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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寡妇和迂腐书生 第70节

      黄昏时,沈越回来了。
    周梨和牛氏见了他,纷纷迎了上去。
    周梨玩笑道:“沈大人,头一天上任感觉如何啊?”
    沈越手里拧着一只油纸包,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他提起来放到桌上:“没什么感觉。”
    周梨看了眼那油纸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沈越坐下来:“你最爱吃的板栗糕,赶紧打开尝尝。”
    周梨拧起来看了看,只见这油纸包上写着“苏记”二字,应当是字号。她一下子想起昨天黄昏来到府城,路过一处街道,她看到的那间点心铺子,好像就叫苏记。
    周梨当即看向沈越。
    沈越坐在桌边,替自己倒了杯茶喝:“昨天我就看见你盯着那家铺子两眼放光,今天下职路过苏记,便顺手买了些回来给你和娘尝尝。”
    周梨嗔他一眼:“说得我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说着,经拆开油纸包,递了一块给牛氏,自己也拿起一块来吃。
    咬到嘴里,清香又甜蜜。
    晚饭后,沈越带着周梨在府里散步消食。她和牛氏在这里呆了一天,也没敢四处逛,现如今有沈越带着,她才得以看看这园子的模样。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这样的规模在高门大户的宅院里头,只能算末流。据说这府城里头那些有钱的商贾之家,住的都是五进七进的院子,宅院深深,头一回去只怕是要在里头迷路。
    二人从堂屋里头出来,沿着抄手游廊走,周梨这才看到,院中假山林立,花树成荫,还有一处小池塘,里头的各色锦鲤正游得酣畅。
    池塘边上种了一圈桂花树,正直九月,丹桂飘香,偶尔有风吹来,吹落细小的桂花,扑簌簌如雪般飘落进池塘里,引得里头的锦鲤争先把头昂出水面来食那香瓣。
    周梨在池塘边停下来,坐在游廊边,双手把着栏杆,够头看池塘里的鱼儿:“越郎,你看那些鱼,连花都吃呢。”
    沈越懒得看鱼,而是把目光聚到了周梨把着栏杆的双手上。
    媳妇儿的指甲又长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布包来,拿出里头的小剪子和小锉刀。然后拉过周梨的右手来。
    周梨正看得入神,手被突然拉住,下意识回头,就看见沈越拿起了剪子,要给她剪指甲。
    她孕期不便,最近都是沈越给剪的。
    “剪完手再剪剪脚吧。”周梨乖巧任由他摆布。
    “嗯。”沈越埋下头,开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认真剪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周梨都十分安静,总是不自觉望着沈越,去数他的眼睫毛,沈越的眼睫毛比她一个女子的还要浓密纤长,可叫她嫉妒得不行。她倒要数数究竟有几根。但很显然,每次都没数清楚过。
    剪完后,沈越又用锉刀一根指头一根指头锉,把那些毛尖的都锉平顺了,免得媳妇儿一不注意划到自己。
    处理完了双手,沈越又把周梨的一只脚抬到腿上,退了鞋袜,露出一只粉莲瓣一般的脚丫,脚趾圆润可爱,还冲着他动了动,像打招呼似的。
    沈越伸手按住那不老实的小脚趾:“别乱动,当心把你皮肉剪下来。”
    “哦。”周梨只好规规矩矩不动了。
    沈越一开始帮她剪指甲时,还有些不忍心下手,害怕把她的肉剪到,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实践,他经十分熟练了,不光能把指甲修理干净,甚至还能顺道帮周梨做个足底按摩。
    怀孕后期,由于胎儿压迫母体,导致周梨下身有些轻微的浮肿,沈越便会时不时帮她按摩一下。
    不远处有正在给院中花草浇水的两个小丫鬟,正好看见这廊下的一幕,纷纷羡慕不。躲在假山后小声嘀咕起来:
    “哇,我头一次见住进这里的大人给自家夫人剪指甲的!”
    “可不是吗?之前那一任,七八个姨娘,这分配的宅子住不下,还在外头买了个七进的宅子,你瞧沈大人,居然才一个媳妇儿,真好。”
    “不过好不好啊,要日后才知道,据说沈大人才中的状元就来咱们这里做知府了,都说这官场是个大染缸,指不定以后娶几房呢。”
    丫鬟们都是见惯了这些的,反倒不太信哪个做官的男人会守着一个糟糠妻一辈子。
    两个丫鬟正说着话,张大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你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大人呢?”
    两个丫鬟被吓一跳,转过身一看,只见张大身后跟了个穿府衙差役服的男子。
    “大人和夫人正在那边游廊下。”
    张大顺着丫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沈越和周梨在那边。
    那差役远远也看见了周梨,当即把手里的一封文书递给张大:“夫人在那里,我不便过去,烦请你叫个丫鬟送过去,我去倒座房那边等大人的回话。”
    这是一封才从驿馆拿来的加急密函,一般遇到这种加密密函,不管何时何,都必须第一时间送到大人手上,历来便是如此。
    张大接过文书来,随意指了一个丫鬟,叫她把东西送过去。
    沈越此时经把脚指甲剪完了,正拿锉刀锉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丫鬟朝着这边走来。
    沈越见有人来,便放了锉刀,开始帮周梨把袜子穿上。
    丫鬟走到他们面前,行了礼,道:“大人,方才衙门里送来了封文书,让我交给大人,那位官爷正在倒座房那边等您示下。”
    沈越站起来接过文书,只见这文书背面的封口上,滴了蜂蜡,蜡油在未干时便拿铁章子戳了个“密”字印记。
    他白天才了解到,知府每天要处理许多文书,有的是从下辖的州县报来的文书,有的则是从驿馆取来的或从京都或从省城下发来的文书。
    有的文书比较紧急,若不是在当值期间,在下职后也会送到府里来处理。
    没想到第一天就能接到个紧急密函,也不知道里头写了什么事。
    沈越撕开包裹在外面的油皮纸,原以为里头会是什么急需处理的事,却不曾想,撕开外头的油皮纸后,里头竟是一封信,那封信的封皮上竟写着:
    越郎亲启。
    沈越眼皮一抽,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拆开信,拿出里头的信纸来,里头洋洋洒洒用娟秀的小楷字写了三页的纸,他只看了前面一段,便赶紧折起来,抖着手塞回信封里。
    可不能让媳妇儿看见了。
    谁知,正在他胡乱塞信的时候,周梨经穿好了鞋子,走到他身后:
    “越郎亲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会涉及太多朝堂事宜、宫廷侯爵,当官只是男主的工作。仍然以种田谈恋爱为主。
    也不会虐(我觉得-_-)
    第72章 、产检
    沈越忙把书信藏到身后,?转身对周梨道:“没,没什么,京都来的密函。”说着,?特意问向一旁的丫鬟,?“那送信的在哪儿,?我有事要交代。”
    丫鬟道:“正在倒座房等大人。”
    也不等周梨开口,?兀自回头向她道:“夫人,我有事去去就回。”
    周梨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成,?你去吧。”
    沈越当即出了游廊,绕过池塘往前庭去了。
    周梨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来。
    “越郎”这个称呼,基本上也只有家人或者村里的长辈会这样叫他,可京都来的密信里,为什么也这样称呼他?莫不是他在京都也有十分要好的朋友?或者其他什么亲近的人?
    可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她坐在游廊里,看着廊下池塘里的游鱼,?有一瞬的失神。或许,她可以去问问牛氏。
    她当即站起来,向后罩房去了。此时牛氏正在屋檐下缝制小儿衣裳,她走过去坐到牛氏旁边,?同她随意聊了两句后,?便故作随意地问道:“娘,?从前越郎在京都的学堂也读过书吗?”
    牛氏道:“是啊,?他脑子好使,?镇里读了就被举荐来府城读。府城读了又被举荐去了省城,又从省城到京都。”
    周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他曾向你提起过在京都的日子没,?可曾拜过师,或者遇到过什么过命至交?”
    牛氏摇摇头,“没听他说起过,他向来很少讲那些。”过一会儿后,牛氏察觉异样,看向周梨,“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周梨笑了一下:“没什么,就问问,想多了解了解相公。”
    牛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儿媳这样关心儿子,做老子的也感到挺欣慰的:“那你不如直接去问他。”
    周梨又回了她一个笑,却没再说话。
    沈越说是去去就回,可到了天黑才回来。周梨早回了房间。坐在灯下看那本《薄幸郎》,或许是看得太投入,不知何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也没抬起头来。
    沈越走进房间里,循着房内亮堂之处望去,就见周梨坐在不远处的木榻上借着灯光正在看书,似乎看得正入神,连他进来也没察觉。
    想起方才在廊下那一幕,心中惴惴然,小心翼翼靠过去,再小心翼翼道:“夫人怎么还没睡?”
    周梨闲闲地翻了一页书,看了一会儿后才缓缓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语气淡然,“等你啊,”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越郎。”
    沈越挂在嘴角的笑意一僵:“等我做什么,你有孕在身怎可久坐,再者,老人常言,孕妇夜里不宜用眼过度,以免日后落下眼疾。”
    这明明是些寻常里关心的话语,今日落在周梨的耳朵里,全成了他催她早点去睡觉、省得问他旁的问题的借口。
    周梨把书放下盯着他,灯光在她眼里跳跃,把沈越看得心肝儿一颤,不禁想起家里那把算盘好像忘了拿到这里来了。
    周梨原本是等他自己老实交代的,但很显然,她看了他半天了,对方连个屁也没放,就晓得,沈越是不想告诉自己了。
    她也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坐了一阵后,顿觉无趣,叹了一声站起来,撑着腰一步一步往床那边走去。
    沈越见她什么也不问,心里反倒发虚,赶忙追上去要扶她,却被周梨一躲:“我自己可以。”
    沈越便不敢再动,眼睁睁看着周梨走到床边坐下,再踢了鞋子艰难地上了床。
    见周梨要拉薄毯来盖,圆鼓鼓的肚子实在不便,沈越赶忙跑过去帮她拉过来:“你躺下,我来。”
    周梨也没看他,兀自躺下了,躺下后就闭了眼,任由他倒腾身上的毯子。
    沈越站在床下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再睁眼,便晓得她今夜不会再同自己讲话,只得走过去把灯灭了,也爬上了床。
    躺好后,见周梨面朝着外头,只用后脑勺对着他,唇瓣不自觉一抿,心头一叹。好媳妇儿,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是这件事倘若你知道了,大抵是会生气的,你又在孕期,怕你气坏了身子。况且这事儿……得了圣旨,不能为旁人道。
    二人当真是一宿无话。
    后头接连好几天周梨都不怎么搭理他,当然,沈越才上任,衙门里还有许多事务需要花时间去适应和处理,所以也经常天黑尽了才回来,好些时候他回来时,周梨都已经睡下了。
    这些天里,他下职回来带过两次板栗糕,本想给周梨惊喜的,可奈何每一次都遇着周梨早早睡了。他只好把糕点放到床头的小几上。
    周梨倒也不是故意躲他,只是她最近尤为的嗜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兴许是到了怀孕后期,身体需要更长足的休息吧。有两次清晨,她是被一阵熟悉的甜香叫醒的,起来一看,原来床头放着苏记的板栗糕。
    和人赌气也不能埋汰了食物,周梨才不会亏待自己和这板栗糕呢,反正他只要买,她就吃。
    沈越见买的两次糕点周梨都吃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来。或许慢慢的,媳妇儿就会把那事儿给忘了,就不再同他置气。
    沈越一直没得到什么充足的机会哄媳妇儿,心头总憋着一股力,好不容易等到休沐日,总算能有时间陪媳妇儿了,便在这日起床后,同周梨道:
    “夫人今日想去哪儿玩儿,为夫今天休沐,一整天都有时间,可以好好陪夫人逛逛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