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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尽管,这道疤的事从没在他心里过去。

    但他不想再让盛居伤心了。

    萧绰被太阳晒得有些犯懒,也有点晕,直到后来褚边俯身下来叫他:盛居。

    嗯?

    他懒洋洋睁眼,却见褚边的手掌落下,覆在他眼睛上:别晒得太久,容易晕。他让他的眼睛适应了几秒,才将手掌移开。

    萧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就这样仰着脸定定望着他。

    褚边垂下眼睑与他对视,视线渐渐恢复正常,褚边朦胧五官渐愈清晰。

    萧绰突然在他唇上小啄一口,又想起之前的事,他小声问:还要继续吗?

    褚边的眼尾染着笑,伸手将他拉起来。

    萧绰有些晕眩撞到他身上,又忍不住笑地抱住了他。

    褚边抱了抱他便松开了:好了,别闹了。

    萧绰蹙眉道:你不想吗?

    之前是我太冲动,差点没控制住。褚边拥他入内,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问,再说,你家里有润.滑.油吗?

    萧绰怔住,他和纪止舟两个人住,怎么可能准备那种东西?

    褚边笑了笑:下次我来准备。

    二人收拾一番便去了澜庭,路上顺便买了点吃的。

    大约是两人的关系亲密的缘故,接下来的故事和角色梳理的效率惊人的高,照这速度,过完这周就能直接进棚录制了。

    萧绰就给张程前打了电话,想提前约方清野的演员苏庭见个面。

    下午何姒来了,还是为了合同的事,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岑奚,说是一会何姒要带他去录个访谈。

    褚边跟何姒去了书房谈。

    岑奚倒是礼貌又谦虚,一口一个萧老师,还问了很多如何运用台词丰富人物情绪的问题。

    二人在客厅聊了会儿,萧绰问道:你知道褚边为什么不接这两个合同?

    岑奚道:边哥没跟萧老师提过吗?好像说是因为要去外地拍摄,他不想出差,他说这段时间只想待在家里。

    萧绰下意识朝书房看了眼,是因为这阵子他要来吗?

    岑奚又道:其实谁都知道这只是借口吧,身为一个艺人哪个不是要东奔西走的?不过何总也问不出边哥不接的真正原因。

    正说着,书房的门开了。

    一脸阴郁进去的何姒满面春风出来了,她朝岑奚说:还坐着干什么?走了,时间紧着呢!

    岑奚忙问:边哥他

    何姒晃了晃手里的合同:搞定了。她心情很好朝萧绰道,萧老师辛苦了,回见啊。

    不辛苦,何总再见。萧绰站了起来。

    何姒走时甚至还哼起了歌,和前一次见她天差地别。

    萧绰回头见褚边出来:签了?

    嗯。反正你的工作要提前结束,而且褚边径直走向萧绰,勾住他的腰低头吻了吻他,你也不会再走了。

    嗯。萧绰应着推开他,他感觉他的性.需求可能有点膨胀,受不了褚边各种撩拨他,干脆就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好让自己的脑子至少在工作时间保持清醒,张导给我回了信息,确定了时间,我明天过去和苏庭碰个头先聊一下。

    褚边点头:我送你。

    萧绰忙道:别了吧,你又不必去见苏庭,再说,以你如今在娱乐圈的人气就别到处乱跑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褚边笑:好,听你的。

    他看和萧绰认真工作的样子,突然问:如果你是梁君时,会告诉方清野你对他的感情吗?

    萧绰正往台词下划线,头也不抬说:要是确定对方也有可能,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喜欢男人的话,我就会说,如果不会,就不说。

    褚边的呼吸略顿,望着他说:这些年你对我也是这样的吗?

    所以才能中影四年避而不见。

    萧绰的动作一滞,乍然回过神来,好像真的是。

    他轻笑道: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喜欢男人,实在不必多此一举,给对方徒增烦恼。他顺手写了几笔批注,这才将笔按压回去放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提前完整任务!

    褚边睨着他问:晚饭吃了回去?

    行。萧绰刚说完,瞿安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耸耸肩,恐怕是要喊我去加班。

    他径直接起来。

    瞿安急得不行:萧哥,纪老师受伤了!

    你说什么?萧绰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收紧,他怎么了?怎么伤的?严重吗?你给我挑重点一次性说完。

    瞿安哽咽说:纪老师去仓库拿东西,从□□上摔了下来,摔到头了,现在人还昏迷不醒,已经送来医院了。

    萧绰克制情绪着说: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收线,褚边立马跟过去:怎么了?

    小舟出事了,我得马上去医院。他转了个身发现自己也没什么要收拾。

    盛居。褚边握住他因为太着急有些无措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送你去,别着急。

    车子到了医院还没停稳,萧绰就已经解了安全带,他推开车门回头说:医院人多口杂,你先回去。而且小舟他对你也有些误会。

    盛居。褚边俯身拉住他,迟疑了下,只好说,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都可以。

    嗯。萧绰关了车门转身就看见了瞿安,他忙小跑上前,圈圈。

    瞿安是下来那拍摄的片子的,她两只眼睛红得厉害,开口带着哭腔:萧哥你来了。

    萧绰一看瞿安的目光愣了下,一面接过她手里的片子一面问:医生怎么说?是有多严重?

    二人走进电梯。

    瞿安吸着鼻子说:医生说有些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萧绰听到自己猛地松了口气,不禁埋怨道:那你哭成这样?!

    瞿安直接哇地哭了出来。

    萧绰被她吓到了,哄了半天,才听她絮絮叨叨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电脑坏了,我想起仓库之前还有台备用的,缠着让纪老师去给我拿。我也没想到会出事的,我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我进去就见纪老师躺在地上了,头发里好多血。她看萧绰的脸色变了,忙又哭又解释,不过已经止住了,真的,萧哥。

    萧绰就知道瞿安的说话方式,幸好之前让她挑重点说,否则他怕被瞿安吓死在路上。就她刚才突然爆发哭起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叫来医院给纪止舟收尸的。

    萧绰将片子拿去给医生看了,确定没什么大事才去病房。

    纪止舟还没醒来,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瞿安像个犯错被抓的学生,规规矩矩坐在病床边,时不时还抹两把眼泪。

    萧绰来时路上紧张得不行,此刻看到这副场景又实在有些想笑。

    瞿安抬头说:周续之前送了我们来就回去了,不过他说下班要和其他人来看纪老师,我让他们明天来,一来一群人,再说纪老师也还没醒。

    萧绰道:你纪老师没事,让他们明天也不用来,这两天工作室事情挺多的。我留下照看就好,趁现在天还没暗,你差不多也回去吧。

    瞿安又待了半小时,下楼帮忙买了晚饭上来才走。

    纪止舟醒来时都半夜了,他动了动发现有人压着被子睡着,侧脸就看见趴在床边的萧绰。

    病房里已经熄灯,外面走道光线微亮落在萧绰半侧脸上,略有些朦胧惆怅。

    纪止舟抬手推了推他:哥,哥,萧绰?

    嗯?萧绰惊醒起身,揉着眼睛问,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止舟捂着头:头晕。

    萧绰叹息道:你撞到了头,能不晕吗?想吐吗?

    纪止舟摇头。

    萧绰放了心,坐下说:你说你都多大了,拿个东西还能摔了。圈圈给我打电话那哭的,我都被她吓死了。

    纪止舟忍不住笑:我不小心脚下打了滑,你还别说,我恍惚听到圈圈哭丧似的冲进来,还好我后面真晕了,不然我怕耳膜都得给她震破了。哎,你真该把她那样子拍下来,毕竟我是帮她拿电脑才受伤的!对了,她人呢?

    萧绰蹙眉道:这都半夜了,我早让她回家了。

    纪止舟不快道:这没良心的

    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让她萧绰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了愣,他顿时尴尬一拍大腿,啧,我真是猪脑袋,该走的那个是我吧?对不起,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

    纪止舟:

    萧绰想了想,说: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纪止舟见他真的拿了手机出来,吓得忙坐起来去拦他:别别别,你是我哥你不留下照顾我,你把一个小姑娘三更半夜叫来?

    萧绰道: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我他妈还喜欢你呢!不知道是起得太猛还是怎样,纪止舟哼一声捂住了头,咝头好疼。

    萧绰好笑将人扶躺下:医生说了你得躺着休息,你这鲤鱼打挺倒是利索,头不疼才怪。来,慢点儿。

    纪止舟的眉宇拧成了川子:我好像更晕了,哥,哥。

    他胡乱抓住了萧绰的手。

    萧绰顺势坐下,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在呢,没事,明天就好了,有些脑震荡而已。

    纪止舟哼了声。

    萧绰望着他说:之前还觉得你长大了,都变了,人前人后直呼我大名。哎,最近怎么又乖了,倒是开始叫哥了?

    纪止舟紧闭着眼睛:你屁话真多。

    萧绰见他捂着头的手往后移了点,又摸了摸,而后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后面也包着纱布?

    嗯,还缝了两针。

    纪止舟满脸惊悚问:那岂不是头发都给剃了?

    萧绰道:不剃怎么缝?

    那一个生无可恋:草。

    萧绰打了哈欠,替他盖着被子说:不早了,快点睡,你多睡几觉头发也就长出来了。

    纪止舟仍然想骂人,见萧绰又想趴着睡,干脆抬腿撞了撞他:睡这儿干嘛?回家去睡。

    萧绰蹙眉道:我走了谁照顾你?

    我全胳膊全腿儿,要谁照顾?纪止舟翻了个身,快走,别在这儿碍眼。

    萧绰轻笑一声没理他,自顾靠在床边睡觉。

    纪止舟又翻过身来,叹了口气说:哥,你真别在这儿睡。萧绰中毒之后抵抗力就差了很多,很容易就会感冒发烧,纪止舟还记得他刚去江口那会儿正值春寒,一个月里有半个月他都在感冒。

    萧绰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说:没事,医院又不冷,你睡你的。

    纪止舟盯着他看了片刻,往一侧挪了挪:要么上来挤,要么你给我回去睡。

    最后萧绰拗不过他,只好两人挤在了医院那张逼仄的单人床上,一晚上下来连个身都没能翻,睡得萧绰整个人腰酸背痛的。

    结果第二天护士进来就开始训话:你俩到底谁是病人啊?陪床家属怎么也睡到病床上去了?

    她看着萧绰慌慌张张一面道歉一面下床的模样,脱口道:你俩该不会是

    萧绰忙解释:不是,你别误会,我们俩

    是又怎么样?纪止舟勾住了萧绰的肩膀,直视着面前的护士,又关你什么事?

    那护士先是有些错愕,接着那抹错愕变成了猎奇和鄙夷,她一出门就和正巧走过的另一个护士议论同性恋好恶心的话。

    萧绰推开纪止舟的手:你胡说什么?

    纪止舟却说:看见没?

    萧绰愣住:什么?

    这就是社会上对同性恋的普遍看法。但是,你在怕什么?纪止舟坦然望着他,你如果决定和褚边在一起,你俩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我就是想告诉你,即便到了那一天,你也别躲躲闪闪,就坦荡地告诉他们,你们俩在一起了。不理解的人你说与不说他都不会理解,所以你根本不用去在乎和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