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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大红色的灯笼发出暖红色的光,有一户似乎没有关门,家里正放着《好运来》。

    自己拎着。傅辞洲把这那盒饼干递给祝余。

    然后他把手往兜里一揣,直至往前走去。

    奶

    傅辞洲喊了一声。

    哎

    一道带着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祝余还没见着这个人,就已经感受到了她满心的喜悦。

    孙辈隔代疼,傅辞洲奶奶肯定疼他疼得很。

    跑哪玩去了,到现在才回来?哎哟这手里拿了个什么?多大的小伙子还活回去了,糖稀画举手里跟个宝一样。

    奶奶说话跟连珠炮似的,劈里啪啦一通下拉,傅辞洲都没找到地儿接嘴。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有点尴尬,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祝余,心里想着这人别真把自己奶奶的话当真,以为他把这破糖字当宝吧。

    哎哟,这就是祝余吧!

    奶奶把站门框里的傅辞洲推进屋里,笑着就去迎他身后的祝余。

    奶奶新年好。祝余高了奶奶一大截,说话都得微微弓腰。

    他脸上挂着笑,眼睛弯弯的,看着就讨人喜欢。

    傅辞洲趴在门框里往外看,心里突然就想起电视剧里面男主角第一次带女主角回家见家长时候的场面。

    还挺像。

    来奶奶这还带什么东西?小孩子不要带东西。洲洲呀你也不拦着点,你朋友你还跟他见什么外?!

    这一下就把锅扔给了傅辞洲。

    啊?傅辞洲被砸的一懵,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场面都给砸没了,我都没注意,他偷偷买的。

    趴门上也不嫌脏,衣服不要你洗就可劲糟蹋是吧?傅辞洲还没来得及转头,钟妍就扯着帽子把他给拽进屋里,碍事。

    傅辞洲连忙护着他手上的糖字,接着就看见自己老爸端着一个精致的紫砂小杯,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爸。傅辞洲和自己老爸打了声招呼,低头换鞋。

    傅延霆嗯了一声,抬眸扫过自家儿子手上的糖字,又继续喝他的茶。

    傅辞洲看了看家里:我姑呢?

    出去了。傅延霆说。

    傅辞洲噢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看门口。

    阿姨过年好。祝余被奶奶带进屋里,脸上的笑都快僵了。

    傅辞洲从鞋柜里拿了双棉拖鞋扔给他,对着客厅一努嘴:屋里还有一个呢。

    祝余顺着傅辞洲的视线看过去,和沙发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叔叔过年好。

    他依旧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傅延霆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就是处处压了自己儿子一头的祝余。

    看着也就是个毛头小子。

    嗯,你好。他不轻不重地回应。

    走了个过场,傅辞洲没在客厅呆着,直接把祝余拽去了卧室。

    屋里开了暖气,祝余把衣服的拉链给拉开:大家都在外面,你这样不太好。

    什么好不好的,傅辞洲找了个笔筒把糖字插进去,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回来了。

    祝余的紧张和局促他都看在眼里,在过年的时间点去另一个家庭吃饭,好像的确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来都来了,祝余笑了笑,你这马后炮可真是

    别笑了,看你笑得我都累,傅辞洲揉了把祝余的头发,一会儿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看河灯。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奶奶把祝余碗里的菜堆得高高的,怎么吃都吃不完。

    傅辞洲坐在他的身边,祝余动动大腿,碰了碰傅辞洲。

    两人偷偷摸摸交换了个眼神,傅辞洲把筷子戳进饭里,低头嗤嗤的笑。

    什么叫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筷子伸进祝余碗里,帮他解决掉了半碗牛肉,等到众人吃饱喝足,钟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数落傅辞洲。

    走了走了。傅辞洲拽着祝余的胳膊,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人揪出了房间。

    你这样!不好!祝余紧皱着眉,你好歹也帮阿姨收拾一下桌子。

    傅辞洲临出门时顺了条粗针的毛线围巾,手一抬就勒祝余脖颈上: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哪那么多屁话?

    你是少爷你当然不在意,祝余气得去扒自己脖子,你这样我很尴尬啊。

    你要做什么?你一小孩,傅辞洲也皱起了眉,你想太多了,就是来吃个饭。

    那不一样,祝余把围巾扯下来扔傅辞洲身上,你这样叔叔阿姨会觉得我没礼貌。

    是我硬要拉着你出来的,关你什么事?傅辞洲觉得不能理解,再说我爸妈也没人觉得你没礼貌。

    电梯到达一楼,祝余扔下一句我懒得跟你说就大步走出了电梯。

    走得特别快,压根没准备等身后的傅辞洲。

    祝余像是怕冷,出门时总要把半张脸埋进衣领里。

    傅辞洲胳膊上还搭着那条围巾,他特地拿给祝余的。

    操。

    他骂完把围巾往手里一握,抬手按下了15的按键。

    电梯门关闭,傅辞洲又回去了。

    第31章 开开心心 少年的关心直率而又笨拙。

    晚上七点,小区内的路灯昏暗,道路交错。

    出了单元楼直接就是三岔路口,祝余站在路边,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傅辞洲没跟来,或许说他压根就没出电梯。

    没有脚步声,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祝余第一时间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的确是语气重了一些。

    他和傅辞洲站的立场不一样,也不能强行就让对方理解自己。

    有点难办。

    他掏了掏兜,随身带着的现金已经被他花的只剩下一点零钱。

    手机也没有,背包也没带,这都到晚上了,傅辞洲要不理他,他真的没地方去。

    说到底对方也是为自己好,可能方法不对,自己说话也不应该这么冲。

    傅辞洲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惯着,他能知道什么?算了,还是回去道个歉吧。

    祝余肩膀一塌,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去,只听身后单元楼的大门咔哒一声轻响,傅辞洲就跟阵风似的抄着围巾跑出来了。

    你大爷的!

    祝余只觉得飞来一只猪直接压他身上,手臂还勒着他的脖子对着他脑袋就是一通乱揉。

    卧槽他踉跄几步勉强站稳,手掌抓住傅辞洲的手臂把人从自己身上薅下来,你干嘛?

    我刚才给你问了,我爸我妈我奶都在骂我,没觉得你有问题,傅辞洲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把手上的围巾绕自己脖子上,一天天想那么多干什么?

    原来傅辞洲跑回去是问问题去了。

    祝余无语片刻:你几岁啊少爷。

    得了吧,傅辞洲一揉鼻子,省得你又担心。

    一场矛盾被化解得不动声色,两人谁都没在意刚才的不愉快,并肩走出小区。

    晚风吹过,带着深冬的寒意。

    祝余鼻子痒痒,抬手拉起了衣领。

    你冷么?傅辞洲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往他面前一递,昂。

    祝余摇摇头:你戴着吧。

    走了有五分多钟就到了元洲河边,大概是过了晚饭的点,河边出门溜达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祝余呼了口白雾,双臂搭在河边的栏杆上。

    放眼望去,很多都是三五结伴拖家带口,他和傅辞洲就两个人,稍微离得远一点就显得形单影只。

    傅辞洲背靠着栏杆,面朝祝余微微侧身,又搭了一条手臂在上面。

    他一斜眼,就看见风把祝余的刘海吹开。

    不冷么?傅辞洲又一次把围巾拿了下来,我不习惯戴这个。

    祝余歪头看着他:那你戴什么?

    顺手拿出来了,傅辞洲把围巾塞祝余怀里,新的,我奶给我买的。

    祝余没再拒绝,用围巾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洗衣液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围巾拉开,奶奶还洗了一下。

    傅辞洲身子微微前倾,搭在栏杆上的手臂抬起,按在上面。

    他凑近祝余,闭眼闻了闻:哦,是有点。

    天气很冷,又带着风,两人额头几乎都要抵在一起,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对方吐出来的温热。

    祝余往后仰了仰,把围巾的尾端糊傅辞洲脸上:你不会闻这儿?!

    傅辞洲顿时就不乐意了:我的围巾,我高兴闻哪就闻哪。

    两人没说两句又开始犯呛,祝余没了在学校里那股子牛脾气,现在懒得搭理傅辞洲。

    有人放河灯了。他指了指元洲河的对岸。

    傅辞洲转过身来,和他一起往那边看去。

    放河灯的似乎是一对情侣,女生蹲在河边,男生在她身后护着。

    傅辞洲个子高,手臂搭着栏杆腰就得弯着:河灯上面有纸条,你猜他们写的什么?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祝余眼睛盯着前方,很快接上话。

    傅辞洲想了想,差不多也就是这个。

    河道有些深,岸上的光照不下去,只能看到丁点黑黢黢的波光。

    河灯里燃着蜡烛,橘色的小火苗被风吹得乱晃,在河里映出一点倒影。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傅辞洲看了会儿水,觉得这不应该。

    他和祝余只要被搁在一块,就没这么安静过。

    如果自己认为自己正常,那问题应该就出在对方身上。

    比如,祝余今晚话怎么这么少?

    你怎么了?傅辞洲问。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当初在学校里他问的嘴皮子都快秃噜了,也照样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没怎么。

    果然,祝余的回答从不让傅辞洲失望。

    他在医院背着人说的话全都对狗说了。

    可是下一秒,祝余转过脸来:傅辞洲。

    没叫少爷,也没笑。

    傅辞洲把头往祝余身旁歪了歪:嗯?

    祝余的视线又回到了河灯上:我真的很羡慕你。

    傅辞洲认真想了想,这似乎是祝余第三次对自己说这句话。

    第一次是他替祝余演讲后的随口一说。

    第二次是医院进电梯前趴在他肩头的认真回忆。

    羡慕我什么?傅辞洲问。

    祝余笑了笑:什么都羡慕。

    他在笑,可是眉头又皱着,像是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疲惫。

    我不知道怎么说,祝余的目光在空中荡了一圈,看了看傅辞洲,又很快挪开,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他的眼睛眨得极快,就像是进了沙,睫毛跟把小扇子似的扑在围巾上。

    我不对劲吗?祝余声音哑了几分,哪儿不对劲?

    我应该是怎么样的?又不该怎么样?

    一个人让我做,一个人又不让我做。

    祝余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搭在栏杆上的十指,现在连笑都没了力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祝余的嗓子里就像堵了团湿棉花,说出来的话带着水汽,湿漉漉的打在傅辞洲的心上。

    这些句子前言不搭后语,傅辞洲囫囵听下来压根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

    可是碍不住他难受,是非常难受。

    不知道怎么办就别办了,该吃吃该喝喝,上课看书下课睡觉,老陈天天念叨你,你不好好学习怎么对得起他?

    傅辞洲说了一通废话,听了跟没听一样。

    因为祝余眼睛红了,傅辞洲也就跟着乱了。

    可是即便他乱了,也不能表现出来。

    祝余好不容易朝他展开那么一点点心扉,如果自己再像傻子一样继续追问,指不定适得其反,把对方心情弄得更糟。

    劝什么不如劝学习,看书总是没错的。

    你哭什么?他从兜里拿出纸巾,别哭。

    祝余吸吸鼻子:你哪只眼看到我哭了?

    傅辞洲又把纸装回去:那我害怕行不行?

    你怕个屁。祝余嘟囔一句,把围巾拉上了鼻梁。

    傅辞洲总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可又怕多说多错又闹不开心。

    他直起身子扫了眼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个手推摊冒着蒸汽,似乎是在卖米糕。

    吃米糕不?傅辞洲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给你买。

    不吃,祝余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刚吃完饭吃什么米糕。

    傅辞洲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

    他又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之前画糖画的老爷爷。

    哎,你在这等会儿我,傅辞洲按了一下祝余的肩,抬脚就往那边走。

    祝余转过身子学着傅辞洲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一抬眼,也看见了那个糖画摊。

    少爷去给他拿糖画了。

    祝余一抿唇,有点想笑。

    他看着傅辞洲屁颠颠跑过去,在屁颠颠跑回来。

    手上举着个猪,还有条鱼。

    喏,要哪个?傅辞洲跑了个来回,还有点喘。

    祝余犹豫一秒,选了鱼。

    你怎么不要猪了?傅辞洲对于这个选择结果似乎不是非常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