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他是傅景霖的阿逸
和媚儿分了钱之后,妖孽男白皙如玉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一点笑容。
媚儿将自己的那份钱放进贴身的衣服里面,忍不住打量起面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他居然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钱,眉开眼笑,高兴至此?
这种级别长相的男人,在岛上的会所可是相当抢手。她就不明白了,他为何还要如此拼命地去接私活。
媚儿的视线粘在他的身上,能感觉到,他那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冷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如果不是在这岛上的会所锻炼个三年五载,绝对不会有这样娇艳灿然的气质。
她早就听说,岛上会所的金牌男公关,都是相当富庶的。
“你……就为了这么一点点钱,值得吗?”媚儿眼中尽是疑虑,忍不住询问。
被她盯了许久的男人收起钱,冷冷扫了媚儿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媚儿怒火丛生。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忽略过她呢!
真是可恶至极!
他绕了一条街,去一家名贵的药店买了药。
药店白炽灯下,他褐色的眼眸含笑时波光流转,琥珀色的瞳孔折射灯光后,摄人心魄。
这形容外貌,把卖药的医师都看得呆住了。
但想到这种男人定是岛上会所的工作人员,他心中不免鄙夷。
白皙纤长的手指,拎着那一袋子的药,他立刻赶回了会所。
沿着会所外面的那条小路,直达会所后面矮矮的一排居舍。
整个会所装修的富丽堂皇,十层高楼,内里装修设计,典雅神秘,内藏着各类主题,风情迥异。
会所包括了,ktv,酒吧,茶水吧,桑拿蒸浴,室内温泉……
皆是富丽堂皇,恍若宫殿。
可是会所修建给那些男女公关们的房间,格外简陋。
在这里,那些男女公关以及会所的那些工作人员,没有独立的人格。他们只是一个工具赚钱的工具,那些人大多没有身份,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岛。
穿过橘黄色的路灯。
“景霖,我买药回来了!”木门被推开,他唤了一声,笑意染上眉梢。
房间狭小,两个男人住着这只有30多平米的房间。生活用品堆积了一个角落,其他的地方只放了一张窄小的木床。
可就算是在这种狼狈的生活环境下,房间却干净的不像话,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阿逸,你哪来的钱买药啊?”床上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苍白着脸色,双手支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担忧地望着他。
在夜总会里,他是众人眼里的妖孽男模,只要给钱就能摸,就能碰。可是在这里,他是傅景霖的阿逸,唯一的阿逸。
“这是我做任务得来的钱,给你买了药,你快点把药吃了,吃了药以后你很快就能够好起来。”阿逸立刻去给他倒水。
然而桌子上空了的水壶里面一滴水都没有。
“阿逸,你眼睛是怎么回事?”他刚转身准备去烧水,傅景霖发现了他脸上的淤青。
“眼睛……”阿逸抬手,轻轻抚了下自己被打的右眼,淡然吐出一句,“被一个小萝卜头打了一下……”
“小萝卜头?”傅景霖皱了皱眉头。
“唉,就是一个个子不高,脾气火爆的小丫头!”
“下次小心一点!”阿逸一脸无所谓,傅景霖却是极为心疼。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阿逸上前,将傅景霖从床上扶了起来,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身后,“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烧热水!”
看着阿逸忙忙碌碌的背影,傅景霖一阵心酸。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好几个晚上他躺在床上都感觉呼吸不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病,阿逸也不用这么拼命。
他赚来的那些钱,都给他买药了……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要是死了该有多好啊!死了以后就不用醒来,再也不用看到阿逸为自己担忧的样子了。
老旧的电水壶内里上了一层的水哟,插上烧水时,发出不小的声响。
可是这根本掩盖不了会所里传来的那些重金属音乐声。
阿逸叹息一声,外面歌舞升平,花团锦簇,那些有钱人挥金如土。可是他和景霖却在这里过着这种饥寒交迫的生活。
没有正式的身份,没有人权,一辈子就离不开这座岛。
“景霖,今天感觉如何?”阿逸在他旁边坐下,和往常一样,询问着,关心着他的身体。
在这个人心比冰块还要冷的地方,他只有傅景霖了。
“好多了……”可刚说完,傅景霖又急促地咳嗽了起来。他咳得脸色通红,恨不得连肺都直接咳出来。
阿逸立刻扶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望着他这副孱弱无力的模样,甚是着急。
这种日子再继续下去,只会加重病情。
“景霖,我们想办法逃出这个岛好不好?”阿逸眉头紧蹙,想要逃走的想法,一直伴随着他。
傅景霖望着阿逸满脸期待的模样,哑然失笑,“逃出去哪有这么容易?”
他们被会所控制住了,欠了会所的钱,终生只能够在这里服务,仅靠着他们的能力攒的那些钱,永远也不能够赎身。
更何况,逃离这个岛只能够乘船,他们什么身份都没有。没有身份的人,在这个岛上只能够成为……“奴隶”。
傅景霖用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握住了阿逸嫩白好看的手,面前男人美艳无比,他只觉得自己拖累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阿逸现在能够靠着自己的能力,过的很好很好。
……
在阿逸离开房间之后,傅景霖摔碎了床头上的一个杯子,艰难的弯腰捡起一块碎片。
他拿着碎片,手不停地颤抖着。
他好想现在就绝负自己的生命啊!
只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阿逸就没有顾虑了。他拿着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
有些事情,真的是比死还要可怕,尤其是当他决心割断筋脉的那一瞬间,想象到阿逸抱着自己冰冷的身体,绝望地哭喊。
阿逸并没有直接离开房间,走出房间几步之后,又撤了回来。
他一推开门,便看到傅景霖握着玻璃碎片,他立刻一巴掌打落了他手中的碎片。
碎片在傅景霖的手腕上划出一道红痕。
阿逸大怒,“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你等我!你耐心等我赚够了钱带你离开这里!”
傅景霖看着地上那沽了自己血迹的玻璃片,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阿逸越想越愤怒,钳制住了傅景霖的肩膀,一双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你要是死了,我活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你能够明白吗?”
一阵风从破碎的窗户里面刮进来,头顶吊灯晃的话,明明灭灭,摇曳得厉害。
整整一个晚上,阿逸将孱弱的傅景霖搂在怀中,两人如同岸上搁浅的鱼,相濡以沫。用微薄的力量,相互帮助。
傅景霖紧紧闭着眼睛,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在自己最黑暗的岁月里面,是阿逸给了他温暖,他绝对不能够抛弃阿逸。
绝对不能!
如果能离开这个地方,他一定要让阿逸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阿逸所要的一切,他都要给他!
“对了,今天我出去做任务了,找我的金主居然给了我一个很有趣的任务……”漫漫长夜,阿逸睡不着,便闲闲地和他聊天,“他居然让我去吓唬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傅景霖动了动唇,从他出生到现在都被傅景深折磨,关押,从未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在他的心目当中,可以称之为小姑娘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了。就是那时在岛上遇到的——苏若
“那小姑娘真的被我吓到了!”阿逸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了傅景霖的头顶,缓缓地做出评价,“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
傅景霖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他提到女人。
阿逸从小在岛上长大,见到的那些女人都是出入在各个声色场所之间,出卖灵魂和肉体的。
他知道阿逸很讨厌那些女人,也很看不起那些女人。
阿逸曾经跟她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物种。
“阿逸,你不会是喜欢人小姑娘了吧?”傅景霖缓缓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心里莫名酸涩。
“怎么可能呢?”阿逸笑了笑,在这黑夜当中,他的笑容犹如一朵罂粟花。
就连窗外凝练的月华都比不上。
“只不过,我觉得,如果下一次再遇到她,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把善良看得这么重!”
他话音刚落,傅景霖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满嘴的血,鲜血淋淋。
阿逸被吓到了,立刻下床去给他倒热水,又拿出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帮他擦掉了血迹。
他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可是他们的存款却越来越少,全部都用去买药了。
这个岛上没有一套完善的医疗设备,只能够靠着一些药物度日。
看样子,他明天开始,得多接一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