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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殊晚如是想。

    她动心了,岂能逃过赵长鸿的眼睛,他再加一把火:“肥水不流外人田,没必要把钱拿给别人白白赚,对不对?”

    他说得好有道理。殊晚点头:“对。”

    赵长鸿打开车门:“那你还在等什么?”

    殊晚上车时,赵长鸿勾了勾唇角,他发现她的思维很有意思,她接受等价交换,但不接受白占便宜。

    汽车驶上主干道后,汇入车流之中。旁边不时有出租车开过,速度很快,见缝插针换车道,有时候,道路上的的哥真让人头疼。赵长鸿想起什么,问殊晚:“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打车,不怕不安全吗?”

    “我很安全啊。”一般人都打不过她,二般人也打不过。

    赵长鸿不敢苟同,她哪叫安全?分明是长了一张引人犯罪的脸。赵长鸿说直白点:“你不怕被人卖掉吗?”

    殊晚如同听到了很有趣的事,声音中带了笑意:“他们卖不掉我。”

    “我觉得卖得掉,如果我是买家,我一定会舍得出钱。”

    殊晚笑出声:“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赵长鸿觉得这个女人十分矛盾,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所以她不会白白占人便宜;却又疏于防范,似乎不把安全问题放在心上。

    两相矛盾。赵长鸿理解不了。

    他以为她所说的夜宵是喝喝粥,吃吃馄饨之类,没想到殊晚带他去了一家餐馆。坐下后她从服务员手中抢过菜单,迫不及待地点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也没询问赵长鸿的意见。

    服务员说:“稍等。”

    殊晚回:“快点哦。”

    大餐,大餐,她已经迫不及待。抬起头,她看着赵长鸿,脸上笑容倏然僵硬,猛然想起什么,满面歉意:“不好意思,一下子忘了你。”

    赵长鸿轻笑:“你随便点,我不挑食。”

    “我还没点你的。”殊晚喊道,“小姐,把菜单拿过来,我再加几个菜。”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要冲榜,要留评哦。

    ☆、10|兔子

    殊晚和赵长泓在餐馆大快朵颐时,潘雅却在姑姑家哭得一塌糊涂,太丢脸了。好好的事儿被坏了不说,还当众被揭穿,如今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姑姑潘文清安慰道:“慢慢来,你还有机会。”

    “都成笑话了,还有什么机会?”潘雅杏眼圆瞪,“都怪那个服务员,不声不响地躲在一旁,叫我们没防备。”

    一想到那个坏事儿的女人,潘雅恨意顿生:“今天这仇,我非报不可。”

    她很快就查到了对方身份,原来不是酒店服务员,是外聘的礼仪小姐,也做模特。

    骚情的职业。

    模特公司的地址也容易被查到,毕竟是敞开大门做生意的。

    此仇不报非君子。潘雅恨得咬牙切齿。

    殊晚在模特队,有活接活,没活就训练。掌握技巧之后,训练就慢慢减少,这天下午解散得早,队友们各自玩去,有人逛街,有人约会。

    殊晚也拎着包出门。

    但她不跟别人一道,因为她要去大吃大喝。

    刚走出公司不远,就有十个人走过来,形形色-色的已婚妇女,气势汹汹,其中一人指着殊晚,喊道:“就是她!”

    十来个人快速将殊晚围堵,殊晚只觉得莫名其妙:“做什么?”

    对方拽着殊晚的衣服,混乱地叫骂:“你这个小三,要钱不要脸!”

    “破坏别人家庭。”

    “贱人……打她,给我打。”

    她们的声量很高,似乎想要昭告天下。叫骂的同时,一人抓住殊晚衣襟,大巴掌招呼过来。

    预料中“啪”的响声却没有响起,殊晚脑袋一歪,躲过这一巴掌。

    对方诧异,继续左右开打。

    殊晚左闪右躲,扒开人墙钻出去。但对方人多,人墙外还有人……

    殊晚大叫:“你们认错人了,放开啦……”但她的辩解很快淹没在叫骂声中,妇女们的战斗力堪称疯狂,她们吵闹着,拉扯着,大街上很快聚集了一群人看热闹,她们更加疯狂,殊晚推开这个,又被那个抓住;绕过个子高的,又被个子矮的堵截……

    她有足够的实力将这一群人打得落花流水,但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并非邪恶的犯罪;而且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

    没必要拼命。

    但那群妇女似乎在拼命,她们高叫着:“打小三呐!”

    “给我扒了她的衣服……”

    “对,扒光丢出去。反正她都不要脸……”

    路人在看热闹,兴致高昂。

    她们是被人雇来的,以打小三的名义实施报复,正大光明。她们要把殊晚打得鼻青脸肿,再把她扒光,扔在大街上……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吗?大概没有了。

    这能入罪吗?伤害程度不够,警察不会立案。

    就算抓到了当事人,领头人一口咬定自己认错人,而后赔礼道歉,外加经济补偿。不然,你打回来?

    但挨过的痛不会消失,丢掉的面子也捡不回来。

    妇女们收了许多钱,干劲十足,但殊晚跟泥鳅一样,左闪右躲,扇过去的巴掌落了空,有些还打在自己人手上。她们越来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七手八脚围攻殊晚,有人扯衣服,有人拉住包,有人手脚乱舞……

    殊晚快被这帮人搞疯了,跟几百只鸭子一样吵,完全不听解释,战斗力堪比加强连,衣服都快被扯坏……她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拔腿就跑。

    好可怕,好可怕!

    比拆迁队还可怕。

    妇女们穷追不舍:“抓住她,打小三呐……”

    街上人来人往,有那么几个好事的,居然主动撞殊晚,或是伸出脚绊她……

    当初赵长鸿追毛贼,无人帮忙;如今殊晚被追,爱管闲事的人还挺多。

    可见赵长鸿喊错词了。

    殊晚逃得好不艰难,拐过弯,见路边停着一辆车,挺贵的那种,车门尚未关闭。殊晚跑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利落钻入车厢。

    关门,一气呵成。

    她拽着车门,趴在车窗上看动静。找不到她了吧?应该找不到了。

    如果被找到,她就死不下车,那帮妇女总不可能把车子拆了。

    如果她们真拆,车主不会坐视不理,他定会报警。

    殊晚此刻十分想念警察叔叔。

    瞥见对面坐着两个年轻男人,正神色诡异地看她。

    殊晚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她弱弱地道歉:“对不起。让我躲一会儿,遇到几个不讲理的人……帮帮忙呐,我不是坏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她们解释又不听,我一会儿就下车……”

    大概她长着一张良善的脸,两个年轻男人没说什么。

    那群疯狂的妇女已经跑过来,找不到人,四处张望。

    殊晚从车窗里警惕地看她们。

    车子缓缓启动,打了左转向灯后,汇入主干道。

    那帮人依旧在茫然四顾,身影却越来越远,殊晚长舒一口气,回过头来,对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忙不迭道谢:“谢谢,你们人真是太好了……”

    两个男人依旧不吭声,面上表情高深莫测。四只眼睛,齐齐看着对面。

    这是一辆加长林肯,它的位置是面对面。殊晚缓缓偏头,才发现旁边位置上还坐着个男人。

    他没有看殊晚,侧着脸看着窗外,脸部线条略显凌厉,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且直。

    嗯,从侧面看,线条干净利落,应该适合做平面模特。

    车内很静,静得有种尴尬。

    殊晚开口:“谢谢你。”

    他回过脸,一双深邃的眸子略显冷凛,对着殊晚淡淡一瞥,两片薄唇微微抿起,看不出喜怒。

    殊晚心头一凛,慕皓天。

    世界真小。

    殊晚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现行的事情,落荒而逃的悲哀,那时候天黑如墨汁,她手心渗出冷汗……

    现在再见到他,殊晚很不自然,如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自欺欺人地转过脸,装模作样看窗外。

    车子已经驶出很远,殊晚低低道:“谢谢你们,可以靠边停一下吗?我该下车了。”

    声音很小很低,像细细水流淌过。

    没人回应她,车子平稳前行,没有减速的意思。

    她的存在感有这么低吗?

    殊晚再次弱弱表示:“我要下车了。”

    “我从没有请你上车。”慕皓天开口,他的嗓音很干净,语气却是清清冷冷。

    他没有多说,殊晚自行揣摩,这意思是他不负责为她单独停车吗?

    他的确不是她的专职司机。

    殊晚很自觉:“哦。”

    不论去哪儿,车子总会停下,她就待会儿再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