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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9节

      说着首领就开始了一连串指派,谁守夜,谁去盯着厨房做饭,谁盯着喂马饲料,零零总总不尽言述。

    陈禾闻声往远方眺望,果然风沙里隐隐绰绰有马队踪迹。

    ——盐贩子首领不在抵达镇上后吩咐手下,大概也是防止旁人听见吧。

    陈禾默默想,果然就算有了师兄的灌顶秘法,他还是有许多东西不懂。

    缩回车厢时,看见释沣已经闭目调息了,陈禾也乖乖的盘坐,一边调养经脉暗伤,一边警惕着意外。

    他不敢睡觉。

    陈禾已经没有多余的玉球了,他要记住今天的事,就必须不能入睡。

    黑渊谷就像一个世外桃源,陈禾习惯每天用入定代替睡觉,轻松惬意,但是现在师兄遇到心魔重伤在身,陈禾觉得自己必须学会独当一面。

    修真者几日不眠不休应该没问题,陈禾只是没试过。

    ——等离开这支私盐贩子队伍,重新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吧。

    车马辚辚,随着暮色降临,外面吵杂的声音逐渐多起来。

    有车队里马匹嘶叫的声响,也有不远处其他商队说话声,有人正焦躁不安的大喊:“这是怎么回事?都堵在前面干什么,天就要黑了,狼群可不是吃素的!”

    陈禾眉梢一动,凝气收功。

    他没打扰还在调息的释沣,无声的探头出去张望。

    果然有很多车队拥挤在一起,夜色将沉,人们都点上了火把。不止是人,连马匹都不安的躁动着。

    “首领,似乎就是大雪山那群牛鼻子。”军师黄瘦子匆匆回来,神色紧张,“把通往苍石镇的那条路堵住了,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人人都拿着一个罗盘在那里探查。真是活见鬼了,苍石镇上除了烧刀子,只有丑得我都不想看的女人,那群神神叨叨的臭道士跑来干啥?”

    “闭嘴!”首领狠狠瞪他一眼。

    据说大雪山上住的都是神仙,不论传闻真假,雪山千里范围内没有朝廷驻军,西北部族也不敢冒进是事实。

    “这位道长,我们车队里有被狼咬伤的病患,急需救治,你看能不能——”

    “是啊,人马累了一天,跋涉百里才有这么一个歇脚的地方。”

    几个穿青袍的道人,任凭众人如何苦求,都半点不为所动,陈禾瞥到他们鞋履上半点尘埃不染,看起来是踩在石块上,实际根本没有踩实。

    蹑空虚踏,元婴期修真者!

    陈禾目光一凝,迅速缩回头。

    可是刚才的窥视,已经引起一个道人注意,他立刻目视这边,看似身影不动,骤然出现在马车旁。

    “啊!”瘦军师吓掉了扇子。

    青衣道人手持拂尘,头戴三清冠,目光似冰:“何派小辈,还不报上名来!”

    陈禾悄悄提掌,他虽然差这道人两个境界,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陈禾自己在心中暗暗盘算过多次,要怎么找谷里那些老不死的徒弟报仇呢,怎么可能一个元婴期就把他吓倒了?

    忽然一只手按住他,释沣不知何时睁开眼。

    师兄?陈禾无声又忧虑的问。

    “小辈,莫不是连大雪山乾坤观都没听说过?”那道人轻蔑的一扬拂尘,马车前面帘幕立刻飞起。

    道人却微微一怔,因为以他用的力道,这辆马车都该全散架变成飞灰才对。

    众人也在悄悄目视这边,只见帘幕扬起,一个披着绯色宽袍的人,袖摆自膝上垂落,清晰可见修长五指,散在红衣上的乌发如漆。

    还没看清容貌,就被那双隐含厉光的眼睛一扫,众人顿时如侵冷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帘幕重新落回去,他们才感到周围的马嘶,炽热的空气与火把燃烧的剥嗤声响。

    别人没看见释沣长相,青衣道人却是例外,但他也好不了多少,立刻颤抖着深深稽首:“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失礼,望请见谅。”

    陈禾:……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师兄不用说话,他的脸就很好使了╮(╯_╰)╭

    第20章 雪山神师

    荒原四下一片安静,人人惊骇。

    这些关外跑商的汉子们,都听说过大雪山,那里来的道人眼高于顶,不管在中原关内还是北狄荒漠,都没人敢得罪他们。

    关于大雪山的传说很多,什么上山寻雪莲遇到冰裂被仙人救了,什么镇上乞讨小儿偶遇道长被带走修仙,还有李将军重病不起遇到当年有一饭之恩的道人,几帖药下去不到三日将军痊愈等等。

    现今盛世,天子重儒法,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有愚夫愚妇才相信鬼神之说。

    在许多人眼里,大雪山只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内家绝顶高手很多,很神秘,大伙惹不起。

    这种想法也不能说错。

    天下练内家养气法门的人不少,练内家功夫的还能以武入道呢。

    修真界最多的就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一辈子晃悠,到死都结丹不成,没法踏进真正的修仙路。

    大宗派由此分为内外两门,外门弟子多是世俗中人,自上古开始,学不成道的人半途跑去当武将做官的比比皆是。这种风俗在一次改朝换代时惹来了大因果,外门弟子斗殴牵出内门修真者,不同宗门支持不同王朝,到最后已经飞升的仙人都在天界掐起来了。

    经此一番,修真界元气大伤,许多宗派灭绝,自此人人闻“因果劫数”色变,再也不敢过多干涉凡俗之事,也不允许修真者暴露身份。

    数千年隐匿,神仙方术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大雪山地处漠北,终年冰雪不化,西域诸国北狄草原无人敢冒犯。大雪山不弘道法,不公开招纳门人,神秘莫测。关外商路上混饭吃的人都知道大雪山不能惹,但对方到底有何能耐,着实不太清楚,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活着的人都不知道。

    火把剥嗤的安静燃烧着,青衣道人深深稽首,半天都没抬头。

    气氛怪异凝重,众人四顾,交换着迷惑惊讶的目光,军师黄瘦子弯腰捡纸扇的动作都停顿了,像个蛤蟆那样弓着,又大张着嘴。

    马车的帘幕轻轻晃拂,直至垂落不动。

    青衣道人这次没有用缩地成寸的神通,他一步步后退,然后松口气,拂尘一扬,脸色铁青的回到同伴中间。

    面对另外三个道人疑惑的眼神,这个元婴期的道修用神识传了句话。

    血魔。

    这下煞白立刻扩散到其余人面上,他们目光接触,缓缓摇头。

    “大雪山门人听令,速速让开一条道。”

    不仅是各个商队马队的人好奇,拿着罗盘在荒原上做苦工的大雪山普通弟子也很好奇。他们最清楚这些道人的实力,都是元婴期师祖太师祖,让他们投鼠忌器口称前辈,那还不得是化神期的传奇人物?

    放到修真界,化神期都够资格做一派掌教了,不管哪一个都是天资卓绝,有说不完故事的大人物。

    通往苍石镇的路被让出来,可其他商队都不敢动。

    一群盐贩子快被无数羡慕惊奇的眼神戳成筛子,他们硬着头皮拉起马,刀疤首领还算镇定,大踏步走过去,在靠近马车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询问:“前方不远处就是苍石镇,贤昆仲若不嫌弃,这辆马车就送给阁下了。”

    他属下大惊,一个劲的扯他袖子——这样厉害的大人物,首领不去套近乎就罢了,也不能想送瘟神那样赶啊,惹恼了对方怎么办?

    黄瘦子一扇将人打到旁边,赔笑说:“有幸相逢,不敢多加打扰,小人可以亲自为两位赶车,不知…”

    恰好这时一阵风过,再次吹起帘幕。

    “啊!”

    军师黄瘦子再次跌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老大…人,人不见了!”

    盐贩子首领上前撩起粗布车帘,里面果然空空荡荡。

    “果然是绝顶高手!”四周人们纷纷感叹,伸着脑袋看那辆破马车。说书人不都这么讲的嘛,绝世高手就是踏雪无痕隔山打牛,夜盗百户来去无踪,有神鬼莫测之能。

    多少人学武一辈子,到处拜师,期望成为那种凌风站树梢,飘摇不落,一苇渡江的绝世高手,但练一辈子都练不成。因为他们不知道,其实那些人不是武林高手…方向都努力错了,哪里会有结果?

    大雪山的道人们冷眼旁观。

    随着第一个厚脸皮拖着马车顺着路离开的商队后,之前被堵在这里的人们都陆续开拨,更有许多人都跑来跟盐贩子打听情况。

    吵吵嚷嚷中,一个青衣道人不着痕迹的放出了一个传讯符。

    此时陈禾紧紧抓着释沣的袍袖,眼前陆地山川走马灯似的飞逝。

    师兄忽然拿出一件法宝带他离开,让陈禾不由在心中嘀咕,难道大雪山乾坤观是个很难惹的门派?否则为什么师兄吓住对方后,就立刻不顾伤势也要催动法宝带他离开呢?

    “师…”

    陈禾还没说完,就被释沣捂住嘴。

    这是在逃命么?

    陈禾努力分辨脚下不断变化的景物,整个人都被释沣紧紧揽在怀中,连胳膊都抬不起来。陈禾十岁之后,释沣就再也没有这样抱过他,这个位置让陈禾更加不安了。

    ——很明显,敌人来自身后。

    “释沣道友,多年不见,甚为惊喜。不知为何感到我在附近,你却转身就走呢?”

    清晰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语调柔和,极富感染力。

    陈禾眼前一黑,意识就像滑向无尽深渊,整个人都无力的往下瘫软。

    揽住他的手臂一紧,随即陈禾听到意识中传来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魂魄为之一醒,陈禾当即一口咬住下唇,疼痛刺激得他灵力重新流转,全力抵抗那个柔和如春风的语调。

    “听闻你舍弃一切,进了黑渊谷。本以为我二人相逢无期,除非身历六道轮回。不想今日荒漠风烟,竟能巧遇故人,幸甚幸甚。”

    陈禾只觉魔音灌耳,再怎么定神,意识都飘飘浮浮,好似无根浮萍。

    如果不是被紧紧抱住,陈禾已经茫然转身迎着那声音走去了。

    ——在迁徙到大雪山之前,乾坤观这一脉,一直都是前朝国师。

    声如春风细雨,伴随着强大的蛊惑力,能将凡人糊弄得团团转。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听后一旦心神失守,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声音的暗示。

    大雪山神师亲口所出的话语,纵然有法宝阻隔,陈禾也支撑不了多久。

    “住口!”

    释沣陡然发出一声厉喝。

    耳边忽然一清,陈禾重重喘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追来的人是谁,就感到头发上一阵温热,有液体慢慢滴落到自己额头上。陈禾伸手一摸,触目惊心的红色惊得他迅速抬头。

    师兄!

    猩红血痕从释沣唇边溢出,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落胸襟。

    师兄刚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