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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空桑之国

      即使再不齿楚河之为人,但是楚河所出计策依旧不差。

    东阳离不是冲动少年,不会因为心中稍稍不满,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将穷蝉抓回去,不仅有可能得到烛龙真血,更会受帝江重用,在共工氏中掌握权力,进入核心阶层。

    抛开成见。

    这么做,对他和楚河将来的计划,是很有好处的。

    商量妥当之后,东阳离拿着楚河给的无限宝石走了。

    他要去做准备埋伏穷蝉。

    而楚河和重禄却同样开始收拾准备,要启程去空桑见颛顼。

    在和重禄谈妥条件之后,穷蝉就已经放出五彩鸟,向颛顼送去了讯息。

    之后穷蝉要周游大荒,并不回空桑,与楚河他们不是一道。

    埋伏穷蝉之事,楚河没有再插手。

    除了是因为相信东阳离之外,也是他真的不适合参与。

    要是留下了马脚,最后被识破了,那可得不偿失。

    十日之后,夸父巨人瓤,扛着巨大的石宫,朝着空桑方向狂奔。

    这点体力消耗对于瓤来说,根本不算事。

    大荒荒芜、原始、野蛮并且辽阔。

    很难想象,这里和后世的地球,会是一个星球。

    或许很多人猜测的对,所有的大陆在上古时代,本就是一个版块。

    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迁移、碎裂了。

    有的挤压在了一起,有的分裂成了岛屿,有的散落四方,而有的沉入海底。

    夸父巨人瓤每天追逐太阳,就进行过多次的环球旅行。

    但是据他所说,根本就没有踏足海洋。

    只需在大地上奔跑,就能紧跟着太阳。

    是否从一个点出发,后来又回到一个点···关于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也并未发现。

    毕竟蛮荒太过辽阔,而大多数时候,蛮荒之地的摸样也都类似。

    以瓤的粗心大意,很难注意到细节上的区别。

    瓤按照重禄的指示,飞速狂奔的五日,在一处停了下来。

    空桑之山,北临食水,满山皆是桑树,以及许多可以用来制作琴瑟的树木。

    而就环着这座山,却有一座颇有自然风貌,犹如精灵之都的城市。

    身着彩衣的女子,在山林间嬉戏采桑。

    她们的姿态轻盈,动作潇洒,时而飞跃上树梢,时而踏波而行。

    身披皮甲的战士,精神抖擞的在山坡、山脚各处巡逻,他们身上的气息,强悍而又冷酷。

    而从山顶到山腹,满山的巨树上挂着一个个吊篮似的藤屋。

    这些屋子充满了雅致的味道。

    而一根根藤蔓搭建的藤桥,将许多的小屋串联在了一起,甚至在许多核心的位置,形成了一个藤蔓搭建而成的空中广场。

    广场上有孩子在嬉闹,也有许多女子聚集在一起,纺纱织布同时交流着技艺。

    还有更大的孩子,在一角练习拳脚。

    人们攀爬着飞藤,在山林间快速的穿梭,留下一阵阵相互招呼的啸声。

    从山顶往四周方向,时而还蔓延出一层层毛绒的雪花,还未落地,便已然融化。

    楚河走出石宫,站在露台上,看着这一幕幕,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重禄满脸柔媚,扭着纤腰走出来,站到楚河身边,有意无意的用头挨着楚河的肩膀。

    “什么事这么高兴?”

    楚河抖动着肩膀,指着空桑上的一幕幕道:“看···这才是上古风情,这才是圣君之治。”

    重禄还是无法理解楚河的点。

    殊不知,对楚河来说,这一幕让他多么的欣慰。

    青鸟氏族乃至整个大壑的落后、原始、野蛮,让他一度曾经觉得,上古时代不过如此···却又忍不住的失落。

    如今到了空桑之地,楚河终于如愿以偿。

    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地方。

    或许称不上雄伟壮丽,但确实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文明。

    一个美丽、浪漫而又动人的文明。

    就像无数人曾经畅想过的上古摸样。

    山顶之上,有夔牛皮所制成的巨鼓敲响。

    鼓声仿佛足以震动三界。

    天穹之上,天界也似乎要给面子一般,有一层层瑰丽的天光洒下。

    将整个山林妆点成了流光溢彩的琼花玉林。

    鲜花铺路,万鸟呈祥。

    所有的桑树都自动的挪移开了一条大道,笔直的通往山顶。

    山顶处,一条天河闪烁着黝黑的灵光,从天外倒垂落在山顶。

    冰寒的河水在降落在山尖上时,便已经碎裂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长风一吹,便散落四方。

    偏偏此地的常温其实颇高。

    这一冷一热交汇,不仅未成恶地,反而让这空桑之国,显得四季如春,却又景象多变。

    一眼看去,有看不尽的美景,数不尽的奇迹。

    重禄头戴凤凰尾羽,一身凤凰羽毛编制的羽衣,手持着离朱传下的木杖,脸上带着鸟骨面具,率先顺着挪开的大道,朝着山顶走去。

    楚河一身青衣,简单朴素的跟在重禄的身后。

    披散着长发,眉心的神眼纹路时而闪烁光芒,手持一管翠绿的洞箫,背负双手,身姿挺拔。说不出的潇洒,道不尽的风流。

    一些好奇的抱着树杆,从树后探出脑袋的空桑之民,纷纷打量着重禄和楚河。

    重禄浑身裹着凤凰羽和鸟头骨,看不清摸样,甚至有诡异恐怖的气息蔓延。

    这本就是巫的做派。

    唯有神秘和恐怖,才能激起人们的敬畏、崇拜。

    相比来说,楚河的这身装扮,却莫名的令人心折。

    “那人是谁?不是说空桑之外,都是一些野蛮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大胆的女子讨论着楚河的外表,甚至有意让楚河听到她们的讨论声。

    如果重禄和楚河,不是颛顼召见,只怕已经有一些女子,要热情的邀请楚河到她们家去做客了。

    当鼓声停下的时候,楚河和重禄已经站在了那倒悬的天河之下。

    而天河边,长着一株冰晶般的玉树。

    玉树树冠巨大,托举着一座黑玄色的宫殿。

    两种颜色的对立和交汇,构成了奇异的美感,同时又衬托出了一股恢弘、绝对和威严的气息。

    “呵!这就是下马威了。”楚河何其老道。

    颛顼故意搞出高格调迎接重禄,看似礼遇,又如何不是一种展示实力?

    同时借用天时、地利以及种种自然构图,天然的在重禄心中打下一个烙印。

    “看来,这回有难缠角色了。”

    “前些时候,总是欺负小学生,也太无趣了!”楚河心中不仅没有半点紧张,反而略显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