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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76章 未曾设想的道路(一)

      “这个叫曾静的是什么人?都督咋这么在意他?”

    “听说他是吕留良的学生。”

    “吕留良是谁?”

    “你问俺,俺也不知。”

    众人的历史知识并不足以了解吕留良与曾静。哪怕是高庞、雷虎、钱清这样读过书的也不知道。见到霍崇竟然花费了一天时间接待几个从江浙前来的湖南人与江浙人,得知了一点消息的大汉政权人员都很是不解。

    霍崇那么忙,从未把时间如慷慨的用在自己人之外的人身上。唯一一个值得霍崇大费周章的外人就只有雍正一个。

    不过曾静与吕留良能够名流后世,的确是因为雍正。历史上吕留良就是个反清复明的文人,曾静作为吕留良的弟子,听了京城发配往广西等地犯官讲述的故事,就给岳钟琪写信,鼓动岳钟琪造反。

    原本霍崇对曾静的认知就来自文学作品,此时交谈后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一件事。曾静并非是吕留良弟子。而是读过吕留良的著作。

    这下霍崇感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人或许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但是往往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就如霍崇这次总算是知道,曾静并非吕留良弟子。这让霍崇觉得自己还得对认知体系进行调整,必须对何为‘不知道’的标准做更精确与谨慎的设定。

    霍崇如果知道历史上发生了什么,大概会更加惊愕吧。

    雍正帝始觉吕留良等宣扬华夷思想,具有广泛基础,而胤禩等人流言,实属为患非小。

    然而曾静,属于乡曲“迂妄之辈”,不足为大患。七年九月,雍正帝将与曾静问答之词,编为《大义觉迷录》,派大员带领曾静到江宁、杭州、苏州等地,进行宣讲,对留良、胤禩辈言论,进行批驳。

    正如文学作品中描述,雍正活着的时候,并没有杀曾静,反倒利用曾静为雍正做文宣。

    但是对曾静这种“迂妄之辈”的宽容并没有扩展到真正的读书人吕留良身上。

    雍正大兴文字狱,将吕留良全部遗著焚毁,留良与其子葆中及鸿逵虽死,俱戮尸枭示,毅中、在宽皆斩决,族人俱诛,孙辈发往宁古塔为奴。

    黄补庵常自称吕留良私淑弟子,车鼎丰、鼎贲曾刊刻吕氏书籍,孙用克、敬舆等私人藏吕氏书,都遭株连坐罪,死者甚众。

    因为霍崇的活跃,岳钟琪被调到山东与河南作战,根本没有给曾静搞事的机会,反倒在霍崇完全不知情的局面下挽救了不少性命。

    虽然不知道历史,霍崇对曾静的评价与雍正基本一样,这曾静是个“迂妄之辈”。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然而这家伙却有个奇怪的念头,耕者有其田。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霍崇与曾静谈论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静比较穷,或者是见识过表层社会矛盾中十分残酷的部分。又或者是什么原因,总之,曾静希望能够平均土地。

    便是如此,霍崇也不会给曾静超过两个小时的会面时间。让霍崇在意的是与曾静同来的两人。两个人一个操着徐州口音,自称叫做孔莲庚。另一个则是黄石人,叫韦伯。

    孔莲庚中等身材,胖乎乎的,圆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瞅着就是个和蔼的士绅文人。韦伯身材高大,是个练家子。然而谈吐颇为文雅。有种拿着人腿啃的同时,却书不离手,专心研读的食人虎感觉。

    与曾静志大才疏的渔夫不同,两人没有讲什么大道理。

    霍崇和他们谈了半天,先请曾静去休息。又私下与两人继续商议。

    韦伯已经有些疲惫,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孔莲庚则打起精神劝道:“将军,此时沿着多尔衮南下的路线,派兵顺着运河进军。其他州府县城一概不顾,直入江宁。拿下江宁,祭奠了朱元璋的陵墓。向天下宣布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志愿,天下正统就在将军这边。若是如先生这般继续在山东小心经营,雍正死后的那些震动迟早要过去。将军檄文中讲,胡虏无百年国运。江南人士都是将信将疑,若是再拖下去。天下见将军并无拓展,就会以为满清气数未尽。”

    霍崇也觉得心力几乎耗尽。如果往坏处讲,对面这两个家伙的确有利用霍崇的心思。汉军如果执行了这么大胆的军事行动,这两个人就会得到重用,不说飞黄腾达,起码也在这个乱世中乘风而起。

    然而这两个人的确有点能耐。霍崇真没想到这时代的人竟然会提出霍崇都没想到的军事计划。而且这个计划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

    至于这个军事计划的政治意义的确无比巨大。正如两人所讲,霍崇只要夺取江宁,在朱元璋的陵墓前打出旗号。配合霍崇杀了雍正的功绩,起码先获得了驱逐鞑虏的正统。

    正统的意义有多大,霍崇还是知道的。在山东,即便是孔家在政治上已经是反动士绅代表,还曾经小小得罪过霍崇。霍崇部下也没人真要灭了孔家。

    这就是所谓正统的威力。除非掌握了更强大的力量,与更正义的理由。还得能彻底歼灭正统拥有者。

    否则,对正统下手就等于是要将自己置于天下皆曰可杀的环境中。

    将霍崇迟疑不决,韦伯睁开眼。他看上去不苟言笑,两眼有神。看过来就个人压力。连警卫员都立刻有些要随时动手的意思。

    霍崇并不怕韦伯,论身手,霍崇有自信。

    “将军。我等并不懂行军打仗。若是将军南下,这一路上定然有许多艰难险阻。不过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更何况俺听闻将军手下有数万精兵,三千越甲可吞吴。将军又占据山东,比当年多尔衮的形势可强的多。或者是将军担心南下之后,清军进犯山东?”

    霍崇心中更是佩服。这韦伯说到了点子上。以当下汉军的实力,可以派出四万人马南下。只是攻打江宁的话,虽然江宁城高池深,也不至于打不下来。毕竟守江宁,也就是南京城的不过是清军而已。还是没得到洋鬼子加持的清军。

    可此时清军的京城与河南的人马加起来有二三十万,只靠一万多老兵与五万新军组成的混合部队,只怕会有闪失。

    最糟糕的情况是南京城久攻不下,反倒丢失了济南城。对士气影响可就大了。

    而且霍崇自己并不想这么快离开山东,只是夺取一座孤城南京,真的能对江南传檄而定么?

    韦伯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了看孔莲庚。孔莲庚的眼神坚毅起来,向韦伯点点头。韦伯这才继续说道:“将军,此次前来,本想约上另外一位朋友。不过那朋友有些走不开。此行之前,那朋友也帮着我们推演一番。若是担心清军,大可不必……”

    到了晚上,霍崇请两人吃完饭。这才结束了交谈。临走之前,霍崇突然想起一事,“不知两位的朋友该如何称呼?”

    孔莲庚与韦伯又对视一眼,孔莲庚说道:“我那朋友名声不显,叫做龚宇。”

    龚宇,龚宇。霍崇把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几遍,这才让两人休息。

    回到办公室,钱清、雷虎、高庞等人正哈欠连天的聊着。屋内撒发着烟卷的味道,看来为了提神,他们可没少抽。

    霍崇将孔莲庚与韦伯的策略讲给众人,高庞率先叫好。“都督,若是这么做,真的是一锤定音。”

    钱清皱起了形状姣好的眉头,“这一路上若是有闪失,总是不妙。”

    雷虎皱着眉头想说啥,却说不出来。最后憋出一句,“若是先生率军,俺愿意当先锋。”

    胡悦跟着喊道:“还是让俺做先锋。”

    “别闹!”钱清神色凝重的喝道,算是压住了其他人发表意见的冲动。

    霍崇从钱清的神色间看出了些什么,忍不住问道:“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想打仗?”

    钱清和往常一样率直,“是。先生动心了。”

    霍崇索性不再为自己的心情做掩饰,“如果真的要打,你们觉得接下来要当心什么。”

    一众高层都没有想过搞这样的远征,除了高庞之外,在座的人里头只有霍崇曾经到过21世纪的南京。更多人甚至连山东都没出去过。

    左说右说,也没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大家能想到的都是些已经见过的。

    最后还是雷虎翻开了作战手册,念起来,“作战计划,先考虑进攻与撤退。”

    只念了这么一句,杨望富登时惊醒,“若是咱们大军南下,清军袭击山东,该怎么办?”

    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原本有些支持远征的立刻不支持了。原本不反对远征的则本能的开始反对。

    霍崇见局面总算是回到该有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许多。不过失望却是难免,毕竟这帮家伙们打了这么多仗,却没能构建出战略思考。

    反倒是没打过仗的南边几个读书人已经进行了通盘考虑,甚至得出了非常大胆的结论。

    龚宇。霍崇翻开笔记本,把这个名字又读了一遍。如果孔莲庚与韦伯没有说瞎话,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霍崇准备有机会就要拜访一下。

    坤隆二年十月初四,霍崇率领四万人马抵达运河。此时运河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船。大船已经完成了改造,热球机驱动的明轮让船只让霍崇有种完全复古的感觉。眼前所见的好像是十九世纪欧洲运河上明轮船往来的景象。

    围在明轮船旁边的人却都是好奇。就见大船后面是用铁板加固的尾部,铁板上有几个大铁环,铁环上扣着大铁链子,铁链牵引着后面的小船。小船的中轴部分也用铁板加固。后面连接着另外一艘小船。

    一艘大船拖曳四艘小船,在运河上是从未见过的局面。正常情况下,是几艘小船拖曳一艘大船才对。

    既然做了决定,霍崇就不迟疑。这边大船上都是从海运部门调来的人员,发动了大船上的引擎,没多久,明轮就开始缓缓转动起来。水花在明轮拍打下四处飞溅,被明轮上的泥瓦挡住一部分。水在巨大的泥瓦上汇集,卷帘瀑布般沿着泥瓦边缘哗哗落回水中。

    大船动了起来。铁链哗哗作响,很快就拉的笔直。后面的小船是乌篷船改造过来的。原本的乌篷变成了结构轻巧的平顶。平顶上乘坐人员,也堆积一些物资。

    下面一层经过铁板加固,重心稳了不小,刚好能平衡了上面多加出来的那部分,而不至于因为晃动而倾覆。

    至少经过在大清河的实验中倾覆了好多次之后,总算是计算出一个不会倾覆的设计高度。

    下面那层也没空着,中间堆放物资,两边都是桨位。军人们在尖锐的哨子与起鼓的声音中,以相同的频率下用船桨划水。有牵引力与自身的动力,运河上从未见过的大船拖曳小船的船队运动起来,沿着运河向南开进。

    霍崇这边产能有限,只搞出来了三十个船用热球机。除了产能不足,还有个问题,就是使用的燃油问题。这船上没空间搞比较大型的煤气发生器。只能用蓖麻油之类的植物油提供动力。为了降低油料粘稠度,还得往里面添加粘稠度更低流动性更好的葵花籽油。

    虽然热气机这玩意不怎么挑油,可这样的烧法也把霍崇心疼的不行。

    三十个小船队,一共运输了六千多人。这六千多基本都是精锐,承担突击力量。

    船队就这么一路进发,日夜不停。济宁南边就是枣庄,也就是兰陵。这里早就被攻下,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水陆两边齐头并进,人马很快抵达宿迁。到了城下,就见城门紧闭,却没人防御。汉军轻易占领了这座城市。

    人马继续南下,很快就抵达了淮安。

    这里可是极为富裕的所在。虽然21世纪的淮安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城市,至少霍崇是听说过淮安厨子在明清时代的光辉历史。

    本以为在淮安会遇到清军的顽强抵抗。然而并没有。与宿迁一样,满清官员竟然完全没有展现出守土有责的骨气,从上到下一哄而散。跑的不知踪影。

    进展如此迅猛,弄得霍崇都有点不安了。从淮安南下,就是江北扬州。进入扬州就进入了长江。

    扬州对面乃是镇江。抵达镇江之后,要么南下进攻杭州,要么一路向西进攻南京。

    不管是哪一条路线,都取决于能否轻松夺取扬州和镇江。

    霍崇心中不安,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胡悦请命当先锋,霍崇答应下来之时,还和胡悦开了个玩笑,“或许扬州也是一座空城。”

    两天后,胡悦就在扬州城外等候着霍崇。见到霍崇,立刻兴奋的上前给霍崇敬礼。霍崇见胡悦有种说不出的变化,出发前的胡悦虽然也是尽量看着豪迈。眼角眉梢间还是有些不安。此时胡悦脸色有些疲惫,但是那种不安却转化成了自信。甚至都没有之前那么咋胡。

    霍崇见胡悦有些变化,心中也欢喜。回礼之后,就见胡悦上前一步,“报告都督,果然如此都督所料,扬州清军见到咱们来了,就逃过江去。”

    并没有吹嘘自己的功劳,胡悦只是讲述了发生的一切,

    霍崇赞了一句辛苦。对同行的***主簿高庞说道:“你在这里居住过许久,觉得清军是要做什么?”

    高庞想了想,不自信的答道:“莫非清军把船只都弄到南岸去了?”

    胡悦一听,有些急了,“俺说呢,俺看着清军没有多少人,怎么就划走了那么多船!竟然是为了这个。”说完,就后悔的不禁长吁短叹。

    霍崇不想看到胡悦又为了此事影响心情,索性双手按在胡悦肩头,“胡悦,你做的很好了!不用着急,这等事就让我来处置。你已经做得不错了!”

    见霍崇并没有责怪,胡悦虽然还是后悔,却安静下来。

    霍崇这边开始准备渡江的船只。而且这边也开始商议,到底是在镇江渡江,还是直接沿江西进,逆流而上。两种选择各有各的好处,这帮从未有过水战经验的山东豪杰议论纷纷,却没人能拿出一个能真正说服自己的方案。

    在长江对面的京杭大运河尽头杭州,满城中的旗人们已经知道了局面。

    杭州满城位于当时杭州府城之中,是在城内西隅砌筑高一丈九尺、宽六尺的界墙而建成,其“北至井字楼,南至军将桥,西至城西湖边,东至大街”,环城周长九里有余。满城城墙、城门、护城河俱全,俨然一座城中之城。

    满城设有五座城门。东侧建有平海门和迎紫门(在平海门南),分别位于弼教坊和花市;西南建有延龄门,位于延陵桥;北侧建有拱宸门,位于井字楼;西北建有承乾门,位于车桥。拱宸门和承乾门相对狭小,承乾门更有便门之称,方便“樵采出入”。

    满城内的八旗军队各按方位屯驻。正白旗在城北拱宸门内,镶白旗在城东平海门内,正蓝旗在城东迎紫门内,镶蓝旗在城东南军将桥,正红旗在城西北承乾门内,镶红旗在城南部的井亭桥西,正黄旗在城中部偏南的洪福桥西,镶黄旗在城北长生桥东。

    在这座江南最重要的满城之中,展开了激烈的讨论。