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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第204节

      “现在消息还被周栋封锁,我等只知道原家死了人,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难道不是刑部刑讯的失职?”朝堂上出声的御史说的唾沫横飞,神情愤慨。
    “早听闻刑部刑讯手段无数,对于那等咬紧牙不开口的用倒也罢了,眼下对的是嫌犯,且最终还证明是一场误会,刑部此举难道不觉得严于酷吏?”
    酷吏虽明面上是指刑部刑罚严峻,不过此时在这位御史口中说来显然是在责骂他草菅人命了。
    不过相比激动不已,接二连三尽数下场参奏的御史台官员,周栋自始至终皆神情平静。
    说了快一个时辰还是这些翻来覆去的东西,朝堂上窃窃私语之声渐渐响起。
    上首的御前女官薛止娴忍不住看了眼身旁陛下的神情,见陛下并没有阻止,便也没有出声。
    百官的私语声也因此愈发大了起来。
    就连站在百官前列的官员们都低语了起来。
    “相爷,这御史台激动的样子好似周栋刨了他们家祖坟一般,至于吗?”有人轻哂了一声,这句话看似在笑,其实不过是在问裴行庭御史台今日如此激动的缘故。
    “家里总有个大病小病的,先前石御史的幼子受过神医的恩惠,是以也算报恩吧!”裴相爷回答了说话的官员之后,双目微微眯起,看向前方激动不已的石御史,道,“我更关注的是哪个把这消息透露给石御史的,是不是跟他有仇啊!”
    什么叫把消息透露给石御史是跟他有仇?先前问话的官员惊到了。
    裴行庭对上那官员惊异的神色,只笑了笑,而后看向一旁的吏部尚书冉闻。
    冉闻见状之后,才对那官员道:“这件事跟周栋没关系,是原家自己的事,而且……讨好神医,嗯,怕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他们收到的消息不多,唯一确认活着的就是那位神医。原家内斗,唯一活下来的自然有很大的嫌疑,这时候御史台揪准这件事不放,周栋又怎么会客气?
    果不其然,那厢御史台的声音终于小了一些,毕竟先前周栋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表示,独角戏唱久了总有结束的时候。
    周栋也在此时开口了:“刑部除却围了焦、原两家的宅子之外没有做过任何刑讯之事。”
    这话一出,方才还窃窃私语的朝堂仿佛瞬间凝滞了一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没有刑讯啊,那就是原家出事是家里自己的问题?好端端的呆在家里会出事?石御史冷笑了一声,开口了:“可我听闻周大人昨日带了原家的两个去了刑部大牢,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威吓逼供的事情。”
    “威吓逼供?”周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不过石御史你这么一提醒周某,倒是让某想起昨日审出了一桩原家的丑事,石御史要听吗?”
    果然是马屁拍错了地方,先前听冉闻说完的官员忍不住看了眼周栋。
    这周栋可不是什么大气度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客气?
    “原诸管教族中小辈不力,有地方豪商欲告原氏族中人于十三年前在金陵欺凌女子。这等事石御史要不要参原家一笔?”周栋反问他。
    石御史闻言,顿时一愣,耳畔听着身后朝臣低语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三三两两的嘲笑声,毕竟这个朝堂上的有几个没被御史台的人针对过?此时见御史台的被为难了,自然看笑话的居多,石御史脸色也涨得通红,忙道:“人呢?被欺凌的女子在哪里?”
    “死了好些年了。”周栋面无表情的说道。
    石御史这才松了口气,向着上首天子的方向施了一礼,而后义愤填膺的说道:“石某为官清正,但凡德行不符之事,自然要一件不漏的上奏。可似这等死无对证,没有证据之事要我等如何上奏?”
    “石御史多虑了。人是死了,可有证据的。”周栋说着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出声了,“对方留下了一个女儿,就在京城。石御史若是要证据,可以宣她上朝来一看便知。”
    第382章 无事生非
    原本无事,御史台偏要生非,那他周栋便奉陪到底好了。
    “冉大人。”先前出声询问的官员在裴行庭和冉闻之间犹豫了一刻,果断找了离他近且好说话的冉闻继续询问了。
    冉闻偏了偏头,算是回应。
    官员问道:“先前不是在说原家有人出事的事吗?这周大人是要做什么将话题往这些风流事上引?”
    这里站的是满朝文武,又不是集市上热衷于琐碎事边纳鞋底边闲聊的大娘,对于这些风流事的兴趣自然远没有原家出事的事情感兴趣。
    “御史台不过是撞到周栋枪口上罢了。”冉闻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不声不响,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什么的,真当周栋是软包子?出其不意,突然咬上一口才是他的作风。”
    没想到还弄出女儿来了,朝堂一片窃窃低语声。而对于这件事,原本知情的并没有出声,毕竟这等管不住下半身的小辈,每个族中都有这么几个,抱上门来寻亲的更是不在少数。这属于德行问题,但偏偏又是一个无论多么铁腕的治家手段都难以禁止的麻烦事。
    左右每家都有这种事,所以朝臣互相攻击时往往都略过这等事不提,反正骂来骂去,谁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眼下这等私生子女的事情突然被周栋提至朝堂,也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
    毕竟将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提到朝堂上的,周栋也是近些年来唯一的一个了。
    “嘭——”一声轻响,几个早有准备在侧殿候着的禁军便冲进了朝堂,而后搬起撞柱昏倒的石御史往侧殿里抬去。
    对此,文武百官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揪着他们错处不放的御史台碰到硬茬子的时候就是如此的,石御史早在先前被能言善辩的官员反击的时候就撞过好几回了。
    有一次还因撞得力道太大以至于磕破脑袋的,大抵是怕自己演戏太过投入以致真撞死名垂青史了,之后石御史撞柱的表演便不怎么尽力了。显然名垂青史这种事对于石御史而言还是没有活着更重要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今日这一撞更可谓敷衍,因此除了御史台的几个帮着叫了几声“石御史”之外,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的看着他们表演,就连上朝堂搬人的禁军也十分敷衍的把人往侧殿里搬去。
    周栋看着撞柱离开的石御史冷笑了一声,突地对着上首的天子施了一礼,而后开口道:“石御史虽然一撞以保名节,臣也相信这件事与石御史没什么关系,但事情既然提了,总要有个说法。”
    走了一个石御史之后的御史台官员脸色大变。
    差不多得了!周栋这是要干什么?揪准这点不放吗?他们御史台探子再多还能管到原家那些小辈的裤子不成?这关他们什么事?
    告状不成反惹一身骚不外如是了。
    石御史都走了,周栋还不罢休这一点着实令人意外了。那官员惊了一惊,干脆一事不烦二主,继续叫了声“冉大人”。
    冉闻回头道:“周栋可不傻,今日早朝之前就见过陛下了。他突然在这等时候提这样的事自然是陛下允许的。”或者可以说是陛下授意的。
    原家出事了,看陛下的意思,竟是要将那个乔大人是原家骨肉的事传到人前了。
    如此一来的话,乔大人和原小姐,这两个女孩子一个被原家看护备至,一个却被弃如敝履,一个原家正经小姐,一个却是个不足外人道的私生女。
    陛下这一出难不成是要将这么一对姐妹推到众人眼前,众目睽睽之下不成?
    圣心难测,也不知道陛下到底要做什么。冉闻蹙了蹙眉头,暗自摇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被“砸晕”了好些时日的乔大人是今儿早上醒的,焦、原两家那几个主事的也是今儿早上回的城,昨天还没有发生什么事,今儿早上原家就传出事情的消息,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该不会是同那个女孩子办案一样的巧合吧!
    ……
    朝堂上的猜测与纷争乔苒并不知晓,只是一连多日的告假之后,重返大理寺便受到了诸多同僚的问候以及一些心意。
    乔苒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礼物笑着叫来唐中元帮忙整理。
    “通淤的补药、文房四宝、哄人的零嘴儿……哦,还有人送了几张饼……”唐中元一边整理着这些礼物一边道,“这还真是有些礼轻情意重啊!”
    原本以为官员间的礼物兴许要比他们这些人好一些,没想到也同他们没什么分别。
    “官员是身份和职位,但本质上也同百姓没什么区别。”乔苒笑着抓起一把零嘴儿咬了一口,道,“这些薄礼往后还的时候也好还啊!大家的俸禄什么的都不算丰厚,再者还要养家糊口什么的,长安居,大不易啊!”
    这倒是。唐中元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自来长安之后俸禄虽然比金陵高了些,可买东西时反而要顾忌的更多了之后,感触也有些深了。
    女孩子笑看着满桌的薄礼,而后对唐中元道:“最重要的是从中可以看出我的人缘是极好的,比甄大人好的多了。”
    先前甄仕远误染风寒歇了两天的时候,除了她问候了几声,带了份红豆做的粥过来表示关心之外,可没有别人再送什么礼了。
    唐中元闻言也笑了起来,一边收拾桌上的薄礼,一边问乔苒:“那这桌上的东西要藏起来不让甄大人看到吗?免得他看了添堵。”
    “什么添堵不添堵的?”甄仕远从外头走了进来,眉头紧锁,似乎心情不大好,而后在看到她满桌的礼物之后,不由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声“人缘倒还挺好的啊你!”
    乔苒也哈哈笑了两声,顺手抓了一把不知哪个送来的蜜饯干果包推到他面前,道:“请你吃,大人不要客气。”
    甄仕远哼了一声,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至于为这些小事生气,让他发愁的还是原家的事。
    “已经死透的有四个。”他坐下来之后,说道。
    乔苒沉默了一刻,道:“那封仵作一定很开心了。”
    “是啊,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最开心了。”甄仕远道,“还有六个重伤的,也不知道最后活下来的有几个。”
    乔苒想了想,道:“只要原小姐在,应该都能活下来的。”
    毕竟济世为怀的神医嘛!
    第383章 布局
    可别提那个原小姐了。”甄仕远说着叹了口气,道,“整件事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原小姐了,从现场一切看来,她就是凶手。”
    乔苒咬蜜饯的动作不由的顿了一顿,她问甄仕远:“那原小姐怎么说?”
    “怎么说?”甄仕远说着冷笑一声,双手一摊,道,“什么都不说。”
    以前就有出现在命案现场且有极大嫌疑的凶手或者别的什么人什么都不说的,这是叫他们办案人员碰到最头疼的事了。
    乔苒想了想,道:“那就看那几位重伤的有几个能活下来了。”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没有瘫了傻了疯了还能说话什么的,”甄仕远道,“这么严重的伤,十天半个月之内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得了口呢!”
    乔苒沉默了一刻,道:“总是能开口的,只是现在原小姐成了嫌犯,大殿下那里怎么办?”
    “不知道。”甄仕远一摊手,“宫里还没有传出消息,本官自然按规矩办事。”按规矩办事总不能算是错的,至于之后怎么样,那等宫里来了消息再说好了。
    乔苒哦了一声,继续吃蜜饯了。这件事至此应该同她没有关系了,头疼的是原家的老祖宗,考虑事情要如何收尾的是陛下,至于她,则是震惊。
    真的出了人命了。她想过逼一逼原娇娇会怎么样,可能会同原二爷撕破脸,甚至对他下手,将他扔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庄子上去了此残生,就像她当年被扔到金陵郊外的庄子上一样。最坏的结果便是原娇娇痛下杀手,原二爷会死。
    可将原二爷连同原家几个老爷,除了不在家的老祖宗之外,尽数关在原家的议事大堂斩尽杀绝,这也委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原娇娇心中有怨她能猜到,毕竟原二爷那个人的想法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而那几位原家老爷估摸着也是墙头草的主,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步田地。
    都杀了啊……乔苒嚼着蜜饯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她没有想到揭开原娇娇压抑的天性之后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幕。
    那个女孩子似乎有些……嗜杀啊!
    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的多了。
    ……
    危险。这个词是徐和修同谢承泽第一眼看到原家议事堂内的情形便冒出的感觉,眼下随着拖走的原家老爷,和默不作声被官差带下去的原娇娇之外,如今议事堂的情形更让他们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议事堂的机关在原家老祖宗没醒之前他们暂且没敢乱动。不过从地上随处可见图毒的弩箭暗器之中还可以预见到昨晚的情形。
    “原小姐应该是先将原二爷关在了笼子里。”徐和修看着先前笼子的位置,因暂时没有办法打开牢笼,又有封仵作在一旁喊着“不要随意触碰尸体”什么的话,所以官差干脆便将笼子抬了出去。
    所以眼下笼子的位置只留下了一道依稀可见的四方印记。
    “然后动了机关,弄死了原二爷。”谢承泽蹲了下来,摸了摸那四方印记,道。
    至于原二爷的死状,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还记得当时封仵作看到原二爷的第一眼时说了一句话。
    “这人当时一定吓坏了。”
    怎么能不吓坏?且不说被人关在笼子里,有人又对他动了机关,这等濒死的绝望谁不害怕?不过更害怕的或许是动机关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