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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二公主帮人采耳的计划并没有得到实施就让陆启提前防备的挡在了门外,敲了一阵门后她就不再自讨无趣了,房间里阿弗正在试新衣服,确实是新款式新料子的上等货,陆荷这人嘴巴坏,脾气大,但对自家小孩还是好的。

    叹了口气,她一头倒在床上。

    有谁来对我好呢?

    阿弗用脚踢她:“娘亲,这里有几件衣服好大,你快来看看是不是陆姑姑送给娘亲你的啊?”

    二公主瞬间从床上爬起,拎着看了两下,发现真的是自己的尺寸后眸子里都是冒星星的亮光,只不过这几件衣服的颜色与阿弗的相差很大,很难想象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阿弗的衣服颜色都是偏粉偏青,而她的,都是红色和紫色两种,不过……十分对她的口味啊。

    试穿上一件后她忍不住感叹一句:“没想到陆荷那丫头还有这水平,啧啧,看来是平常被她穿的那些个劣质货给蒙蔽了呀。”

    这一夜阿弗和二公主都没舍得脱衣服睡觉。

    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不舒服。

    陆启瞅见她来目光由下而上的打量着她的全身,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么看自己,二公主以为是自己这一身太好看了,心里乐得不行。

    陆执今日也在家里用早餐。

    谢依涵也收到了新衣服,可是她没有穿出来,阿弗眨着眼睛问:“为什么不穿出来啊?我和我娘亲昨夜都舍不得脱呢。”

    谢依涵不喜招摇:“太引人注目了。”

    二公主挥着袖子在花地里转了一圈,兰花指拂过下颚线,狐狸眼里顿时放电:“美吗?”

    “美美美。”阿弗跑了出去,抓着二公主的衣袖转:“娘亲你好好看哦。”

    陆启又一次叹了口气,不过到底还是笑意更多些。

    陆执吃完饭走时路过阿弗的身边微微停了半秒钟。

    阿弗上手一摸,发现自己脑门上插了枚发簪。

    他要杀我?

    哦不。

    应该是送我东西。

    阿弗取下来换了个位置插好后跟着二公主瞎显摆去了。

    整个恆安城就陆家穿上了眼下最时髦的新款,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道走在街上,那无疑是一副艺术画。

    陈念真十分得意的抬着下巴。

    毕竟这些衣服都是她娘亲给买回来的。

    再一次见到陈念真,阿弗又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不过伤心只是一下的,她清楚自己什么身份,陈念真她也得罪不起,而且陆荷对她也很好,虽然以前也凶过她。

    陈念真见到她也有些尴尬。

    眼下陆荷不在家,葛覃园那边只有她一个人,陆启就让她来周南居吃饭。

    陈念真一直不答应的原因其实是在阿弗。

    阿弗乐呵呵的拍手:“好耶好耶,有陈姐姐,阿弗就多了伴耶。”

    陈念真顿时羞愧。

    她早就知道自己错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敢见阿弗,可是,到底是小孩,脸皮薄,拉不下来脸面。

    在谢依涵的劝说下陈念真也就答应了。

    又下了一阵小雨,管家急急忙忙的敢来周南居,进门对着陆启耳朵一通说后,只见陆启眉头拧巴在了一起。

    陈念真:“舅舅又要生气。”

    谢依涵:“那我们躲远点。”

    阿弗:“陆爹爹为什么又生气了呢?”

    陈念真与谢依涵异口同声道:“我觉得八成又是因为你娘。”

    阿弗:“……”

    陈念真说:“自从你们来了陆府后,我舅舅好像脾气好了不少。”

    阿弗皱眉:“为什么?”

    陈念真老老实实的回:“昨日我打翻了一个花瓶,我舅舅看到后只说了一句‘不是景德镇的哪个绝版就好’,要以前,早就家法伺候了。”

    谢依涵赞同的点头。

    话音刚落地便瞧见拱门处出来一个人,手持陆家独门的青藤家法棍,走路火急火燎,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纪渺渺——你给我出来——”

    “纪渺渺谁啊?”

    两小孩齐刷刷看向阿弗。

    阿弗楞楞的回头喊了句:“娘亲,快逃。”

    二公主那边已经爬上了陆家的围墙,只是有点高,她正在犹豫往不往下跳而已,陆启已经冲过去了,站着围墙地上喊她下去。

    她摇头:“你先把棍子放下。”

    “是啊是啊侯爷,先把家法放下,有什么事好好说。”

    下人也在一旁劝。

    陆启指她:“你下不下来?”

    二公主依旧摇头:“你先把东西放下嘛。”

    她才说了以后有事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不要冷暴力她,现在陆启真这么做了,她自个有懊恼当初为何要那么说了。

    唉……

    陆启收起来半秒钟又指了上去,打从二公主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现在是一退再退,越来越没节操了:“纪渺渺!”

    若不是陆启火急是断然不会连名带姓的直呼她的名字的,上一次他这么叫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因为我动手打了他的妻子。结果呢?陆启辞退了太傅一职,并且再没有出现过了。

    竟然这么严重?

    二公主傻眼了。

    然后一不小心没站稳从墙上摔了下来。

    “公主殿下……”

    “娘亲……”

    “夫人……”

    二公主再醒过来的时候腿上被缠了好几圈的纱布,阿弗守着她,不过睡着了,她一动就瞧见了端着晚饭从外面进来的陆启。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生气。

    陆启将碗往桌上一放:“自己吃。”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喂。”二公主拿过来就往口里扒。

    陆启盯着她的发旋看了许久,旋即叹了口气,然后把账本丢在了床上:“你卖我东西就是为了还这些钱?”

    二公主咬着唇点头。

    陆启微微皱眉:“几时欠的?”

    提到这个二公主就快要泪崩了,她掀眸恨恨的瞪他:“当时你派人抄了公主府,什么东西都不许我带走,我哪里来的钱还债?”

    陆启简直无语:“嚯,这还是我的错了?”

    二公主吸吸鼻子,努力把自己营造出绝世小可怜的味道:“那不然还是阿弗的错吗?她还小,要长身体,我总不能不让她吃吧?”

    陆启瞧了眼趴在床上的小人后没再说了,良久后他问:“之前我问你永安城的事情处理清楚了没,你为何不说?”

    “知道了不就是现在这样吗?拿着棍子要打死我。”二公主惯会强词夺理了:“我父皇都没这么对过我,这辈子全疼你手里边了。”

    陆启:“……”

    床上的阿弗滚了两下,接着就用腿蹬开了被子,小脚踹在了二公主身上,疼得她直掉眼泪。

    陆启赶紧站了起来,将阿弗往边上挪,二公主与他的距离就剩那么十公分了,喉结下意识一滚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开,沉默了半晌后问她:“除了御酥坊,你可还有其他的债务?”

    二公主抿着唇看他。

    陆启没有耐心了:“今日若不交代个清楚,以后也休想我替你还。”

    二公主闭着眼睛一溜整整半分钟不带喘气的一通话把她欠下的所有债务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陆启反应过来后只问了一句:“这些也都是阿弗欠下的?”

    二公主捂着脸倒在软榻上。

    完了。

    栽赃不成了。

    -

    交代下人去二公主在永安城欠下的债务后陆启又回到了二公主的房间,二话不说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二公主瞎折腾了两下后怕掉下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陆启虽然已经三十八岁了,而且久病缠身,可身子骨依旧英朗,怀里的香味比手帕要浓烈许多,莫名的一股暖意蹿上心头。

    曾几何时,年幼的她,也叫他这样抱过。

    一会儿晃神的功夫她已经出了正房。

    陆启没有手就只能用脚踢开耳房的门。

    还别说,这一脚,挺帅的。

    二公主滚到了床角落里,伸手制止他道:“别以为我脚不利索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陆启都懒得搭理她,掀着被子盖住她后,转身出去了,很快就听得了他与下人的对话声。

    “召南居的房间收拾一下。”

    “侯爷啊,公主殿下已经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再原谅她一次吧。”

    二公主抱着被子忽然笑了。

    被子上也是他的气息。

    早上阿弗醒来没有发现二公主后趴在地上一顿找,再后来又在耳房里发现她后一天都生着闷气。

    做完生意回来的陆荷瞧见了她,笑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阿弗便如实告知了:“娘亲不要阿弗夜里偷偷去了陆爹爹房间睡,陆姑姑你说过不过分呐?”

    陆荷乐得不行,哎呦一声摸她:“等阿弗长大了就知道为什么了。”

    “迎蓉姐姐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再过些时日迎蓉你就是陆家的人了吧?”

    “到时候可要照拂照拂我们呐。”

    几个人已经走了,可那些得意的笑却留在了人心里面。

    陆荷冷哼了一声:“可劲作吧。”

    陆荷知道迎蓉的心思后陈念真自然也晓得,下午一起玩乐的时间她就把事情与谢依涵说了,甚至怂恿道:“依涵,说到底,你才是我哥哥的妻,那个迎蓉算什么东西啊,样貌比不上你,才学比不上你,出身依旧比不上你,你就楞的看着我哥哥与她亲近?你一点儿也不恼?”

    谢依涵咬着唇没说话。

    陈念真继续撺掇她:“你想啊,若我哥哥真的喜欢上了她,你又该如何?我哥哥那人的脾气你也是省得的,他若真喜欢,那就没你什么事了。”

    这时谢依涵倒是开口说了句:“若少瑄哥哥真心喜欢,我让给那个迎蓉也无妨。”

    书双一听可吓坏了:“呸呸呸,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呀?小姐您自幼就来这里了,与陆少爷一块相处,老夫人更加是把你住的位置安排在了琬琰园旁边,对里对外都是说你日后是陆家的人,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就算那个迎蓉厉害又能怎样,说起来,老夫人侯爷都是站您这边的。”

    谢依涵又不敢再开口了。

    只有阿弗在一旁无忧无虑的吃着糕点。

    陈念真忍不住吐槽:“她不过就小我们两三岁啊,咋地那样子没心没脑?”

    谢依涵笑笑:“好羡慕呐。”

    陈念真笑了:“阿弗就是个小傻子,只会吃穿和打扮,以后要吃穷夫家的。”

    塞了一嘴糕点的阿弗听见有人念她名,回头呆呆的问:“我什么?”

    两小姑娘忍俊不禁的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