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有点。”

    “爽利吗？”

    “不够爽利。”

    “那再来一次？”

    “好！”

    哪吒将断裂成两截火尖枪，贴合在了一起，手中魔焰升腾，火尖枪凝为一体。

    化身少年形态之后，他对于魔丸的力量掌控程度更深了，虽然他出生之时就已经吸收了魔丸，和魔丸合而为一，但魔丸的力量并没有被他完全掌握，而是藏在了他的身体之中。

    等待被开发。

    但这依然不足够让他和圣人一战。

    然而，师尊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

    “师尊要上天，弟子就陪师尊上天，师尊想战天帝，弟子就陪师尊战那天帝，师尊不爽利，弟子就让三界众生不爽利。”

    哪吒战意沸腾。

    不止是因为吴彦帮他挡住了雷劫，也不只是吴彦收他为弟子之后，又从天庭手中夺取了天命，让人王弟子都成为了天命所归之人。

    还因为他在化身为少年形态之后，对于自身是魔丸的这件事情，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

    虽然还不知道三年之后他就会遭受元始天尊的灭魔雷劫，也不知道他命中注定的敌人敖丙，夺取了本应该属于他的灵珠。

    但他却感受到了天地不愿意容他，所以天帝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下杀手。

    天地都不愿意容他，吴彦却要收他为徒，为他战天斗地。

    如何不服？

    吴彦笑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再来一次了，因为不死鸟真灵的原始界神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

    他如愿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态度。

    “等你再长大一些吧。”吴彦给出了哪吒无可辩驳的理由：“也等你的师兄弟们再长大一些，等我们人族更强一些。”

    “好的师尊。”

    哪吒没有了半点闹腾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一样，只是手中的火尖枪有些不合时宜。

    吴彦站在哪吒的身前，伸出了手。

    哪吒却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吴彦是想要牵他的手，还是想要拿他的长枪。

    毕竟是个孩子。

    吴彦是个成年人，所以看出来哪吒犹豫的原因，他原本是想要拿火尖枪过来看一看的，可心思转念的速度也很快，弯腰牵住了哪吒的一只手，顺势也把火尖枪给拿到了手中。

    站直身体，其实正好，三岁模样的哪吒身高还不错，手脚也比较长。

    吴彦牵着哪吒走向了远处正在奔跑过来的殷夫人，同时开始研究火尖枪。

    和殷夫人有些距离，也是因为哪吒被砸下来的位置，和他开始飞天的位置不同。而且启维之前也带着殷夫人直接离开，灵车跑的很快，但也耗费了启维最后的力量，此时灵车已经无法开动了。

    于是，双向奔赴。

    看起来还有些一家三口的感觉。

    也是远在陈塘关的李靖看不到，不然肯定把乾坤弓和震天箭拿出来，射死纣王这个贼。

    乾坤弓和震天箭，是陈塘关镇压气运的至宝，原本是属于轩辕黄帝的，后来传至殷商被赐予了李靖保管。

    在封神演义原著里，哪吒就是贪玩，用这弓箭射死了石矶娘娘座下的童子，而后石矶娘娘要报仇，却被太乙真人给杀了。

    也是无辜惨死的截教门人。

    不过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哪吒，还没机会开弓射箭呢。

    “娘！”

    哪吒感觉到吴彦的大手松开，就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向了殷夫人，母子团圆不表。

    吴彦这边也研究透彻了哪吒的这柄火尖枪，确实是已经变成了真实物质，看起来像是金属，实际上却是特殊的物质，非金非石。

    在品质上，也不弱于西游记世界的那个哪吒所用的火尖枪，和如意金箍棒、三尖两刃刀这样的神兵硬碰硬，也是不虚的。

    但面对圣人之力，还是力有不逮，毕竟如意金箍棒这样的神兵，也是出自圣人之手。

    圣人能炼自然也能毁。

    吴彦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夺了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之后，孙悟空复活时手中又有了一根，和之前相比也是没什么差距，可见这种神兵在圣人手中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人王剑也已经超出了这个等级，所以能够面对圣人不落下风。

    既然是我的徒弟，那我也得给些好处啊。

    吴彦想到了封神演义里的哪吒，相比于多宝道人的道号，哪吒才是真的多宝童子。

    乾坤圈、混天绫，这两个是出生之时就有的，其中乾坤圈更是被称之为玉虚宫至宝。

    后来又得了火尖枪、风火轮、金砖、豹皮囊、戮魂幡、九龙神火罩、阴阳剑。

    神通道法方面也数不胜数，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三味真火、三头六臂，有了这么多法宝和神通，又是灵珠子转世，哪吒的实力之强，原文更是称之为：历代圣人为第一，史官遗笔万年新。

    相比于西游记里面被孙悟空揍着玩的哪吒，封神演义里的哪吒要更加强大。

    但此圣人非彼圣人，只是肉身成圣的圣。

    吴彦通过从多宝道人那里得到的相关信息，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之道已经有了很深的理解，所以能够判定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哪吒有圣人之下第一人的潜力。

    换而言之，就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所拥有的潜力，圣人之下，三界第一战将。

    当然了，也不能说谁强谁弱，毕竟世界不同，各为主角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封神演义，还是西游记，杨戬都是个配角。

    火尖枪……

    吴彦突然有些为难，因为他确实没什么好的法宝送给哪吒。

    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不适合哪吒，幌金绳也不太适合，而且给了哪吒以后不好再借出来给其他人用了，七星剑给了龟灵圣母，阴阳二气瓶也不是战斗法宝。

    金蛟剪是人家三霄娘娘的，自己厚着脸皮不还也就算了，以后人间大地兴建水利工程的时候，还是用的上的。

    只要不打硬仗，三霄娘娘也不会索要，可要是给了哪吒，那就另当别论了。

    定海珠？

    吴彦双眼一亮，但并没有具体施为，因为他不应该有这个本事。

    不过却已经有了定计，二十四颗定海珠少了一颗之后，那再少十一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

    甚至能少更多。

    赵公明这个截教外门弟子的大师兄，在自己这个通天教主亲传关门弟子收徒的时候，能好意思不给一些好处？

    除了定海珠，也没别的能拿出手啊。

    大不了，送赵公明一桩天大的好处。

    “陈塘关守将殷氏，拜见陛下。”

    殷夫人带着哪吒来到了吴彦身前，就要拜见，却被吴彦伸手阻止。

    “无需如此，你儿哪吒为我徒儿，自无君臣。”

    吴彦的行为，让哪吒非常开心，有模有样的学着殷夫人拜下，同时喊了喊了一声拜见师尊。

    但吴彦这一次却没有拦，理当如此。

    “陛下，不知……”

    殷夫人欲言又止。

    吴彦自然明白殷夫人想要问什么，左右不过是哪吒身为魔丸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刚才那一战会不会让天帝报复。

    “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必能护住我这徒儿的周全。”

    吴彦也没有明说，怕给哪吒过多的压力。

    殷夫人也只能选择相信，但相比于来朝歌城之前的相信，此时要更加发自肺腑，因为吴彦救了她们母子二人的性命。

    几句话说罢，一行人再次赶往朝歌城。

    一辆大巴车已经开到了近处，这是御用的，里面的设施构造非常奢华，启维也用乾坤袋收起了他那辆已经破了的车，钻进了这辆大巴车之中。

    驱车行进的过程中，吴彦也在打量殷夫人，这让想到了某些传闻的殷夫人，心里面有些紧张。

    她陪着哪吒来朝歌城，本就担心不已，同样有担心的还有李靖。

    虽然他们夫妇二人相比于封神演义原著里，要对吴彦这个纣王更加忠诚，可忠诚是一码事，纣王好色的口碑，也只是比原著里少了一些而已。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连条狐狸都不放过……

    修行中人的李靖和殷夫人，自然有消息渠道得知苏妲己是九尾妖狐的事情。

    不过这纯粹是殷夫人多想了。

    吴彦打量殷夫人的目的，也是想要看一看这殷夫人到底是不是通天教主的妹妹。

    神话传说数不胜数，很多人物都有完全不同的故事。

    在清代话本《锋剑春秋》之中，通天教主是殷夫人的兄长，俗名“殷广灵”，为金吒、木吒、哪吒三人的舅舅，也算是介绍了殷夫人为什么能够生出三个肉身成圣的天才儿子，还能嫁给李靖这个肉身成圣的天庭大元帅。

    吴彦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因为他确定这殷夫人就是肉体凡胎，虽然有些道行法力，但绝不可能是通天教主的妹妹。

    殷夫人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不再咧着嘴傻笑自污。

    “下雨了，娘，外面下雨了啊。”

    从出生就没看过雨的哪吒，突然欢呼出声，顺着车窗就爬到了车顶上，也不怕车开的太快把他给甩下来。

    按理来说，才满月没多少天的哪吒，本不应该如此渴望雨水，哪怕是人间有大旱，毕竟陈塘关靠海。

    但他从陈塘关前往朝歌城的这一路上，看到了赤地千里的景象，生而为人的慈悲之心，让他和真正经历了旱灾的普通人族，以及万物众生一样。

    忍不住在雨水之中欢呼雀跃。

    启维也是同样的表现，面对吴彦告了一罪之后，就直接跳下了车，跟着行进的大巴车在雨水之中欢呼狂奔。

    虽然他身为人王弟子，身在阵法世界和朝歌城也不缺水，但他更清楚下雨的意义。

    人王真的夺回了执掌人间风雨的权柄。

    于是普天之下，和风细雨。

    但只有吴彦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执掌这一权柄，不是天帝出尔反尔，而是这种权柄天道不愿意给他。

    或者说，身为人王，不应该有这种权柄，他想要得到的话，只能退位效仿火云洞三圣一样，走上超凡之路。

    不过，此时人间大地皆是久旱逢甘霖，确实有一些吴彦的意志影响，另一部分则是天道运转觉得应该降雨了。

    然而除了吴彦和有限的一些存在之外，没人知道这一点。

    无数人族在雨中欢呼，特别是那些没能被迁移到新朝歌城，也没能去西岐、陈塘关这种地方，于出生成长的故土里挣扎求生的那些人。

    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仰天张嘴吞咽的时候，微咸的味道就是他们心中的苦楚。

    更有甚者，于泥浆之中打滚，宣泄着压抑的情绪。

    但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回想起了刚才传遍三界的人王之言——我为人王时，人间风雨霜雪当由我来掌管，于是对人王感恩戴德。

    人道昌盛乃是天命，万万人心怀感激，自然能够增加人道气运，也能够带来功德之力。

    但依然没有功德金光，因为吴彦刚才的所作所为，也损了人道气运和他的功德。

    得赶紧回去找多宝道兄算一算，我还剩下多少年的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