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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28,哪里来的书信

      他们马车停留的位置在小巷的尽头,两旁是低矮的土胚房。

    仿佛时间静止一般,整个四周空荡荡的再不闻人声。

    唯有刀剑相击声,短促惨叫声,鲜血喷洒,黑衣人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谁能想到,被‘梦里春’药倒的清河郡王,恢复的如此之快?

    在带着一个‘累赘’的情形下,还是如此的杀伤力之强?

    阿琅的耳边,除去这些嘈杂的声音,还听到后方越逼越近的繁杂脚步声。

    越逼越近!

    是敌是友?

    阿琅不仅祈祷是夜归的乡邻百姓才好。

    是敌的话,这样下去不行。

    萧珩对敌,看起来游刃有余。

    有时为了保护她,以肉身相抵,免不了被利器所伤。

    想来,这里的确是凌琅阁的堂口。

    刚刚那伙黑衣人除去老七和那首领,其他的人都被萧珩所灭。

    然最终,阿琅失望了。

    来人脚步很快,迅猛有力,没一会就进了短巷,朝这边扑过来。

    “老五,老七……”有人大喊,众人齐齐扑过来。

    萧珩薄唇紧抿,紧了紧手上的长剑,圈在阿琅腰间的手更是烙铁一般,死死地箍着。

    透过雨雾,阿琅看见其中一个男子朝腰间摸去……

    是摸哨子吗……

    她心中一紧!

    她不知道萧珩以身做饵,到底要引出什么。

    但她知道,如果一旦尖哨声响,不等清河郡王的手下赶到。

    他们就死定了。

    前有老七,老五围攻,后来的黑衣人朝萧珩后背包抄而去。

    躲闪开老七和老五的围攻。

    萧珩的长剑回手一挥,整个人带着阿琅一起跃起,双腿狠狠地将一个黑衣人撂倒在地。

    落地间,一个黑衣人趁他还未站稳,从后方靠近。

    萧珩余光捕捉到对方扑过来的身影,一个闪躲,却已来不及。

    他再一个侧身,想将阿琅护在怀里。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到。

    怀中的小姑娘一个扭身,从他怀中抽,身而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扑上来的黑衣人突然定格。

    “噗嗤”一声锐器刺入皮肉的闷响。

    刚刚用来给萧珩割绳的短匕,齐,根尽入对方肩胛骨。

    “老八!臭娘们,你找死!”

    那刚摸哨子的男子惊怒,哨子一扔,飞起一脚,重重地朝阿琅踹去。

    萧珩一个暴起,刀刃寒芒,正中男子的咽喉。

    一刀封喉,猩红遍地。

    暴雨冲刷,鲜红蜿蜒,天地之间,只有手中的那些寒芒是唯一的光。

    “你别离开我。不要妨碍我。”萧珩粗声命令,继而去迎敌。

    阿琅摸了摸鼻子。

    跟在萧珩的身后,双拳紧握。

    好吧!

    让萧珩知道在巷子里踢他一脚的是自己也没什么。

    谁让他和登徒子是一伙的呢。

    不踢他踢谁?

    她趁着黑衣人围攻萧珩之际,弯腰捡起一柄大刀。

    还未动手,耳边随风雨声一起送来了还有微弱的踢踏声。

    这一次的踢踏声和刚刚黑衣人的援手不一样。

    那是身强体壮,常年操演士兵,带着盔甲钢枪,沉重的脚步声。

    是援手。

    阿琅一个侧身躲过黑衣人的进攻,紧跟在萧珩的身后。

    手中的大刀不经意间割破了一个黑衣人的喉管,长刀咣当跌落在地上。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艹,有官兵来了,撤!”

    哨起哨落,余下的黑衣人迅速撤退,走时,有力的都扛了一具己方尸体带走。

    来不及带走的,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看起来有情,又无情。

    萧珩将手中的长剑一扔,微微侧头。

    一言不发。

    见阿琅从头看到脚。

    一身湿透的翠绿衣裳紧贴着身躯,头上的发髻松散,披散在肩头。

    “王爷,属下该死……”一队甲胄精兵赶来。

    为首一个娃娃脸男子见着清河郡王,立刻跪倒在地请罪。

    “找辆马车来,还有热水,衣裳,让她换上。”

    萧珩转过身,一边大步往土胚房里走去,一边吩咐。

    娃娃脸男子应是,叫人的叫人,布防的布防。

    阿琅呼了口气,转身跟着萧珩往里走。

    才走两步,整张脸吧唧一声撞进一堵肉墙上。

    这堵肉墙好像山谷里遍布着块块花岗岩。

    阿琅感觉鼻头热热的,鼻血都要出来了。

    转身都不知道说一下的吗?

    她来不及撸一把鼻子,有黑影将她兜头带脸地盖住。

    猝不及防之下,阿琅差点又朝前扑过去。

    幸好,她脚下用力,稳当地站住。

    她可不想她的鼻梁再被撞一次。

    手忙脚乱的,她将头顶的东西扯下来。

    是件大氅。

    “披着,可别没死在刀剑下,却冻死的冷雨里。”

    萧珩面无表情的吩咐。

    “多谢。”阿琅没抬眼,裹在身上跟着他进到屋内。

    一进去,阿琅就想感叹。

    好像进了琅嬛福地,外头土胚房,里头别有洞天。

    她四处打量。

    “甲一应该已准备好衣物,你先去换了衣裳,不要妨碍我。”

    没等她欣赏完毕,被萧珩赶了。

    阿琅裹着大氅,转身就看到门口娃娃脸男子,甲一?

    取名可真够简单粗暴的。

    十分精美华丽的净房,放着精美华丽的衣裳,还有热水。

    里头还贴心的放了生姜和花瓣。

    阿琅嘴角抽搐。

    生姜就算了,可以说驱寒,花瓣……

    还有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真是太美妙了。

    阿琅换好衣裳出净房时,萧珩已经换好衣裳,不过,是半裹在腰间,露出白皙的肩膀。

    边上站着一个侍从,正要帮他伤药。

    阿琅微窘,很想扭头就走,不过,这样走了,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从前,她和父亲曾在军营呆过一些时日,见过光胳臂光腿的士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再多一个也无妨。

    她想,从父亲去世,回到上京,她见过的人虽有些很尖锐,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比如,面前的清河郡王,人家宁愿自己受伤,也没让她伤着点皮毛。

    她也不用老把人往坏处想了。

    行走江湖,还是要广结善缘。

    说不定自己将来做的事情就要人帮忙呢。

    她若无其事的走上去,看了眼清河郡王背上的伤有些在冒血。

    “呀,伤口这样多,这个还这样深,咦,为啥还不上药……”

    此言一出,站在萧珩身边的侍从望天。

    他早就让王爷上药了,偏偏王爷不知想什么,洗澡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喝姜汤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然后才慢悠悠的把衣裳拖了,让他拿药过来。

    还没等他上药,这位姑娘就出来了。

    侍从沉默地将药放在小几上,往边上挪开,肃立。

    没错,从姑娘的角度,是看不到王爷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年轻俊美的青年转过头去,依然面无表情,却换了种情绪。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把姜汤喝了,让人送你回去。”

    阿琅垂着眼,捏着鼻子,将一碗姜汤一饮而尽。

    “今日对不住,没想到事情出了变故。”

    说完,重新低头看起他手中的卷宗。

    这些都是从这座屋子搜来的,想来是来不及烧毁的文件。

    不过大多都没什么价值。

    侧面证明,这里是凌琅阁一个不小的堂口。

    他的‘梦里春’也算是没白喝,这个饵也没白下。

    阿琅眸光撇过萧珩手里的卷宗,被上头的字给吸引住了。

    那字迹很熟悉,像一位故人所书……

    她放下手中的空碗,犹豫了下,拿起小几上的金疮药。

    “你还在流血,得包扎一下……”

    萧珩没吭声。

    双手紧握着卷宗。

    阿琅站在他的身边,像宫女侍候万岁爷一样,小心地,一点点地帮他上药。

    没想到,看着斯文俊雅的青年,近看之下,一身劲瘦精炼的肉露出来。

    骨骼修长有力,肩宽背阔,腰身却纤细有劲,背脊笔挺,臂膀并不粗壮。

    阿琅知其臂力惊人,雨雾里,他一直护着自己对敌。

    真是秀色可餐。

    阿琅莫名有些脸热。

    她将眸光移开,赶紧埋头,给萧珩处理伤口。

    同时不忘窥一下他手上的卷宗。

    萧珩的伤大大小小布满了背脊。

    索性,伤得都不是很深。

    阿琅清洗了伤口,抹了金疮药,绑了纱布。

    正当她绑纱布时,她看到那字迹熟悉的书信落款。

    她身子一僵。

    恰此时,萧珩突然问,“学过?”

    “啊?啊!”阿琅回过神来。

    在外游历,免不了磕磕碰碰,有时在荒山野地,免不了要自己包扎。

    她垂下头,将纱布打了个结,用剪子将多余的给剪了。

    “你懂得挺多的。”萧珩道。

    阿琅没抬眼,“郡王不是查过我么?定然知道我之前是如何生活的,又有何奇怪……”

    萧珩眉梢微抬,这是被怼了么?

    再抬头去看着她,见她神情怔忪悲伤。

    “我是查了你,不过是职责所在。”萧珩这句话语调平平,像是陈述,又像是解释。

    阿琅点点头。

    她知道萧珩误会了。

    她悲伤的不是他查她的事情。

    而是那位故人的书信!

    书信上所书,这位故人让凌琅阁的人查顾石泽和顾苒。

    查探二人的来历,去南方的目的,并言明,若有异,诛之……

    顾石泽和顾苒,这是她和养父在南方游历时,用过的化名。

    那位故人……

    阿琅仰头,眨了眨眼睛。

    原来一切糖衣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真相。

    诛之……她心头重复,再重复。

    可笑,她竟然还徒劳地在心里鼓劲,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去南方找他。

    再也不和他分开。

    故人书信上所用之语气,看来和凌琅阁关系匪浅。

    想到这,阿琅心里一片空荡,眼眶不禁微热,一滴清泪滴落在手背上。

    萧珩握着卷宗的手一顿,看着泪如雨下的阿琅。

    片刻,低下头,用帕子将那手背上的泪擦去。

    一滴滴,一下下。

    “一会本……我送你回去,不会让你有半点被人诟病的地方。”

    “今日,是我欠了你一次,往后,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他顿了顿,又道,

    “你不是别人口中所谓的‘村姑’,你比很多人,都要了不起。”

    阿琅抬眸,就听他继续道,

    “马车里已经备好安神的汤药,用暖壶温着,入睡前一定要喝了,可记住了?”

    阿琅不知道自己这一通眼泪所为何来。

    她不知该感谢还是该怪清河郡王。

    如果不是他,想来她可能会知道这封书信所在,可那已是许久许久之后。

    听着萧珩的话,点着头,却没能说出话来。

    萧珩叹了口气。

    小姑娘,怎么这么麻烦……

    雨已经停了,出了土胚房,外头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

    只余鼻尖缕缕泥土的腥味。

    好似之前那场恶战,根本就不存在过。

    日落月深时,一队精兵,拱卫着一辆马车通过城门,入了城,最终停留在裕王府的后角门。

    裕王妃,萧令昕站在门口,像是在专门等着接她,一同的还有一个穿着蟒袍的男子。

    想来是裕王了。

    果然,马车刚停下。

    裕王妃亲自上前,站在马车前伸手去扶阿琅,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从她的这句话,以及她的眼神,阿琅知道,裕王府的人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对不起,阿琅,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独自去更衣的。”

    萧令昕眼眶红红的,愧疚无比。

    萧珩朝裕王妃颔首,和裕王去了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片刻后,萧珩过来,语气温和,

    “婶娘,她就交给你了。”

    裕王妃失笑叹气,“不用你说,我会安排好的。”

    萧珩看了阿琅一眼,未再言语,示意裕王妃等回前头去。

    等到他们走后,他的神情忽而变得十分冷漠。

    一边上马,一边命令,

    “那些人后退的路线是否查清?换马,杀过去!”

    裕王妃安排的确实妥当,阿琅的那身衣裳被带了回来,烘干,熨烫,重新换上。

    又安排了身边贴身嬷嬷曹嬷嬷,送阿琅回府。

    且说婉妤在席上的遭遇并不是很愉快。

    这一行的目的没实现,反而被裕王妃和萧令昕这对祖孙联手给排揎了。

    阿琅不过去更衣,迟迟不回。

    有人忍不住道,“你这姐姐也太……”

    到底是大家小姐,不好背后道人是非,说一半留一半。

    可她在外一向是端庄温和的好模样,自是要端方为阿琅解释,

    “想来是被王府的景色给迷住了呢。我们又散得这样早。”

    宝珠郡主看她的目光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你呀,你的心肠也太好了,我瞧着你那姐姐可是个有心机的,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好哟……”

    今日席上,她们这一群姑娘,哪个不是被噎住了,以后更不敢明面上对她做些不好的事情。

    婉妤感叹,

    “到底姐姐刚归家,总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我是妹妹,又一直在家,总是要多担待些的。”

    宝珠不免叹气。

    最后,是裕王妃身边的嬷嬷来告知老太太和婉妤,她要留阿琅在府里多说一会话。

    等到晚些再送她回去。

    老太太心头只觉得五内俱焚。

    这个贱人,她是有备而来……

    婉妤手指紧紧的攥着绢帕,因为用力过度,骨节发青。

    难不成,顾云琅真的攀上贵人了?

    一个乡下丫头,就这么厉害?

    才几天?就勾搭上了裕王妃!

    好一会,她才努力平复下心情。

    晚间,曹嬷嬷不仅将阿琅送回去,还一同去拜见老太太。

    婉妤也在场,她敏锐的发现,阿琅好像有些不一样……

    “王妃本想亲自送阿琅姑娘回府,可后来宫中贵人相召,实再抽不出时间,就托我送她回来,顺便送些老太太用得着的补品。”

    “望您身体康健。”

    曹嬷嬷客气的和老太太寒暄。

    老太太笑得开怀,“王妃客气了,不过陪着说几句话,哪里值当这些好东西。”

    只是她看向阿琅的表情却是冷了下。

    曹嬷嬷又同老太太说了好一会话,句句离不开对阿琅的赞叹,随后这才告辞离开。

    等她的身影完全不见,估摸着该是彻底离开侯府了。

    老太太桌子拍的啪啪响,跟只被激怒的老母鸡,指着阿琅破口大骂。

    “顾云琅,你知不知廉耻?规矩?”

    “你以为你得了裕王府的亲眼,就不将府里的人放在眼里了?”

    “来人,取家法来!”

    话音一落,门帘掀开,只见一个婆子抱着碗口粗的棍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