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泽感受到来自前方的视线，手掌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等着，小灾星！

    敢嘲笑我，原本还对你留着一丝怜悯，现在，只怪当初太仁慈！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除非你能永远被人罩着！否则……

    看似单纯阳光的少年，低着的头颅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里是吃人般的凶狠，阴霾密布。

    陈某某像极了跟在老虎身边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被叶繁花带着一步步往门外走。

    明明是很短的路，却仿佛可以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鄙视过陈景泽之后，又和她一起见证了在邻居帮助之下从铁门下挣脱的一瘸一拐的刘玉兰的狼狈。

    向来对他不屑一顾恨不得立刻掐死的刘玉兰，此刻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震惊、愤恨、威胁之意，可在看到身边少女的脸时，立刻就缩了回去。

    陈某某唇角微勾，第二次享受到了报复的刺激和快感。

    两人无动于衷地掠过大门往外走，身后传来了邻居和刘玉兰的对话。

    “哎，玉兰啊，你儿子阿泽怎么看见你受伤也不帮忙，还跟人走了？”

    “他才不是——额，可能，可能学校有紧急的事情！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呵呵，呵呵……”刘玉兰的解释有些无力。

    “那也不能这样吧，你不是总在我面前夸奖你家儿子吗？平时看着也不像是不孝顺的人怎么今天——”

    “你别胡说八道，阿泽可孝顺了！今天还不是因为小灾——小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是这样，再污蔑我儿子我要生气了！”

    ……

    难听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身后。

    走出了一段路之后，陈某某低头凝视着被拉住的胳膊，嘴角轻轻地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来。

    放纵，该结束了！

    他脚步停住，胳膊甩开了身边少女的手。

    “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他望了叶繁花一眼，眼皮微垂下去，低声道。

    一个没注意被甩开的叶繁花，诧异了一下。

    看着自己停顿在半空中的手，唇角轻扯，好意总是被拒绝，这种滋味，她体验得少。

    但是，真的，不太好受呐！

    若不是怕伤了他，如何能个挣脱她的桎梏？

    一脚为支点，她旋转了九十度，在陈某某面前立定，双手环胸，脸色明显不快起来。

    “难不成，你还想回那个家？”叶繁花带着愠怒紧紧盯着陈某某的眼睛。

    如果他点一下头，如果他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后者。

    那么她发誓，一定转身就走！

    家？那座外表豪华却有一个昏暗地下室的房子吗？

    不，那不是他的家，只是他苟且活着的地方。

    那里面的人，都不配称之为家人！

    可谁也没有办法，救得了他。

    “别逼我，你走吧，也别再管我了。”陈某某抬眼，对上了叶繁花的目光，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你就是这么对待，刚刚才救你于水火的恩人的吗？”叶繁花上前一步，脸色沉沉，咻地伸手，拉住了他脖子面前的结。

    那是她的校服外套，两只袖子系成的，此刻变成了轻易制住他的禁锢。

    两人的脸一下子猛地靠近，容颜俱在彼此眼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