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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万事开头难

      又是一天过去了,曾凡在床上伸了下胳膊,却打到了正在睡觉坠儿的肩上。

    坠儿吃了一惊:“曾凡,你这是干什么?”

    曾凡连忙走到床下,“不好意思碰到你了,天就要亮了,我出去走走吧。”

    曾凡刚出门,就看到李瑶坐在院子里。

    “出来干嘛?不陪我姐了?”

    曾凡没理她,直接走出了大门。

    坠儿也出来了,“睡得真舒服,有好几年都没睡这么安稳的觉了。”

    李瑶偷偷的问:“曾凡没碰你?”

    坠儿说:“这要感谢你,调教的好,只要把话说重些他保证不敢做。”

    李瑶说:“这好吗?太死心眼了。”

    坠儿笑着说:“不死心眼,昨天和你在一起,今天又看上我,明天再看上别人,?一个爱一个?唉,要不是我有病,我才不叫你来呢。”

    两人做好饭,等了好段时间,都日上三竿了,曾凡还不回来。

    坠儿急了,对李瑶说:“都怪我昨天晚上说这么重的话,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我们快去找。”

    李瑶说:“不急,我知道他的生活习惯,肯定是考虑事情了,走不远,等会儿饿了会回来的。我们先吃吧。”

    坠儿说:“你说什么呀,他不来你还能吃得下,你不去我可去了。”

    说完坠儿出了门,果然看到曾凡就坐在门外的大树下,闭目沉思。

    不过听到坠儿的脚步声,曾凡说:“要是李瑶来我就不用睁眼了,还可以再想一段时间,不过你来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曾凡一边吃饭,一边问坠儿,“今天就算步入正轨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坠儿说:“这样吧,我和瑶儿去学校,和孩子们熟悉熟悉,安顿好燕儿,你呢,还是找阿忠阿强吧,去药店。”

    “我才知道这里还有药店,小小山村藏龙卧虎啊。”曾凡说。

    坠儿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把中草药加工,送出去卖钱。这里又没地,不靠这个还不都饿死了?”

    坠儿对李瑶说:“碗筷你收拾吧,我先送曾凡去药店,回来再和你去学堂。我不回来你千万别出去。”

    在送曾凡的路上,坠儿叮嘱曾凡:“阿忠和阿强很忙,阿忠这些天又这个样,他们愿意你干点你就帮着干点,什么也别说。”

    到了药店,坠儿满脸堆笑:“这个大男人不能在家里闲着,我要给他找点事干。你们这一阵很忙,让他来帮忙吧。”

    阿忠低着头一声不吭,阿强说,“就到我这里来翻动这些黄芪和杜仲吧,要少翻勤翻,用力气还不能太大,我翻一阵你看清楚,照着我说的做就行。”

    阿忠说:“人家洋学生,哪能干得了这些粗活,你快自己干吧。”

    曾凡说:“虽然没干这个,但类似的活干过,让阿强帮你切丹参吧。”

    曾凡刚翻了一会儿,阿忠说了:“这么多,照你这个翻法,晒不干就发霉了。”

    曾凡一听,加快了速度,阿忠又吆喝道:“看你翻得这么乱,一来风就刮跑了。”

    阿强看着阿忠:“你这么多毛病,你自己去干吧,来,阿凡,陪我出去抽会旱烟。”

    阿强点上烟斗,抽了一会儿,对曾凡说:“你别怪阿忠,他就是这个脾气,人是好人。坠儿很早就和我们说,让你先帮会儿忙,阿忠极力反对,说是孔圣人讲过,让大人干小人之活不合适。”

    曾凡说:“现在学堂她们两个就用不了了,再说我是男人,总得熟悉山村里的男人吧。”

    阿强说:“这我了解,别着急,万事开头难。你先回家或者出去走走都行,过几天我们忙完就和你喝酒聊天。”

    于是,曾凡在不大的山村里游逛,看到了大门紧锁的祠堂和庙宇。

    祠堂是重要场所,平时必须禁止闲散人员进入,但庙宇干嘛要锁门不让进呢?

    难道是非要等那一天,准备好了制造恐怖效果?

    就在这时,看到李瑶垂头丧气的站在学堂门口。

    曾凡问,“你也受挫了?”

    李瑶说:“谁说不是?曾四伯来了这里,说是这个不能教,那个不能教,反正不是四书五经,别的都不能教。”

    “那坠儿怎么说?”曾凡问。

    李瑶说:“坠儿姐和他争,说是以前可以教,现在为什么不能教了。你猜他怎么说?说是我们两个合谋,把孩子们引上邪路。以前坠儿一个人,教点就教点,现在我们两个人都来了,一定要走上正轨。明天还是你来吧,四书五经我们都教不了。”

    曾凡说:“我们进去看看,坠儿肯定有办法。”

    果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背书的声音震天响: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

    “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经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

    五个孩子,曾文背一句,其它的人跟着背。

    更滑稽的是,曾文将“曰”“于”“与”“矣”等虚词拖着长音,其它跟读的孩子拖的声音更长。

    没过多长时间,曾四伯就捂住了耳朵,“孩子们,别念了,震的我耳朵疼。”

    曾文说:“四书五经就是这个学法啊,只有扯天喉咙大喊,才会记得准,忘不了。”

    曾小芳也站起来说:“四爷爷,我们还有很多想背给你听啊。”

    曾四伯摇摇头:“四爷爷很高兴,你们学得很好,我走了,还是让老师教你们吧。”

    看到曾四伯出了门,孩子们欢呼跳跃。

    坠儿笑着问曾凡:“你看我,一下子就摆平了,他保证不再来了。不过,叫你去药店,也够难为你的,别去了。”

    “燕儿呢,怎么没见她。”曾凡问。

    李瑶说:“我早把她藏起来了,要是叫四伯见了,这还了得!”

    坠儿领出燕儿,没想到燕儿看到曾凡,突然到处乱跑,大叫:“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坠儿只好对李瑶说:“你把她领出学堂门口吧,她出了门知道上哪儿?你只管回来就行。”

    坠儿对曾凡说:“你也看到了,她对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并不是只对你一个人。我和瑶儿和她有了感情,再慢慢问她吧。”

    李瑶进来了,说:“好奇怪,她守着人疯疯癫癫的,一看不到人飞也似的跑了。”

    看着满院子跑的孩子们,坠儿若有所思的说:“除了这五个天真的孩子,其它人都是一潭死水,你就是扔下一块巨石也难以掀起太大的波澜。”

    曾凡也说:“为了这五个孩子,我们必须用尽力气,搅起这潭死水。”

    李瑶说:“对,万事开头难,咬牙挺过这一阵,总会守得云开月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