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两情相依

    大年初一，永城的人都要外出走走，名曰：行大运。到此那么多年，顾海平一家人大年初一也一样入乡随俗到公园、动物园去走走，趁着孩子小，到哪里都好玩。

    记得去年大年初一，太阳特别好，到动物园去玩时，山丹在动物园大门买了一副她小时候玩的铁圈，顾海平也兴致盎然，他准备大展身手教小玉滚铁圈。

    绿油油的大草坪上，一家人玩得不亦乐乎。天气也十分温和，小玉甚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大汗。

    今年的大年初一，阴沉沉的天，像没睡醒的人，污涂涂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气温也很低，大约只有3-4c的样子。

    打点好小玉，穿好新衣服。山丹十分喜欢民族、传统的东西，每一个大年都给小玉买一身地道的唐装，小玉圆嘟嘟、白白净净的小脸，再穿上一身唐装，像极了年画里的娃娃，人见人爱。

    今年是一身玫红锦缎加兔毛边的长袍马褂，一个白兔毛边的帽子，最可爱的还有帽子上加了两只小辫子显得调皮、可爱，小玉特别喜欢两条小辫子。

    山丹也给小玉留了长发，每天变着花样梳头发，有时候是两条羊角辫；有时候又是辫成几只麻花辫；或者束一个马尾，也或者中间的头发辫成三只麻花辫，分给两边的羊角辫和后面的马尾一只；山丹把小玉当玩具一样养，一边玩一边陪着孩子长大。

    顾海平每天看着这两个至亲的人在眼前变着法玩，看着山丹别出心裁地打扮小玉，这一份悠闲、情趣就是他百忙中最好的消遣。看着山丹和小玉像两个孩子一样打打闹闹、叽叽喳喳地，他常常兀自出了神。与山丹，他的心中一直如兄如父地爱护着，有了小玉之后，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

    一家人吃过饺子，顾海平穿了新买的金利来皮衣，山丹也穿好新衣服，是和顾海平买皮衣时候在商场一起买的一件新款短装羽绒服，橘黄的颜色很是亮丽。

    一家人穿戴整齐出门，没有特别的目的地，楼下乃至整个部队大院都静悄悄的，留守的人不多，大家可能还在睡觉，也可能天气不好大家都蛰伏在家吧。

    走到楼下，山丹说就到附近河堤的小花园绕一圈儿好了，天气实在太冷，不适合户外活动。

    楼下的工地工人也已放假，乱糟糟一团的工地毫无生机和人气，黑洞洞的地基还没打好，山丹无端地觉得阴森森的恐怖。

    一家人绕过工地，准备从大院的南门到河堤去转一转，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人直打颤，小玉被风吹得站都站不稳，寒风冷冰冰地只往人骨头里钻。

    小玉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好冷。”

    山丹看看顾海平，脸色也被寒风吹得青青的，她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太冷了。也没地方去，商场可能都关门，其他地方也去不了，怎么办？”

    “回去！回去！他奶奶的！这么冷！这鬼天气！大过年的都没个好天气。”顾海平转身抱起小玉就往回走。

    假期7天，因为天气实在恶劣，后几天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阴冷潮湿的天气，哪里也没有去。一家人在家倒是朝夕相处了7天。

    自从结婚以后，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寥寥无几，他们一直忙、一直忙……尤其是顾海平，基本没有停下来的时间。虽然不时有人电话来咨询吃药看病事宜，但几日悠闲自在的生活对顾海平而言真是难得。

    晚上入睡前，顾海平照例是要静坐一个小时，他不再在书房看完书静坐，这几日放松，看书也少了，他安心陪着山丹和小玉过年，也很少进入书房就不出来。他坐在山丹身边，山丹睡觉他静坐，山丹看着顾海平安静地坐在身边，脚丫子便不老实起来，一会儿掐掐顾海平的腿，一会儿掐掐顾海平的脸，顾海平装作不在意，掐痛了就会轻轻地说：“乖！别闹！好好睡觉。”

    山丹不屈不挠地打扰让顾海平哭笑不得，基本静坐不成。顾海平多少年早上早起的习惯也被山丹打乱，他只要起身，山丹便伸腿过去把他扒拉倒，嘴里迷迷糊糊撒娇地：“不许起床，不许起床啦！”顾海平便索性放纵一回，两人风起云涌一场。自从山丹徒步上下班以来，山丹的身体重新活跃起来，以前不紧不慢的夫妻生活似乎也变得激情起来。

    顾海平说：“小同志，你的身体复活了起来，你有感觉吗？”

    “你！”山丹羞于表达。

    “生了小玉之后，你就很少主动要求，最近你的诉求好像多起来了，并且也主动积极起来，我感觉好像新婚时候的你又回来了。”顾海平搂着怀中的山丹轻轻说。

    “嗯，我也觉得自从走路之后，身体和心理好像又都充满了力量和生机，前几年根本不想要，你要时候我也是希望快点完事儿，好像完成任务和责任一样，现在觉得很想要，而且又能感觉到那种以前有过的快乐。原来是心理上离不开你，现在觉得身心都离不开了。”山丹小声、不好意思地说。

    “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既不能强迫你也不能放弃，毕竟正常、幸福的夫妻，身心都要和谐、愉悦才能长久，柏拉图的精神之恋于我们常人而言太过飘渺。夫妻-生活的和谐，灵与肉的结合才是至高的爱情。”顾海平亲亲怀里的山丹。

    刚生孩子之后的山丹对夫妻-生活很是厌倦了一样，每一次顾海平温柔体贴的做都叫她心里不舒服，每一次过后山丹都暗暗流眼泪，眼泪是不自禁地流出来，山丹自己也不知道症结在哪里，她私底下以为或许是产后抑郁症，她觉得十分对不起顾海平，但她就是没有了激情和渴望。

    好在顾海平一直呵护、体贴入微而毫无怨言，只是更加加倍爱护着她和孩子。

    “对不起！”山丹又一次流下眼泪，为他的包容和爱护。

    “小傻瓜！对不住什么？我们早已是分不开的一体，你的现象很正常，你想想一个女孩子孕育一个生命，生理、心理要承受多么大的变化？况且你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为我生下小玉，你承受的压力我能不懂？我心里其实一直很愧疚你为我受的苦。往后的日子，我好好补偿你。”他抱紧了怀里的山丹。

    山丹泪流满面，要说不委屈、甘心平庸，与山丹而言那是假话。

    而老天既然安排了她和顾海平的相遇，安排了他们心心相印的爱情，她就要心甘情愿地为着这个优秀的男人、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成为一个小女人，有着顶天立地的他，有着他阳光般的温暖、包容、爱护，她便有和他同甘共苦一世的决心。

    她的付出、她的委屈和不甘都有他的理解就够了。他能体会到她的心、她的情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