回脸上慢慢露出欣慰的笑容。
“怎么……怎么回事?”我茫然的问他。
“你不是想取回人界之力吗?”秦雁回淡淡一笑看着那金光从容不迫的对我说。“那便是人界之力。”
我还是大为不解一脸疑惑的透过指缝看着那刺眼的金光,漫天的火焰在金光之中渐渐平和,围绕着金光缭绕,等到金光渐渐收敛我猛然放下手,嘴唇蠕动一下震惊的张开嘴。
火焰之中太子竟然还安然无恙的盘坐其中,只不过我现在并不敢相信那是太子,手指不由自主有些激动的抽动一下,喃喃自语的说。
“人界之力……到底是什么?”
秦雁回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
“人界之力其实就是太子。”
第九十九章 佛光普照
我还是不太明白秦雁回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火焰之中的太子,那一刻我完全被触目所及的太子所震惊。
他在火焰之中闭目凝神,身下的荆棘木竟然在熊熊大火之中开出一朵莲花将太子托负在上面,莲花是佛国圣宝能净一切苦难,太子盘膝端坐于莲花之上宛如一尊神佛。
他脊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被大火舔舐竟然不焦不毁,反而慢慢愈合如初,被秦雁回交给他上有十轮经的袈裟在火焰之中浴火不燃上面金线金光闪闪,太子手臂上那些金刚经纹身在袈裟的金光照射下渐渐消褪,从袈裟上闪耀的金光慢慢环护着太子的手臂,慢慢上面出现新的文字,犹如是烙印上去清晰可见。
那应该是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真经的经文,太子说过这经文能超度十方幽冥一切怨念是无上功德,如今全烙印在太子的手臂之上,那袈裟闪耀的金光把太子笼罩其中,等到金光消散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穿在太子的身上,就连他手腕上那串二十一瓣金刚菩提念珠也在火焰之中慢慢凝聚,最后在太子手中凝结成一颗璀璨耀眼的宝珠。
那断裂的锡杖也完全被熔化,太子单手合十金光之中慢慢一根禅杖在他手中闪现,那禅杖尊体由复莲八瓣组成,禅杖下端有莲花花纹饰,栏之间以珠纹为界,极为精细。
杖身中空,通体衬以缠枝蔓草,上面錾刻诸天神佛,杖首用金丝盘曲成双桃形两轮,轮顶有仰莲流云束腰座,上托智慧珠一枚杖头为双轮四股十二环,四股以金条盘曲而成,四个金环象征苦、集、灭、道四谛,十二小环则代表十二部经。
这金色法杖一看就知道佛法无穷,太子端坐于莲花之上口中细细念出十轮真经,那是可以超度十方幽冥怨念的经文,之前还盘坐于广场四周的众僧见状,在方丈的带领下纷纷起身心悦诚服的下跪膜拜。
经文从太子口中颂扬他身上如同佛光凝照,在那佛光之中我震惊的看见太子身体的周围竟然有八部天龙拱护,他之前得到金刚菩提念珠让他佛法修为精进千里,可也只能召唤八部天龙中的六部,天众和龙部太子因为佛法不够一直不能驾驭,即便是能召唤的六部也只能每次驾驭一部,如今竟然八部天龙齐聚可见太子的佛法已经到了全新的境界。
太子缓缓睁开眼睛握住金锡禅杖从莲花之中站立起来,左手托举宝珠,右手持杖口中真经念完那刻重重一杖敲击在莲花座上,顿时萦绕在他身上的金光猛然向四方扩张,宛如佛光普照寰宇一片祥和睿静。
金锡震开地狱门。
这锡杖是地藏王的法器,太子重铸金杖并以十轮真经重新镇守十方幽冥,金光之中火势瞬间淹没,禅寺中的所有僧众顶礼膜拜长跪不起,本来看到太子安然无恙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不过那高兴很快就淹没在我的疑惑之中,太子的佛家修为我见识过,绝对不会是如今眼前的这个,怎么看他还真像是一尊神佛。
就连那金杖是地藏王的法器,按理说一般僧人根本不可能拿的动,就算可以也绝对没有能祭出镇守十方幽冥的佛法,我想有这个疑惑的应该不光只有我一人。
太子从木柴上走下来,看他的表情比我还茫然震惊,来回看看身上的金丝袈裟和手中宝珠还有金杖,他原本是心如止水一心向着火中坐化成就金锡熔化好重铸金杖,想必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犹如浴火重生一般,非但安然无恙还突然获得难以想象令人啧啧称奇的佛法修为。
“想必居士从一开始就知道六道会浴火重生。”太子走到我们面前有些疑惑的问秦雁回。“只是六道至今不明,以六道佛法修为难以有之前的神力,为何会如此?”
“你可知道你法号为什么叫六道?”秦雁回答非所问很平静的看着太子。
“法号……六道从小一心向佛,父亲曾告之六道出生的时候,他曾遇一位相师,告之家父六道面相非俗世中人若入空门能修八部天龙。”太子想了想淡定的对秦雁回说。“那相师定是造诣高深之人,六道三岁便应验相师的话入寺修佛,法号是家父所取告之是由那相师所赐,那位相师既然一言定我后世想必这法号另有深意,只不过六道愚钝一直未曾参悟其中奥义。”
之前认识云杜若的时候,和她闲聊曾听她说过这事,不知道秦雁回为什么会突然问及。
秦雁回笑而不语看着太子对我们说,太子面相是龙脑凤睛,鹤形龟息,吕洞宾遇仙成仙,头圆如珠,定登莲花悟菩提。
所谓鹤形清奇,龟息异常,吕洞宾有此相,至庐山而遇钟离真人,一梦黄梁而得仙道,龙脑者,头骨突兀高起而额露,凤睛者,两目细长,黑白分明而光彩,玄奘有此相,得登极乐佛。
常人得此相顶多富贵,可若入空门为僧,此相足称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话问出口才知道有多突兀,面前这个男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这么大口气的人想必很难让人信服,可他那句君无戏言着实让我没有丝毫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