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的情况，就是如此……”

    安琪儿又一躬身：“人类为了应对审判日，需要每一分力量，特别是傀先生手上掌握的技术……”

    “肢解诡的能力，你们办不到么？”

    钟神秀随口问着。

    “当然办不到，诡术师无法消灭任何一只鬼，只能驱逐或者放逐……”安琪儿苦笑摇头。

    ‘这就是位格问题啊……’

    钟神秀道：“以人的身体，驾驭诡的力量，危险程度很高……实际上，我觉得诡术师这个体系，才最适合你们……而且，我对如何成为一名诡术师，很有兴趣。”

    “抱歉，这是基金会的最高机密之一，除非傀先生彻底加入我们，否则不能外泄！”

    安琪儿严肃回答。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一点……”

    钟神秀嘴角略微勾起：“我研究出一些定律，其中有一条，是只有诡，才能对抗诡！”

    “诡术师的出现，看似打破了这一条定律，但如果我坚持我的定理为真，那就可以推导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诡术师的力量，同样来自于……诡！”

    “跟岳家古宅的祖先一样，你们与某只诡签订了契约，奉上自身的理性，换取施展诡术的能力！”

    “那只诡，应当有‘大诡’级别，能同时与大量普通人契约，甚至隔空传递灵异力量，逼退普通诡类……不对，与其说是契约，不如说是诅咒！你们主动沾惹了那一只大诡的诅咒！而它甚至不需要杀人，就有远远不断的理性供奉……哈哈，这是放牧的最高境界啊，让羔羊主动烹饪好自己，将肉送到嘴里！”

    钟神秀似乎在笑，又似乎在悲哀：“基金会，人类最后的希望，实际上也是在依靠一只诡的能力……这简直既悲哀又讽刺啊。”

    这个世界的主题，果然还是恐怖与绝望。

    任何了解真相的人，知道越多，越是绝望，最终可能自己将自己逼疯！

    安琪儿脸色苍白，宛若在面对一个魔鬼。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轻易推导出这么多绝密。

    “安琪儿，你退下吧。”

    这时候，从手提箱中，突然传来一道合成的电子音：“我们要亲自与这位先生谈一谈！”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提箱的内侧，一道屏幕浮现，可以看到一个会议室。

    黑暗的色调为主，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黑影。

    “好的。”

    安琪儿立即躬身，走了出去。

    “傀异先生，您好，我们是基金会的最高评议团！”

    一个黑影发出声音：“不知道我们应该称呼您傀异，还是……诡先生……您，就是快递公司的化身吧？”

    “哦？”

    钟神秀翘起二郎腿：“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没有人可以肢解诡，只有诡，才能对抗诡，而傀异先生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人的范畴！”

    一个黑影声音严肃。

    “既然如此，你们还敢来打扰我？”钟神秀嘴角勾起：“不怕被我诅咒么？”

    “我们随时准备为人类牺牲！”另外一道黑影回答：“但是……我们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傀异先生是唯一一个能与我们交流的诡！”

    “是啊，只要能交流，就不恐怖了。”钟神秀笑意越发扩大，心里却在叹息，这些人，完全是脑回路有问题啊！

    自己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当成那些诡东西呢！

    完全是眼瞎了！

    “对了，你们没遇到能交流的诡么？”他想到一件事，突然问道：“比如……基金会幕后的那只大诡，所有诡术师的力量之源！”

    “有关那一位，只有我们初代会长接触过，她只留下一份卷轴，任何用自己的血液在那份卷轴上签下名字的人，都会继承那一份诅咒，或者说契约，成为诡术师，用理性换取力量！”

    一个黑影回答。

    “基金会初代会长？她叫什么名字？”

    钟神秀来了兴趣。

    “她的名字是……莫邪！”

    “除此之外……没有一只诡能够与我们交流，最多采取间接的方式……哪怕是伪装成人的诡，也只会按照人的记忆与模式行动，一旦变成诡后，就难以进行任何交流……”

    一个个评议团成员开口。

    他们并不介意泄露什么信息。

    因为钟神秀就是诡，知道的情报必然比他们多。

    而他们迫切想要从钟神秀这里获得一些情报，关于那位牧场主，关于审判日……

    ‘可惜……我一点都不知道，这就是纯白嫖啊……’

    钟神秀心里腹诽了一句，装得高深莫测。

    ‘嗯，我不是人，我是一只诡！’

    ‘我特么的怎么知道那些诡东西该怎么扮演啊？’

    ‘算了，配着来吧……’

    “那么……傀异先生，您的目的是什么？”一个黑影有些激动地问道。

    只要能建立交流，总能有办法。

    这是人类卑微而渺小的希望。

    毕竟，钟神秀太难得了！

    能交流，愿意与基金会交流的诡，他是第一个！

    “咳咳……我么？”

    钟神秀神情突然变得阴冷：“我看过你们的理论，很有趣……但我不是牧羊犬与牧羊人，我是来自栏杆之外的猛兽……现在想找几条牧羊犬进补一下。”

    摸着良心作证，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

    “所以……我想要你们基金会的一些情报，关于你们搜集的，诡的情报！”

    手提箱内侧屏幕上，那些黑影似乎都被噎了一下。

    仿佛，根本没想过钟神秀会提出这个要求。

    实际上，他们猜测最多的，还是钟神秀会索取一些‘活祭品’！

    但这就太看低了钟神秀。

    “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加工与收割，怎么比得上直接抢现成的？”

    “无本生意来钱最快啊，哈哈……没错，所以站在人类这边还是有利可图的，我立场没错！”

    “就是无本生意很有风险，小心不要被牧场主发现暴打……”

    ……

    “明白了，我们会提供一些情报的。”

    “希望傀异先生也能给予我们一些支持。”

    评议团成员们很快做出决定。

    几只诡的情报，的确不算什么。

    一开始配合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出傀异这只诡的行动规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