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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即墨迟:

    即墨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老半天没回话。

    师尊,你还醒着么?快说句话来听听,你这样安静,让我很不放心啊。另一边,许久没有得到答复的行一善皱起眉,生怕即墨迟是被韩无章那嘴里没谱的家伙气着了,再生出什么神魂动荡的乱子来,连忙大声安抚道:师尊,你别生气了,我是真的信你呀,你快默念一遍清静经吧,你现在这样子,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呀!

    即墨迟:

    即墨迟: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挺信我的。

    行一善毫不迟疑地点头,那是自然,你我已经一同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我肯定是会信你的。

    即墨迟:

    即墨迟:我谢谢你啊,你觉得开心就好。

    一时间,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又过了许久,被行一善牢牢抱在怀里的即墨迟当先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一善,你在打坐入定的时候,可以暂且把我放开,别总抱着我。

    行一善闻言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剑,疑惑道:可是地上凉呀。

    即墨迟连叹气都懒了,无奈道:可是你总抱着我,我热呀。

    行一善:

    师尊有命,不得不听,虽然不是很理解即墨迟为什么不喜欢被抱着,行一善还是很乖的听从了即墨迟的话,起身迅速拢起一个小土堆,将手中软剑插进了土堆之中。

    师尊,你看这样好不好,别光让我打坐,你也静心打会坐,消消怒气吧,其实我能感觉到,方才韩前辈跟我讲你闲话那时候,你分明是恨不得立马跳起来砍了他的。完全没有理解即墨迟愤怒的真实原因,行一善见即墨迟兴致不高,只当即墨迟是在不爽韩无章胡说八道,污蔑他是断袖,于是连脑子都没过,立刻十分体贴的建议道。

    行一善话音刚落,剑身上的红纹便像是被火烧到了似的,灼灼亮了起来。

    即墨迟敢打赌,如果他这会不是一把剑,而是有手有脚,他真的很想把行一善抱起来抖一抖,看看行一善那可可爱爱的小脑袋瓜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即墨迟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了。

    虽然在对待行一善这事上,他曾动手消除了对方的记忆,把直抒胸臆变成旁敲侧击,疯狂暗示,可他自觉暗示得已经非常明显了,甚至已经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瞧出来他很不对劲。尤其是在行一善不顾劝阻,强行离开万鬼宗,冲进苍穹山的战圈中,试图用牺牲自己真元的代价,唤回他的神智时,他更是从此便认准了行一善,大庭广众之下,眼神动作没有一样是收敛着的。

    换句话说,他现在都表现成这样了,行一善居然还会认为,他没有想法?!

    放屁,他怎么可能没想法,他想法可多了,只是怕行一善在听了之后,又会像个小傻子似的,以为自己在做梦,急匆匆的提起棍子往脑袋上敲,他才暂且憋着没说出来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只不知如今行一善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难道真如行一善话里所说,只是普通的师徒之情么?

    关于这一点,在遇到行一善之前,即墨迟从来没有收过其他的徒弟,所以并不知道别家的师父和徒弟是怎样相处的。不过即墨迟想了又想,觉得别家徒弟在长大成人之后,应该会很介意隔三差五就被师父搂个腰捏个手,模把脸拍拍头什么的,更不会明知自己修为不够,还傻傻的往战圈里冲,势要与自己的师父共生死。

    所以这应该怎么判断呢?

    说行一善对他当真是半点冒昧的感情都没有吧,偏偏行一善对他很好,好到不顾自身生死,宁可背叛苍穹派,也要与他站在一起的离谱地步,而且从不抵触和他有点亲密接触什么的,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靠过来。可要说行一善对他有感情,那也不太对,因为行一善看他的眼神,完全就是一个晚辈对前辈的尊敬和羡艳,就差把师尊你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厉害写在脸上了。

    再往明白点说,若是把行一善在他面前的这些举动,放在别人身上,他多半会觉得那人是在欲擒故纵,吊他的胃口,毕竟即墨迟也见过白玲珑吊男人,知道白玲珑有时候就会用到这种若即若离的套路。

    可问题是,现在这些矛盾的举动全都出现在行一善身上,就行一善那每天只能想到锄强扶弱,行善积德,大爱苍生的脑子,即墨迟几乎可以断定,行一善绝对不是个会在感情上耍套路的人。

    唉,好不容易动次心,结果却是五十步追百步,猜不出来还不好明说,实在很闹心。

    师尊,你怎么这么烫?还在生韩前辈的气呢?别生气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过肉身被毁,神魂入魔的例子,可没听过不代表它不存在啊,你看你生这样大的气,把我的软剑都快烧化了,让我实在很不放心啊

    正在即墨迟刻意避开行一善对他的探知,暗暗在心中感慨时,行一善忽然满脸担忧地凑了过来,小声唠叨道。

    师尊,你必须得冷静一下,就算是被别人误会成了断袖,你也不至于这样愁吧?唉,你快别闪了,我都快被你满身的红光晃到眼睛了

    要么我给你哼段儿我们苍穹派的静心曲听,帮你静静心?

    你先等我找个调子啊,我找调子挺慢的,可能会跑调

    叨逼叨,叨逼叨,叨逼叨逼叨。就在即墨迟被行一善唠叨的心烦,想着能听个曲也不错的节骨眼上,行一善闭目深吸一口气,一曲仙乐出,万径人踪灭。

    即墨迟:

    即墨迟:

    即墨迟:一善,算我求你了,以后你多吃点肉,少吃菜吧。

    为什么我要多吃肉?闻言,刚刚找到调子不久,哼曲哼到逐渐进入状态,却被忽然打断的行一善睁大眼,狐疑地问道。

    即墨迟沉默了一下,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心里想的对行一善如实说出来。

    我读书虽然少,但你们苍穹派的静心曲,我还是听过的。最终,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让自己不要在正值壮年时便悲催的丧失听觉,即墨迟叹了声气,无比真诚地对行一善道:一善啊,你这哼小曲儿的水平,已经够菜了,用不着再多吃菜了。

    呕哑嘲哳难为听。半晌,见行一善愣在原地不动了,即墨迟又没忍住,小声补充了下半句。

    行一善:

    行一善不再理会即墨迟,自己窝去角落里打坐了。

    37. 锁魂之印 一更。

    砰, 砰,砰。没过一会,行一善听到有人在轻轻敲结界。

    依照韩无章的脚程和办事速度, 从七苦门一来一回, 再加上说服邱门主把火灵芝摘给他,最少也要两日半,如今韩无章出门不过半日,应当不会回来。

    可是除了韩无章之外,还有谁会知道, 这里藏着一个隐秘的修行洞府呢?

    砰砰砰。敲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大有如果没人理会, 就要一直敲下去的势头。无法,行一善只得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往洞府门口走去, 想要探探外面的情况。

    不会是被苍穹派的人发现了即墨迟没死,一路尾随追到这里来的吧?临到门口, 行一善有点慌张地想到。

    如果真是苍穹派的人,那可就糟了, 韩无章下的这个结界是单向结界,任何人只要使用一点法术,就能从外面进来,里面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换而言之, 如果如果来人是敌非友,他和即墨迟便要做了那瓮中的王八。

    一善,你给自己施一个隐身咒再过去,不要显露气息。显然, 这阵敲击声不止让行一善感到担忧,即墨迟同样也想到了很不好的后果。

    但即墨迟提醒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点安抚人心的效果,让行一善立刻便稳定了情绪,依言念了个隐身咒。

    一步,两步,行一善慢慢走到洞府门前,隔着一层淡淡的骚粉色结界,扒住巨石偷偷往外看。

    外面天蓝蓝,草青青,鸟语花香,一片祥和。

    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行一善:

    师尊,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行一善满脸困惑地走回来,皱眉道:兴许不是敲门声,是其他声音吧。

    即墨迟嗯了一声,声调是往上扬着的,不是敲门声,那会是什么声

    砰,砰砰!即墨迟话音未落,还不待行一善重新坐下来,刚消失不久的敲击声便又响起来,并且还敲出了节奏,让行一善想装听不见都难。

    谁啊,故意的么?行一善忍不住把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次没再使用隐身咒,而是大咧咧的小跑过去,心里已经有点不耐烦,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是因为觉得自己打不过,所以想另辟蹊径,把山洞里的人全都吓死么?

    然而天还是那么蓝,草还是那么青,鸟语花香,一片祥和。

    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行一善:

    行一善:事不过三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管你是谁,你还剩最后一次机会了!三次机会用完,往后就算是你把这门敲出鼓点来,我都不会再过来多看你一眼哎哟!

    不知从何处飞来颗小石子,正打在行一善腰窝上,力道不算大,不疼,但却把被打的人吓了一跳。

    一善?发生什么了?山洞中,即墨迟听到行一善的惊呼声,连忙出言询问,十二分担心。

    我没事的,师尊。行一善如实回答道:有人往我身上扔小石子,但我却找不见唉!怎么还扔咦?

    第二颗硬物砸在脚背上,且砸得比第一下重很多。因为疼痛,行一善本能低头看去,结果没找见小石子,却在自己脚边发现了一样看着很是眼熟的小物件。

    一善?即墨迟等了许久,等不到行一善把下半句话续上,不由得更是担心了。

    行一善:

    行一善弯腰捡起地上物什,轻轻摸了摸,而后慢吞吞地走回山洞深处,将这小东西捧给即墨迟看,迟疑道:师尊,你瞧这个,是不是你的储物戒指?

    片刻的沉默后,黑底赤纹的软剑颤了颤,剑柄微微弯曲压下,表示同意。

    式样很古朴的一枚戒指,原本镶嵌在上面的灵石已被压顶佛光震碎,是被人重新仔细修好的。那人修得很用心,甚至还帮忙换了颗比从前那颗灵石更高阶的紫晶石,令它的储物空间变得更大。

    这储物戒指上带着主人的血印,算是已经认主的法宝。确定之后,即墨迟暗自放出神识,略一检查,惊讶的发现这戒指里的宝物竟分毫未少。

    就连眠天石也在!

    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东西不是早就被埋在苍穹派的废墟之中了么?究竟会是谁帮你修好它,又不辞辛苦把它送到这里来?行一善不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即墨迟同样感到很不解,但他现在至少能确定一点,我只知道这紫晶石上有魔修的气味,应是某个魔修的私藏品。

    可魔修怎么会无缘无故帮他呢?讲道理,如果他死了,整个上修界的魔修都该放鞭炮庆祝才是。说白了,虽然自古正魔不两立,可是在想要他即墨迟赶紧去死这件事情上,可以说正魔两道也算是难得达成了合意。

    罢了罢了,横竖他如今只是一缕魂魄,可怜巴巴的栖身在一把剑中,情况便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何必再费心思考,送还这戒指给他的人究竟是要害他还是要帮他?

    反正无论怎样,这宝物失而复得可是件大大的好事,因为摸着良心讲,他是真挺心疼自己那么大一块眠天石的。毕竟这渺渺三千界,真正合适自己的机缘也就那么几样,他能遇见一样已是万幸,还不知道下次再遇到是什么时候。

    师尊,我觉得你是太过悲观了,你执掌万鬼宗这么久,指不定就有哪个魔修是真心听从你,效忠你,想要帮你呢?比如玉衡长老,再比如开阳长老?因为感受到了即墨迟的自嘲,行一善张了张唇,试探着小声道。

    即墨迟却只是控制剑柄左右晃了晃,权当摇头。

    你太天真了,一善。即墨迟异常冷静的道:在我与你跳下天火谷,三十年未归时,玉衡和开阳之所以没有背叛我,应只是因为胆小,觉得靠他们自己根本无法解开锁魂印,更害怕我万一没死,回去催动他们身上的锁魂印。而天枢那派人胆敢公然叛变,大约就是因为他们在心里认定了我已经死去,或是即便不死,也定已成不了气候,更坚信依靠他们自己,就能慢慢找到解开锁魂印的方法,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