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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为难

      为何非要不早不晚的在这个时间段呢?

    季云舒想不明白,想到有些苦恼。

    所以他不惜同侍卫作对,也要闯进东宫,为的就是找太子哥哥要个答案。

    “为什么?”太子轻笑了两声,“舒儿今年二十有九了吧。”

    季云舒“嗯”了一声。

    “真快啊。”太子感慨一声,“一转眼,二十年过去咯。”

    想当年,他还是个少年,季云舒还是个孩童,他们一起玩遍京城的各个角落,一起纵马观花,一起吵闹一起玩耍。

    如果说刘老爷子和老皇帝一起给了季云舒父亲般的爱,那太子就是季云舒心目中永远的兄长。

    他是那般伟岸,那般厉害,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任何事情都敢于尝试。

    太子哥哥,是他心目中“厉害”的代言词。

    直到太子妃嫂嫂薨逝。

    太子哥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薄情,负心,寡义。

    他不记得那些一起纵马观花的往事,也不在乎跟太子妃嫂嫂的情份,他宠上了别的女人,疼上了别的孩子。

    现在,他还要偏帮别的孩子。

    “太子哥哥。”季云舒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响,“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记得太子妃嫂嫂了。

    为什么不爱惜太子妃留下的几个孩子。

    为什么要偏帮虞非昇?

    “为什么?”太子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舒儿,你已近而立,应该知道,朝堂之上从来都不简单。”

    他没有点名回的哪一句,甚至没有前言和后语。

    就这么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季云舒失了神。

    好大会子,他才垂着头道,“所以太子哥哥是偏帮定了虞非昇是吗?”

    不管太子意有所指的什么,目前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帮虞非昇。

    明明可以替城儿抢占先机的,明明可以沉默不语的。

    太子笑了一声,“是。”

    他承认了,他就是在偏帮虞非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七天之后,但太子的立场已经明确了。

    季云舒皱了皱眉头。

    如果太子能保持中立,虞非城尚且有胜算,可他一旦偏帮,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

    “太子哥哥,不能不帮吗?”季云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难道想让太子妃嫂嫂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吗?”

    她的丈夫被抢走。

    她的身份地位被抢走。

    她的孩子被欺负。

    本该属于她孩子的位置也即将失去。

    作为曾经恩爱过得少年夫妻,太子何其忍心!

    季云舒目光直视太子,铁汉如他想起过去也忍不住双目泛红。

    可对面的太子呢,他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虞非城是嫡子,虞非昇也是嫡子,大虞王朝素来是立嫡不立庶,倘若晟儿真的有能力有本事,未来这天下给他又何妨?虞家靠能力守国朝国朝,有能力者得天下,无可厚非。”

    至于虞非城,技不如人者,无叹可哀。

    季云舒退了两步,因太子无耻的言论而窒息。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太子哥哥。

    明明就是偏帮,却非要说技不如人。

    罢了罢了,若是真是如此,他便是拼劲全力也要帮城儿一把。

    不能让太子妃嫂嫂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思及此,季云舒闭了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没再说话,简单告辞离去。

    对太子他失望至极,已然没什么话可讲。

    好在东宫还没落钥,季云舒纵马奔驰,正巧在路上与兄弟姐妹三个遇见。

    “爹。”虞非鹊一看见季云舒便高兴的大叫,甫一喊出口,又捂上了嘴,左右看上两眼,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爹你怎么来东宫了,马上就要落钥了,快点回去吧,娘带着小钟儿一个人在家呢。”

    到现在,兄弟姐妹几个都眼红虞非钟,就这小子身份自由还是个女娃,早早辟府而居,名义上是住自己的郡王府,实际上一直赖在连心院里不曾离开。

    罢了罢了,就让这小家伙多陪陪娘吧。

    “我来……问太子一些事。”季云舒语气深沉,看了两眼虞非城,“这几日皇上身子不大好,你要勤顾着些,彰显长孙的孝心,也免得有些人嚼些不必要的舌根。”

    话说的官方了些,但内容彼此双方都明白。

    虞非城凝重的点了点头,也沉沉道,“郡王府隔壁邻居家养了条狗,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狂吠,偶尔狗急了还要跳一次墙头,差点吓到小歌儿,爹还是要提防着点比较好。”

    季云舒眉头一皱,知道虞非城这是在提醒他防止有人狗急跳墙,立时点头,“放心,只要郡王府做好安保工作,别说一条狗了,便是有人跳进来,也只管有去无回。”

    爷俩深深沉沉着对视一眼,也没说别的,转身走各自的。

    虞非鹊牵着虞非歌的手蹦跶了一下,“那爹我们就先回去啦。”

    季云舒微微一笑,冲她摆了摆手。

    姐弟妹三个人渐行渐远。

    季云舒也不敢再耽误,翻身上马,纵马前行。

    一路自是畅通无阻,但走到东宫门口的时候,却正是落钥的时刻。

    季云舒皱了皱眉头。

    他自小常驻宫中,有宫中大门的进出令牌,但东宫这里他却没有,只得趁着门栓还没拉紧的时候过去喝道,“可否暂停一刻,待本郡王过去再落钥。”

    守门的侍卫看了他两眼,认出这是宫中常客清平郡王,一时有些犹疑。

    按说给这种身份的人破个小例乃举手之劳,但不巧的是太子妃刚刚过去,还温声叮嘱了他们务必要准时准点落钥,要恪守宫规。

    之前侍卫们不明白,不就是早一点晚一点,怎么还扯到宫规上去了。

    此刻看到清平郡王才知道,感情太子妃早就算好了,来为难人的。

    这下子,侍卫们更不敢开门了。

    但他们也不敢为难清平郡王,只能卑微道,“郡王与太子关心亲密,不如住一晚再走。”

    季云舒的眉头高挑了起来,“东宫素有女眷,我一个外男如何居住,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这……”侍卫们表情犹疑不定,手却没有停下,仍旧继续挂栓关门。

    眼瞅着东宫大门即将闭合,季云舒眉头一皱,翻身下马,单手止住了门栓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