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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证道的前夫入魔了 第26节

      “这是……这是风……风姨娘要我送来的。”玉珠结结巴巴地说道。
    韩千觞接过酒坛,重复道:“风姨娘?”
    他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新鲜,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玉珠微微一愣,她说的不对吗?
    然而下一刻,韩千觞没再说什么,他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就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喝的有些急,竟呛着了,只好捂着嘴咳嗽得厉害,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打湿了衣襟。
    许久韩千觞才道:“你回去吧,好好看着她。”
    玉珠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她觉得韩千觞的眼底叫人觉得莫名的阴冷。
    夜幕渐渐降临,玉珠回到小院时,发现不知何时风遇雪爬上了屋顶,她抱着膝盖看着皇宫的方向,神色间一片晦暗。
    玉珠吓了一跳:“风姐姐,快下来啊,你做什么?”
    风遇雪笑了笑,她站起来,踩过屋顶的瓦片,朝玉珠用手语道:我在看太阳。
    此时,太阳只余下一点点微弱的余光,天地间一片晦涩,风遇雪站在屋檐上,看着太阳彻底落下,苍州城的灯火渐渐亮起,起先是零星的,后来连成一片。
    站在高处,她甚至能够看到热闹非凡的正厅,笑闹声和此起彼伏的恭喜远远传来,人影涌动,与这清冷的小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最后环顾四周,在心中预先与这地方道别。
    子时三刻,宾客们终于散去,韩千觞被韩烈扶着,踉踉跄跄地往主屋走去,他眼中微醺,嘴里尽是酒气。
    走着走着,他突然习惯性地往风遇雪的院子拐去。
    “主子,错了。”韩烈忙一把拉住他,“这边。”
    韩千觞点点头,而后继续往风遇雪的方向走。
    韩烈急了眼,一把拉住韩千觞,压低声音道:“主子别闹,那可是王女!”
    韩千觞点点头,这才乖乖调转方向。
    新房里的一切与昨夜没什么两样,红烛烧了大半,流下滴滴蜡油。
    喜床边上坐着一个带着红盖头的女子。
    喜婆们喜气洋洋地贺喜,而后取过喜秤递到他手里,示意他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韩千觞看着喜秤许久,才慢慢走到床边。
    下一刻,苍州王宫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剧烈的震荡将整个苍州城都仿佛唤醒了一般。
    韩千觞的眼睛刹那间恢复了清明,他一挥衣袖,房间内窗户一一打开。
    陈嬛儿摘掉了盖头,惊恐地站起来。
    远远的,王宫内火光冲天,烈焰照亮了黑色的夜空,
    韩千觞冷声道:“韩烈!”
    “在!”
    “带上所有暗卫去王宫!”
    “是!”
    韩千觞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眼神清醒至极,没有半点迷茫,玄天剑出鞘,带着肃杀的气息。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路过风遇雪的院子,风遇雪坐在屋顶上,遥遥地,火光映在她的眸子里。
    韩千觞回眸,和风遇雪对视一眼。
    二人的眸子里是一样的冷意。
    许久,韩千觞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韩烈走到他身边,面色间有微微的迟疑。
    “主子,可需要属下……”
    “不必。”韩千觞打断他,冷声道,“等我回来,自会与她计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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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夜战 [vip]
    一炷香之前。
    寝宫内外, 一片平和。
    宫女们伺候王上和王后梳洗后,也尽数退了出去。
    韩静烟放下满头的青丝,她坐在铜镜前, 心不在焉地梳着头发。
    陈元站在她身后,神色十分平静。
    人人都道,苍州帝后感情甚笃,陈元纵有佳丽三千,一个月里倒是有二十日, 仍是宿在发妻这儿的。
    今夜, 王女出嫁,也不例外。
    陈元看着镜子里的妻子, 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道:“你我成婚二十六载。”
    韩静烟放下木梳, 道:“是。”
    “当年我还只是个王子,兄弟们争夺储位, 我非嫡非长, 是靠着韩家的鼎力相助, 才披荆斩棘,到这一步。”陈元继续说。
    韩静烟沉默下来。
    “你生枫儿那一年, 正好又是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你身怀六甲, 却差点遭人刺杀,是我害了你们。”陈元口气淡淡,听不出其中有什么旁的情绪。
    而韩静烟胸膛起伏,眼中已有了泪光。
    那一年群敌环伺, 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 为陈元多方筹划, 心力憔悴,之后又遇到刺杀。韩静烟纵然修为了得,却也受了重伤,孩子因此早产,还被人重创,疗伤数月才捡回一条小命。
    而她自己,血崩得厉害,后来,大夫说她再不能生育了。
    “都过去了,别说了。”韩静烟哽咽道,她闭了闭眼睛,手指紧紧捏着衣角,肩头颤抖不已。
    然而陈元并不准备停下,他继续道:“后来,弟妹也难产而亡。你弟弟思念成狂,几乎走火入魔,你我放心不下,便将觞儿接到膝下抚养。你视他如己出,直到枫儿渐渐长大,我们发现他根本无法结丹。”
    “一边是枫儿无法结丹,一边却是觞儿因生母是赤珠血脉,而天生就有半神修为,你一时接受不了,我倒也能理解。”陈元上前一步,手指按在韩静烟的肩头。
    他看着铜镜中的妻子,神色间很是感慨地悲伤,但这悲伤有些过于疏离,他看着韩静烟的神色,不像是看自己的发妻,倒像是个陌生人。
    “你别说了。”韩静烟的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下,砸在陈元的手上。
    “你伤觞儿那一次,他是真的伤了心。”陈元低笑道,“你这女人,自诩惊才绝艳,过于自负,怎会想出,把觞儿的内丹给枫儿这种事。”
    韩静烟愤怒地站起来,她看向陈元,怒道:“那日,若不是你阻我,我便成功了!”
    六年前,十四岁的韩千觞被骗进宫里,韩静烟屏退左右,对他动了手。
    彼时的韩千觞尚无还手之力,他捂着腹部,惊恐地倒在地上,一遍遍问:“姑姑,为什么?”
    若不是陈元恰好赶到,韩千觞已是她琴下亡魂。
    “融丹之术,你不是也试过了吗?成功了吗?”陈元冷声道,“朱雀镇是谁动的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
    韩静烟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看向陈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我十六岁嫁给你,自此为你披荆斩棘,扫除障碍!就算如今,手段狠辣一些,又如何?枫儿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他是嫡长子,是嫡长子!”
    陈元的神色渐渐冷了:“我不需要一个废物的嫡长子。苍州也不需要。而你最不应该的,是为了一个废物,便去伤我苍州第一名将。”
    “觞儿十四岁那是一次,两年前与涠洲大战又是一次,而朱雀镇,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陈元缓缓道,“静烟,你过分了。”
    韩静烟冷笑一声:“那你待如何?”
    陈元似笑非笑:“却是要看你,还有你的盟友们要如何?”
    听到此,躲在暗处的朱青窈和叶瑾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讶。
    然而下一刻,陈元的佩剑画影出鞘,剑光暴涨,劈向韩静烟。
    电光石火之间,韩静烟悍然发动焦尾琴。
    帝后的灵力在寝宫内骤然相撞,寝宫的屋顶裂了一条缝。
    朱青窈和叶瑾再没法拖延,跳了出来,早已埋伏好的涠洲暗卫将法器祭出,一道暗红色结界将整个寝宫包围。
    陈元与韩静烟已斗在一起。
    屋顶上的瓦砾簌簌落下,陈元的画影剑招招刺向韩静烟要害。
    韩静烟怀中抱着焦尾琴,琴弦波动之间,如潮水一般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朝陈元涌过去。
    朱青窈浑身浴火,犹如一只凤凰一般,火焰带着呜咽的怒吼,将不断攻上来的苍州暗卫们一一吞没。
    叶瑾的傀儡丝线穿透侍卫的头颅,带着鬼魅的轻笑声,有的人脸色惊恐地把剑刺向自己,有的人突然砍向同伴。
    韩静烟愤怒的如一只狮子,目眦欲裂地瞪着陈元。
    “你早就知道!你竟早就知道!”
    陈元微微一笑:“你是我同甘共苦的发妻,若你不先出手,我实在不舍得对付你。”
    韩静烟心知她与陈元已彻底翻脸,面色越发扭曲,焦尾琴乐声更急,而此时,天边乌云密布,滚滚雷声隐约传来。
    “九天奔雷咒?”叶瑾蹙眉道。
    朱青窈亦是神色阴冷。
    二人对视一眼,都将自己的力量提高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