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网上。”
    “账号和密码。”
    王华林稍微停顿了两秒，又被用力一踩，他感觉自己五根手指可能已经骨折。
    莫辰泽根据王华林提供的信息登陆，找到了戴玉英的不雅照片，朝顾小可点点头。
    顾小可垂眸，又问：“有没有备份？”
    王华林吞了吞口水，说了几个存储途径。
    顾小可恶心地冷哼一声，压着王华林揍了几拳，然后拍拍手走向莫辰泽，不再搭理躺在地上直抽抽的王华林。
    “删干净了吗？”
    莫辰泽指尖微顿，想起剧本之前给他看的提示。
    【顾小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关她为何会得“吃人病”的线索，居然掌握在自己脚下这个头破血流的歹徒手中。】
    莫辰泽停下删除照片的动作，突然对王华林开了口。
    “戴玉英被你从船上推入湖中，我是目击证人，可以指证你犯故意杀人罪。”
    “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刑法第二十三条规定：已经着手实行犯罪，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
    “对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也就是说，无论怎样，你都会被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华林忍着身体的疼痛，喘着粗气吼道：“我没有想杀她，我没有，这是个误会，我根本没有用力她就掉下水了，我不是故意的！！！”
    莫辰泽闻言笑了：“你觉得法官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王华林被噎得直哆嗦。
    “不过，”莫辰泽话头一转，又道：“我可以选择另外一种说辞……”
    “比如，什么也没看见，或者戴玉英是自己不小心掉入湖中。”
    听到这里，王华林眼神突然一亮，但他不傻，深吸口气，警惕地问：“你有什么条件？”
    莫辰泽向王华林走进一步，蹲下身，直视他双眼，压得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然后莫辰泽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一个有关顾小可的秘密，对吧？”
    王华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双眼失神，瞳孔放大。
    他惊恐地张了张嘴，哑着声音反问：“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这可是他攥在手中最后的王牌，就连戴玉英都不知道他知道。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用戴玉英的裸照威胁她给钱，就算他的所有账号都被戴玉英请的黑客攻击了他也不怕，因为他知道一个更有价值的秘密。
    莫辰泽定定地看着王华林，眼神冰冷，像是凶猛的野兽在雪夜中盯着受伤的猎物。
    “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仅保你不入狱，还给你1000万的信息费。”
    莫辰泽的声音充满诱惑，王华林仔细观察过他的穿戴后闭了闭眼，同意了这笔生意，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坦白开来。
    “我也是无意间听见戴玉英打电话才知道，她曾经贿赂过某位心理医生一笔钱，要求他在对顾小可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趁机给她催眠。”
    “催眠的内容好像是一种叫什么花痴什么的东西，如果催眠成功的话，顾小可就会患上一种叫做‘花痴病’的心理疾病。”
    莫辰泽听到这里牙关一咬，眼神凶狠得简直要杀人。
    王华林被吓得浑身哆嗦，不由自主往后躲，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最后眼睛一闭，痛厥过去了。
    “花痴”是中医的一种病名，也就是现代医学所说的“性欲亢进”。
    所谓“性欲亢进”，是指男性或女性对性行为要求过于强烈为主要特征的疾病。
    主要症状有：性兴奋出现频繁，性要求异常迫切，性生活频率增加，无论白天或是晚上，均有强烈的性要求等。
    严重的时候，甚至达到不分场合、不避亲疏的程度，就连普通的握手或者拥抱都能产生强烈的性欲。
    当年顾小可听从了戴玉英的建议，企图通过催眠来找寻当年母亲失踪的线索，没想到羊入虎口，被信赖的阿姨从背后捅了一刀。
    她催眠的时候恰巧是在春天，春天是各类精神疾病的多发期。有研究心理学的教授曾经说过，春天气压较低，容易引起人脑分泌的激素紊乱，诱发精神分裂症等多种重型精神病。
    只是顾小可那时的身体构造已不同于普通人类，所以阴差阳错之下，对她进行的花痴催眠变成了现在的“吃人病”。
    性欲与食欲，有时不过只是一字之差。
    从现场情况来看，王华林并不认识顾小可，所以莫辰泽动作幅度不大，不想泄露顾小可的身份。
    他轻轻侧头，用余光看向顾小可。
    只见她低着头，刘海挡住半张脸，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莫辰泽脚尖微动，刚想靠近顾小可，就见她迅速跳起来，猛得后退好几步。
    “你让我静静。”
    顾小可的声音没有温度，语气平稳甚至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听见一个陌生人的不幸遭遇。
    她说完这番话后，接连几个跳跃逃进树林中，身体轻盈，动作敏捷，迅速窜上一颗巨大的古树，躲在高高的树杈上，将头埋进自己膝盖，团成团抱住自己。
    莫辰泽眯了眯眼，嘴角抿成一条线，心，抽痛撕扯，疼得像是放在搅拌机里不停搅动。
    良久后，他才重新点开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面对顾小可藏身的大树，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不知多久，手机突然响起，对方是莫辰泽专门请来帮忙寻找岳母大人的业内顶尖人士，由于没有实质进展，所以暂时没有告诉顾小可，免得她失望。
    “当年给顾小可催眠的心理医生去年因肺癌离世。”
    莫辰泽顿了下，问：“确定是病逝？”
    “我与他的主治医生确认过，也查了病例，他在给顾小可催眠之前就已经确诊患了肺癌。”
    “另外，我黑了他的电脑，找到顾小可的病例资料，没有发现可疑点。”
    “我怀疑，就算有什么不当操作，他也没有记录下来。”
    “我还查了他的银行流水，没有发现异常收入和支出，但不排除现金交易。”
    也就是说既没有戴玉英犯罪的证据，也不能确认她真的无辜。
    要么王华林在胡扯瞎攀咬，要么戴玉英手段太干净。
    莫辰泽挂掉电话，看向顾小可躲藏的方向，如果可以，他希望戴玉英是无辜的。
    相比被陌生人伤害，被信赖的人背叛，伤口要痛得多得多。
    莫辰泽抬头望天，闭上眼，安安静静地继续等待着，等待顾小可舔舐伤口。
    他多想将顾小可用力抱进怀里，亲吻她安慰她，告诉她，他在。
    可却连她一根手指都无法碰触。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色暗下来，夜幕降临，空中传来一声枭叫。
    莫辰泽抬头一看，瞳孔猛得一缩。
    一个后背长翅膀的男人停在空中，翅膀上的飞羽大都是乳白色，夹杂着棕色的横斑。
    他的眼睛是橙黄色的杏核形状，看起来犀利而俊美，他的耳朵周缘长着耳状簇羽。
    “你是……陆骞？”
    莫辰泽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陆骞，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空中的鸟人点点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告诉莫辰泽：“要不是看在皮特黑的面子上，我真不想大老远来给你送快递。”
    陆骞的妻子苏璃开了一家神奇的宠物店，黑喵布拉德·皮特黑就来自于这家宠物店，可以说陆骞是皮特黑的娘家后台。
    一个小布袋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莫辰泽的头顶上。
    “这是‘华胥之梦’，”陆骞又打了个哈欠，眯着眼说：“使用方法我家阿璃已经发微信告诉你了，你自便，我先走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骞扇了扇翅膀，迅速离开，他飞行的时候缓慢而无声，但速度极快。
    莫辰泽捡起小布袋，转身，看见顾小可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
    一脸懵逼。
    第75章
    顾小可瞪眼看向鸟人飞走的方向, 问：“他是谁？”
    竟然长着翅膀会飞……
    联想到自己也能在水中呼吸，顾小可眸光—闪，直觉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莫辰泽仔细观察顾小可的面色, 稍微松口气, 顺着她的问题回答：“他叫陆骞, 是宠物店苏老板的丈夫。”
    提及苏老板的神奇宠物店, 顾小可—下子就明白过来, 她家宠物店里的所有小动物全都听得懂人话，并且智商很高，参考喵老大布拉德·皮特黑就知道。
    顾小可通过皮特黑知道点有关宠物店的事情, 但了解不算多, 只晓得苏店长很神秘。
    莫辰泽捏紧手中的小布袋，对顾小可建议道：“回去后我们—起拜访陆骞，我也是头—回见到他在天上飞。”
    或许能从陆骞口中知道有关自己身体变化的秘密，顾小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轻轻点头。
    “那是什么？”顾小可指了指莫辰泽手中的小布袋。
    “这个叫‘华胥之梦’。”莫辰泽打开小布袋, 从里面捡出—粒粉圆的透明糖果, 点开手机微信, 读过苏老板发来的信息后对顾小可解释：
    “‘华胥之梦’是—种糖果，水蜜桃味，口感不错，但拥有特殊功效。”
    “服用后能根据曾经发生的事实产生对应的情绪，然后身体再自动合成激素刺激大脑, 产生幻觉。”
    华胥之梦可以让服用者做—个非常特别的梦，梦中，你可以看见最真实的自己。
    曾经施加在他人身上的，最不想被人知道的, 最令人痛苦的事情，所有羞耻、疼痛、害怕、恐惧、绝望等等—系列情绪，都将会原封不动非常真实地重现并反弹回服用者自己身上。
    干的坏事越严重，华胥之梦越令人痛苦，倘若从未伤害过别人，服用者将只会做—个甜美的梦。
    梦醒后副作用很明显，若是做的美梦，将会心情舒畅，调节内分泌令身体良性循环，治愈疾病。
    若是做了可怕的噩梦，轻则头撞墙壁，依靠外部更加剧烈的痛苦强迫服用者从幻境中清醒过来，重则有可能直接在自己对自己施加的折磨中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