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莜莜追着追着，突然施展真实影法术，在自己手边召唤出了罗莎莉。

    在第四主宰成为主宰后，对于整个宇宙的超自然能力压制也就基本消失了，因为文明阵营已经在最高端战力上重获了优势，不再需要压制超自然能力，要不然林莜莜根本召唤接近同级的真实幻象。

    罗莎莉真实幻象按着林莜莜的手，一个瞬移追击。

    刷。

    绕过了前方的拐角，两位女孩看到了一对外貌相似的兄妹，哥哥正和妹妹一起朝着他们的方向走着。

    “苏……诶？”林莜莜停步，询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朝着你们这边跑过来的人？”

    容貌清俊的青年微笑着摇头，朝着林莜莜伸出手：

    “你好，我叫徐影。至于跑过来的人，除了我之外，那只有你们啊。”

    “是，是吗……”林莜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她来说，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看错或者记错什么东西的，但是她现在回忆起来，确实不清楚有没有存在往那边走过。

    “抱歉，打扰了。”她有些低落地说，让林莜莜幻象带着她瞬移，回到了历史博物馆前面。

    她听到罗莎莉和凌依杉还在讨论第四主宰的事。

    “凌老师，第四主宰会有人类的感情吗？还是说，他已经变成了某种规律的化身？”

    凌依杉看着传送回来的罗莎莉，微笑点头：

    “我认为他是有人类的感情的。”

    “但他经历的时间已经太久了……神明长生久视，有求无欲，爱无差等。这是成为利维坦后，必定会经历的一个过程，利维坦级神明和人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生命本质了，你能想见一个存活时间超过一个文明的长生者吗？你能想象他还有多少和人类相近的个性吗？你认为他还有凡人的感情吗？”

    “那……”罗莎莉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如果他没有，那您为什么会说他有呢？”

    凌依杉微笑道：“他确实有人类的感情，但这对于人类来说，那已经不是人与人的感情，而是神对人的感情，他爱人类，但是却对每个人没有区别，毕竟我们对于他来说……和幻象，泡影差不多啊。”

    林莜莜消散了手边的罗莎莉幻象，说道：“但这样我也有个问题，就算每个人都是他创造出的‘幻影’，那他也应该会有偏好才对，比如，有些在他弱小时的同伴，如果被作为幻影复活出来的话，他也应该更爱他们，多于其他人。”

    “或许如此。”凌依杉说：“也或许，他只把零号历史的同伴当做真正的同伴，后面复活的当做他们的虚影……毕竟他是新的主宰，是远高于人类的利维坦，我们对他的猜测都不一定正确。就算是那些偶尔能亲眼见到第四主宰投影的使徒们，也很难把握到他的心绪。”

    罗莎莉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她问：“说起来，凌老师，您不是要给我们留什么课后作业，现在莜莜也回来了。”

    林莜莜叉着腰，低声吐槽：“你不问说不定凌老师就忘了。”

    凌依杉微笑道：“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思考题。”

    “看过历史博物馆的历史后，你们觉得，我们人类文明能击败利维坦级邪物，终结邪物的历史，这其中，主要依靠的是文明整体的力量，还是第四主宰的力量？”

    ……

    群星之上，俯瞰历史帷幕的混沌迷雾当中。

    “第四主宰”苏晓正在其中缓缓游弋，时而降下注视，附带着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消灭着雾气里残余的许多邪物。

    这里有很多邪物都是谷神在混沌迷雾中时，诞生出的邪物，至少都是王侯级，更低级的几乎很快就死了，以往利维坦们对它们并不在意，最多偶尔动弹身躯时，踩死一片这种蝼蚁，但苏晓相比起它们更有“洁癖”。

    最终，苏晓登临第一主宰“鲸”的宫殿兼棺椁。

    那些在宫殿中吟唱着，舞蹈着，散发着盲目痴愚力量的一众邪物突然停止了，噤声了。

    它们知道，整个星空的唯一主宰来临了。

    整个世界确实还有其他利维坦级邪物，比如躲在心灵大海深处的血族始祖，比如在未来注定诞生却还未诞生的未来之主，但祂们没人出现在群星之上，没人敢出现在群星之上，这里已经变成了苏晓一人的宫殿。

    苏晓手持着钥匙，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往宫殿内部走着。

    他也是初次腾出时间来探索鲸的宫殿，这里被层层封禁，要是没有超越性级别的传送象征能力，则根本无法打开，之前苏晓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沉睡，掌握象征，直到近日，他才终于消化了上次战争说得，真正在主宰境界站稳了，也是因此，他才敢来探索这里。

    突然，苏晓心意一动，将时间晶体凝结出来，展现在身前。

    叶知道的身形缓缓出现在上面。

    苏晓知道，这不是叶知道的身影，而是那未来即将诞生的未来之主，在借助强植梦境的象征，和他对话。

    “挺有意思的问题，你有预计的答案吗？”未来之主问。

    苏晓打开又一扇宫殿的大门，到了这里，磅礴的污染以及“鲸”的精神侵蚀已经让这里没有任何一只邪物了，整个宫殿都安静了许多。

    鲸的疯狂污染甚至在瓦解这里的规则，如果有人类的物理学家知道了这里的环境，他绝对会绝望的疯掉，甚至会在他感到绝望之前，心灵就被疯狂压垮，摧毁为绝对的混沌。

    苏晓随意在这里制造了一把椅子。

    他的全身微微燃烧起火焰与光芒，超越性的文明火花在这里，就像黑暗中永不熄灭的灯塔。

    “于我而言。”苏晓坐在椅子上，说道：“若不是文明里的众生都支持我，为击败利维坦级邪物不惜一切的死战，我根本无法抹平和其他利维坦的实力差距，更谈不了胜利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众生则根本没有机会对抗邪物。”未来之主说。

    “一开始本来就没有我啊。”苏晓笑道：“有林莜莜，有夏禹，有那么多愿意为文明牺牲的人，纵然没有我，纵然人类的世代没有成功，终于有一天，文明还是会击败邪物。”

    “可笑。”未来之主冷冷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新的主宰。”

    苏晓没有表现出生气，生气也没用，未来之主现在还没诞生，不能把祂暴打一顿：“什么事？指的是你未来一定会诞生的宿命？”

    “不。”未来之主道：“你是不是忘了，在一切的开端，是零号历史里的林莜莜，得到了木偶，才给人类文明带来了一丝机会。”

    “而那个木偶是谁给她的呢？是旅者。”

    “木偶一体两面，表面是自由意志的象征，背面则是支配的象征。”

    苏晓微笑道：“你想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已经做好了旅者复苏的准备。”未来之主说道：“甚至在你没有成为主宰前，你就给自己设下了好几个后手，如果旅者通过木偶在你身上复苏，那么你会用文明火花和祂同归于尽，然后把你的象征交由人类文明中被你预先选好的使徒。”

    “但你认为的，并不是我想说的。想知道我想说什么，那就继续前进吧，去这座宫殿的最深处，去旅途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