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悲哀的绝望
听到医生的话那一刻,伊萌萌的脑子嗡嗡作响。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种天即将塌下来的感觉。
病房内,伊萌萌一直守在病床前,呆呆地注视着床榻上面容苍白的梁秋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伊萌萌却没有流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伊萌萌的心里一阵纷乱。
梁秋霜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梁秋霜缓缓地睁开眼睛。瞧见她醒来,伊萌萌连忙微笑地说道:“妈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瞧着她明显通红的眼睛,梁秋霜的心中明白了什么。看来那件事情,已经瞒不住。“萌萌你别难过,人难免有一死。我能够看到你结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能够看到你穿上漂亮的婚纱,漂亮地出嫁,那该多好。”梁秋霜笑着说道。
扑上前,伊萌萌紧紧地抱着梁秋霜。终于没能忍住,伊萌萌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无声地落泪。冰凉的泪水落在她的病号服上,湿了一片。梁秋霜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慈祥地说道:“傻孩子,别哭,别为我难过了。我现在不还好好地活着,会没事的。”
终于哭够,伊萌萌缓缓地放开梁秋霜。抹去脸上的泪水,伊萌萌哽咽地说道:“妈,医生说现在还只是中期,还有机会的。妈,我们别放弃,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好吗?”从医生那了解到,梁秋霜两个月前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但却始终不肯接受治疗。
面容苍白着,梁秋霜摇了摇头。抚摸着她的脸颊,梁秋霜温和地说道:“不用呢,其实我这样很好,真的。听说化疗很痛苦,我想要好好地离开这个世界。过了这么多年辛苦的日子,我也想要解脱。”
用力地摇晃着脑袋,伊萌萌不停地说道:“不要,妈,我现在已经长大,能够照顾你和爸爸。不要离开我,好吗?”
梁秋霜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抱着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伊萌萌再次劝说道:“妈,我想要好好地照顾你。以前的时候,一直都是我拖累妈妈。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早就和爸爸离婚。所以妈,以后为了我,你也要好好地活着。”
眼里闪烁着泪花,梁秋霜沉默,没有回答。“萌萌,生死有命。”梁秋霜平静地说道。她了解过这种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伊萌萌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妈,你也听过,人定胜天。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去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妈,算我求你,接受治疗,好吗?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想失去你。"”泪水顺着脸颊而下,伊萌萌伤心地说道。
望着她的眼眸,梁秋霜的眼眶中闪烁着泪水。沉默了片刻,梁秋霜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接受治疗。”
闻言,伊萌萌开心地笑着,手掌微微地颤抖着。“谢谢你,妈。你先好好地躺着休息,我去和医生了解下具体的治疗方案。无论如何,妈妈你都要活下去。”伊萌萌抹去泪水,认真地说道。
梁秋霜温和一笑,缓缓地躺下,盖好被子。注视着伊萌萌离开,梁秋霜黯淡地垂下眼。“活着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婚姻的不幸,对梁秋霜而言,便是最沉重的打击。
走出病房,伊萌萌没有直接去医生的办公室里。靠在走廊的尽头,伊萌萌捂着嘴巴在那哭泣着。在梁秋霜面前,她不敢表现出她恐惧的一面。泪水迷糊了视线,但却无法淡去她心里的害怕。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没有注意。直到一抹熟悉的温度,传入她的掌心。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瞧见两人,伊萌萌张开双臂,扑入他的怀中。“主人……”伊萌萌哭着唤道。
顾梓城没有说话,这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发,顾梓城低沉地开口:“出什么事了。”
伊萌萌没有说话,只是埋在他的怀中,不停地哭泣着。约莫哭了好一会儿,伊萌萌这才表现出自己的担心,说道:“刚刚医生告诉我,妈妈得了……宫颈癌。现在已经是中后期,要是再不接受治疗,恐怕会……”
宫颈癌?听到这个名词,顾梓城的眉心蹙起。想起刚刚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她,顾梓城终于可以理解。“乖,别哭,一定可以治好。”顾梓城温柔地安慰着。
真的可以吗?她可以坚定地回答梁秋霜,却不能坚定地告诉自己。这种病想要治愈,希望比较渺茫。但就算如此,伊萌萌还是不会轻易放弃。“是,妈妈一定会平安,一定会的。”伊萌萌如是地告诉自己。
顾梓城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一起朝着医生的办公室走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正确了解梁秋霜目前的状况,好对症下药。办公室里,伊萌萌忐忑地听着医生在那分析,双手冰凉。顾梓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掌,给她传递温暖。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伊萌萌没有回病房,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打伊爸爸的号码。梁秋霜的真实情况,她有必要让伊爸爸知道。电话拨通,可是响了很久,却始终没人接听。伊萌萌一遍遍地拨着,可是每次听到的,都是那一句句冰冷的人工服务。
生气地将一脚踹在墙壁上,伊萌萌恼怒地说道:“爸爸怎么就是不接电话,难道因为是我打的,就故意不接吗?”
瞧着她的神情,顾梓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她的手机,将电话薄里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拨出去。很快,电话里响起了伊爸爸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听到声音,伊萌萌顿时气急。直接抢过手机,伊萌萌不悦地说道:“爸,为什么用我的号码打给你,你就不接,你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是伊萌萌后,伊爸爸呆愣了几秒钟,随后冷淡地说道:“不错,我就是不接你的电话,你怎么着。伊萌萌,你还配做我伊志文的女儿吗?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是白养你了。”
不想与他有过多的废话,伊萌萌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现在在医院里,妈妈生病住院,你最好赶快过来一趟。妈妈的身体出了点状况,有点严重,你赶快过来。”
听到梁秋霜出事,伊志文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焦急:“你妈妈怎么了?”
对于他对梁秋霜的在意,伊萌萌总算是有点安慰。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加大力道,伊萌萌缓缓地说道:“妈妈她……得了癌症,已经是中后期,有点严重。你最好赶快来医院,我们想决定最后的治疗方案。手术还是用药物化疗,医生让我们做选择。”
电话里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伊志文显然处于震惊当中:“秋霜她……得了癌症?怎么会,怎么会……萌萌,这种病是治不好的,还是放弃吧。无论哪种,都会让你妈妈受苦。而且,还要浪费那么多钱。不如,我们直接等死吧。”
瞬间瞪大眼睛,伊萌萌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伊志文,竟然直接让梁秋霜等死?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伊萌萌愤怒地说道:“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离开我。如果你不来,我会替妈妈做绝对。就算我把自己卖了,也会给妈妈治病。爸,现在你立刻来医院!”
伊志文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随后快速地挂断通话。等伊萌萌再次回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看到这,伊萌萌气得直跺脚。“真是太过分了,爸爸怎么能够这样!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脑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果然没错。不行,就算没有爸爸,我也一定要把妈妈治好。”伊萌萌咬牙切齿地说道。
捏了下她的脸颊,顾梓城淡然地说道:“你别忘了,还有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有需要,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身上还有些积蓄,伊萌萌仰起头,第一次对顾梓城说出有关钱的话题:“主人,我这几年的存稿还有两三万。等我的钱用光之后,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听医生说,如果是选择手术,需要不少钱。治疗癌症,后期的费用也很庞大。”
拉着她的手,顾梓城平静地说道:“嗯,我给你的那张卡,可以无限刷。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用见外。”伊萌萌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个柔弱的小女人。但她却不是那种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她从不会去想着,从老公拿得到多少钱。
感激地抱住她,伊萌萌微笑地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笑着说道:“梓城,谢谢你。老公,你真好,么么哒……”说完,伊萌萌雀跃地在顾梓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有顾梓城在,她就可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不过就算现在拿来钱,她也会通过以后的劳动力来归还。
只是这段时间对伊萌萌而言,注定是个辛苦的过程。祸不单行这句话用在伊萌萌的身上,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