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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汽车空间再舒适坐久了也让人感到逼仄,长久地握着方向盘,左肩膀有些麻,程迩然觉得不舒服,却不愿就这样回去,寂静的房子会让他又体味到那些没有流年的日子的绝望,就这么逛下去,哪怕没找到人,也比在家里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发呆好。

    夜色渐浓,一个人影横穿过马路,程迩然恍惚中回神,急忙踩下刹车,却还是迟了。

    人影在车头前方倒下。

    于晓南在许久后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夜,初见程迩然时的惊艳。

    他的眼睛仿佛磁石,将人牢牢吸住,那样秀润明澈的一双眼,望着她时,淡淡的光华在流转,于晓南觉得口干舌燥,直愣愣躺着,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怎么样?”程迩然关切地问,见倒地的女孩直着眼痴痴傻傻不说话,急忙掏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等救护车的空当,又拿起女孩掉在地上的手机,翻查到电话簿里名字是妈妈的那个号码打电话报讯。

    ***

    许峻晚上可劲儿使妖蛾子,许流年喂他吃了饭还没完,还要帮他洗澡,洗澡时戏水戏个没完没了,把许流年泼得周身湿透。

    好不容易把儿子从浴缸里抱出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许流年刚想拿衣服进浴室洗澡,于婶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她女儿于晓南出了车祸。

    “严重吗?”许流年关切地问道。

    于婶的丈夫很多年前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她没见过于婶女儿,想来,跟于婶一样,性格极好的。

    “电话是一个男人用我女儿手机打来的,他说我女儿现在直着眼睛不会说话,在等救护车。”于婶六神无主,搓着手,说:“许小姐,我必须去看看,要不,你和峻峻跟我一起去,我闺女如果没事,我带着峻峻回来,如果……”

    她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时间带许峻了,许流年想了想,点头应下。

    听说跟妈妈一起去g市,许峻高兴得嘴巴都笑咧开了,坐进出租车了,小手还紧攥许流年的手不松开,嘴里叽叽呱呱叫嚷着。

    “妈妈,以后峻峻一直就跟你在一起了是不是?太棒了!”

    没办法一直跟儿子在一起的,许流年不敢细看儿子喜笑颜开的笑脸,调开目光望向车窗外暗沉的夜空。

    出租车快到g市时,于婶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回是她女儿打来的,跟她说她没什么事,手肘和膝盖擦破点儿皮,只是受了点惊吓,

    各种仪器都检查过了,没受伤,撞她是一个有钱人,见她实诚没有借事讹诈,还主动给了她两万块作受惊的补偿。

    好久没见女儿了,听说没事,于婶也不放心,她还是要看一下女儿才能安心。

    让于婶带着儿子在g市住几天也行,许流年低头看儿子,许峻兴奋了许久睡着了,睡梦里小手还紧攥着她的手,粉嫩嫩的脸蛋上眉眼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带着惶恐担忧和抑制不住的快乐。

    去看儿子的时候注意一下,小心不要被程迩然发现便可。

    熟悉的城市在暗夜里变得陌生,没有灯火通明的繁华,高楼大厦在黑暗中沉睡,寂静无声,视线从车窗外飘过,许流年身体忽地一僵。

    迎面驶来的似乎是程迩然的车。

    一闪而过没看清车牌号,可许流年直觉地感到那就是程迩然的车。

    夜里三点多了,他还在路上转悠找自己吗?

    有什么撷住心脏,疼得人失去理智。

    “于婶,你带峻峻去你闺女那,我先下车了,回头再电话联系。”让出租车司机靠边停车,许流年急匆匆掰开儿子攥着自己的小手,下车往回奔。

    汽车已开出很远,像是感应到什么似忽地停了下来,急速的刹车使得车轮和地面产面剧烈的磨擦,沙哑尖锐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车身还在急刹车的摇晃中,车门就开了,程迩然如一阵旋风冲到许流年面前。

    “流年,你没事吧?”他抓住她手臂,上上下下检查。

    细细算起来,也不过分别了十几个小时,却好像过了许久,他的胡茬儿都出来了,淡青色的一圈,硬朗尖锐,雄性味儿十足,许流年见他又往不祥的方向想了,本来想再次往邵碧青身上赖的,不知为何,说出口的却是轻快的调笑。

    “胡子长这么快,看来你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明天得炖锅清凉祛火的汤给你喝。”

    路灯光线暗淡,她的笑容却极绚烂,程迩然心头的空虚填满被一点一点填满,忧虑悲伤无影无踪。

    张臂将许流年揉进怀里,程迩然狠狠地吻住月牙半弯起似的嘴唇。

    粗暴渴切,一点也不温柔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撕咬,钝钝的疼,细细的麻,他几乎要将她嘴唇咬下来。

    这是在大街上呢!许流年愣了愣,猛一下用力将他推开。

    程迩然倒退了两步,又冲上前,不屈不挠继续。

    火辣辣的侵扰,许流年着恼,不闪避了,他疯,她就比他更疯,他只是吻她,她却去扒他衣服。

    动作行云流水,狂野热烈。

    夜风吹到肌肤上,程迩然发觉不对,停了啃咬,直愣愣看许流年。

    “快点。”许流年催促,仰倒到车头机盖上,大眼窜烧着簇火,恶狠狠瞪他。

    火是他点的,这会儿若是敢退却,她绝对活剥他的皮。

    她的上衣襟口因仰倒而上翻,腰上那小截肌肤白腻腻像刚挤下的牛奶,软滑滑流淌,程迩然被眼前美景惊艳得不能言语,呼吸更加急促,半边身子都麻了不能动弹。

    “过来啊!”许流年娇滴滴喊,身体扭动,光洁的手臂柔若无骨,杀人不见血的风情,程迩然闪了神,急切地扑了上去,哐铛一声,车身一阵急剧的摇晃。

    ……

    被横抱着塞进汽车里时,许流年迷迷糊糊中想,程迩然这性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正经时闷得紧,骚起来却惊天地泣鬼神。

    ☆、第20章

    还有一个月多月就举行婚礼,尽管早已领了结婚证,可大众眼里,承认的还是酒席婚宴,似乎没办婚宴,就不算结婚,邵碧青和许流年都是这样的想法。

    邵碧青方寸尽失,对付许得福时的稳重和深沉不见了,手机号码被程迩然拉黑,就打办公室电话,打前台接待那边的电话,进不了程迩然的办公室,就在走廊一坐一整天干等着。

    一遍遍哀求程迩然不要举行婚礼。

    许流年也不想和程迩然举行婚礼,邵碧青如果能阻止,她乐见其成。

    可惜邵碧青始终没有拿出有效的杀招,未能改变什么。

    许流年等不及了。

    这天,许流年在卫生间方便,听到外面传来邵碧青特有的匀称平稳的脚步声时,灵机一动,按响了手铃声选择装出来电话的样子,接着摁掉,有模有样自说自话起来。

    “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咱们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别再纠缠不清,我没说你比不上迩然,只是你出现的太晚了,孟子梓,你也不想跟程迩然兄弟做不成吧?”

    装模作样又说了话儿话,句句都是水性杨花之语,走出隔间看到邵碧青就在门外站着,许流年也没慌张,神色如常,倒是邵碧青见鬼似,一只手指着她,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姨,你怎么啦?不舒服。”许流年假装不察,淡笑着问了一句,走到洗手台前,优雅地摁了洗手液洗手。

    “迩然那么爱你,你居然……你怎么能背着迩然和孟子梓不清不白。”邵碧青抖了半晌才说出话来。

    “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和谁不清不白。”许流年睁眼说瞎话,见邵碧青气得流泪,暗暗爽快,上前一步,湿漉漉的手帮邵碧青揩拭泪水。

    纤细的手指,力气却大的要命,邵碧青脸颊刀片剐过似一阵灼疼,更扎人的是许流年的眼光,笑意氤氲里透着阴冷,尖刀似可怕。

    这不是她识识的流年,流年的笑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纯净清澈的,身上带着水果的清凉甘甜气息,那么可爱。

    “不行,我绝不能让迩然跟你结婚。”邵碧青神经质似低喃,转身朝门外冲。

    仓惶失措的脚步,还有短短时间内便略显老态的身姿,许流年甩甩头,将心中的不忍甩开。

    把自己卖进山区时,邵碧青可没心软过。

    总裁办公室外面助理办公桌空着,梁凡不见了,想必是被程迩然喊走了,通往里面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因为声响太大,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也听得一清二楚。

    “迩然,流年真的和孟子梓不清不白,妈亲耳听到的,她不知道妈在卫生间外面,说漏了嘴了,你信妈一回,行不行?”

    “流年是什么人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不了解吗?”程迩然大笑,显然怒极,“妈,我以前还以为你不是心胸狭獈恶毒阴险的人,看来我错了。”

    他一惯孝顺,也沉得住气,这么说话几乎是在宣布断绝母子关系了,邵碧青哭了起来,先是压抑的低泣,接着是悲呛之至的哀嚎,绝望的濒临死亡苦苦挣扎的声音,许流年怔了怔,双腿有些发抖。

    办公室里面脚步声朝门边传来,许流年左右看了看,闪到资料柜一侧躲了起来。

    “我送你回家,我不想流年回来听到我们吵架烦心。”程迩然拉开门,居高临下看邵碧青,俊挺的眉头微蹙,眉峰斜飞,优美的唇线抿得死紧,明明嘴角是惯有的微翘,此刻却显得极是冷肃而凌厉、凶狠霸道。

    几乎是一步一逼,程迩然和邵碧青走了,许流年心烦意乱,回到办公室里面,拿起报纸胡乱翻。

    新闻版每天都有不好的事,某处女大学生失联被找到时已经死了,北方某地暴雨山体滑坡泥石流砸死很多人,南方干旱地里的稻只长空壳稻粒,越看越闹心,许流年干脆翻从不看的娱乐版。

    娱乐版总是嚼舌根明星富豪名流大腕的绯闻,应该能看得开心些。

    娱乐版大大的一帧照片,是高庆阳,许流年一眼扫过文字,忽而顿住。

    高庆阳被夫人捉奸,夫妻俩大打出手,不慎跌下楼梯,小腿骨折住院。

    怎么回事?节骨眼上出这事不是给高伯傭添乱扯后腿吗?

    许流年拿起手机要给高伯傭发信息又停了下来。

    那次去买礼物出了意外,后来还没向高庆阳送礼表达谢意,不如走一趟医院探望,表示感谢,顺便打听一下客观情况。

    听高伯傭讲,会带上太多他的个人情绪。

    知道高庆阳住在仁济医院,打听到病房号并不难。

    “这事你不解释清楚,咱俩没完。”高庆阳斜靠在床头上,病床前一个中年美妇竭嘶底里边哭边骂,是高伯傭的母亲严楚歆。

    许流年从杂志上看过,听过介绍,高庆阳没有像其他家底殷实的男人那样不时传出绯闻,夫妻关系暗里不知道,表面上一直相敬如宾,眼下看这情形,不觉暗暗奇怪。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如果非要死揪着不放,咱们……咱们就离婚。”高庆阳咬牙切齿道。

    许流年愣住,严楚歆也呆了。

    像高家那样的豪门,人死了都不可能解除婚姻关系,更别说现在他们的儿子正和高庆明较着劲争夺高氏掌舵人的位置。

    “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值得你抛下一切!”严楚歆一愣之后,放声大哭。

    “我说了,没有什么女人,我要清静一下,你走,别再烦我。”高庆阳怒道,指向病房门。这一指,抬眼间便看到许流年。

    许流年想避开已来不及,干脆不避了,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把带来的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笑道:“高伯伯,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来了外人,再大的委屈也得忍,严楚歆朝许流年草草点了点头致意后便急急走了。

    “外面这会还很闷热吧,怎么不等暑气散了再来。”高庆阳薄责道,口气亲昵关切。

    许流年觉得自己又要起鸡皮疙瘩了,实在不习惯高庆阳熟捻得像跟亲近晚辈说话的口气。

    高庆阳浑然不觉,一面说话,一面撑起身体,独腿跳下地,忙忙碌碌,给她拿水果拿饮料,像许流年才是病人似,

    “大毒日头下刚走过,别喝冰冻的,来,喝酸奶或是吃个梨。”

    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看许流年,热切得近乎贪婪。

    “高伯伯,你躺着,我自己来。”许流年原来打算小坐片刻,聊几句了解一些情况再离开的,高庆阳过份殷勤的接待弄得她坐不住了,手机铃声没响,装模作样摸出来,假装来了信息,扫了一眼,说:“高伯伯,我有急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