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592章 匈奴的第三条道路(1)

      姑衍山的盛夏,翠绿葱葱,茂密的原始森林由北向南,延伸数百里。

    草木之中,禽兽无数。

    这里,是匈奴人的老巢。

    最后的堡垒,与最后的王庭所在。

    象征着孪鞮氏的龙旗,插满了山峦。

    一位位萨满祭司头戴奇形怪状的头饰,挥舞着人骨制成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烟雾萦绕之间,似有鬼神起舞。

    如今,正是五月,匈奴碲林大会如期举行。

    在老上单于和军臣时代,匈奴帝国就已经确立了每年夏五月,大会龙城,秋八月大会碲林的传统。

    龙城大会,用以祭祖、宣布战和,而碲林大会则是部落联盟会议,用以分赃。

    然而燕蓟之战后,匈奴被迫放弃幕南,连龙城都丢了。

    冒顿单于与老上单于的陵墓都丢给了汉人。

    匈奴人再没脸举行碲林大会,也没有脸面再去祭祀先祖。

    句犁湖于是宣布,在没有收复龙城以前,不再举行龙城大会,转而将碲林大会与龙城大会合并,都放在夏五月。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夏五月这个时间点,将左右当前北匈奴的战略。

    因为,倘若汉朝西征或者北伐,一定会选择在夏五月之前动手。

    原因很简单,过了这个点,出塞远征的汉军,就可能要在幕北或者西域的暴风雪之中迎来新年了。

    汉军要攻击北匈奴的西域或者幕北,有且只能在春天开始准备,夏季动手,如此才能赶在幕北大雪降临前撤兵。

    不然,狂暴的大自然,会夺走所有汉军士兵的生命——即便不能也足以让汉朝重兵,在暴雪之中陷入绝望。

    托西征大胜,劫掠无数的福。

    今年的碲林大会,开的有声有色。

    匈奴人将他们在幕南丢失的祭祖金人和各种冥器重新铸造了出来。

    他们用白狼皮与白虎皮,妆点这些金人。

    数百名在西方俘获的敌对贵族,已经被捆绑起来,准备献祭给天神与先祖,用敌人的血来唤醒这些沉睡的意志,以指引匈奴人的未来。

    磕了逍遥散的萨满祭司们,更是手舞足蹈,莫名所以,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与鬼神沟通了。

    阳罔行走在这姑衍山之上。

    凝视着山峦上下的簇拥在一起的无数人头。

    他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次碲林大会,在他的献策和鼓励下,句犁湖和狐鹿涉决定召集西域诸国国王来会。

    这是匈奴历史第一次,也是他计谋的重要一步。

    不过……

    阳罔这些日子也并非一帆风顺。

    他遇到麻烦了……

    他现在回过头,就能看到自己的麻烦——一个浑身棕黑色,低眉顺目,对谁都是满脸恰媚的一个异邦人。

    一个据说来自身毒的奴隶。

    一个可怕的家伙!

    “哲别王大人……”身后传来这个家伙半生不熟的匈奴话。

    阳罔连头都懒得回,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什么事情?”

    这个家伙却是根本不在意阳罔的态度,一脸的恭维,几乎都快要跪下来舔阳罔的脚趾头了。

    他恭恭敬敬的拜道:“哲别王大人似乎对奴才有所偏见?”

    “哼!”阳罔一脸嫌弃的将脸转向另一侧,淡淡的道:“折合马,你这个低贱的奴隶……本王岂止是对你有偏见?若有可能,本王甚至要杀了你!”

    “哲别王大人说笑了……”这个黑黝黝的家伙低着头,露出那口发黑的牙齿,道:“奴才是单于的奴才,也是哲别王的奴才,主人要奴才去死,并不需要主人动手,只要哲别王对单于说:折合马这个奴才应该死,那奴才就立刻去死……”

    “呵呵……”阳罔冷笑两声,转身离开。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与这个来自身毒的奴才之间的分歧,已经不仅仅是理念或者政见的关系了。

    此人,就是他阳罔使命和目标的最大障碍!

    因为他——一个据说是来自身毒号为孔雀王国的宫廷太监,这个自称为折合马的家伙,最近地位如坐火箭一样,在匈奴国内不断上升。

    如今,已经成为了句犁湖的左膀右臂,地位如同过去的大汉奸中行说。

    若仅是如此,那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个身毒的奴才,向句犁湖和所有匈奴贵族提出一个可怕的制度。

    种姓!

    人分五级,出生就决定高低贵贱!

    而且还限定了某一个阶级的人,只能从事固定的行业。

    这个制度被这折合马一拿出来,立刻受到了匈奴贵族和萨满祭司们的热烈欢迎和支持。

    就连句犁湖和狐鹿涉,也颇为心动。

    按照此人的设计,匈奴今后将划分为五个不同的阶级。

    地位最高的是执掌宗教的萨满祭司们,其次是贵族,再次是负责作战的战士,接着就是各部族的牧民们,地位最低的是奴隶。

    虽然以前的匈奴帝国的制度与此也差不多。

    只不过过去是贵族们骑在萨满祭司头上而已。

    但,此人提出的这个设计,却是永久性固化的。

    萨满祭司永远是萨满祭司,贵族首领永远是贵族首领,战士也永远是战士,奴隶永远是奴隶。

    若汉室无意幕北和西域,阳罔也就随他去了。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天子一定会西征。

    这西域诸国与幕北各部,早晚是汉家的盘中餐。

    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身毒太监,从身毒之土,搬来了一套莫名其妙的所谓‘瓦尔那’制度,就要打断整个西域和幕北的汉化过程。

    并且将这个过程扭转为一个完全迥异有别于中国的制度与社会?

    “我必杀汝!”阳罔在心里想着。

    但,阳罔很清楚,要杀折合马,他不能动手。

    只能是句犁湖和狐鹿涉动手。

    不然的话,杀了折合马还有白合马、黑合马冒出来。

    只有匈奴人自己动手杀了他,才能断绝日后再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

    最好的情况,是狐鹿涉动手杀此人。

    狐鹿涉杀折合马的好处就在于,至少可以让句犁湖与狐鹿涉之间紧密的联系和信任出现裂痕。

    这样想着,阳罔就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狐鹿涉对此人产生厌恶,进而出现杀意了。

    “对了,我或许可以这样……”阳罔看着山峦之间行走的匈奴武士,忽然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但这个想法还不完善,他得仔细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